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根文学”对乡土中国前途的思索

2015-03-22 18:33李珂玮
大连大学学报 2015年5期
关键词:现代文明老井寻根

李珂玮

(大连大学 师范学院,辽宁 大连 116622)

“寻根文学”对乡土中国前途的思索

李珂玮

(大连大学 师范学院,辽宁 大连 116622)

当传统中国遭遇现代文明,中华民族将向何处去?“寻根文学”对这一问题的思考主要通过两类人物形象加以阐释:第一类为乡土保守派,他们否定现代文明,甚至以憎恨的心态拒绝一切现代符号。第二类为乡土新生力量,他们或者驻守家乡以现代思维建设乡村;或者以“出走”的形式叛离乡村,走向现代城市。然而绝对保守意味着没路,完全的接纳又变得难以承受之重,“寻根文学”努力在传统农业文明与现代文明之间寻求最佳融合点。

寻根文学;乡土中国;前途;思索

20世纪80年代,中国传统价值观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渐趋瓦解,新的价值观又尚未形成;在现实层面,“文革”之后,中华民族百废待兴,乡土中国的前途一片迷茫,国人不得不沉心静思:中华民族将向何处去?是固守传统农业文明,还是主动迎合现代文明的来袭?这两种文明除了对峙,是否存在着对话的可能?目前从这个角度对“寻根文学”的研究并不充分,并且主要侧重于两种文明的对立冲突,如高娟于《名作欣赏》2013年第8期发表《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冲突——重读小说<老井>》。还有的侧重于两种文明冲突下对现代文明的反思,如2005年福建师范大学林秀琴的博士论文《寻根话语:民族文化认同和反思的现代性》。“寻根文学”对这一问题的思考主要通过两类人物形象加以阐释:第一类为乡土保守派,第二类为乡土新生力量,这两类人的思想与行为选择正是中国转型时期处于农业文明/现代文明,乡土/城市矛盾中的国民缩影。在现代文明成为必然趋势之时,中国发展的最佳途径是在农业文明与现代文明之间寻求最佳契合点。

一、乡土保守势力对现代文明的拒斥

现代化建设是艰难的,对于一个泱泱农业大国来说,其现代化建设的进程势必更加漫长。在这条原本陌生的道路上,乡土中国拖拽着沉重的传统脚镣,既要摸索未来文明发展之路,又要同传统的愚昧做斗争。狭小而封闭的乡村世界使落后观念在新事物、新方法、新价值面前愈加显得固执与顽劣,它如同沉疴与痼疾一般附着在古老的乡土中,令城市现代文明望而却步。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中总结了乡土中国社会的基本特征与结构:“从基层上看去,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1]。如前文所述,乡下人离不开土,土地的固定性使中国社会结构呈现血缘性特征,因此乡土中国的人民通常生活在以家族为集团的村落里,封闭在相对狭小与固定的土地之上,这种稳定性与封闭性导致了乡土中国的子民们不开化、不愿意接受异质事物。

“寻根”作家“探寻的是承载传统文化基因最丰富的乡土民间如何与现代意识不相融洽的内在纠葛,民族的集体无意识内容,与世界与时代的落差的感受和领悟”[2]。《爸爸爸》虽然不是以现实主义手法描写当代中国现实,但是他的寓言故事形式具有鲜明的借古讽今的意味,蕴含着传统与现代两种文明的交锋。小说中对中国乡土社会的描写更为落后与原始,仁宝常去的千家坪虽不是现实城市,但是它象征着城市现代文明,从那里仁宝带回了皮鞋、松紧带等现代文明符号,仁宝自身也几乎同化为现代因素。但是在冥顽、腐朽的鸡头寨,仁宝显然是孤立无援的,他既得不到父亲的承认,也得不到村民的认可。这种孤立固然一方面源自仁宝自身的局限性,他对城市现代化的“信仰”只是一种投巧与虚张声势,他说出的现代概念俨然天书,让寨子里的人摸不着头脑。造成这种尴尬局面的另一方面则要归结于鸡头寨活化石般的顽固特性,仁宝带来了的现代符号对鸡头寨人来说是无意义的,他们依旧沉溺于祭谷神、打冤这些古老而落后的生存方式,他们的不屑态度是对现代文明的绝大讽刺。仁宝在文中如跳梁小丑一般,他完全没有鲁迅笔下负载着民族发展重任的知识分子的凝重气质,他将点滴的现代城市文明碎片撒播在原始、野蛮的楚地湘土中,丝毫激不起半点波澜,这片贫瘠的土地仍然为争夺粮食而不断械斗,这个可悲的民族仍然为了生存而背井离乡,甚至弃老杀婴。《爸爸爸》中仁宝担任的现代启蒙角色是失败的,他以一己之微薄力量根本无法疗救以丙崽为象征的满身沉疴的传统中国。换言之,《爸爸爸》中的故事背景并不具备现代化发展的土壤和契机,保守、顽固势力过于强大,我们的民族还需要更多更有智慧、更有力量的“摆渡人”,才能将中华民族引渡到现代化的轨道上。

