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党风与社会风气的互动关系

蒋伏虎

(中共扬州市委党校，江苏扬州225009)

党的十八大提出，要加强党风建设，“以优良党风凝聚党心民心，带动政风民风”［1］。党风，误在空谈，重在建设。2013年以来，我们党在开展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中，利剑直指“四股歪风”，严格执行“八项规定”，党风开始好转，社会风气亦如影随形。人们更加坚信“党风正则民风淳”的道理。

事实上，党风与社会风气共存于同一个大社会之中，既相互区别又相互影响。它们的关系，正如王岐山所指出的那样，“党风政风与社风民风紧密相连、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党风是关键，社风民风是风向标。党风决定民风，民风影响党风”［2］。深入研究党风与民风的互动关系，有利于探求加强党风和社会风气建设的途径，促进党风和社会风气进一步好转。

一、党风对社会风气的决定作用

无论是党风、政风，还是社风、民风，都是一种文化现象。它是群体意识、群体精神、群体追求的外在表现。在社会大环境中总会存在多种“风气”，其中必有一种是“强势”风气。强势风气对弱势风气的影响要大得多。党风并不是天然的强势风气。党风的影响力取决于“软实力”与“硬实力”。“软实力”是指党风内容的先进性;“硬实力”是指掌控经济、政治、文化等支配权。相对而论，“软实力”更具有决定性意义。

(一)具有“软实力”的优良党风能够凝聚人心、决定社会风气

1．党风对社会风气的影响主要靠“软实力”

优良党风的“软实力”内涵丰富，主要包含三大要素。一是理论科学。优良党风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科学理论。只有坚持马列主义，其方针政策才能代表绝大多数人的根本利益;只有坚持从中国国情出发，才能避免教条主义等错误倾向。二是政治清明。优良党风的政治基础是民主制度。我党历来坚持民主集中制，发扬民主作风。在现实生活中，坚持官民平等、官兵平等、各民族平等。无论职务高低，坚持在法纪面前人人平等。三是干部廉洁。优良党风的组织基础是清正廉洁的干部队伍。我党坚持党政军干部必须具备“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之道德，力戒贪污受贿、损公肥私、损人利己之恶行。在长期革命和建设实践中，我们党形成了一系列优良作风。诸如，“三大作风”(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批评与自我批评)、“两个务必”(务必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和“艰苦奋斗”的作风)［3］、实事求是、求真务实、“三严三实”(严以修身、严以用权、严以律己，谋事要实、创业要实、做人要实)等。优良作风的巨大影响力构成了党风“软实力”的丰富内涵。这是与其他政党相区别的重要标志。

2．党的优良作风对于社会风气的决定作用

优良党风的决定作用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凝聚人心。“风气”出自人们对某种理论、目标、追求的认同，即出自人心。在革命战争时期，共产党的优良风气与国民党腐败风气形成强烈反差。我党优良党风的巨大影响力转化为强大吸引力、凝聚力。不仅吸引了广大工农分子参加革命，而且吸引了许多知识分子、部分国民党军政人员、经济界的企业家，他们由敬佩共产党的作风而自觉参加革命队伍。二是影响社会风气。党风的影响力在于提升人们的精神境界、振奋人们的精神状态，改变社会风气，促进社会进步。新中国建立之后，在优良党风的影响下，许多旧风气黯然失色，新风气大兴其道。诸如，人人称“同志”的平等之风;破除迷信、倡导科学之风;学习雷锋，大兴助人为乐之风;学习王进喜，发扬艰苦奋斗之风;解放思想，讲究实事求是之风;改革创新，追梦民族复兴之风，如此等等。比较新旧社会，人们都会感受到“换了人间”。

3．清除党内不良风气，引领社会风气

党内风气的纯洁性是相对的。党内也或多或少地存在着不良风气。及时地清除党内的不正之风，既是党风建设的重要举措，也是引领社会风气的重要途径。毛泽东说:“只要我们党的作风完全正派了，全国人民就会跟我们学。党外有这种不良风气的人，只要他们是善良的，就会跟我们学，改正他们的错误，这样就会影响全民族。”［4］812新中国建立之后，我们党多次整顿党的作风，都收到了良好效果。2013年起开始的反“四风”活动，是我们党清除不正之风的重大举措。由于措施得力，成效显著。与此同时，社会风气也随之好转。党风对社会风气的决定作用，由此可见一斑。

