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童
(山东师范大学 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山东 济南250358)
从哲学角度看,公共性是人类生存发展的价值诉求。中国经济新常态反映了当代中国经济科学发展的方式和趋势,体现了中国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公共性诉求。习近平在阐述中国经济新常态时指出:“一是从高速增长转为中高速增长;二是经济结构不断优化升级,第三产业、消费需求逐步成为主体,城乡区域差距逐步缩小,居民收入占比上升,发展成果惠及更广大民众;三是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①习近平:《谋求持久发展 共筑亚太梦想》,《人民日报》,2014年11月9日。。相比于以GDP为中心、以投资为主导、以劳动力红利为依托的单极性粗放经济增长方式,中国经济新常态力图将经济增长保持在合理区间,更加注重发展结构的合理度、发展动力的创新度、发展方式的生态优化度,发展成果的普惠度,旨在推动自然、社会和人相协调的公共性发展,具有顺应世界潮流和时代发展趋势的公共性价值。
中国经济新常态蕴含的经济发展公共理性主要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是从经济发展方式上说,倡导速度与效益、经济增长与环境优化平衡发展的理性发展方式;二是从经济发展的保障上说,倡导完善的市场公共规则,为经济发展提供理性保障。
第一,改变“唯速度论”的单极性粗放增长,推进速度质量效益相平衡的公共性集约增长。经济发展是一个系统工程,只有系统中各子系统的发展符合规律,经济发展才是优质高效的发展。在粗放型的发展方式下,由于单极式的发展思维,人们片面追求经济增长速度,资源浪费、环境破坏、产业结构不合理成为换取经济发展速度的代价。中国经济新常态就在于对这种发展思维和发展方式进行纠偏,引导经济发展的公共理性,实现“质量型发展”。习近平强调:“在宏观经济政策选择上,我们坚定不移推进经济结构调整,推进经济转型升级,宁可主动将增长速度降下来一些,也要从根本上解决经济长远发展问题”②管清友:《未来十年中国经济大趋势深度分析》,《环球市场信息导报》,2014年9月2日。。在经济新常态下,因产业结构不合理导致的产能过剩开始进行消化,在粗放发展中受损的资源环境开始进行修复,劳动力密集型的低端制造业开始进行技术升级,隐藏在经济速度背后的各种积弊开始进行整治。强化关注产业结构的合理配置和系统优化,强调经济发展的质量和效益,注重对资源环境的有效保护和利用,着力激发产业创新的集约化效应,在速度和质量的多重平衡中重塑经济发展的公共合理性。
第二,尊重市场公共规律,确保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市场是由供求机制、价格机制、竞争机制、合作机制等相互联系的各个机制组成的系统,各个机制之间以及整个市场系统有其内在的公共规律。社会经济发展阶段和水平受到客观规律的制约,经济增长到一定程度后的速度换挡是一种必然选择。随着经济发展体量的不断增加,经济每增长一个百分点所要创造的经济增量要比过往大得多,习近平曾举例称:“2013年一年中国经济的增量就相当于1994年全年的经济总量”①习近平:《谋求持久发展 共筑亚太梦想》,《人民日报》,2014年11月9日。。经济发展对经济结构优化、经济与环境相适应、经济发展成果再平衡以及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提出了更高更严格的要求,经济发展的公共规律呼吁经济新常态。经济新常态顺应了市场和经济发展的公共规律,优化了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在公共理性的多重平衡中推动经济的健康发展。
第三,遵循市场经济公共规则,在法治的轨道上推动经济社会的理性发展。市场经济是一种理性经济形态,尽管人们都怀有自我利益最大化的诉求,但人们希求在一个各主体共同接受的制度框架下实现这一诉求,这就在各种利益博弈中凝聚起了市场公共理性,而市场经济公共规则是市场公共理性的固化形态,反映了各市场主体的公共意志,体现了市场主体对完善市场秩序化的价值诉求。“没有合适的法律和制度,市场就不会产生任何价值最大化意义上的‘效率’”②[美]詹姆斯·布坎南:《自由、市场和国家》,北京: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88年版,第89页。。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法治市场经济,经济新常态致力于实现经济公共理性,通过对市场主体之间、市场规律与政府调控之间、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之间的综合平衡,以期达到一种相互圆融的和谐状态。以法律为核心的市场经济公共规则表现为:一方面,市场经济公共规则有利于规范市场主体行为。公共规则能够保障市场主体的权利,优化商品质量,完善市场竞争,严控市场准入门槛,提升市场资源配置质量,规范市场公共秩序,调控企业的经济责任、社会责任和生态责任,防止市场主体自利性的盲目膨胀而损害公共利益,有利于彰显经济发展的公共理性。另一方面,市场经济公共规则有利于优化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引领经济新常态,要依法规制政府的经济权力,要求政府运用法治思维和法制方式,更加准确地把握市场公共规律,完善政府功能定位,促进经济发展公共理性的不断完善,让有限政府释放更强大的公共能量。