郑义的《老井》中巧英敢于向农村传统审美宣战,衣着打扮散发着城市时尚的气息,在封闭的老井村率先穿上露脚凉鞋,半跟皮鞋,但这种时尚在古老的乡间最初是不被接受的,因此巧英她处处受到嘲讽和排斥。村妇联主任嘲讽道:“甭瞅人家城里人。„„是农民,就得有个农民的样!”①郑义.老井[J].当代,1985(2).以下原文均出于此处.在落后的乡村世界,巧英向往城市、追赶时髦不但不是进步,反而是伤风败俗,给新农村抹黑,是对乡土的背叛,是对传统的大逆不道。他们戏谑巧英为狐狸精,处处对她进行嘲讽。这种对新生事物不分青红皂白的拒绝也加速了新一代青年对乡土的背离。巧英最终忍痛割舍了青梅竹马的伴侣,选择了她向往的城市。在这片爱恨交织的土地上,巧英满身的疲惫,满心的伤痕,巍峨的太行山并没有用伟岸的身躯包容和接纳这个带着时代气息的女孩儿,相反,它以冰冷的山石无情地击碎了一个年轻人的美好梦想。在巧英为代表的现代城市新理念面前乡土愈加显现出泥土的顽固性,它用沉重的枷锁羁绊着社会生产力前进的脚步。

《老井》中有这样饱含寓意的一段话:“大喇叭愈来愈失却效用。倒是这古老的铜锣,在村人心目中还有着崇高的信用。近一、二年,这土地、这牲畜、农具,都是在阵阵锣声中分下来的。因此这锣声总在村人心中勾起一种对生活的古老而新鲜的希冀。”文中大喇叭与铜锣分别代表着现代文明与传统文明,而老井村自然是乡土中国的典型代表。郑义的这段话谕示着在80年代的中国农村,在老百姓意识之中居于主导地位的仍然是传统农业文明,他们对古老铜锣的信任远远超过现代喇叭。他们渴望的是传统文明主导下既不打破原有秩序,同时也不断带来新希冀的传统生活方式。在“寻根文学”的绝大多数文本中,现代文明显然是位“不速之客”,那弥漫着乡土气息的“寻根”情结是从观念上对传统文明的留恋。然而,现代化不但涉及生产力的变革,还包括制度变革以及思想观念变革等,只有从观念上对现代化抱以积极的态度才能够从根本上推进现代化在中国本土的生根发芽。因此,乡土中国在迈向现代化之路上要有十足的勇气和决心才能够冲破旧观念、旧势力的束缚,推进中国向理性的现代化迈进。

二、乡村新生力量对发展的渴望与行动

乡土是封闭的,但并不是密不透风,城市现代文明如一股春风不同程度地吹进了偏僻的乡村。郑义的《老井》中,县城里那穿梭于北京、太原与太行山之间的火车成为传递现代文明信息、唤醒古老乡村的时代号角,一系列现代文明符号通过一次次列车传递给了沉寂的乡村。但是乡土遭遇城市文明是尴尬的,它在拒绝与接纳中徘徊。如果说老一代生产者对城市现代文明更多持有无奈与抵斥,那么农村新一代青年则张开双臂迎接着现代工业文明的洗礼。这类群体虽然都以积极的态度接纳现代文明,但是却选择了不同的形式:一些激进青年以“出走”的形式背弃乡土,决绝地奔向城市;一些保守青年以“留守”的形式改造乡土,发展农村现代化。

