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祥林,叶 昊
(湖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武汉430062)
自中共中央先后提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两个用语以来,理论及实际工作者对它们之间的关系都有探索和思考,其间不乏有积极可取的意见,也有难于突破的困惑,乃至需要有学理逻辑上的澄明。我们认为,对于这个问题,应当本着一种求真精神与务实学风。在此,我们运用陈云同志提出的“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交换、比较、反复”[1]881这个著名“十五字诀”——实为一种方法论原则,来审慎修正并力求厘清这两个用语的关系,进而分辨相关关系问题。
第一个前提性问题是“价值体系”与“价值观”的关系需要从学理逻辑上加以分辨。依据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的关系的原理——这是必须长期坚持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价值体系”与“价值观”尽管彼此之间有交合点,但从宏观上应当分别归属于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当然,如同属于实践的唯物史观之基本问题的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的关系问题的解决,需要运用实践思维方式来加以解决一样,对“价值体系”与“价值观”的关系问题的解决,也需要运用实践思维方式来迎刃而解。把握实践思维方式的基础是厘清实践范畴之内涵,如果实践的本质用欧化语言来表述,实践就是主体和客体之间能动而现实的相互对象化的社会活动;如果实践的本质用中国化语言来表述,那么实践就是人们(即主体)能动地探索和改造世界(即客体)的现实的社会活动。解决上述两个层次的关系,不可回避且必须运用“实践”的“主体”和“客体”的相互作用关系的原理来阐明。从实践思维方式运行的基本思维路径——基于实践“解释世界”或探索世界的思维路径(在先)与回到实践“改变世界”或改造世界的思维路径(在后)来看,前者就是基于实践的客体的主体化即内化,后者就是回到实践的主体的客体化即外化,前者就是追求真理,后者就是创造价值[2]。而且,创造价值必须以追求真理为前提,创造价值是追求并遵循真理的结果。“价值体系”就是人们基于实践,以探索为前提又回到实践,以改造为着力点而创造出来并满足主体需要的现实系统,而且这个“价值体系”是三位一体的分呈:物质价值、精神价值以及介于二者之间的制度价值这么三大价值类型。这三大价值类型虽然都是人们通过实践所获取的结果,但是只有“物质价值”和“制度价值”可归属为社会存在这个现实系统,而“精神价值”则是人们对通过实践而人化了的社会存在的现实系统的经验事实的反映,并又能引领社会思潮的观念形态,因而它只能归属为社会意识这个观念系统。
这么说来,就“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这个用语而言,它是一个全称性的规定,其中“价值体系”应该是社会主义物质价值、社会主义精神价值以及介于二者之间的社会主义制度价值的三位一体,而且是这三个价值类型的“核心”。可是人们获知的这个用语业已规定的基本内容则是:“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社会主义荣辱观”,这些“思想”、“理想”、“精神”、“荣辱观”虽表述不同,但本质上实为社会主义精神价值这样一个价值类型,这只能归属到“社会意识”或“社会主义社会意识”之列,而且还不是其全部内容,只是属于社会主义社会意识中体现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本质规定的内容,或是属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中最重要的内容,从学理逻辑上最好是把这些基本内容专门性地归称为“社会主义价值观体系”,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则是与之同属一大价值类型。质言之,这两个用语一旦作为一种独立的精神存在或精神价值,其所含内容都不归属为“社会存在”,只能归属于“社会意识”。
