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缘起与生成
——基于现代化的视野

2015-03-26 08:38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中国化现代化

钟 天 娥

(1.河北北方学院 法政学院,河北 张家口 075000;2.北京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871)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缘起与生成
——基于现代化的视野

钟 天 娥1,2

(1.河北北方学院 法政学院,河北 张家口 075000;2.北京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871)

从现代化的视角阐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思想内涵十分必要。作为一种思想,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端于近代中西文化冲突、碰撞与融合的时代背景中,实现马克思主义与中国文化的融合成为实现近代中国文化现代化的基本价值取向。作为一种实践,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历史的产物,它在艰辛探索实现民族独立、国家富强和人民幸福的现代化道路的进程中逐渐生成,是实现现代化的现实需要与必然选择。作为一种理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提法本身也具有一定的历史特点,凸显了民族主体性的立场,是近代中国民族意识觉醒的理论自觉与升华。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内涵;文化;现代化;民族意识

网络出版时间:2015-07-07 11:03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缘起与生成同近代中国追求现代化的进程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立足现代化的实践主题和时代背景,深刻阐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思想内涵十分必要。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首先是一种思想,它发端于近代中西文化冲突、碰撞与融合的时代背景中,实现马克思主义与中国文化的融合成为实现近代中国文化现代化的基本价值取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又是一种实践,它是历史的产物,在艰辛探索实现民族独立、国家富强和人民幸福的现代化道路进程中逐渐生成,是近代中国走向现代化的现实需要与必然选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还是一种理论,它凸显了民族主体性的立场,是近代中国民族意识觉醒的理论自觉与升华。

一、近代中国文化变革的价值取向与选择

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伴随着民族危机的发生,传统的中国文化受到西方文化强有力的冲击。在中西文化冲突与碰撞的过程中,近代中国开启了向西方学习的艰辛历程。从器物层面,到制度层面,再到文化层面,近代中国文化开启了由传统向现代转变的艰辛历程。在近代中国文化变革的进程中,先进的中国人不断探寻着实现民族复兴的出路。

作为中西文化交流先驱的徐光启,早在晚明时期就意识到引进西方文化的重要性,在处理中西两种异质文化的关系上,提出了“欲求超胜,必须会通”的思想。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以林则徐和魏源为代表的地主阶级进步人士,在西方列强坚枪利炮的现实面前,更加认识到学习西方文化的重要性,提出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主张。他们积极主张向西方学习,并组织编篆了一批介绍世界地理、历史和西方各国情况的著作,以使国人能够从“天朝上国”与“夜郎自大”的迷梦中走出,“睁眼看世界”,以挽救封建社会的危机。其中魏源编著的《海国图志》详细记述了世界各国地理、历史、经济、政治、军事、科学技术乃至宗教、文化等情况,书中提出“善师四夷者,能制四夷;不善师外夷者,外夷制之”,表达了要向西方学习,御侮图强的思想,成为“中国人了解世界的开山之作”[1]。19世纪60年代,以李鸿章、张之洞为代表的地主阶级洋务派把这种主张付诸实践,在中国社会掀起了一场向西方学习、寻求自强的洋务运动,进一步提出了“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思想。虽然仍强调“中学为体”,但是对西学的认知逐步深化。“西用”不仅包括学习西方的兵器、技术和近代工业,而且还包括改革教育、培养人才和翻译洋书等。从文化所具有的民族性特征而言,任何一种民族文化在与外来文化发生碰撞时,都以本民族文化为主体,吸收和借鉴外来文化的合理因素,以适应新的时代要求,是合乎逻辑的选择。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思想是近代中国文化由传统向现代转变必然要表现出的一种思想形态,它反映了先进的中国人在突破传统和学习西方的过程中,试图努力寻求中西文化融合发展的一种思想认知,开创了近代中西文化融合的价值取向。