“出走”既是人追求超越的本性反应,也是社会问题的附属产物。在城乡二元结构下,农村繁重的体力劳动、贫穷的经济状况、底层的社会地位压抑着乡民们的人性,当这种压抑达到一定限度的时候,一种冲出牢笼,砸烂城乡封锁线的欲望就会喷涌而出。郑义的《老井》中赵巧英与生俱来具有一种叛逆性,这种叛逆是对命运的抗争,也是对乡土的反抗。她的言行举止传递着现代信号: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驻足火车站,并将她感受到的时代气息带给古老的老井村。她率先搞起科学种田,率先在乡间种起了蹊跷商品,但是巧英超前的思想与言行却难以被这片土地接纳。一方面是城市的诱惑,一方面是乡土的排挤,巧英在两种力量的助推下毅然选择了“出走”。如果不是对孙旺泉的一份恋情牵扯着,巧英无论如何是不会出走后再返乡的,她的返乡不是出于功成名就后的“怀乡”之情,而是要将留在乡土中唯一的一份牵挂带走。遗憾的是孙旺泉对乡土的深情、对命运的屈服使巧英再次绝望地出走,此时她满怀“怨乡”,甚至是“恨乡”之情。丁帆教授认为“占我国绝大多数的农业人口,为其生存而挣扎在黄土地上,他们唯一的奢望就是梦想逃离家园、逃离故乡,故乡在他们的眼里不是城市人富有浪漫情调和色彩的抒情诗,生存的困境使他们仇恨故乡,产生了对故乡的反叛情绪,一种仇恨的审视。”[3]巧英同众多企图“跳农门”的青年一样厌倦了乡土的落后与闭塞,她的“出走”是对乡土的叛离,更成为引领乡土中国前行的旗帜。即便是在作品中极力赞美乡情的贾平凹,他对乡村的热恋也绝对不是农民立场,而是“进城后才更热爱据说是刨地耕土都可能掘到秦砖汉瓦的中原土地。所以贾平凹的‘寻根’,主要不是寻给农人看的,其读者背景,应是处在浮躁动乱中的都市人”[4]。对那些出身乡土的“寻根”作家来说,他们自身的选择就是从乡间“出走”,再以城市的眼光观照乡土。

但是在80年代,“出走”毕竟是少数,大多数青年选择了以“留守”的形式改造乡土。孙旺泉高中毕业后返乡做了地道的农民,面对祖祖辈辈打下的旱窟窿。孙旺泉摒弃了祖辈信奉神灵的愚昧打井法,用现代科学与技术为老井村打下了一眼时代之井。“如果说19 世纪与 20 世纪之交,强大古老的中国农耕文明帝国在现代性的压迫之下走向了全面衰落的文化语境中,那么在20世纪与 21 世纪之交,被现代性挤压了一个世纪的农业经济文化社会结构逐渐解体,而被一个日益迅速增长的资本经济帝国所取代。”[5]在众多“寻根”作家中,贾平凹最能捕捉现代化进程中资本经济在乡村悄然形成的过程。贾平凹《商州再录》之《木碗世家》,故事置于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农民被鼓励从商从工,黄家儿子弃祖传手艺而不顾,也不盲目从众跟风,而是在新思维、新政策的引导下养猪发家,当他将村里人引上了养猪之路后,自己却转变了致富的方向,养羊卖奶,接着又卖荷兰鸡种、栽甜叶菊、买拖拉机搞长途运输„„黄家儿子凭借自己的聪明与勤劳在世纪之交完成了个人的财富积累。黄家儿子的成功秘诀在于摒弃了传统农业文明的单一生产方式,把握了时代的脉搏,将现代经营理念与农业生产的固有特征紧密结合。他的创新思维既使个人迅速走上致富路,而且活跃了农村经济,为农村带来了新气象。不光农业生产现代化、商品化,渔业生产也步入科学化与现代化、商品化生产模式。在李杭育的《最后一个渔佬儿》中代表新生代力量的当属福奎的外甥大贵,当渔佬儿福奎还固守着传统下滚钓打鱼的方式时,大贵已经开始承包鱼塘,一年能赚近万元,还买了拖拉机,创建了渔民的现代化生产模式,同时完成了一个青年渔民的资本积累,有力地推动了整个渔业由自给自足的经济形态向市场经济过渡。

