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宁
(吉林大学 体育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
传统生态文明与当代教育的价值选择
王宁
(吉林大学 体育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
中国传统生态文明体现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平衡、和谐、共融规律,并与生态教育产生深刻的内在联系,生态教育的天人合一、不同而和、生生不息的动态发展是规避人类生存灾难的救世良药,光大生态教育是实现中国梦、世界梦的重要路径。
中国传统;生态文明;生态教育;天人合一;生生不息
生态文明是人类在对待人类与自然关系上的进步,是人类文明的一种形态,是指人类遵循人、自然、社会和谐发展这一客观规律而取得的物质与精神成果的总和,也是指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和谐共融共生、良性循环、全面发展、持续繁荣为基本宗旨的文化伦理形态。
早在十几年前,学者们提出生态文明,单纯指在资本主义时代,人类的活动已经在破坏生态的平衡,已经开始污染环境,人类大量砍伐森林,盲目扩大农田,造成水土流失,土地沙化;人类无休止地捕杀各种动物,使许多种动物灭迹;人类燃烧煤炭污染大气层,等等。这时,才迫使人们逐渐认识到生态文明的重要。其实,生态文明早已有之,只是在资本主义高度发展,产生对自然环境、人类社会的严重危害时才强调生态文明的重要性。在人类社会不强调、不被关注的事物很多,而事物不是因为人们不关注、不强调而不存在的。事物往往因为它普遍存在而被忽视,就犹如阳光、空气一样,太阳不出现大耀斑,空气不出现污染,谁也不会提到它,但它却恰恰是人类生存分秒不可离开的需要,而传统的生态文明就体现这个道理。
追溯生态文明,其实是从遥远的年代走来。我巍巍中华大地,悠悠文明古国,在生态文明中凸显着教育生态的文明。人类社会与人类相关的一切事物,人们都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生态现象,只是表现形式不同而已。所谓生态,直白表达就是事物的生成状态。中国传统华夏民族的教育生态在原始公社中就有所呈现。人类自从狩猎或在山野采集天然食物为主的原始时代起,凡做长辈的,都希望后代健康成长,把自己在生存实践中积累的知识和智慧传授给自己的下一代,只要从这种意愿出发所进行的各种活动都是教育。而教育在与人、与环境、与社会形成各种关系时就生成教育生态。
对任何事物的最深刻的理解其最简单的方法是开掘其事物生成的源头。
据史书记载:最早教育的外在形式,即传说中的“成均”。在古代文献中所记载的“成均”,被认为是传说中的五帝时代的“大学”[1]40。相传先王在“成均”用酒款待地位低贱的“郊人”,并宣讲教令,而这些教令都体现人生存的知识和智慧,并对人生存在这天地间的大自然赐予人生存的物质资源的感恩。因此,还要在“成均”这个场所举行一些集体性祭祀活动,把从自然生存的野生狩物杀死做祀品来拜天地,感谢天地赐予人类的资源。这就是教育的原生态的一种表现形式。
上古时期教育的原生态是教育与社会生活不分家。上古先民把一系列有助于文明开化的社会活动,看做是社会教化的形式,并将举行这类活动的场所称为“大学”。这个“大学”大在人的生存的各个方面,即远古之圣人治天下,发布政令,养老,恤孤,审讯俘虏,出征前誓师,集合众人共议狱讼,祭祀天地山川鬼神与祖先,均在所谓大学的“成均”进行的。这“成均”,据编教育史的专家认为,“既不是儒家所褒扬的那种完美无缺的‘大学’,也不是专门意义上的学校,但它是引导上古先民步入文明开化时代的重要途径,其中形成的某些传统,也被文明开化时代的中国古代教育所继承,并成为后世追述三代教育的理想化身”[1]41。
上古原生态教育主要体现在“成均”。按照古代字书的解释,“成均”的本义是指平坦、宽阔的场地,并且是经过人加工的,很可能是原始氏族部落居住区内的广场。这类广场在适于耕稼的农民部落地区较为普遍,在夏秋收获季节用于打场或堆积收获物,同时,也是全体氏族成员聚会、娱乐、举行某种规模较大的宗教祭祀活动,或向氏族成员宣告氏族首领教令的场所。对“成均”的另一种释义是“以乐教贵胄子弟”。刘师培先生云:“古代教育之法,则有虞之学,名曰成均,均字即韵字之古文,古代教民,口耳相传,故重声教。而以声感人,莫善于乐。观舜使后夔典乐,夏命后夔胄子,则乐师即属教师”[1]41。
