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昱
陈嘉昱/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在读硕士(湖南长沙410006)。
中西方的翻译活动都有着悠久的历史,人们对于翻译活动的关注自然也由来已久。据记载,西塞罗在公元前一世纪已经提出为后人所熟悉的译词和译意两种翻译方法。自20世纪中叶,翻译的地位不断提升,翻译研究开始成为独立学科门类,翻译史相关的著作也越来越多。
皮姆是澳大利亚人。传播学、比较文学学士,社会学硕士及文学社会学博士。曾在包括哈佛大学在内的多个大学任职,现为西班牙洛维拉维吉利大学教授。曾在多国多个学校任职的经历使皮姆对于翻译的特性、译者的身份特征等有着独特的观点。皮姆共出版了六部专著、七本论文集,发表了140多篇论文。他注重社会学翻译研究,关注翻译和社会各因素之间的关系。
《翻译史研究方法》全书共12章。由于皮姆重视实证研究,书中有大量事例和数据。前6章围绕如何具体书写翻译史这个主题,详细地说明了种种编写翻译史的方法。后半部分(7-12章)则侧重理论上的探索,探讨如何解释翻译活动形成的原因及怎样揭示其内在规律等等。翻译史的选题有何技巧?翻译史研究的意义是什么?翻译史研究有无理论?这些问题都是对翻译史感兴趣的人们十分关注的话题。因此,对于译史研究,这本书有很大的理论和实践意义。任何研究的目的都是为了回归实际、解决问题,译史研究也不例外。因而,皮姆制定了4条原则:1)译史研究要解释翻译的社会起因;2)翻译史的主要对象应该是作为人的译者;3)翻译史的重点在于译者,因而翻译史的写作必须围绕译者生活及其经历过的社会环境展开;4)翻译史研究应表达、讨论或解决影响我们当前的实际问题,在这个过程中,研究者个人的主观介入不可也不应避免。[1]这几条原则强调了社会环境和译者主体性对翻译的影响。
《翻译史研究方法》的第十和十一章,皮姆着重讨论了译者和文化方面的问题。皮姆指出,翻译史的研究存在一些经常出现的问题,其一,翻译史的研究常常集中于翻译而非译者,在研究的过程中经常会忽略译者可能发生的一些情况对于翻译的影响。其二,翻译史的研究常常集中于很少的几个专业的译者,而很少关注其他大多数译者的翻译行为。因此,针对这些问题,在第十章中,皮姆谈到译者时,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区分单数的译者(the translator)和复数的译者,即译者们(translators)”[2]。在他看来,翻译史所研究的不应该是抽象意义上的译者,而应该是实实在在的译者群体;不应该是很少的几个专业的译者,而应该是其他大多数译者的翻译行为。译者是在翻译的过程中占据主动地位的因素,是有各自职业背景、兴趣爱好、活动范围的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抽象的译本的制造者。
“译者具有主体性,每一名译者在进行翻译活动时都受到经济、社会甚至是法律等各个方面的影响。每一名译者都是有着实实在在的物质躯壳,是活生生的生物体,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有着生活的需求,他们需要谋生、养育后代或者为了生计而奔走于不同的文化之间。”[3]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他们不得不关心报酬,而且常常除了翻译之外,他们还得为了生计从事其他的一些工作。很多译者除了从事翻译,也可能是教师,也可能是商人,又或者是政客,经济学家。在文中,皮姆也给出了几个例子。“17世纪以来,在434名巴西的译者中,仅有9名从未从事过除翻译以外的其他职业。20世纪从事文学翻译(阿拉伯语到希伯来语)的150名译者中,只有一名为全职翻译。”[4]某种程度上说来,正是由于译者有着不同的社会地位以及在其他职业中的优势,和作为单纯的译者相比,他们拥有了更多的社会力量和资源来帮助他们成为更出色的译者。其实,从真正意义上说,每一名译者都不仅仅只是译者,而且有着多重的社会身份。此外,很多翻译都必须考虑到经济方面的因素。“比如,翻译和出版市场、读者等因素就息息相关。”[5]翻译一部作品,有时不仅仅要求译者要做到忠实原文,还需要考虑到出版市场的接受度,读者的喜爱度等许许多多的因素。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些因素的刺激,他们才会耗费更多的精力以做出更好的翻译,成为更出色的译者。
每一个译者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无疑会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他们或许成为译者又或许下一刻想脱离译者这个身份。有些译者或许会在翻译的过程中感觉失去了自我。翻译是一种传达别人的话语的过程,很多时候,他们必须尽自己所能不要掺杂进自己的感情因素,尽管这很难做到。我们都知道,同一部作品,由不同的译者翻译,往往会有不同的译作。许多翻译研究者们也就这个问题讨论过,结论无疑是译者本身的原因。每一个译者都有不同的生存环境,不同的教育背景、文学素养,而这些无疑都会对翻译造成举足轻重的影响。“有些译者觉得自己终日传递他人的思想,还要抑制自己不要掺杂自己的感情因素,以至于到最后,已经到了没有机会以自己的名义说话、表达想法的程度。”[6]因而,他们可能因此对翻译本身产生抗拒感,希望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译者本身对于翻译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这兴趣会支持他一直从事翻译,亨利艾伯特就是这样的一个译者。亨利艾伯特是一名文字记者、作家。但是,亨利把让尼采闻名全法视为自己一生的使命,他终其一生翻译尼采的作品。他从事这一职业已经不再只是为了追逐经济利益,而是对于尼采的深深热爱。在皮姆看来,要理解作为人的译者们,必须了解他们为何从事翻译,又为何不再从事翻译,并且要了解他们翻译的背景。此外,由于译者是有血有肉的人,是活动的个体,他们可能因为各种原因,不仅仅只是处在单一的文化或社会中。他们可能从中心城市搬到偏远乡村,也有可能从这个国家去到另外的国家。无论如何,和那些必须依靠翻译才能理解其他文化的人相比,译者们往往有着更多的外国语言、文化方面的知识,也就意味着他们能走到更远的地方,了解更多的文化。据皮姆统计,不同的历史时期,处于不同地域的译者,往往会呈现出不同的移动倾向,而影响这种倾向的原因也多种多样。
总之,皮姆的《翻译史研究方法》深入浅出地讨论了翻译史研究中的各种现象和问题,为翻译史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该著作不仅仅是对于翻译史,乃至于对整个翻译活动的研究都具有很重要的意义。书中强调了译者主体性在翻译过程中的重要作用。译者主体性体现在翻译活动的各个方面,从译本选取到翻译过程,再到策略选择,都有着译者主体性的影子。翻译活动中,译者只有不断地提升自身素养,充分发挥译者主体性,才能不断提高译文质量,进一步为翻译研究做出贡献。
[1]Anthony P.Method in Translation History[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7.
[2]柯飞.译史研究,以人为本—谈皮姆翻译史研究方法[J].中国翻译,20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