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童巍(杭州电子科技大学国际教育学院,浙江杭州310018)
传统观念与现代性逻辑的交织
——王安忆新世纪小说中的命运意识
齐童巍
(杭州电子科技大学国际教育学院,浙江杭州310018)
摘要:命运意识是研究王安忆小说的重要切入口。回归于传统叙事的含蓄与内敛,激情被作者揉入了日常生活表象及人物的命运中,成为奔涌于其下的暗流,其中既包含了王安忆对人物命运、对世间百态“运数”逐渐清晰的看法,又体现了她对人类生存处境的思考与回答,不仅有对现代社会处境中的儒家家庭观念、道德观念的传承,也有凭依现代性逻辑来叙述历史发展轨迹的努力。
关键词:《富萍》;《上种红菱下种藕》;《天香》;新世纪小说
命运意识是研究王安忆小说的重要切入口。杜学霞认为王安忆“从未放弃过对人的存在的本体性追问”[1]。在新世纪以来陆续出版的小说《富萍》、《上种红菱下种藕》、《天香》中,我们愈发能见到杜学霞所说的王安忆的那种“得道”的姿态,她“总是以慈悲的眼光,怜悯的态度,平等地对待她笔下的每一个人物,肯定每一个生命存在的价值,维护每一个生命的尊严,同时又对生命的不觉悟感到深深的惋惜”[2]。作者的这种生命态度,也深刻影响了其对小说人物的塑造。不论是对日常生命细节的细致描摹,还是在情感态度或理性上对生命、生存的深切体悟,都为我们窥探王安忆新世纪小说创作的理路,提供了途径。
王安忆早期的创作,用作者自己的话来说是“我写作的开端是与自己经验离得比较近的。很可惜的是,当自己还不怎么会写的时候,消耗了很多材料,经验性的材料”[2]。在这些王安忆认为消耗了自己很多经验性材料的早期小说里,我们可以读到的是刚刚进入文学创作领域时作者那种急切想要宣泄、诉说的热情。这也是当时刚刚过去的独特时代经历,所遗留给作者的“财富”。然而经历了岁月洗礼,经过创作风格、样式的嬗变,王安忆早期小说中那种激烈的情与欲,到了她新世纪后出版的这几部小说里,变成了一种态度上的深切怜悯甚至慈悲。早期小说中那种不可遏制的激情,被作者有意地揉入了日常生活的宁静表象之中,沉潜在穿行于这些生活里的人物命运之下,成为奔涌于其下的暗流,从历史绵延向遥远的未来。
情感的暗流流淌在女性人物的敏感情思里,但不再以现代知识女性文艺叹谓的形式出现,而是回归于传统叙事的含蓄与内敛。现代社会的政治、商业喧嚣,经过岁月的沉淀,沉寂下来,古典传统弥漫于宁静文字间。富萍与“奶奶”的相互打量是内敛和沉静的,甚至不需要言语,一切就在默默的观察与思量之中。“奶奶”要试探的,同时也是一直怀揣在心头的是,富萍对孙子的好不好、对回乡的态度,即富萍对将来的真实打算。而富萍命运轨迹的发展,既有各种生活的偶然因素,又联系着富萍内心的想法,乃至生命感觉与态度。小说中,富萍恰恰是朝着“奶奶”最担心的方向打算着。她虽然心里很明白“奶奶”的主意,“我知道你怕我不走”,但是富萍“相信什么样的事情都会起变化,没有一定之规”。正因为抱着这样的人生态度,富萍一直处于思考、探索之中。未来怎么走,对富萍而言,亦是混沌未明的。对各种可能的生命轨迹,她都抱持着开放的态度,都想去试试看,探个究竟。哪怕从梅家桥回来之后,她也还没有真正想好到底要不要离开,还在和孙子商量,结婚后要分出来单过。只是在获得了孙子的否定回答之后,才“气氛略有些沉闷,有一些严肃的东西,在这两个年轻人中间生长出来,并且渐渐弥漫开去”。也许,富萍因此才坚定了离开孙子,留在梅家桥的决心。