经济、自然和人之间的关系是经济发展的永恒课题。中国经济新常态要打造“生态经济”的发展新模态,重建“生态—经济—人”这个相互交融的公共系统。生态经济,就是在符合生态系统进化规律和资源环境承载能力基础上的经济、社会、生态和人相协调的公共性发展模式。从经济学的视角看,经济发展有“正外部性”和“负外部性”之分,“正外部性”经济行为使他人和社会受益且无需付出代价,体现了经济发展“公共性”;“负外部性”经济行为对他人和社会产生负面效应,体现了经济发展的“反公共性”。“生态经济”旨在彰显经济发展对于生态环境的“正外部性”避免“负外部性”,凸显了深刻的公共性价值:
一是肯定人与生态不可分割性。生态的变化始终在改变着人类,“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不断交往的人的身体”③《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61页。。如果破坏了生态环境,无异于破坏了人自身“无机的身体”,损害了人类整体的公共利益。在经济新常态中,应树立“生态人类中心主义”的价值理念,准确判断人与自然的地位和关系,既要避免以“控制自然”为核心的“传统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霸权观”,又要避免以“人与自然价值无涉”为核心的“生态中心主义”的“消极生态观”,在尊重生态规律的基础上推动人与自然关系的和谐共进。
二是维护生态资源的代内共享与代际公正。习近平强调:“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①周生贤:《向污染宣战要打好三大战役》,《人民日报》,2014年3月28日。。从共时性上讲,促进生态环境的代内共享。在本国范围内,生态经济遵循资源环境的地域分配规律,优化产业布局,创新生态生产模式,促进生态资源共建共享。在国际范围内,提升自主创新能力,发展低碳循环经济,力争在国际经济价值链中占据优势地位,避免发达国家通过移植高污染、高耗能、低附加值的产业进行“环境殖民”,担负起“共同但有区别”的生态公共义务。从历时性上讲,树立可持续发展思维,避免“竭泽而渔”的非理性经济实践,把产业结构调整和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放到纵向的历史视野中加以对待,维护生态环境的历史公共性,促进生态资源的代际公正,为后世的经济社会和生态的发展创造更广阔的公共空间。
三是完善生态保护公共规则,引导人们自觉承担生态治理的共同责任。生态保护公共规则是廓清权力约束、划清环境利用边界的重要保障。经济新常态使人们在经济和生态间面临一个矛盾抉择:一方面,经济新常态的价值指向是低碳、循环、绿色、可持续的生态经济,这给环境保护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另一方面,经济新常态下GDP增速放缓,经济下行压力加大,而许多地方的“速度型经济”思维方式依然根深蒂固,为提升生产速度,将排污工作由“地上”转入“地下”,在经济增速和经济结构调整之间掣肘不前,生态经济的运作模式难以贯彻。基于这种情况,不仅要加强公共生态观的“软引导”,更应将公共生态理性固化为生态制度。建立完备的生态治理制度体系,改革经济运行评估指标,划定生态保护红线,推行损害环境终身责任追究制和损害赔偿制度,完善生态维护奖惩制度,弘扬保护生态的公共风尚。
四是以创新驱动优化人的技术理性,驱动中国由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过渡。生态文明是中国经济新常态的目标追求。人类之所以在工业文明时代陷入对人类与自然“何者中心性”的困惑,就在于人类的技术理性难以维持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只能以破坏生态为代价换取人类进步。生态文明较工业文明是更高级的文明形态,从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跃迁的基本动力就是创新。在生态经济模式下,科技创新成为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双引擎”,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推进生产原料绿色化、生产过程低碳化、生产产品生态化,推动企业生态技术革新,优化节能减排效能,打造绿色生产链,提供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产品。生态经济是对技术理性的积极扬弃,不仅保持了技术的工具理性价值,而且挖掘出了技术的公共生态价值。