西方文化伴随着洋务运动的深入开展而得到广泛传播。19世纪70年代,一批具有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开始出现,他们反思中国的政治制度,提出了学习西方政治制度的诉求。1894年,甲午战败,清政府割地赔款,使中国思想界受到强烈的震撼。强烈的民族危机意识促使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开始觉醒,新兴的民族资产阶级以西方进化论为思想武器,掀起了一场救亡图存的维新变法运动。维新运动颁布了大量的新政法令,主张从政治、经济、教育和文化等各个方面进行全面的自上而下的改革,成为推动中国近代化的一个重要环节。需要强调的是,推动这场运动的康有为、梁启超等人,不仅是维新变法的实践者,而且是维新理论的创立者。他们对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同时加以改造,努力在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之间寻求能够融合的养料,作为创立新理论的依据,从而创造性地提出了一系列融会中西的新思想和新学说,为维新变法提供了充分的理论根据。其中最有影响的就是历史进化论。

历史进化论是康有为运用“托古改制”的论证策略,将中国古代典籍《公羊传》中的“变易观”同西方进化论加以融合,以进化论思想重新诠释“公羊三世”说而创立的。他以《公羊传》中的“据乱世”说明“封建君主专制”,以“升平世”说明“资本主义君主立宪”,以“太平世”说明“资本主义共和制”,并以此论证人类历史从低级向高级发展的过程。历史进化论的创立,把作为自然科学知识的西方进化论扩展至了社会历史领域,同时对中国传统政治思想加以改造,形成了新的进化论思想,“为当时的国人提供了一幅全新的世界图景和崭新的进步观念”[2]31,从而为维新变法提供了新的、有影响力的理论基础。因此,有人称“康有为是中国现代思想史上第一位试图通过创造性地诠释阐发中国传统思想资源,使其适应新的时代需要的人”[3]13。

康有为的理论创造把中西文化融合的价值取向提升到了理论层面,而且这种理论的创立直接源于维新实践的需要,源于探索中国现代化出路的时代主题。这也充分说明,推动近代中国文化由传统向现代转变,不仅需要学习西方,更重要的是能否作出适应时代需要的理论创造,能否从理论上对时代的课题作出有力的回答。当然,社会历史的发展是一个过程,康有为当时所面临的是甲午战败所引起的民族危机,他把失败的原因归结于制度的落后,主张通过改革制度,变法维新,以挽救民族危亡。然而,中国传统的政治思想成为推动变法的主要障碍。所以,康有为一方面努力从中国传统政治思想中寻找变法的理论依据,另一方面又吸收了西方文化关于进化论的思想,在融合中西文化中作出了适应变法需要的理论创造。可以说,康有为建构了一种融合中西文化的理论范式,即立足实践,在中西文化融合中作出适应时代需要的理论创造。这对进一步推动中国文化变革向更为深入的层面拓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此后,严复的译作《天演论》出版,使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论思想成为当时最有影响的思想观念,它从根本上冲击了中国人固有的传统观念,为中国人重新认识国家民族所处的困境提供了一种全新的世界观,增强了中国人为挽救民族危亡而奋发图强的决心,从而开启了近代中国的思想启蒙。

从理论创造到思想启蒙,中西文化融合的意义逐渐凸显。特别是思想启蒙促使中国人逐渐萌发激进主义思想,革命被看作是挽救民族危亡的根本出路。从孙中山的资产阶级革命观,到新文化运动中激进的反传统,再到马克思主义阶级斗争学说的广泛传播,都是激进主义的延续和发展。这是社会形势发展的必然,也是文化变革过程中思想启蒙的结果。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入、传播再到中国化的过程,就是发生在近代中国文化变革这个大的时代背景下。历史证明,实现马克思主义与中国文化的融合,作出适应时代发展需要的理论创造,是中西文化融合的最高形式,成为近代中国文化变革的最终价值取向和选择。

二、实现现代化的现实需要与必然

近代中国的文化变革推动了近代中国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从洋务运动、戊戌变法到辛亥革命,无论是改良还是革命,都是先进的中国人为探索国家现代化出路所作的艰辛努力。然而,辛亥革命并没有使中国真正走上现代化的民主道路,反而呈现出政治失序、乱象迭出和战乱纷争的局面。探索现代化的道路任重而道远。

