宋虎堂
(兰州商学院商务传媒学院,甘肃兰州730020)
论《新寒士街》中的隐含作者
宋虎堂
(兰州商学院商务传媒学院,甘肃兰州730020)
要挖掘英国作家乔治·吉辛的自然主义小说《新寒士街》背后的深层意图,可以从与自然主义方法具有契合点的修辞手法“隐含作者”入手。隐含作者的建构,隐含意义是关键。吉辛在《新寒士街》中通过对文学商品化背景下不同作家生存境遇以及文学价值的探讨,建构出隐含其中的文人知识分子形象,其意义最终指向人文精神的重建。《新寒士街》中隐含作者的建构对于我们今天认识知识分子和人文精神的重建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吉辛;《新寒士街》;隐含作者;知识分子;人文精神
乔治·吉辛是19世纪后期英国最具代表性的自然主义作家之一,其代表作《新寒士街》(1891)以自然主义的方法,叙述了以贾斯帕和里尔登为代表的文人作家的生活处境和命运状态。吉辛之所以在“寒士街”前面加个“新”字,关键在于“新寒士街”背后隐含着作者的深层意图。而要挖掘这一深层意图,我们可以从与自然主义相契合的“隐含作者”的修辞手法入手,因为“隐含作者”不仅是提升《新寒士街》主题内涵的关键点,而且是探究吉辛创作《新寒士街》意图的重点。
“隐含作者”是美国批评家韦恩·布斯(Wayne Clayson Booth)在《小说修辞学》(The Rhetoric of Fiction,1961)中提出的概念,一般被认为是隐含在作品中的作者或作者的“第二自我”,代表一种隐藏于文本背后的作者立场和价值倾向。隐含作者的概念一经提出,就引起了众多学者的争论,而隐含作者的“广泛使用和流行,并不代表隐含作者的含义已经完全确定下来”[1]。尽管如此,隐含作者的提出还是“有利于引导读者摆脱定见的束缚,重视文本本身,从文本结构和特征中推导出作者在创作这一作品时所持的特定立场”[2]。具体来说,作家在创作一部作品时,一方面都要使自己成为作品的隐含作者,隐含作者代表作家写作某一作品的特定立场和态度;另一方面,作家根据特定的需要和目的以不同的面目在作品中出现,读者在阅读作品时依据作品推导出隐含作者的形象。事实上,在几乎所有作家的创作中,隐含作者都或隐或现地存在着。吉辛的《新寒士街》也不例外。
《新寒士街》(1891)是吉辛最具代表性的一部自然主义小说。吉辛在小说中借人物比芬之口,提出了自己对自然主义创作方法的理解:“我想出了一个表达它的新方法,我的真正用意是在那些出身低贱的人的范围里发现一种绝对的现实主义。这方面,就我的理解,还是个新的领域。我知道没有哪个作家以忠实和严肃的态度对待普通的世俗生活。”[3]162吉辛遵循这一创作理念,在内容上以自然主义作家偏爱的下层人物(寒士街作家)为描写对象,在叙事上大量采用自然主义小说常用的客观化叙事话语(人物间的对话),并将隐含作者的修辞方法置于自然主义的创作方法中。从艺术(修辞)手法的角度来看,吉辛在《新寒士街》中将自然主义与隐含作者结合具有哪些理论契合点呢?要对这一问题有所解答,就必须从提出隐含作者的原因入手来分析。
布斯在晚年曾就提出隐含作者的动因做过如下解释:第一,布斯“对当时普遍追求小说的所谓‘客观性’而感到苦恼”[4]63,由此对作品追求的客观性进行质疑;第二,布斯对自己学生常常把叙述者,特别是第一人称的叙述者和隐含作者、作者本人相混淆而感到忧虑,由此需对作品人称的混淆状况进行改变;第三,布斯“为批评家忽略伦理修辞效果(作者与读者之间的纽带)而感到‘道德’上的苦恼”[4]65,由此对作品的伦理进行强调。
对照布斯隐含作者的提出动因,我们可以发现,自然主义的创作方法与隐含作者的修辞手法在艺术本质上具有一致性。首先,布斯对作品客观性的质疑从表面上看与自然主义对客观性的追求背道而驰,但从创作的实际来看,无论作家在文本中保持怎样的中立立场,都无法排斥作品主观性的存在,纯客观的文学作品是不存在的。我们之所以感到自然主义作品的真实性和客观性,除了作家在介入文本时的隐蔽程度高以外,主要原因还在于作品中存在的隐含作者。其次,布斯对作品人称混淆的忧虑表明,虽然真实作者和隐含作者的作用不同,但二者在某些特定的语境中是无法区分的,因此读者在阅读作品时常常不能有效地区分真实作者与隐含作者,造成误读。结合自然主义的理论来看,真实作者一般描述事实,隐含作者则表达一种深层意义,隐含作者的艺术追求和真实作者的价值判断不仅是对作者人格互补的复杂体现,而且是对作品内涵审美化与理想化的建构。最后,布斯对作者和读者之间关系(特别是伦理修辞关系)被忽视而感到的苦恼表明,文本的价值意义在一定程度上是在作家创作与读者阅读的活动中共同产生的,隐含作者的出现既是对作者与读者关系的重视,也是将“读者”的权利置于一个可以言说的境地。这与自然主义重视读者的参与不谋而合。