以上对“成均”的两种释义,前者指教育活动的场所,后者指“成均之法”,但它代表共同体现上古时期教育的原生态,是上古学校教育的雏形。
纸瓦楞是瓦楞夹芯结构被推广应用于包装科技领域而出现的一类非金属多孔夹层结构和材料,具有质量轻、比刚度/强度大、抗冲击性能高、成本低、工艺简单等优点,在军工/民用产品防护与包装工程领域都有很重要的应用价值,还可代替传统的木质材料及其包装[1- 3]。在产品包装防护系统中,纸瓦楞作为缓冲吸能结构,被合理地放置于包装箱和产品之间,通过自身的压缩变形与缓冲吸能作用来实现产品保护与安全运输[2,4]。
上古时期教育体现着人与自然及社会紧密结合以适应生存需要所表现的各种形式:
第一,关于生产劳动技术经验的传递:
(1)“燧人教民,以火以渔”(《韩非子》);
(2)“(神农)始作耒耜,教民耕种”(《礼纬含文嘉》);
(3)“尧命弃,使教民山居,……研营种之术”(《吴越春秋》);
(4)“(尧)命羲和,敬顺吴天,……敬受民时”(《史记五帝本纪》);
(5)“后稷教民稼穑”(《荀子解蔽篇》);
(6)“其导民也;水处者渔,山处者木,谷处者牧,陸处者农”(《淮南子齐俗训》)。
(1)“黄帝教熊、貔、貅、豹、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史记五帝本纪》);
(2)“禹令人民,聚土积薪,择丘陵而处之”(《淮南子》)。
第三,关于宗教及音乐的礼节和技能的传递:
《尚书·舜典》所载:以伯夷为秩宗主持有关鬼神之教的所谓“三礼”,正是民族领袖,把礼拜日月风雷、山川草木及自身灵魂等宗教活动,当作教育的重要内容,因为这是对自然生态的感恩,对人类灵魂的慰藉。而所谓舜命夔“典乐、教胄子”[2],这种体现一种精神层面上的音乐教育和心灵熏陶。
由此可见,中国古代原始的教育生态,不仅是劳动力再生产的教育,并且进行了“社会人”再生产的教育,不仅要武装年轻一代以生活必需的生产劳动技能,也要使年轻一代习惯于社会的生活方式,并使承受这一社会愈益复杂起来的思想体系。当然这种原始教育状态,未能独立形成一个教育体系,这与人的生产活动、人与人的社会活动、人的精神活动未成体系相关。社会没有各种体系的明确分工,自然教育生态也就不能自成体系,而恰恰教育的根须扎在了生产、生活、社会活动、人的精神活动之中,才使教育生态具有了生机。成为那个历史时代所具有的那种特殊的教育生态形式,而其表现形式具有原始的古朴性和直观性。
随着社会的发展,原始社会进入末期,古代社会开始有了学校的萌芽。《礼记·王制》载:“有虞氏养国老于上庠,养庶老于下庠”。《礼记·明堂位》载:“米廪,有虞氏之庠也”。说明虞舜时代便有“庠”这种教育机构,还未发展为一种真正的学校。“庠”的本义是饲养家畜的地方,后来又变为储存谷物之处,故又名“米廪”,在原始社会中由老人负责储粮,兼带教育儿童和青年,即把养老之所,变为老人把自己生存积累的知识和智慧传承下一代的任务。正如《吕氏春秋·尊师》记载:“神农师悉诸,黄帝师大挠,帝颛琐师伯夷父,帝喾师伯招,帝尧师子州支父,帝舜师许由,禹师大成贽,汤师小臣”[3]。这些记载揭示出一条原始教育原生态之根,指出一代人把生产生活实践获取的知识与智慧传给下一代,为下一代提供更丰富的知识和智慧,这样一代一代通过各种教育形式,如夏朝“设有庠序学校以教之。庠者,养也。校者,教也。序者,射也。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4]283。到了西周时代是奴隶制社会全盛时期,学校制度比较完备,设有国学与乡学以及“稷下学宫”等,到了汉代以后出现了太学和国子监,到了唐代后期出现了“四大书院”,以及清代的“新式学堂”等。在历史上还有职业教育,如民间学戏的称“梨园”,民间的医学教育、农事教育、工匠传授教育,等等。这样历朝历代知识与智慧的良性传动,推动教育生态不断走向文明。