经济新常态要求投资与消费的再平衡。从国际看,受金融危机影响,外部需求出现常态化萎缩;从国内看,中国已由物资短缺的生存型阶段过渡到物资丰富的发展型阶段,消费追求越发多元,消费与投资的关系已由“消费围绕投资”转向“投资围绕消费”。不断满足人的公共需求,以高水平、高质量的消费拉动经济发展和结构调整,成为中国经济新常态重要的公共性价值。它具体表现为:
第一,不断提升公共产品的供给能力和供给水平。公共产品是能够满足社会公共需求的产品。公共产品的公共性表现为:其一,公共需求既是公共产品的生成根据,也是衡量公共产品效用实现的主要依据。需求超越了个体私人性而具有群体公共性,才产生了满足这一共同需求的公共产品;公共产品也只有达到满足公共需求的效果,才真正称得上公共产品。其二,公共产品供给过程具有公开性。公共产品的供给需要与公众对话,了解公众公共需求,在公开环境下不断实现。其三,公共产品的目标在于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公平正义是公共产品根本价值取向。在公共产品的供给主体上,存在着两种声音:一种认为公共产品只能由政府供给;另一种认为公共产品既可以由政府供给,也可以由市场供给。前者认为由于公共产品的非排他性,许多人不必付出任何费用就可享受福利,即存在公共产品消费的“搭便车”现象,因为公共产品的边际成本很低,按照边际成本决定价格的原理,市场主体的利润无法补偿其生产成本,众多市场主体不愿提供公共产品,公共产品只有也只能由政府提供。后者认为,由于受到信息传达不到位、对私人市场的控制能力不足、个别政府成员不良私人动机等限制,也存在“政府失灵”现象,因此不能将供给公共产品的责任完全交予政府。中国经济新常态旨在正确处理市场和政府的关系,着力克服市场和政府单方面的不足,承认公共产品供给的“双主体”,调动市场和政府两个积极性。
第二,强化知识产权保护和知识产权公共利益开发。经济新常态以自主创新为经济发展动力,必须更加重视知识产权保护,激发市场主体创造活力,这就需要处理好知识产权中个人利益和公共利益的问题,在保护知识产权人利益的同时,促进拥有知识产权的产品向公共产品转化,更好地为公共需求服务,释放其公共性价值。世界贸易组织的《知识产权协议》中宣示:知识产权为私权。这体现了对知识产权创造者个人私益的尊重,但并不意味着对公共利益的否定,这里的私人利益与公共利益密切相关。“知识产权之存在首先应有利于公共利益,其次才是使权利人本人受益。公共利益目标是知识产权制度的最高价值目标”①吴汉东等:《知识产权基本问题研究》,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58页。。应全面认知知识产权产品的公共性蕴含:任何拥有知识产权的产品必然汲取了人类先进的公共文明成果;必须契合公众的公共需要,具备公共使用价值,否则就难有资格得到知识产权的保护;必须有利于后世子孙的文化传承和科技再创新。在此基础上着力促进具有知识产权产品公共利益开发,实现知识产权产品的公共性价值。由于知识产权保护是通过保护个人私权激励更多科技人员和市场主体的创造活力,促进更多高质量产品向公共产品转化,更好地服务于社会公共利益,应有效调控创造者利益和使用者利益、个人利益与公共利益的关系,拓宽知识产权产品服务大众的渠道,使其更好地满足社会公共需求。
第三,优化消费者的公共消费理性。经济新常态下,消费将成为促进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公共需求是公众消费的根本动力,满足公共需求,需要准确把握公众消费需求变化,注重公众消费心理分析,引领公众消费预期,在激发消费活力的同时塑造消费的公共合理性。公共需求满足是供给方和需求方双重公共性的建构过程,不单需要公共产品供给,而且需要公共消费理性的塑造。一是引导消费者合理认知自身消费需求。我国已经从模仿型排浪式消费向个性化、多样化消费转化。模仿型排浪式消费,是指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每当一种新产品问世,人们往往抱着“你有我有大家有”的消费心理,消费过程中的“从众”、“跟风”现象明显。在这个阶段,由于公共需求过于集中,容易造成一定时期内的过度消费,而随后需求的锐减又会出现产能过剩现象。经济新常态下,个性化的消费需求促使人们进行自我反思,即商品是否真正切合自身现实需求,从而做出个体理性选择,同时引导公共需求供给的不断完善。二是提高消费者对产品的辨识能力。从某种意义上说,消费是消费者和商家利益博弈和心理博弈的过程,商家试图赚取更多利润,消费者试图获取最大实惠。生产决定消费,消费也反作用于生产。各种假冒伪劣产品甚嚣尘上,“山寨”产品饱受热捧,与消费者过分“贪便宜”的心理密切相关,造成了生产和消费“反公共性”的增长。经济新常态呼吁消费者增强市场辨识能力,做出理性的消费选择。三是促进消费者对消费质量的不懈追求。消费质量的提升是中国经济新常态的内在追求,模仿型排浪式消费模式下,人们被林林总总的商品世界所包围而削弱了自主选择的能力,消费停留在量的积累和物欲满足上,消费的“私人非理性”十分严重。消费作为人的一种生存方式,其根本价值在于促进人的身心健康,经济新常态有助于引导人们保持消费平常心,回归消费的本真状态,推动公共消费理性的完善。