通往城市的那一条条小路,既打通了城乡二元的空间界限,也打通城乡隔阂的心理界线。在这条通往现代的“心路”上,无论是选择“出走”,还是选择“坚守”,新一代青年多以开放的姿态迎接现代文明。出走后的衣锦还乡自然会唤起更多人的出走欲望,90年代后大量的农民工涌入城市,这种集体式的出走与松动的城乡二元户籍制形成了互为因果的关系,有力地推动了中国现代化进程。

三、两种文明契合下的民族未来

以上两类人物的矛盾纠结归根结底为乡土中国将向何处去,对此“寻根文学”的理论倡导与创作实践之间有许多悖谬之处。乡土自始便是苦难的承载者,自现代性闯入中国,乡土便“成为中国知识分子思考中国现代性问题的出发点和基本场域”[6]。在“寻根文学”中,无论是想象中的“头脑故乡”,还是现实之中的“生存故乡”,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国农耕文明与现代文明的矛盾与冲突,“寻根”作家企图透过文本思考这样的一个问题:在现代化的进程中,是否还有传统文明的话语空间,单纯的现代文明能否担负中华民族未来的发展重任,彻底拒绝现代文明能否导致中华民族固步自封,现代文明与传统文明这一矛盾对立体的最佳契合点在哪里,“寻根”作家力图通过理论倡导与文本创作对上述问题进行探讨。在理论方面,韩少功和李杭育提出将传统性与现代性相融合的思路。如韩少功认为“这里正在出现轰轰烈烈的改革和建设,„„我们的责任是释放现代观念的热能,来重铸和镀亮这种自我。”[7]二者的核心观念就是以西方现代文明的活力触发古老的传统文明。但在实际的创作实践中显现出了现代文明与传统文明更为复杂的矛盾纠结,与之相比,“寻根派”倡导理论显得过于单纯。韩少功的《爸爸爸》试图到远离现代文明的蛮荒楚地寻觅失落的民族之“根”,却不料以“丙崽”为代表的传统文明是愚昧与顽劣的,根本不能承担民族未来发展的重任。代表现代文明的仁宝,将支离破碎的现代文明因素点抹在身上,有革新的幻想,却没有革新的勇气与行动,也不能成为民族未来的主力军。《小鲍庄》中作家企图质疑现代性而到传统中寻根,不料寻来的“仁义”之根却充满了虚伪,从而使纯粹的传统文化变得扑朔迷离。郑义的《老井》中农耕文明落后、封闭、保守,但又充满了智慧与力量;现代文明讲求科学、理性,但又急功近利,破坏生态平衡。在贾平凹的《商州三录》中,贾平凹的《商州初录》更多体现出原始文明的纯朴、野性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产生的生存危机,他借用虚构出的“商州世界”为“镜象”,折射出传统原始文明与现代文明错综复杂的矛盾。

“寻根文学”认识到了两种文明是瑕瑜互现的,只有充分发挥彼此优势,寻求文明融合的契机,才能促使中国平稳发展。在农耕文明方面,尽管“寻根”作家笔下的“呼吸故乡”是千疮百孔、病入膏肓,但是“寻根”文本中“头脑故乡”,即“思想故乡”又扮演着正面的文化典范,它们遵守着农业文明的自然规律、恪守着传统社会的伦理秩序、也保持着原始人性的真善美。对于现代文明,“寻根”文学既展示了其先进的生产力、理性的文化特征,同时也洞悉了现代文明对人类原本和谐生态的破坏。可见,在两种文明的交汇阶段,无论传统农业文明,还是现代工业文明都难以独立完成民族文化与经济的振兴,只有发挥两种文明的各自优势才能在现代化的大趋势下渐进式地改变中华民族过重的乡土气,实现向现代文明的平稳过渡。《老井》中老井村最终是打下了一眼井水,它的成功并不是纯粹现代科技的功劳,而是以旺泉子的地质科学理论为主要依据,以万水老汉的打井经验为总舵。巧英、旺泉和黄家儿子等所代表的新一代农民改变了传统生产模式,在城市与农村的对话中他们灵活运用了一套城市“话语”将城市现代因子植入散发着泥土气息的故乡,“科学”“经济”“商品”这些本不属于农民的词汇在具有时代敏锐性的青年农民的带动下迅速融入了乡民们的头脑中,活跃了农村经济,丰富了农民的思想。现代文明与农耕文明的矛盾是激烈的,但并不是不可调和的,而调和城乡矛盾的重任则落在了思想活络、与时俱进的青年一代身上。正是这群具有高觉悟的青年一代农民找到了平息矛盾的契合点,为沉寂的乡村带了促进生产力发展的新力量,使在城市现代化的进程中中国农村不是渐行渐远,而是逐渐接纳现代理念,拓展生产模式,逐渐缩小城乡差距。