让事情有了转折的可能,又不是掉入乡下姑娘学起城市派头,与书生少爷式的人物恋爱的套路,恰是富萍去找了她住在梅家桥做劳力的舅舅。这是王安忆早就预伏在富萍身世里的一条暗线。因突然间想起了舅舅这门至亲,富萍才有机会认识光明,遇到“他”,更扩大了讲,才有可能走入上海北部这一片棚户区,走入这里交织的巷子,认识这些因亲戚关系、乡亲关系连接在一起的并不富裕的人们。
富萍对舅妈介绍的对象光明有没有明确的爱恋,可能没有。但至少,当她和奶奶一起再回时西区闹市,电车上潜意识里想起了光明,“一时以为那开车的是光明”。听到小君要和光明成亲,“富萍有些心跳”。看到小君“出门时,一只手很自然地插进光明的臂弯里”,不由得有些莫名的情绪,对送客回来、和她抢畚箕扫地的舅妈恼怒起来。无法掩饰的得而复失的怅惘、失落,显示了富萍对作为孙子的对比而存在的光明,还是有着一些留恋或微妙情愫的。至少富萍算得上是光明、小君两人关系里,一个并不那么让人开心的曾经的相关方。也因为想避开看到光明、小君筹备结婚的情形,富萍才再次偶遇了“他”的母亲,看到了“他”。或许在心底里与光明的对比中,富萍才意识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是什么。这份清醒是属于富萍真正的生命需求,这也许就是富萍一直在找寻的精神的寄托。
女孩秧宝宝生活的华舍古镇,够老。虽然离柯桥并不远,但是与小说里写的柯桥镇上繁华景象相比,这里的生活足够承担得起王安忆想要表现的那份古朴、宁静。就像很多小说中儿童人物形象一样,秧宝宝的心绪也是内敛、敏感、自足的。她内心的敏感一点儿不比富萍少,最在意的是谁对自己好,谁与自己心有灵犀。说到底,是在试着寄托因父母在远方而形成的精神上的空缺。“这家中,秧宝宝只认陆国慎……以为是和她一样,是这家的外人,看见她受闪闪冲,并不回嘴,光是笑,便当是怕她,更觉同病相怜,心里就与她近了”。
两人因梳头闹别扭之后,秧宝宝连陆国慎也不理睬了。尽管秧宝宝心里记挂着即将生孩子的陆国慎,专门搭车去柯桥镇上人民医院,给她送头生鸡蛋。但是临了,到了医院里,她还是退缩了。踟蹰着见了面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向她叨扰吗?”。于是,将陆国慎的名字,写在盒子上,请保安带进去。在这复杂、别扭的女孩心理活动中,我们能读到的是,秧宝宝不能为外人道,随着李老师家生活的起起伏伏而嬗变的心理感受。所以尽管对秧宝宝来说,她只是重复日复一日的上学生活,但是却有着成长的心灵跨度的。她在这里生活时,用女孩子的方式深切感知了这些亲人般的人们的生、老、病、死。当她最后离去去绍兴城上学的时候,已不再是最初的那个“她”,或许这也将成为她生命心中不灭的记忆。
《天香》因用了古代小说笔法,日常生活的呈现变为对景致的白描,或者对人物全知全能地叙述。作者和读者都成了小说人物命运的清醒的旁观者。小说中,对人物命运纹理的或明或暗的象征性表现,所提供的不仅仅是处在进行时的生命细节,淡然叙述中更包含了作者对人物命运、对世间百态“运数”逐渐清晰的看法。
《天香》以绣、以园为题,绣艺、园子的代际传承,也是家族血脉的象征,人物命运的潮起潮落总是交织于其间。当作者的叙述重点转向家族下一代时,前辈的命运轨迹就淡出了。比如阿潜跟随戏班子流浪了一段时间,被申家找回家来后,就从此淡出了小说的叙述主线,对很多其他人物的处理亦是如此。作者与其他论者常拿《天香》与《红楼梦》比较,至少在这一点上,因为王安忆试图去表现更长岁月跨度中的历史进程,所以更多人物的命运结局,被“概述”了。当然,也更为昂扬,没有《红楼梦》那种渗透至深层的悲从中来的寒意。例如小说尾声,作者是这样描写希昭、蕙兰这对婶婶和侄女的,“这一刻又好像回到往昔,蕙兰做姑娘的日子,有多少时光与事故来了又去了,希昭的鬓角约略见白,蕙兰呢,素衣素裙,茕茕孑立”。勾画出的不仅是希昭、蕙兰身上的易逝韶华,牵连起的更是申家几代人的兴衰。希昭在杭州的幼年故事,转瞬之间已经湮没在久远的历史时空里,再回头已“百年身”。繁华的园子,倒因为豁达的落苏,而现出如紫藤般“开相好,败相也好”怡然风景。