(二)权力强势“硬实力”强化优良党风对社会风气的决定作用

共产党执政之后，权力强势的“硬实力”使党风对社会风气的影响更直接、传递更迅速、范围更广泛、力度更强大。

1．通过组织途径，选任作风优良的干部

干部是党的优良作风的传导者。一个人能够带动一班人，一班人能够带动一群人。不仅能够使当地的党风改善，同时也能把优良党风渗透和传导到社会风气之中。县委书记焦裕禄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面对兰考县遭受严重的“内涝、风沙、盐碱”三害，他身先士卒、以身作则，带领全县人民封沙、治水、改地，努力改变兰考面貌。他的心里装着群众，唯独没有自己。他用实际行动铸就了“亲民爱民、艰苦奋斗、迎难而上、无私奉献”的焦裕禄精神。这是党的优良作风的鲜活体现。

2．通过宣传途径，向社会传播党的优良作风

科学理论和正确舆论能够引领风气。宣传工作不仅对于加强党风建设十分重要，而且对于社会风气也有极大影响。通过通讯报导，人们能够直接感知现实生活中模范人物先进事迹所体现出的优良作风。同时，我们党有大量的历史和现实的宣传资源，诸如，雷锋、王进喜、焦裕禄、郭明义、罗阳等优秀党员和南京路上好八连、大庆石油钻井队等模范群体的先进事迹，代表着一种浩然正气、奉献精神、高尚风格，能够对社会风气产生极大的影响。此外，恰如其分地宣传领袖及领袖群体的平凡故事也十分重要。他们对党的事业无限忠诚、对人民无比关切、对艰难险阻坦然面对、对自身言行严格要求、对个人名利淡泊如水、对家风规范堪称楷模。这些精神和品格对于全党和全社会都能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有利于凝聚党心民心，有利于优良风气的弘扬。

3．通过执法途径，依法打击严重危害社会风气的违规违法行为

弘扬正气、树立新风，必须打击歪风邪气。新中国建立初期，对于旧社会遗存的“黄、赌、毒”等丑恶现象，人民政府采取果断措施，依法处理，污浊之气如秋风扫落叶，社会风气为之一新。改革开放之后，国门打开，一些污泥浊水乘隙而入，国家机关依法“扫黄打非”、禁毒抓赌，净化社会风气。

总之，加强党风“软实力”建设是关键，正确地用好“硬实力”是助推器。两者同时发力，对于良好社会风气建设有着巨大作用。

二、社会风气对党风的影响

社会风气对党风影响也不容忽视，并且这种影响的途径具有多样性的特点。

(一)优良民风能促进良好的党风建设

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是党风的思想源泉之一。大批民众在现实生活中传承并发扬优秀传统文化精神。在民间不乏典型模范人物、典型感人事例、典型高尚精神。仅仅靠优良社会风气自发的影响力，对党风建设的作用毕竟有限。如果党组织(包括党中央)能够自觉、及时地发现他们，并通过媒体或文件等途径宣传他们的事迹，就能够转化为党风建设和社会风气建设的强大正能量。在我国农业合作化高潮时期，王国藩领导的“穷棒子”合作社坚持勤俭办社，受到毛泽东重视。他指出，“什么事情都应当执行勤俭原则”，“节约是社会主义经济的基本原则之一”，并且提出，应当迅速地改正“不注意节约的不良作风”。后来“勤俭节约”精神在党内普遍引起重视。

让小范围的优良社会风气发扬光大，对改善大范围的社会风气、促进党风建设有重要作用。近几年来，从中央媒体到地方媒体开展了评选“好人”活动，诸如“道德模范”、“最美乡村教师”、“最美乡村医生”、“最美孝心少年”等。他们的事迹和精神，不仅有利于推进社会风气的好转，而且也能够净化共产党员的灵魂、提升共产党员的思想道德境界，也是加强党风建设的正能量。