第二个前提性问题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关系需要从学理逻辑上加以分辨。依上所述,应当把先前使用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这个用语修正为“社会主义价值观体系”,这就是删除“价值”一词之前的“核心”一词,在“价值”一词之后加上一个“观”字。这一方面是考虑到从学理逻辑上,“核心”一词与“体系”一词不宜同时放在一个用语之中,“核心”固然蕴存于“体系”之中,但是只有从其四大基本内容中凝练而来的精华所在或核心内容要素,方可称为“核心”;这另一方面是考虑到从学理逻辑上,只有把先前使用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这个用语修正为“社会主义价值观体系”之后,方可把后来提出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个用语内在地对接起来,才可使这两个用语达到学理逻辑上的圆融,而不导致前也“核心”后也“核心”这种用语相悖或难圆其说。因此,这个修正就为合理厘清“社会主义价值观体系”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关系消除了思维的障碍。若要强化性分辨“社会主义价值观体系”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两个用语所含内容之间的关系,先可寻找一些“体系”与“核心”之关系的个案类比。
这可分列出下列对子:太阳系与太阳的关系、原子与原子核的关系、唯物辩证法体系与对立统一规律的关系、党的基本路线与经济建设的关系、党的思想路线与实事求是的关系、科学发展观与以人为本的关系。《辞海》释“核心”为“中心”,指群体中的主要部分,引申指核心力量并产生核心作用[3]725,也就是说这个群体外围的东西围绕着这个“核心”或“中心”运行。这就像太阳系中若干行星与卫星就是围绕其内在的太阳这个核心或中心运行一样,原子外围的若干电子就是围绕其内在的原子核运行,唯物辩证法体系中其他规律与基本范畴就是围绕其内在的对立统一这个核心规律运行,党的基本路线中的“两个基本点”及其他内容就是围绕其内在的经济建设这个中心内容运行,党的思想路线中其他三项内容就是围绕其内在的实事求是这个核心内容运行,科学发展观中其他三项内容就是围绕其内在的以人为本这个中心内容运行。由此可说,社会主义价值观体系中四大基本内容就是围绕其内在地凝练出来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运行,前者是相对宏阔的内容,后者则是特别精要的内容,前者是发散性大目式的内容,后者是内聚性纲要式的内容,后者作为纲要就是出自大目,其对前者是能纲举目张式的既可内聚又可发散的价值观功能关系,因而必须是从其中凝练出来的精华所在或核心内容要素。
这就必然要求:一方面应尽力全面地把社会主义价值观体系中确属核心的内容要素凝练出来,另一方面应着力掌控好其反过来作为凝聚前者的核心价值观功能,再一方面应务实掌控好它们之间量的比重之尺度。前两个方面后文再分辨,就后一方面而言,我们认为,中共中央宣传部组织编写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学习读本》,其篇幅只有4.2万字,这个尺度掌控适度,党的十八大报告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凝练只有24个字,这集中体现了精华即内核。近些年来,我们见到一些学者关于阐释与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实为社会主义价值观体系)的著作或读本,其篇幅是少则10来万字,多则20来万字甚至30万字的大本子,特别是有些学者关于阐释与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著作或读本,其篇幅居然也是如前一样的大本子。笔者认为,无论是“社会主义价值观体系”或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阐发解释性读本,都是要融入国民教育体系和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全过程,并转化为人民的自觉追求与积极践行,因而前者需要精练与管用,后者更应精练、更应管用,不能当作一个大框框,任意将所有东西往里装。人民群众用不着那种追求宽度与强化深度的大本本。如果当下有人要编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学习读本》这类的书,其本本最好不要比中宣部组编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学习读本》还厚,应当是其4.2万字的一半即2万字左右的篇幅就足够了,这并非笔者的一孔之见,而是因为它符合毛泽东同志所一贯倡导的短而精的文风。以精为例,一方面,读本的内容要扎实,说理透彻,不浮泛空洞,不晦涩含混,而是明白易懂,丰富精粹,另一方面,能用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解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理论内涵,这就叫“精”;再以短为例,短和精密不可分,庸长不可能精,精不可能庸长。求精的同时还要求悍,悍指的是弘扬正能量、接地气。光精不悍则缺乏正能量,缺地气,光悍不精,就会使读本不能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涵讲透彻,不便于让人民群众学习掌握。老子所说的“少则得,多则惑”也是这个道理。所以,短而精乃至短而精悍是相互联系,缺一不可的。