在激进主义思想的影响下,以陈独秀为代表的先进知识分子在思想文化领域发起了一场革命运动,即新文化运动。新文化运动试图通过文学革命和伦理道德革命实现人的思想解放,以此来解决中国所面临的困境。在《文学革命论》中,陈独秀充分肯定了文学革命的意义,他说:“所谓革命者,为革故更新之义。”他希望中国能够“因革命而新兴而进化”[4]289。在《新青年宣言》中他进一步指出:“我们相信世界各国政治上、道德上、经济基础因袭的旧观念中,有许多阻碍进化而不合情理的部分。我们想求社会进化,不得不打破‘天经地义’、‘自古如斯’的成见,决计一面抛弃此等旧观念,一面综合前代贤哲当代贤哲和我们自己所想的,创造政治上、道德上、经济上的新观念,树立新时代的精神,适应新社会的环境。”[5]130社会环境变了,时代变了,思想观念也应该变化,陈独秀破旧立新的革命思想就是从中国社会环境的实际出发所进行的思考。

近代中国最迫切的任务就是实现民族独立与国家统一。从这个目标出发,以陈独秀为代表的一批先进知识分子最终选择接受马克思主义阶级斗争学说,就成为思想发展的必然结果。马克思主义在同各种思潮进行激烈论争的过程中,最终发展成为中国先进知识分子洞察国家命运和挽救民族危亡的思想武器,成为近代中国探索现代化道路的必然选择。1919年的五四运动是这一时期应对民族危机的总爆发,中国的无产阶级在这场运动中开始觉醒。陈独秀、李大钊等先进的知识分子运用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革命和政党学说,结合历史的契机,开始了创建中国无产阶级政党的活动。他们把创建无产阶级政党和走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道路看作是改变近代中国历史命运的唯一出路。1921年中国共产党的创立,成为影响近代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的一个重要事件。中国共产党成为推进中国现代化的一支崭新的力量。

年轻的中国共产党不畏艰难,以巨大的勇气和魄力投身于轰轰烈烈的革命浪潮中。然而,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革命的成功谈何容易,马克思主义不能拿来就用,必须要结合中国实际,对马克思主义作出符合时代需要的理论创造。中国革命的实践呼唤着革命理论的指导。然而,理论创新的道路也是一条充满曲折的道路,需要有开拓的精神和勇气。在艰苦的革命斗争实践中,中国共产党不断总结革命经验,努力克服各种错误思想,逐步形成了中国共产党自己的马克思主义观。他们坚持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研究、解决中国革命的实际问题,对中国革命的一系列基本问题作出了科学回答,逐步开拓出一条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发展的新道路,即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道路。因此,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近代中国革命的必然要求,也是探索中国现代化道路的现实需要。

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关键问题就是如何认识马克思主义,怎样对待马克思主义,实际上就是应该树立一种什么样的马克思主义观的问题。然而,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后,在对待马克思主义的问题上呈现出两种错误倾向,一种是教条式地、僵化地对待马克思主义,一种是完全忽视马克思主义指导的经验主义,两者都没有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都是错误的主观主义。实践证明,能否树立一种正确的马克思主义观是影响革命事业成败的关键。因此,中国共产党在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道路中,同这两种错误倾向进行了坚决斗争,为实现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进行了艰辛的实践探索和深刻的理论论证。其中毛泽东的两篇重要哲学著作《实践论》和《矛盾论》,为树立理论与实际相联系的马克思主义观进行了深刻的哲学论证。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上开展的具有深远影响的延安整风运动,所解决的中心问题就是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态度问题。毛泽东强调:“不应当把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当成死的教条。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要能够精通它、应用它,精通的目的全在于应用。”要善于“应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进一步地从中国的历史实际和革命实际的认真研究中,在各方面作出合乎中国需要的理论性的创造”[6]815-820。经过延安整风,中国共产党对什么是马克思主义和怎样对待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理论与实际相联系的马克思主义观最终得到确立。

中国共产党马克思主义观的确立,解决了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首要的根本问题,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取得最终胜利提供了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实践证明,坚持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道路和方向,是历史和时代发展的必然选择和要求。

三、民族主体意识的理论自觉与升华

近代中国的现代化进程,是在民族危机日益加深的过程中推进的。民族危亡的现实唤醒了近代中国人的民族意识,从洋务运动、戊戌变法到辛亥革命,中国人的民族意识日益觉醒。社会各个阶层、群体、派别从政治、经济及文化等各个方面,展开了追求民族主体性的各种尝试。这些尝试无论观点有何不同,但始终围绕着一个核心问题,那就是都以反抗帝国主义侵略,追求实现民族独立,努力建设一个独立、民主、富强的民族国家为目标,从而构成20世纪上半叶的时代主题。