隐含作者作为作家创作思维的表征,在文本中并不像叙述者那样直接表明自己的见解,而是依托于整个文本所存在的隐含意义。隐含作者的建构,隐含意义是关键。结合以上自然主义与隐含作者契合点的分析,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对《新寒士街》中的隐含作者进行分析:一是灵活地借鉴布斯隐含作者的理论框架,让隐含在情节叙述中的意义明确化;二是从隐含作者与自然主义的契合点中去分析吉辛的深层叙事意图。
布斯在《小说修辞学》中曾指出,小说修辞的最终问题是决定作者应该为谁写作的问题。那么,在《新寒士街》中,吉辛是为谁写作的呢?小说中里尔登的身上确实透着吉辛的影子,但里尔登并不与吉辛重合,并不代表真实事件中的任何一个人物。因为《新寒士街》中的叙述者并不是固定的,贾斯帕、玛丽安、里尔登、艾米等人物在不同的场合和情境中都承担过叙述者,他们有时与隐含作者保持一致,但在大部分情况下与隐含作者背离。从作品来看,多元的叙述者虽然不能确定作者为谁写作,但实际上叙述者与隐含作者的这种背离却凸现了吉辛的写作目的,即吉辛在《新寒士街》中所要凸显的是一种对待文人知识分子的态度,所要建构的是文人知识分子的形象。
英国文学批评家约翰·凯里在其专著《知识分子与大众》中认为吉辛是英国第一位论述知识分子与大众对抗的作家。在他看来,吉辛在作品中拔高精英文化而贬低大众文化,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大众的不屑:“吉辛小说中的权威角色坚信:要把劳动阶级从‘粗鄙的困境’中拯救出来,需要几代人的教育。”[5]显然,凯里的观点有所偏颇。事实上,吉辛将知识分子和大众进行对比,并不是要形成一种对抗,而是要在对比中更加深刻地认识知识分子的处境,探寻转型时期知识分子的出路。吉辛尽管对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的态度相异,但吉辛对知识分子的描述是客观的,并且带有浓郁的大众与平民意识。如里尔登的形象一方面体现了知识分子的坚韧,一方面却显示了现实自我与理想自我的分歧。无论现实如何,里尔登也没有放弃对自我的追寻。当贾斯帕询问里尔登出国生活的感受时,里尔登如实答道:“从实用的观点讲,是个错误。出国使我大开了眼界,却丧失了我控制我的文学源泉的能力。”[3]86当里尔登追求的传统知识分子形象被颠覆,文化精英的身份遭到质疑后,里尔登更是常常陷入如何定位自己的创作行为及其价值的困惑中。这表明,现代文学知识分子属性的形成过程是一种精神世俗化和精英文化大众化的过程,但这一矛盾过程本身并不改变作家的知识分子属性。
一般而言,当精神世界与物质世界发生冲撞时,文人知识分子需要以文学创作为中介,参与现实世界的改良和变革。然而,传统知识分子特有的身份、角色和信仰却使他们无法在文学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如里尔登最后的失败和死亡,一方面是因为英国当时的社会环境阻碍了里尔登文学理想的实现,另一方面源于文学商品化在里尔登身上产生的致命影响。从表面来看,里尔登的内心矛盾来源于社会生活的外部冲突,但从深层来看,里尔登的内心矛盾实际上源于知识分子内在的生命对峙。疾病的折磨、内心的煎熬和无法回避的价值抉择,将卑微而又无助的里尔登抛入一个又一个困境和冲突中,其知识分子的精神向度呈现出一种悲剧性。