教育生态在历朝历代表现虽然是一种形式,但是任何形式或者说手段都是为目的服务的。教育生态就如一种物种,它生长过程是形式,开花结果是目的。远古教育生态的开花结果应该像《礼记·礼运篇》所讲的那样,达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已;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已。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5]这是古代儒家总结上古时代教育生态文明所应绽放的花朵为社会带来的美好前景。同时也体现了儒家教育生态文明发展的方向。事物的发展规律面向高端目标都是从原初的古朴性目标发展开来的。由于教育目标的远大也就决定了教育形式的多样化和动态化。
传统生态文明,其中“生态”一词是我们今天利用西方学者从生物学那里借用来的一个术语。在生态学中有生物生态学、动物生态学、植物生态学、微生物生态学、水生物生态学等等,此文以生态学的原则和概念研究中国传统教育的生态文明的内在联系规律。
其实教育生态在西方20世纪70年代就开始研究。据《中国生态文明辞典》介绍,教育生态学(Educational Ecology)这一科学术语是美国哥伦比亚师范学院院长劳伦斯·克雷明(Lawrence Cremin)于1976年在《公共教育》(Publjc Education)一书中最早起出来的。教育生态学是依据生态学的原理,特别是生态系统、生态平衡、协同进化等原则与机制,研究各种教育现象及其成因,进而掌握教育发展的规律,揭示教育的发展趋势和方向的一门学科。教育生态学主张从教育的生态环境、教育的个体生态和群体生态及教育的生态系统展开研究,以充分认识教育生态系统结构与功能的平衡发展取决于系统内部诸要素的功能发挥,教育资源供应与需求的失衡都会影响教育生态系统的载体——学校以及教育生态系统中的生命体对其具体生态环境的适应和发展[6]69。
在我国远古的早期教育生态体现在“成均”的教育活动中。体现一代人对一代人的生存知识智慧的传递的平衡,人类自身繁衍与自然提供人类的生存资源的供需平衡。以适应“一个包罗万象的大生机,无一刻不发育创造,而生生不已,无一刻不流动贯通,而舋舋无穷”[7]3,“构成广大悉备的生命领域”[7]3。古代教人于水处而渔,于山处取木,于谷处牧羊,于陆处耕作,保持人的持续生存,而有节制之渔,有节制取木,适度牧畜,不毁林开荒,于陆处耕种,使人的生存活动与自然环境保持平衡,建立和谐友好型关系,随处都与自然握手言和。而先秦时期易学、道学和儒学对这一自然生态,进一步上升为理论层面,形成了古代哲学的基本精神是“生”。《周易·系辞上》谓之“天地之大德曰生”,而道家之道,其内涵也是一个“生”字,即“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8]。而儒家“仁”是宇宙的生命根源,有着“百物生焉”(《论语·阳货》)的天地之“仁德”的生命创造意蕴。孔子的一贯之道就是中,就是仁,就是太极。仁在核里为中,居在核中为仁,仁是阴阳,一个果仁,埋进土里以后,它会发芽,会长出一棵茂盛的树来,就靠那个“仁”而已。仁是最核心的东西,天地万物都有仁。“左边的单人旁是阳,右边的两横是阴。一阳一阴就叫仁,就叫中,就叫太极”[9]。所以说:“仁是造化生生不息之理,虽弥漫周遍,无处不是,然其流行发生,亦只有个渐,所以生生不息”。对这种“生生之道”梁漱溟先生在阐述儒家伦理精神时指出:“宇宙总是向前生发的,万物欲生,即任其生,不加造作必能与宇宙契合,使全宇宙充满了生意春气”[7]3。所以,儒家教育思想一以贯之为“仁德”思想。也是“生生不息”的教育思想。而这种“生生不息”即“成均、庠、序、国学、乡学、稷下学宫、太学、国子监、‘四大书院’、‘新式学堂’”等形式持续不断地传授开来。这就是教育的生态逻辑。
教育生态学不但体现一种“生生不息”“道法自然”“天人合一”思想,更重要的是揭示了教育生态的内在联系规律。当我们探讨原始教育的雏形“成均”活动形式时,清楚地揭示了人与教育与生态环境的联系,即人与水,与水中而渔的关系,人与山林,与山林取木的关系,人与陆地,与陆地耕种的关系,等等。这些联系,如何变成平衡关系,和谐关系,协调关系,都是由一代人一代人积累的经验、知识和智慧通过不同教育形式去传授,形成教育传承的生态规律。这种规律体现在教育本身也是一个系统的生态规律。