王安忆认为,“写作上的自由……一种是对这个世界完全没有责任感,很无所谓。还有一种心态是比较复杂的。这类作家也很难说有什么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但是,在他们把一种现实的责任卸下来之后反而感到更加沉重了,他和她面临着更大的责任,比如生态、人类的困境、生命意识的觉醒等等。这些东西想卸都卸不下来,它们犹如魂灵附体,与身俱来”[3]。对“生态、人类的困境、生命意识的觉醒”等宏观命题的思索,对王安忆来说,似乎是心头永远无法摆脱的责任,她的写作似乎就是为了去回答这些问题。因此如果把王安忆笔下的人物命运作为一个整体来看,把小说中的悲欢离合当作前景,隐没于人物命运中的小说底色,恰恰是作者对人类生存处境的思考与回答。而细读中,我们可以看到的是王安忆驳杂而并不单调的思想轨迹。
在《富萍》里,就如同王元化所说的“大传统是通过小传统的渠道传到民间去的”[4],大的社会传统常常会需要通过个人所直面的人生画面得到落实。而这里所言的大传统,基本就是指现代社会处境中的儒家家庭观念、道德观念。过继孙子既有思及未来切身处境的生存意识,必须面对的过去、现在与将来的生活,不可以只顾当下,也不能否认隐隐的有传宗接代、叶落归根的传统思想隐含其中。“奶奶”思前想后之后,所需要做的,就是力所能及地安顿自己的命运和内心。所以,“她还是过继了孙子”,也才有定亲了的孙媳妇——富萍的出现,和富萍海上命运轨迹的展开。富萍的舅舅、舅妈心中作为衡量自己行动标准的,也是传统的道德观念。在富萍决然离开奶奶之后,面对投奔自己的外甥女,两人陷入了为难的处境,“是留还是不留这个外甥女呢?留,是丧良心,帮着欺负人家。不留呢?……隔了那么多年,长大成人的外甥女来到他们面前,多少是使他们感到心虚有愧的。他们这两个重仁义的人,今天真是碰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仁、义是梅家桥的人们内化于心的生活准则。他们依靠亲戚关系、乡亲关系一个带一个地来到上海落脚,所操持的是城市人所不愿意干的清运脏物的活计。就如同一片挪移到城市里的乡村,一座经过现代精神洗礼又保留着优秀文化传统的村庄,从交流的语言到行事的方式,都依然固守的故乡的那一份传统,而又兼有作为新中国立政之基的工人阶级、劳动人民的勤劳、豪爽、质朴。“他”父亲病逝,小的时候,患病、残疾,在乡间受尽亲人冷遇,跟随母亲返回上海。“他”在梅家桥的生活是这样的,“当他拄着小拐,一撑一步地走在狭弄里,冷不防,就会有一双手,粗鲁有劲地将他拎起来,连人带拐地往平车,或者三轮拖车上一蹾,然后就骑走了”。一切尽在无言之中,虽然并不富裕,但是每个人都愿意互相帮助,尤其是帮助这对身处困境的母子。这里既有工人阶级的友谊,又有着传统仁、义观念的存在。王安忆作为成长在新中国红旗下的一代,在这些带着轻快、颂扬感的描述中,读者可以读到的是作者对劳动着的人们的信赖和信心。在《富萍》里,王安忆对这一类人的褒奖,是尽其可能的。