布斯指出:“当严肃认真的作家把作品交给我们时,有血有肉的作者创造出来的隐含作者,会有意无意地渴望我们以评论的眼光进入其位置。”[4]67的确,当我们从时代的历史语境去考察《新寒士街》中知识分子的身份时,就会发现知识分子身份的转变既是外在的,也是内在的。对贾斯帕等商业文人来说,世俗化的生活不再是现实的一种承诺,而是一种背景式的存在,已然成为商业文人的生活常态。对里尔登等传统文人来说,艺术化的生活不再是一种理想的设定,而是一种商业背景的点缀,成为延续传统文人生活的脆弱支柱。里尔登、比芬等文人作家将文学价值置于生存价值之上,而创作瓶颈的出现和身体疾病的折磨最容易将他们逼入绝望的境地,最后只能选择死亡以放逐自我对自身内在价值的选择和支配。贾斯帕从文人作家到文学商人的角色转变,虽然并不一定受到人们的赞同,但在一定程度上再现了当时许许多多知识分子面临的精神动荡和角色转型。吉辛塑造贾帕斯这一商业文人的典型,并不是要去谴责这一类知识分子,而是在向大家表明,在文学商品化的物质社会里,知识分子角色的转变以及由此导致的困境是不可避免的。
吉辛对知识分子角色转变的认识无疑是正确的,因为文人知识分子的困境是时代的产物。1870年,英国教育法案的推行,在使大多数人脱盲的同时,也造就了一批趣味不高的低俗文学消费者,而图书市场的繁荣则使每年出现的小说达到好几千册(甚至六千本左右)。然而,小说数量的增加并不代表作家群体收入的增加。伴随读者大众阅读口味的转变,一部分作家遭遇生存困境是不可避免的。特别在市场经济的调控下,维系知识分子精神世界的艺术依靠就会受到动摇。基于此,19世纪80年代以来,英国许多作家开始着手“进行前代未完成的事业,试探性地重新选择方向”[6]。尽管如此,当文学的交换价值在满足了消费者欲望的同时,传统文本世界所传达的那种稳定的知识结构逐渐被现代读者的阅读期待所打破,由此知识分子在文学的消费中走向边缘化。吉辛塑造贾斯帕和里尔登形象,在很大程度上所要展示的正是世纪转型时期英国知识分子内部出现分化的一种历史必然性。
可见,吉辛对这一时期的知识分子自我镜像式的反观与书写,显然敏锐地捕捉到了社会价值和文化消费观念对知识分子产生的影响,小说的深度也源于此——在现实的生活情境中,知识分子已经很难扮演自己原有的角色,而是时常处在一种尴尬的矛盾处境中。尽管如此,西方知识分子还在不断地思考自己的身份和立场。
在《新寒士街》中,吉辛通过对文人知识分子形象的建构,最终指向的价值和立场是什么呢?大多数评论认为,《新寒士街》展示了作家的异化,理由是金钱对人产生的巨大影响。这种看法其实不妥。首先,异化主要指由“人”到“非人”,而《新寒士街》中的作家们受到文学商品化的影响选择了不同的生活态度,是走向“分化”,而不是异化。其次,从《新寒士街》的叙述逻辑来看,先是文学商品化、市场影响了作家的收入,进而才影响到作家的生存处境,对生存处境的影响并不一定就会发生异化。也有论者认为,吉辛对贫困的书写是为了对抗个人利益至上的经济学功利主义。还有论者从消费主义的视角出发,认为文学创作的商业追求压倒和取代了时代的精神追求,读者的审美趣味排斥了文学的审美价值和文化价值。这两种观点虽有一定的道理,但都是从某一侧面得出的片面结论,并不能全面地反映《新寒士街》的隐含意义。其实,隐含作者常常意在言外、言此及彼。结合吉辛的经历和创作就会发现,无论是作家的异化、贫困导致的个人主义,还是消费主义的结果,吉辛对文人知识分子(作家)困境的书写最终指向人文精神的缺失。
何为人文精神?这是一个被人们赋予不同内涵但仍存争议的术语。那么吉辛所指的人文精神是什么呢?结合以往人们对人文精神的理解,《新寒士街》中所体现的人文精神包含以下几个层面:第一,以自我关怀和价值尊严为追求,指向作家的职责,即文学创作的严肃性和神圣性;第二,以理想人格和精神文化为诉求,指向作家的信仰,即大众“媚俗”和文化传统之间的链接;第三,以身份认同和伦理道德为旨归,指向作家的心灵归属,即真、善、美的崇高价值理想。
在维多利亚末期,随着人们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人们对文学创作和审美体验产生了诸多新的心理感知和文化认同,这必然引起作者和读者重新关注人文精神。然而,由于作家个体的审美立足点、审美视野和心理结构等不同,其人文观念也有所不同。是否将文学当作生意是这一时期作家观念的一个分歧点。如里尔登希望自己站在精英知识分子的立场上,重构一个崇尚理性、具有终极人文关怀的文学场。贾斯帕则希望自己站在世俗文人的立场上,重构一个重视自然生命和本真欲望的价值体系。当里尔登被贫困折磨得筋疲力尽,还要坚持自己的文人原则时,他的妻子艾米立马反唇相讥:“艺术必须当作一种生意来做。我们的时代所有事情全都一个样。这是一个做生意的时代。”[3]54显然,在文学商品化的过程中,作家将审美价值作为自身的艺术追求已失去了诸多可能性。