把握教育生态系统规律,首先要明确教育生态位。生态位(niche)是早在1894年由密执安大学的斯蒂勒(Steert)提出来的,1910年约翰逊(Johnson)第一次在生态学论述中使用生态位。后来由约瑟夫·格林奈尔(Joseph Grinnell)把生态位定为“空间生态位”,后来又通过动物学家查尔斯·埃尔顿(Charles Elton)所著《动物生态学》阐述为“物种在生物群落或生态系统中的地位与功能作用”[6]152。可见生态位,主要讲明任何事物都有其应有的空间位置,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同时又是有机性的。正如黑格尔所讲的“譬如一只手,如果从身体上割下去,名虽可叫作手,实已不是手了”。列宁也提出:“身体的各个部分只有在其联系中才是它们本来应当的那样。脱离了身体上的手,只是名义上的手”[10]。手是在人体中有其固定位置的,并有其功能,但更重要的是与整体是有机联系的。教育生态系统讲的也是这个道理。讲教育生态位,不是独立的教育存在而是有机联系的教育生态环境、生态空间。教育的生态环境、生态空间是一个动态规律。每一历史时期都有其教育的氛围和精神环境。原始社会教育的氛围是“教民农耕”,“教民食五谷”(《新语·道基篇》),“制耒耜,教民农作”(《白虎通》卷一)。在春秋时期教育环境里“谋道不谋食”,“忧道不忧贫”(《孔子·卫灵公》),“有教无类”,“因材施教”;道德教育强调“礼”、“仁”。秦朝的教育环境“以法为教”,“书同文、行同伦”,“黔首改造,远迩同度”。汉代的教育环境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尊孔读经”。南北朝时期的教育环境为“学者为人,行道以利世”和“学者为己,修身以求进”。隋唐时期有中央大学,有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还有弘文馆、崇文馆、传“道”,专攻“术业”等。宋代教育环境有“存天理灭人欲”,“功利”,“实事实功”,还有“政教、修身”、“处事”、“接物”等。明代的教育环境,“唯以成德为事”,“取之于恶,求其为善”,“精益其能”。清代教育环境有“经世致用”、“智、仁、圣、义、忠、和”。现代教育有民主科学教育、男女平等教育、马列主义思想教育、杜威教育思潮,反帝国主义文化侵略教育、反封建复古主义教育、三民主义教育、抗日教育。而当今的教育在德、智、体、美、劳等全方位教育,特别利用网上教育,远程投送教育,广泛利用大数据,云计算,在经济全球化、文化全球化中提速了教育全球化。孔子学院遍及全球,以美国为代表“针对美国9所孔子学院的调查来看,本土化是孔子学院教学工作的推进方向之一”[11]。可见中国文化不但遍及全球,还逐渐深入全球。教育的多维度,教育的生态位的与日扩大,教育生态环境的不断叠加,使教育生态在与时俱进的动态中不断发展。
教育的发展也是教育基本指针的生态平衡(ecological equilibrium)的发展。教育生态在向长度延伸,向宽度扩展中,要时刻把握住其发展的基本指针是不能改变的,而且要维持教育基本指针各方面的平衡。德育、智育、体育、美育、劳育等等各个方面,必须协调起来。每一方都是相互联系的。人们往往重视德育、智育,疏忽体育或美育、劳育,其实是恰恰违背了教育生态的平衡规律。就体育而言,是教育生态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据有关资料记载,运动能增加脑的重量和大脑皮层的厚度,提高脑细胞的反应速度,加强其对身体活动的管理和调节机能。运动还可以发掘对侧脑(右半球)的智力。此外,运动促使脑中释放出特殊的生化物质脑啡呔和内啡呔,有促进智力,帮助记忆和消除紧张的作用。日本学者佑藤臣彦说:“体育的目标是使人从身体方面成为真正的人”[12]。这种“真正的人”的身体,能够适应各种学习、劳动和生活的需要。不但有发达的肢体,而且有敏锐的感官和良好的肌体状况。健康的身体是人的德、智、美和劳动技能发展的物质基础,是培养人才全面发展的基础,关系到中华民族强弱盛衰的大问题。在中国的教育史上,孔子第一个提出:“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忱,智者不惑,勇者不惧”(《论语·宪问》),在孔子看来,仁、知、勇三方必须平衡起来,缺一不可,可见传统儒家文化中就注重教育各方面生态平衡的规律,也恰是孔子所倡导的为君之道。毛泽东对教育生态的平衡发展,有其更形象的论述。毛泽东同志早年在《体育之研究》一文中指出:“体育一道,配德育与智育,而德智皆寄于体,无体是无德智也”。