与描写上海西区闹市生活时,略带忧郁的笔触相比,当情节最终抵达城北梅家桥时,如同对另一类人、另一种生活的“讴歌”,文字欢快起来,抖落了些许的阴翳。富萍晾晒、整理了他们的房间后,“报纸掩住了黑暗霉烂的屋顶,房间变得明亮了,充斥了浓烈的油墨香,吃足太阳的家什被褥散发出饱满的干爽气味”。读了王安忆新世纪后的小说中的这些文字,我们会发现和王晓明所说的,王安忆“总是怀着善意去刻画人物,却又不断在这里那里揭出他的一点毛病”,这样的“混合着欣赏和挑剔的笔致”[5],略有不同。以往就有的隐隐的在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女性的敏感和刚毅,一种颇有弹性的小说力度,在这些文字里,就像小绸和闵的性格,变得哀愁而又刚毅,到最后有一种必须生存下去的决然,因而“挑剔的笔致”渐渐少去,反而产生了一种生存的温暖温度。她说富萍躺在床上“脸变得生动,浮着一层薄光”,似乎已经隐含了对富萍命运轨迹改变的预知。
《上种红菱下种藕》里的华舍镇,本身就是处于商业经济闹市的边缘。尽管与柯桥这个世界性的纺织交易中心,离开一段车程,但是华舍的生活始终处于传统和以柯桥为代表的现代生活的两端之中。在镇上,就有秧宝宝家沈溇的老宅,还有华舍老街。搭上一艘船去不远处的周家桥,还能够访得到反右的时候为别人抱不平,被定为右倾,生气辞了公职回到老家“仲明公”这样的“老儒”。他作起画来,“迅雷不及掩耳地,一送笔,纸上一团浓黑欲滴的墨迹……他侧着笔,用按扁的笔锋,细细地描出一线。真是想不到啊!一双种田人的粗手,画出这样细致流利的墨线。一朵荷花出水而来”。依旧生活于华舍的人们,平淡而又怡然自得。只是这份平淡,不知还能延续多久。这样的生活似乎眼看着随时都要烟消云散。柯桥的喧嚣与诱惑,就尽在咫尺。老街上人们讲故事的谈资,很多也是来自柯桥的商业传奇。小说的最后,秧宝宝离开华舍去绍兴市区上学。如同王安忆在小说的末尾感叹的那样“可它真是小啊,小得经不起世事变迁……在秧宝宝的背后,越来越远”。这似乎是一个隐喻。在呈献给人们悠然的古风生活后,王安忆又清醒地“打击”了逐渐怡然沉溺于其中的读者们。这些哪怕仍然犹存的传统生活、传统观念,在现代社会已经处于市场经济的重重包围之中。市场经济以其强大的能量,“威逼利诱”地消极着乡村的生活样貌。它们将以何种方式生存下去,继续温暖我们,很久以来,都是不断被讨论的话题。例如王元化在晚年反思中说,为了发扬人文精神,面对泛滥的“完全反精英文化、以媚俗为特征的大众文化”,“除了抵制之外,有没有可能多发展多元本土的乡村文化、社区文化、民俗文化,与之抗衡,消解它独霸天下的势头?”[6]。无论是当下的华舍镇,还是文革前的梅家桥,都似乎是王安忆所描摹的“样板”,固执地挑战着同样近在咫尺的柯桥和大上海。
陈晓明认为,“王安忆一直有着对潮流的敏感,虽然她未必是潮流的领路人,但她决不会落下年代以降的哪一拨潮流,因为她是一个有现实感的作家”[7]。奶奶、富萍、秧宝宝这些人物,你说她们在历史大潮之外,她们并没有。她们的命运轨迹有可能以小说中的方式展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们所生存的社会形态的出现。很难想象富萍、奶奶们的生活,在解放前或者“文革”开始后还能纹丝不动地过着。秧宝宝父、母背井离乡经商的辛酸,也是市场经济充分发展起来之后才有的现象。另一部小说《天香》中,我们则更能读到作者写史的企图。不同于《红楼梦》对现代性历史逻辑的无缘言说,同样是庭院里的大家族叙事,《天香》却有着明确的历史走向。我们更能读到在大历史趋势中,尤其是现代性历史逻辑中,写家国历史、个人命运的明显意图。也因为如此,作者所赋予有的人物的力量,显得强烈,比如随知县来参加家宴的徐光启,就成为新技术、新历史的代名词,而且广为当时人们认可,被尊为贵客。从中我们可以比较清晰地领会到,作者想要表现的明代晚期上海作为现代生产技术萌芽之地的意图。因此,陈晓明所说的王安忆“有意识地站在阳面写作,即是指要有一种历史的前进性,要代表和体现一种批判性的历史意识”[7]。在这些地方,可以找到切实的印证。在对人物命运的描述态度中,我们可以看到王安忆凭依现代性逻辑来叙述历史发展轨迹的努力。《天香》之所以没有《红楼梦》那种渗透至深层的悲从中来的寒意,根本缘由也因是如此。因为,当将天香园的故事放置在上海这个城市的现代化进程中时,进步、发展的历史逻辑和叙事本身所能带给人们的积极的暗示,冲淡了家族落寞所带来的失落感。