当商业价值制约了文学的价值和书写方式,文学作品成为供大众娱乐和消遣的消费品时,文学价值就会失去原有的崇高性,文学的危机也必然产生。文学危机(特别是严肃文学的危机)的产生,实际上暴露了维多利亚后期人文精神的危机。自英国工业革命以来,现代传媒技术和报刊业的不断升级和更新,不仅改变了人们获取信息和知识的方式,而且使文化、艺术、作家的角色都有所转变。对作家文人来说,维多利亚后期正是英国社会的转型时期,也是社会充满悖论的时期。这一时期文学从现实主义逐步向现代主义过渡,人文精神和历史理想不可避免地遇到了诸如唯美主义、颓废主义、象征主义等新的文学范式的冲击,私人化的阅读兴趣和公共知识分子价值也出现了矛盾。在这一过程中,世俗精神与人文精神、历史尺度与道德尺度、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等诸多的悖论无疑会导致作家的内心世界发生震动。伴随而来的是,“生活于这个时期的文学家也将自己视为社会学家、人种学家、观察家、侦探和医生,以全面反映社会现实、揭示社会本质为使命”[7]。文学家之所以在社会中扮演着多重的角色,一方面主要来自于人文精神的危机,另一方面是为缓解人文精神危机作出的权宜之策。在《新寒士街》中,人文精神的危机主要通过贾斯帕和里尔登在功利追求与道德缺失、实用主义与理想缺失、个人利益与信仰缺失等几对矛盾表现出来。之所以会出现这些矛盾,从作家的角度来说,主要原因在于人文精神在创作中出现了价值的虚无。也就是说,在社会转型时期,坚守严肃还是媚俗大众是摆在作家文人前面的两条路,但是无论走哪条路,都不会完美。
寻找解决人文精神危机的确切方案是有难度的,但仍要付诸努力。那么,如何实现人文精神的重建呢?人文精神的重建就是要在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中探寻人的生存意义和价值,追求如何让人类诗意地寄居在大地上的有效途径。具体来说,要重建人文精神,一是要维护严肃作家的艺术追求,平衡市民阶层的世俗审美需求;二是要保持作家的独立人格和本体意识,保持文人知识分子的批判态度。从这个角度来看,吉辛可以算得上是一位具有责任感的作家,他对人文精神的重视和探索本身就是作家的一种自救行为。然而,人文精神的重建不仅仅是作家文人一个层面的问题,而是关乎到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的问题,单独在文学领域几乎不可能找到解决问题的终极方法,况且也不是吉辛一个作家力所能及的。因此,吉辛没有给他的读者指出明确的答案,这是吉辛对作家认识的局限。需要指出的是,从古希腊人文精神的萌发到文艺复兴人文主义的提出,再到20世纪的西方文学至今天,西方关于人文精神的探究因此也没有停止过。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新寒士街》无疑是一部探索西方人文精神的力作。正因此,欧文·豪曾评价到:“《新寒士街》作为一部经典名著留传后世,具有永久的价值和魅力。”[8]
综上可见,吉辛在《新寒士街》运用与自然主义相契合的隐含作者的修辞手法,通过对不同作家生存境遇的客观书写和审视,建构出隐含其中的文人知识分子形象,进而在文学层面上对人文精神进行思考,其不仅显示出吉辛对作家的自审和对文学的深刻反思,而且对我们今天认识知识分子和人文精神的建构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Nells,W.Frameworks.Narrative Levels and Embedded Narrative[M].New York:Peter Lang Publishing,Inc.,1997:12.
[2]申丹.再论隐含作者[J].江西社会科学,2009(2):32.