(二)不良社会风气影响良好党风建设

党内外的不良风气往往会相互影响。王歧山认为，“党员干部身上的不正之风影响到民风，社会上讲排场比阔气、高档消费一掷千金、婚丧嫁娶大操大办，要‘面子’、不要‘里子’的奢靡之风也对党风产生不良影响”。不良社会风气本质上是剥削阶级生活方式和思想意识在现实生活中的反应。它们对于党风的作用而言，是“香风毒雾”、“糖衣炮弹”，有极强的诱惑力、渗透力、影响力。它们对党风的不良影响，主要有两种途径。

其一，不良社会风气从思想上潜移默化浸蚀党的肌体。改革开放之后，绝大多数人艰苦奋斗、努力拼搏、奋发图强，志在振兴中华。但是，也有少数人沉溺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这股不良风气不仅污染社会风气，而且挑战党员的思想底线。有些党性不纯的党员很容易被这股“香风毒雾”吹晕。他们对奢糜生活方式从欣赏、到羡慕、到追求，在不良社会风气的潜移默化中逐渐迷恋奢华生活，有的甚至染上嫖赌恶习。

其二，不良分子加速了不良社会风气对党风的污染。不良社会风气自发地影响党风，其力度虽然有限。然而，社会上不良分子自觉地向领导干部传播和输送不良风气，加速恶化了党内不良风气。不良分子为牟取私利，把无形歪风与有形物质相结合，小到吃喝玩乐，大到巨额金钱、房产、字画、玉器、美女等，向党内相关人员输送。输送的是物质，毒化的是党风。党内有些人恰恰被他们的糖衣炮弹打中。另一方面，党内也有人如法炮制，向其他人，特别是向更高级别的领导者，发射糖衣炮弹。如此恶性循环，形成一股歪风，严重损害了党的队伍，污染了党内风气。

三、增强“良性叠加”效应，促进党风和社会风气的全面好转

党风与社会风气相互影响包括两种“叠加效应”。一是“良性叠加”效应。党内优良风气影响社会风气，同时优良社会风气又影响党风，形成党内外优良风气相互影响、相互促进。二是“恶性叠加”效应。社会不良风气恶化党风，同时党内的不良风气又助长不良社会风气，从而形成不良风气相互影响。每一次恶性叠加，都会使不良风气更加恶化。前一段时间，党内“四风”严重、社会风气不尽如人意，就是党内外不良风气相互影响“多次恶性叠加”的结果。我们党开展“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之后，严格执行“八项规定”，从党内开始切断社会不良风气向党内渗透的“恶性叠加”的链条。我们期望在实现党风明显好转的同时，通过党内优良风气影响社会风气，再通过优良社会风气影响党风，从而增强党内外优良风气“良性叠加效应”。这是促进党风和社会风气全面好转的重要环节。

(一)把整顿党风作为保持优良党风和改善社会风气的重要措施

优良的党风和社会风气是全党、全社会的共同目标。要形成党风和社会风气“良性叠加”的效应，前提是党风好转。邓小平说，新中国成立后的五十年代是党风和社会风气“最好时期”［5］。后来，党风和社会风气的质态有所下降。20世纪80年代，邓小平对此十分担忧。他强烈要求，“抓党风、社会风气好转，必须狠狠地抓，一天不放松地抓，从具体事件抓起”［5］。事实上，要抓的具体事件很多，关键是从严治党、抓好党风。“整顿党风”，是弘扬党内优良风气、清除不良风气的重要途径之一。整顿党风意义重大。第一，整顿党风是加强党性修养、解决党风问题的重要举措。第二，整顿党风是全面加强党的建设“突破口”。党内存在的贪污腐败等问题，都与党内不良风气相关。正如习近平所说，“党内存在的其他问题都与这‘四风’有关，或者说是这‘四风’衍生出来的。‘四风’问题解决了，党内其他一些问题解决起来也就有了更好的条件”［6］。第三，整顿党风是带动社会风气好转的动力。党风是“风向源”，民风是“风向标”，党风正则民风淳。

整顿党风必须坚持“惩治”与“建设”相结合。“惩治”属于治标，“建设”属于治本。标本兼治方有成效。所谓“惩治”，是指严格依纪依法果断处理，绝不姑息迁就。惩治不能搞扩大化。但是惩治乏力，会导致歪风邪气越演越烈，“老虎”、“苍蝇”越来越多。所谓“建设”，包括两个方面，一是通过教育实践活动，提升党性意识，这是内在素质建设;二是通过总结经验教训，完善相关制度，创新治党方略，这是外在制度建设。两项皆治本之策，缺一不可，它们对于加强党风建设具有长久意义。