“体者,载知识之本而寓道德之舍也”。因此,在培养全面发展人才的生态教育中,其德、智、体、美、劳等各个方面的发展其内在联系都是一种有机联系,其任何一方都不能脱离全面发展这个整体之外而独立存在。从中国传统文化来看,易儒道的生态教育观,人的全面教育是天、地、人“三才”[7]5的生态教育,也是王道教育。如何理解“王”字?“儒家经典采取‘音训’和‘形训’的形式来阐释这个字的意义。从发音看,《白虎通德论》解释说,‘王者,往也,天下所归往’。从字形看,孔子指出‘一贯三为王’;董仲舒则强调,‘王道通三’,他的解释是‘三书而连其中,谓之王。三书者,天地与人也,而连其中者,通其道也’。”[13]这里充分揭示了儒家生态教育的“天人合一”的“道法自然”、“生生不息”逻辑发展规律。
在当今世界如何解决生态危机问题,如何破解“科学技术越发达,对自然界的干预程度越大”的难题,一些有识之士在对待人与自然的关系上越来越多地开始从思想文化层面上(特别是伦理层面上)反思人类发展问题,并在道德自觉上达成了共识。最早是西方学者,现已有全球性的学者们把古老东方传统文化中的生存理念看作是可以解决当代生命生态问题的理论依据。“其中,以生命生态见长的东方中国——拥有着古典式生命精神的生态意蕴的国家,是中外学者们关注的焦点”[7]1。当今学者们在开掘我国传统文明时,首先感受到的是中华大地孕育的生态文明。在中国人的记忆中,只有人化的自然,或者自然的人化,自然与人原本一体,“民胞物与”。天地万物都是自然的造化,人与万物是同根同源,没有高下之分,没有尊卑之别,应是平等相处,相亲相爱,正像宋代学者张载所言:“乾称父,坤称母;予兹藐焉,乃混然中处。故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师,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与也”[14]。这里讲的天地犹如父母,沐浴天地产生的精气而生存其身,天地的运行规律就是我的灵魂,天地间存在的万物都是我的同胞和朋友。星云大师在谈人生的能源时指出:“人生要拥有什么最好呢?毋庸置疑,就是智慧。人类文明之所以一日千里,不是金钱造就的,而是众人智慧的结晶”[15]。智慧体现人对自然的把握。正像老子所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从客观到微观都体现着“依乎天理,因其固然”之道。在浩瀚宇宙中,太阳系大家庭的地球是得天独厚的生命摇篮,因此是人类,也是所有生命赖以生存的家园。在这个家园中给各种有生命的存在物以生存的空间,猫头鹰不适应白天活动,才给它以夜晚的活动空间,梅花适应严寒生存,才让它在冰天雪地炫耀身姿,在高耸入云的山峰,每个不同的高度都有适应于不同物种的生存环境、体现不同物种的安分,各物种不扰乱其他生命的秩序,也叫守己。总之,中国的传统文化就是遵从自然规律、安分守己。孔子曾与四位学生在一起谈志向时,其中一位学生曾皙说:“暮春者,春服既成,童子五六人,冠者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4]183。孔子对此极为赞赏。赞赏人在春天里按人的快乐生活方式去与自然和谐握手,这才是乐天知命的真朴生活,如此推广开来,就是风淳俗朴的大同世界。
时代呼唤教育,时代选择生态教育,也恰恰回应当今的环境恶化、空气污染、地球变暖、社会失衡,人类道德滑坡的必然选择。所以说生态教育的选择,关键是解决“人”的问题,即“指的‘现实的人’,即是真实的人,而不是虚幻的人;是社会的人,而不是孤立的人;是实践的人,而不只是自我意识的人,强调了人在社会历史发展中的主体性和客观性”[16]。所以说人离不开社会,离不开自然。现在表面看来是污染自然环境、社会环境等等,但最终伤害甚至毁灭的是“人”的本身。生态教育是人类自我拯救的教育。马克思说: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反过来推导,社会关系的方方面面又是人的本质的不同方面的体现。在马克思看来,人,作为生命体,也是生存共同体,因为有了社会实践所以并不像动物、植物那样存在着,而是以人的方式存在着,是在对象性的关系中生存着,这就是一种生态性的生存状态。人的存在恰恰是以社会各种关系为对象而存在。所以说人与自然的关系是最基本的生存关系。所以人的生态教育,首先要坚持自然生态教育,要树立生态自然观:从机械自然观到复杂自然观。