20世纪30年代,特别是“九一八事变”发生后,在抗日救亡的浪潮中中国人民的民族意识日渐高涨,逐渐形成一种难以抵挡的社会思潮,渗透到社会各个领域、阶层、政党和群体当中,尤以对知识分子的影响最大,集中表现为在中国社会各领域兴起的“中国化”思潮。

在学术领域,一些学者把学术独立、教育独立与救国救亡联系起来,试图走一条学术救国与教育救国之路。由于长期受西方学术思想的影响,中国学术的发展始终处于被动地位,缺乏独立性和个性,再加上民族危机加剧,社会问题层出不穷,一些学者逐渐意识到了学术研究同中国现实相结合的重要性,提出了“学术中国化”的思想。著名社会学家吴文藻就较早地提出了“社会学中国化”的问题,他说:“以试用假设始,以实地证验终,理论符合事实,事实启发理论;必须理论和事实揉合在一起,获得一种新综合,而后现实的社会学才能植根于中国土坡之上,又必须有了本此眼光训练出来的独立的科学人才,来进行独立的科学研究,社会学才算彻底的中国化”[7]。他还从理论建构、研究方法和人才培养等方面为社会学中国化作了很多努力。1931年2月,中国早期社会学界的另一位领军人物孙本文,在《中国社会学之过去现在及将来》的演讲中也提出同样的观点。他认为,“采用欧美社会学上之方法,根据欧美社会学家精密有效的学理,整理中国固有的社会思想和社会制度,并根据全国社会实际状况,综合而成有系统有组织的中国化的社会学”,是“今后之急务”[8]。此外,哲学、教育学、心理学和史学等学科的“中国化”思潮也不断涌现,这既体现了知识精英们实现中国学术独立自强的诉求,也同他们所怀有的不断求索、学以致用、改造社会和救国富民的民族主义情感分不开。

在文化领域,思想界也大大增强了民族危机日益深重下的民族意识和文化认同,开始反省长期以来对中西文化所形成的非此即彼的认识偏差,呼吁建设民族新文化。1935年1月10日,王新命、何炳松及陶希圣等10位教授发表《中国本位文化建设宣言》,提出文化建设应当“不守旧,不盲从,对旧文化去其渣滓存其精英,对西方文化取长舍短择善而从,根据中国本位,采取批评态度,应用科学方法来检讨过去,把握现在,创造将来”[9]402。《宣言》发表后在思想界引发了一场关于中国文化本位的大讨论,这实际上反映了当时思想界对整个中国近代文化发展方向的反思。在这次讨论中,人们开始以更为理性、科学和开放的态度对待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如著名哲学家贺麟虽然是传统文化的积极拥护者,同时也主张有选择地吸收、融合西方文化,在此基础上使儒家文化获得新发展,创造了新的民族文化。他认为:“不管时间之或古或今,不管地域之或中或西,只要一种文化能够启发我们的性灵,扩充我们的人格,发扬民族精神,就是我们所需要的文化。我们不需要狭义的西洋文化,亦不要狭义的中国文化。我们需要文化自身。我们需要真实无妄有体有用的活文化真文化。”[10]124贺麟的思想,实际上就是“不守古,不媚西,兼顾古今中外而又自主地吸收批判创新的中国化文化发展思路”[11],这无疑成为中国文化发展的合理选择。此后,左翼文化界在北京及上海等地发起了弘扬文化民族性的新启蒙运动,哲学家张申府在新启蒙运动中提出了综合中西文化,建设民族性和国际性统一的新文化主张。这都是思想文化领域民族主体性意识的重要表现。