从性别叙事的角度,王安忆说“我不太喜欢从性别角度看问题,这样会带来很多麻烦”,并认为自己没有“张扬女性,倾向女权”的企图,而恰恰相反是“探求的是在这样一种状态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关系,他们是怎样达到平衡的”[8]。在王安忆的这几部小说中,我们也能找寻到她多年前所概括的这样一种性别和谐的关系。她描写女性的目的,不在于抗争男权。恰恰相反,无论是对中国传统道德的复现,还是对历史逻辑的描摹,落实到人物命运身上,就成为我们所见的一种性格立场上不偏不倚的“慈悲”。可以说,王安忆的“怜悯”是针对所有人的,不以性别而有所区别,不仅只针对女人。这就区别与女性作家利用个人主义旗帜,对男权的反抗。在分析新世纪中国女性主义小说时,王侃认为“个人主义是现代性话语,在终极处它并不对‘现代性’构成颠覆……个人主义表面上为女性写作提供了话语凭借,但最终却将她们引渡到一个更为危重的孤绝境地,引渡到一个弃世并被世界所弃的荒原”[9]。如果说,现代性依然是王安忆小说逃脱不掉的宿命的话,那么王安忆区别于一些女性作家的写作的地方在于在对传统的回归中,出离了“个人主义”的经验宣泄,安定地走向了更广阔的人与人相互交织的命运,达至了对人类生命、生存更深切的同情。
参考文献:
[1]杜学霞.东方命运观与悲剧意识——论佛教对王安忆悲剧意识的影响[J].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2): 85-92.
[2]王安忆,张旭东.成长·启蒙·革命——关于《启蒙时代》的对话[J].文艺争鸣,2007(12): 40-55.
[3]陈思和,王安忆,郜元宝,张新颖,严锋.当前文学创作中的“轻”与“重”——文学对话录[J].当代作家评论,1993(5): 14 -23.
[4]王元化.大传统与小传统及其他[J].民族艺术,1998(4): 201-203.
[5]王晓明.从“淮海路”到“梅家桥”──从王安忆小说创作的转变谈起[J].文学评论,2002(3): 5-20.
[6]王元化,胡晓明.知识人与21世纪[J].文艺争鸣,2003(4): 31 -32.
[7]陈晓明.在历史的“阴面”写作——试论《长恨歌》隐含的时代意识[J].文学评论,2013(6): 66-77.
[8]齐红,林舟.王安忆访谈[J].作家,1995(10): 66-70.
[9]王侃.个人主义、性别结构及现代性[J].文艺争鸣,2013(8): 1 -3.
责任编辑:王飞霞
作者简介:齐童巍(1984-),男,浙江诸暨人,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汉语国际教育、儿童文学。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青年基金项目(项目编号: 14YJC751048)。
收稿日期:2015-07-12
文章编号:1004-941(2015)05-0081-04
文献标识码:A
中图分类号:I20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