(二)把密切联系群众，吸取民间营养，作为创新党风建设的主要途径

党风建设需要关门读书、闭门思过、内部整顿。但是，党风建设更需要到群众中去，从民间吸取营养，不断提升党风建设水平。

1．总结民风建设经验，促进党风好转

许多地方民风淳朴，并有不少建设经验，关键在于发现和总结。20世纪60年代，中国社会矛盾比较复杂。浙江省诸暨市枫桥镇的干部群众创造了“依靠群众化解矛盾”的好方式，取得了“三不”效果，即“小事不出村，大事不出镇，矛盾不上交”，社会稳定，百姓安康。毛泽东指示，“要各地仿效，经过试点，推广去做”。50年过去了，“枫桥经验”历久弥新，仍然焕发着蓬勃生机和活力。“依靠群众化解矛盾”之类的工作方法，值得新时期党风建设吸收。依靠群众，本质是发扬民主。在新时期，无论是党风建设还是社会风气建设，都应当重视大兴“民主之风”、“协商之风”，走群众路线、解发展难题。

2．听取群众意见，改进党风建设

密切联系群众，听取群众呼声，是加强党风建设的重要途径。无论何地，多数人的共同呼声必有某些道理，少数人的意见也不乏真知灼见，即使反对的意见也能沙中淘金。对民众意见细琢磨、多分析，必有收获，既利于改进工作，又利于改进作风。延安时期，李鼎铭先生提出“精兵简政”，毛泽东欣然接受。毛泽东指出，“不管是什么人，谁向我们指出都行。只要你说得对，我们就改正。你说的办法对人民有好处，我们就照你的办”［4］1004。坚持群众观点和群众路线是党风的核心内容，也是党风建设与时俱进的永恒动力。当前正在开展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正是抓住了党风建设的本质和核心。

3．多看民间疾苦，推进党风改良

改革开放后，人民生活普遍有了很大改善。但是有些群众的生活仍然有一定困难。习近平指出，“真正要帮助的，还是低收入群众”［7］。多看民间疾苦，能够强化我们的党员和干部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的作风，强化党员和干部实事求是、开拓进取的作风，帮助贫困地区尽早脱贫，强化党员和干部艰苦奋斗、勤俭节约的作风，防止追求奢华的生活方式。习近平要求干部“常去贫困地区走一走，常到贫困户家里坐一坐，常同困难群众聊一聊，多了解困难群众的期盼，多解决困难群众的问题，满怀热情为困难群众办事”［7］。

(三)把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党风建设和社会风气建设重要的内容一起抓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我国党风、政风、社风、民风建设的共同灵魂。中国的风气建设应当坚持以此为抓手。中央提出，党员、干部要“做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模范”，要“带好头，以身作则、率先垂范，讲党性、重品行、作表率，为民、务实、清廉，以人格力量感召群众、引领风尚”、“加强党性教育，引导党员、干部贯彻党的群众路线，弘扬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以优良党风促政风带民风”［8］。

开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和践行活动，必须坚持正面教育为主的方针，宣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容，要与宣扬先进人物、模范集体的事迹相结合，与弘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另一方面，必须坚持正面教育与严厉惩戒相结合，打击歪风邪气。在党内，严格执行“八项规定”，对于顶风违纪的人和事严肃处理。同时，对于严重危害社会风气的违法犯罪行为也必须依法给予严厉惩处，净化社会风气。当全党、全社会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尉然成风之时，也就是党风和社会风气焕然一新之日。

［1］十八大报告辅导读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51-52．

［2］王岐山在天津市调研时强调:以优良党风政风带动社风民风［N］．人民日报，2013-09-07．

［3］毛泽东选集:第 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438-1439．

［4］毛泽东选集:第3卷［M］．人民出版社，1991．

［5］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152-153．

［6］习近平．在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工作会议上的讲话［EB/OL］．http://bt．xinhuanet．com/2013-08/05/c_116811873_2．htm．

［7］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学习文件摘编［G］．北京:学习出版社，2013:55．

［8］关于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意见［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