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一种公共经济,经济新常态有利于彰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公共性旨趣。“私”虽然是市场机制的动力,但并不是市场机制的唯一结果,因为市场是一个各主体相连结的开放的公共系统,每个主体的存在和发展都需要与其他主体合作和交换,并在公共规则的框架内达成协调统一。因此,市场机制的另一个要素是“公”,追求资源配置结构的整体性和配置结果的普惠性。作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一个阶段,中国经济新常态的重要指向就是促进市场资源配置的不断优化,坚持分配的公正公平,保障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公共价值属性,有利于实现共同富裕和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公共性目标。
中国经济新常态旨在推进包容性发展,最大限度地增进社会公共利益。区域和城乡发展不平衡是制约中国经济公共性实现的瓶颈。经济新常态倡导的包容性经济发展模态,对于改变中国经济发展不平衡所造成的“公共性的失落”,实现发展成果的公正分配具有重要意义。
完善经济合作,实现区域协调发展的公共性目标。合作根源于人们共处共生的生存方式,通过取长补短做到互利共赢,实现经济合作的公共性价值。要从观念上改变“一亩三分地”思维,树立“全国一盘棋”思想,打破区域生产要素垄断,推进“一路一带”、长江经济带建设,完善京津冀协同发展格局,继续推进西部大开发、中部崛起和东部地区加快发展,开展新一轮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推动区域协同发展。充分利用中国市场辽阔的发展空间,合理发挥政府对经济发展的宏观调控作用,引导发达地区和欠发达地区正确认知自身优势和不足,将研发、管理等职能集中于发达地区,生产、组装功能集中于具有劳动力优势的地区,实现地区之间的优势互补,引导各种生产要素在不同地区间有序流转,促进区域之间人员、资本、技术的互联互通,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增强协同创新能力,提升各个地区经济发展的均衡度,形成公共产业链和公共价值链的有机对接。
通过新型城镇化建设改变城乡二元结构,使发展机会和成果惠及全体人民。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指出:“城乡二元结构是制约城乡发展一体化的主要障碍。必须健全体制机制,形成以工促农、以城带乡、工农互惠、城乡一体的新型工农城乡关系,让广大农民平等参与现代化进程、共同分享现代化成果”①《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22页。。城乡二元结构是指在一个经济社会系统中同时存在着传统的自给自足的农业经济体系和现代工业经济体系,其突出表现是城乡差距过大。农村的交通、通讯、基础设施、生产水平等低于城市,农民的经济收入、社会保障、医疗条件、教育水平等低于市民。农民对于城市文明的渴望掀起了“农民工浪潮”,但受到文化水平的限制,大多只能从事脏、苦、累、险的工作,且收入很低,很多农民工虽然常年在城市生活,但在身份、就业、收入、社会保障、子女入学、消费水平、价值观念等方面与原有居民差异明显,城市与农民工之间认同感较低,歧视农民工的现象也时有发生。城乡二元结构反映了我国城乡市场资源配置的严重不均衡,而新城镇化建设是解决这种不均衡的重要途径。然而,由于片面追求城镇化的人口集聚数量,忽视了人生存发展的内在需要,相应的配套设施远远滞后,农民依然难以真正融入城市。中国经济新常态着力缩小城乡差距,推动城乡的包容性发展,实现经济成果的公正分配。新型城镇化建设应做到两个统一:一是新型城镇化建设与民生平衡改善的有机统一。新型城镇化不仅是农村人口向城市的单向迁移,更主要的是改变农村落后风貌,兴建新的“卫星城镇”,为农民提供优质的城镇化公共环境。应引导资源向农村等落后地区倾斜,把更多资源配置到“三农”等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推进农村向城镇的转化,促进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的转型,改善城镇的医疗、住房、社会保障条件,强化经济发展对民生的贡献率,不断提高农民城镇化的质量和水平。二是城乡发展机会和发展成果的有机统一。新型城镇化是“以人为核心”的城镇化,应引导公众增强对农民“市民身份”的价值认同,营造更加公平的竞争环境;建立农民工岗前培训机制,增强农民自身的主体能力;完善农民工工资增长机制,满足农民的切身需要,让各个阶层的人拥有改善生活条件的机会,平等共享经济发展成果,不断增进社会公共利益,深化经济新常态的公共性价值,为实现全社会“共同富裕”的公共目标创造更多有利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