在哲学领域,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发起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运动,直接推动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1936年6月,哲学家陈唯实在《通俗辩证法讲话》中率先提出:“具体化、实用化、中国化是唯物辩证法宣传的新要求,也是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传播的当然趋势。”[12]71938年4月1日,著名理论家艾思奇在《自由中国》创刊号上发表《哲学的现状和任务》一文,对于哲学的通俗化与中国化和现实化的关系作了深入阐述。他说,过去的哲学只作了一个通俗化的运动,把高深的哲学用通俗的词句加以解释,这些成绩在打破哲学的神秘观点、使哲学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接近等方面是有极大意义的,然而这仅是“中国化现实化的初步”,“通俗化并不等于中国化现实化”。因为所谓的通俗化,“并没有与中国革命的实践相结合,它也没有适应这激变的抗战形势的力量”。因此,他向哲学界呼吁:“现在需要来一个哲学研究的中国化、现实化的运动。”[13]387在《关于形式伦理学和辩证法》一文,对于怎样才能真正作到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问题,艾思奇进一步提出:“除了要学习、精通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外,原则上不外两点:第一要能控制中国传统的哲学思想,熟悉其表现方式;第二要消化今天的抗战实践的经验与教训。”[13]420这里,艾思奇阐明了“中国化”所要表达的两层意思,一是把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与中国传统哲学思想相结合,二是把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同中国革命实践经验相结合,这无疑切中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思想内涵。

纵观这一时期的“中国化”思潮,一个鲜明的特征就是民族性与主体性的体现,彰显了提高民族自信、实现独立自强的民族意识和民族精神。这对于唤醒民众积极参加抗战救国运动,无疑具有重要的思想启蒙意义。“中国化”思潮特别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运动,对于提高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认识高度和实际运用水平也起到了重要的启示作用。1938年,毛泽东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命题,这是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实践斗争中艰辛探索的结果,同时也与“中国化”思潮这个大的背景分不开,它更能够体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所内涵的深刻的学理性和时代性。毛泽东对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精辟阐述包含两个层次的内涵:一是要在实际斗争中运用马克思主义,二是创造具有民族形式的具体的马克思主义。他把“中国化”这一产生于特定时代的话语发展成为中国共产党的思想理论原则,并赋予其意识形态的合法地位,无疑是这一时期“中国化”思潮发展的最高形式。“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体现了中国共产党高度的理论自觉性,它顺应时代发展趋势,合乎革命实际需要,反映了思想进步潮流,因而是这一时期中国化思潮在理论上的升华。

[1] 邵纯.“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新议[N].学习时报,2013-06-17(9).

[2] 黎康.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多维审视[M].江西:江西人民出版社,2011.

[3] 张汝伦.现代中国思想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

[4] 任建树.陈独秀著作选编(第1卷)[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5] 任建树.陈独秀著作选编(第2卷)[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6] 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7] 吴文藻.吴文藻自传[J].晋阳学刊,1982,(6):44-52.

[8] 张静如.关于“中国化”[J].党史研究与教学,2006,(5):73-74.

[9] 王新命,何炳松,武堉干,等.中国本位的文化建设宣言[A].罗荣渠.从西化到现代化[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

[10] 贺麟.贺麟选集[M].吉林: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

[11] 马启明,侯静.试论二十世纪上半期学术界“中国化”思潮[J].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11,(6):130-141.

[12] 陈唯实.通俗辩证法讲话[M].上海:新东方出版社,1936.

[13] 艾思奇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责任编辑 治丹丹)

Origin and Formation of Localization of Marxism in China—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Modernization

ZHONG Tian-e1,2

(1.School of Law and Politics,Hebei North University,Zhangjiakou,Hebei 075000,China;2.School of Marxism,Peking University,Beijing 100871,China)

It is very essential to explain the ideological connotation of Marxist Localization in 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odernization.As a kind of thought,it started in the context of conflict,collision and fusion between the Western and Eastern cultures.The fusion of Marxism and the Chinese culture is a basic standard of value to realize the modernization of modern Chinese culture.As a practice,it is a historical product,and it generates gradually in the course of exploring hard the realization of national independence,prosperity and people’s happiness.As a theory,it has some historical characteristics,which highlights the standpoint of national subjectivity,and it is a theoretical consciousness and distillation of the awakening of national awareness in modern China.

localization of Marxism in China;ideological connotation;culture;modernization;national awareness

2015-03-04

钟天娥(1982-),女,河北康保人,河北北方学院法政学院讲师,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专业在读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中国文化发展。

B 0-0

A

2095-462X(2015)04-0010-05

http://www.cnki.net/kcms/detail/13.1415.C.20150707.1103.02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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