[3]〔英〕乔治·吉辛.新寒士街[M].文心,译.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86.
[4]〔美〕韦恩·布斯.隐含作者的复活:为何要操心?[C]∥詹姆斯·费伦,彼得·拉比诺维茨.当代叙事理论指南.申丹,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5]〔英〕约翰·凯里.知识分子与大众[M].吴庆宏,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0:110.
[6]〔英〕雷蒙德·威廉斯.文化与社会[M].吴松江,张文定,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214.
[7]陈晓兰.中西都市文学比较研究[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2:8.
[8]Korg,Jacob.George Gissing In Dictionary of Literary Biography[M].Detroit:Gale Research Company,1983:109.
(责任编辑:王学振)
On the Im p lied Author of The New Grub Street
SONG Hu-tang
(College of Commerce and Communication,Lanzhou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Lanzhou 730030,China)
To explore the profound intention of The New Grub Street,a novel of naturalism written by George Gissing,a British writer,efforts can bemade to start from the“implied author”—a coherence pointwith the technique of naturalism.In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implied author,the implied meaning is the key.In The New Grub Street,Gissing probes into differentwriters’living circumstances and their literary values in the context of literary commercialization,and constructs the implied image of intellectualswith a view to reestablishing the humanist spirit.The construction of the implied author in The New Grub Street is of crucial practical significance for understanding intellectuals and reestablishing the humanist spirit at present.
George Gissing;The New Grub Street;the implied author;intellectuals;the humanist spirit
I106.4
A
1674-5310(2015)-04-0091-05
2014-12-27
宋虎堂(1980-),男,甘肃武威人,兰州商学院商务传媒学院讲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比较文学、西方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