在现代文明与传统文明的交融与契合之下,尽管传统文明仍在发挥着它的作用与优势,但现代文明必将成为乡土中国命运的主宰,此时一切“坚守”都显得那么无奈。即便是“寻根”作家也对日益消亡的原始生产力充满了眷恋,对那些被迫失去生存领地的老一代国民表示深切的同情,但又感慨到:“这一切又和被历史所淘汰的命运交织在一起。他们全部的尊严和价值似乎都坚守在这块‘背时’的土地上了。他们是不服输的,但是在生活的洪流之中,在新与旧的变迁之中,他们又是输定了的角色。”[8]李杭育塑造的两个人物耀鑫与福奎,象征着古老的传统文明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无可奈何的没落,这是时代前进的必然历程,沉重而漫长的历史脚印在时代的车轮下渐行渐远。《沙灶遗风》中画屋老爹耀鑫这个角色演出的既是悲剧也是喜剧,悲剧的是作为一种文化的表现形式,“屋”不复存在,“画屋”这门手艺也消隐于历史的舞台;喜剧的是古老的中国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也在不断地推陈出新。现代性不但在生产力、生产关系方面改变了传统中国,而且也从思想层面渐渐渗入到国民的头脑中。

四、结 语

固然对现代文明是排斥,还是悦纳是每个国人的个人情感选择,但是现代文明以及它所体现的现代性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纵观“寻根文学”,作家所思考的诸多问题都紧紧围绕着中国现代化发展这一宏大主题:对传统文明的留恋与自省为乡土中国的前行之路提供了优良资源,对现代文明的焦虑与批判也促进了乡土中国向现代转换得更加理性与迅速。传统农耕文明与现代工业文明绝不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更不如同性磁铁般绝对的对立与排斥。中国20、21世纪恰恰处于两种文明的交融之处,如何发挥两种文明的优势,促进两种文明的交融,引导中国健康步入现代化阶段才应该是知识精英与国家思考的中心问题。

[1]费孝通.乡土中国[M].北京:三联书店,1985:1.

[2]方涛.“寻根文学”文学史价值的审视重估[J].南方文坛,2012(4):41-44.

[3]丁帆.乡土——寻找与逃离[J].文艺评论,1992(3):35-39.

[4]许子东.寻根文学中的贾平凹和阿城[J].文艺争鸣,2014(11):9-11.

[5]程光炜等.乡土文学创作与中国社会的历史转型——“乡土中国现代化转型与乡土文学创作学术研讨会”纪要[J].渤海大学学报,2010(1):49-67.

[6]禹建湘.乡土想象:现代性与文学表意的焦虑[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8:19.

[7]韩少功.文学的“根”[J].作家,1985(4):1-6.

[8]程德培.病树前头万木春——读李杭育的短篇近作[J].上海文学,1984(9):66-69.

Speculation of “Root-Tracing Literature” on the Future of Rural China

LI Ke-wei
(Normal College, Dalian University, Dalian 116622, China)

Where will Chinese nation go when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confronts with modern civilization ?“Root-tracing literature” is generally interpreted through two characters: the first is local conservative who denies the modern civilization even with hatred to modern symbols.The second is new local force who stays home constructing their country with modern ideas or leaving villages in exodus to modern cities while the conservative has nowhere to go in such cases.The “root-tracing literature” is seeking the balance between agricultural civilization and modern civilization.

Root-searching literature; Rural China; future; thinking

I207

:A

:1008-2395(2015)10-0052-05

2015-02-12

辽宁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寻根文学对中国城乡二元结构的反思及对城乡一体化的启示(W2014311)

李珂玮(1979-),女,文学博士,大连大学师范学院讲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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