处理好生物与生态环境的关系,自然灾害在“自然”中的关系,自然与人类的关系,以及生物链中的“山猫”与“野兔”的关系。第二,生态伦理观:从人类中心论到生态中心论。自然界的事物中经济价值与非经济价值关系,对人有害与对生态系统是否有害问题,维护生态系统的一定牺牲一部分生物问题,个人和国家与服从地球整体要求等等辩证关系。第三,生态文化观:从解放人类到解放自然。探讨“毛泽东‘人口与自然的协调’思想”的理论贡献,以及“放生”与保护物种生态问题,女性在自然中的天然联系问题,男权文化对统治自然与女性关系的问题等等。第四,生态科技观:从绝对的肯定到辩证的扬弃。对科研的福与祸问题,为地球打“伞”的问题,环境适应科技与科技适应环境问题等等。第五,生态生活观:从个人行动到公众维权。生活的垃圾与环境的保护,宠爱动物与热爱生态的关系,正常的消费与浪费问题,发展与治污问题。第六,生态生产观:从经济增长到生态保护,节约资源、保护环境与工业快速发展问题,农业的出路与农业的生态,“城市绿化”与“大树进城”问题,旅游开发与景观的保护问题,植树造林与生态保护,生态系统工程师与生物入侵者问题。上述这些生态观念要进入课堂、进入社会、进入寻常百姓家的教育之中,把中华民族传统生态教育的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不同而和的思想,变为全国人民的实际行动,变为世界各国人民的共识,必将成为实现中国梦、世界梦的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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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ditional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and the Value Selection of Contemporary Education
WANG Ning
(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Jilin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12,China)
Chinese traditional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reflects the balanced and harmonious integration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human and human,human and society.It is inexplicably intertwined with ecological education,whose dynamic development is the best way to save human from existence threatening disasters.To develop ecological education is an important way to realize Chinese Dream and the dream of the world.
Chinese Tradition;Ecological Civilization;Ecological Education;Man-Nature as a Whole;Endless Cycle of Life Reproduction
2015-01-25
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13CSH069)。
王宁(1980- ),男,吉林长春人,吉林大学体育学院副教授,教育学博士。
G40
A
1001-6201(2015)04-0197-06
[责任编辑:何宏俭]
[DOI]10.16164/j.cnki.22-1062/c.2015.04.0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