我们拟出这个子目,是要研究它们之间两个内在关系问题:一是必须从社会主义价值观体系四大基本内容中对应性地把握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容要素,二是必须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各内容要素中整合性地把握好它们的互存互动关系。
第一个是需要深入“把握全”的问题。自从党的十八大关于“倡导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倡导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倡导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积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出之后,对这种表述形式与内容要素,至今存在多种不同看法,多数人认为这已把握得很全面,而且以“三个倡导”为思路作出了“国家层面”、“社会层面”、“公民个人层面”这一“三层面”之说,也有人认为这个表述内容太多,要减少一些,更简约一点,还有人认为这个表述内容不够全,把握全就要增加一些。我们主张,党的十八大报告凝练的24个关键字,必须确认它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基本内容,一个字也不能少,对此不能用减法,但是可以采用四字式来认读与传播,即每两个二字式联用起来,如“富强民主”直至“诚信友善”。此外,我们还主张用加法,应尽力全面地将社会主义价值观体系中确属核心的内容要素凝练出来,对其内容要素的凝练与文字多少的评说,应依对象内容的必要性与重要性来评定,或说由其主体所必需的内容来规定凝练文字的量度。
于此,我们采用四字式表述形式,在现有24个关键字的内容要素的基础上,增加24个关键字的内容要素。这里计48个关键字称“六大核心价值观”的表述如下:求真务实、以人为本;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爱国敬业、创新争先;自由平等、公正法治;节约资源、保护环境;诚信友善、团结互助。这是从深入“把握全”的取向,并且是对应于社会主义价值观体系的四大基本内容所作的凝练。从这个对应的内在关系而言,“求真务实、以人为本”是对应于“指导思想”的凝练,“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是对应于“共同理想”的凝练,“爱国敬业、创新争先”是对应于“民族精神”的凝练,“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是对应于“时代精神”的凝练,“节约资源、保护环境”是既具有“民族精神”又具有“时代精神”二重性对应内容的凝练,“诚信友善、团结互助”是对应于“荣辱观”的凝练。
我们主张在现有24个关键字基础上拓展为48个关键字,不是纯粹出自我们头脑的主体自生,而是从当代中国实际存在的国情民情出发,是从13亿多人民的实践要求而作出的凝练。国内外经验一再表明,无论是对某一方面或是全面的价值观或核心价值观的凝练,都不可能是一步到位,而是逐步到位的,也就是说需要在纵与横的反复比较、不断探索中凝练出来,其中都必然经历一个由无到有、由有到全的过程。譬如,就国内的一个经验而言,就是党中央关于中华民族精神的凝练,其先是在干部学者及广大群众探索的基础上,曾于1992年在党的十四大报告与同期通过的党章中作过最初表述,当时是二字式6个关键字:自尊、自信、自强。中间经过在1996年党的十四届六中全会的决定中,直至1997年党的十五大通过的党章中,都是作的这六个关键字的表述。这叫从无到有,从这个有到后来的全,就是2002年党的十六大报告作出的四字式20个关键字的表述,即“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团结统一、爱好和平、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伟大民族精神”[4]30。再譬如,就国外的一个经验而言,就是新加坡关于社会核心价值观的凝练,其先是官员学者及广大民众探索的基础上,曾由国家层面作出的最初表述,就是二字式8个关键字:“公平、正义、有序、伦理”并沿用过多年。这叫从无到有,从这个有到后来的全,就是1991年发动全民讨论的基础上,由新加坡国会审议批准用四字式40个关键字表述的“五大共同价值观”,即“一、国家至上,社会为先;二、家庭为根,社会为本;三、关怀扶助,尊重个人;四、求同存异,协商共识;五、种族和谐,宗教宽容”。国内外两大重要经验表明,某一方面价值观或是全面的价值观的凝练,从形式到内容都经历着从无到有、从有到全的过程,其问题关键所在就是,从有到全的深层依据来自实践发展要求之使然。在此可以分别追问与作答的就是:为什么中国共产党要以20个关键字来取代其前的6个关键字拓展中华民族精神?为什么新加坡国会要以40个关键字来取代其前的8个关键字拓展为“五大共同价值观”?回答无非都是从本国国情民情活生生的实践发展要求出发,新加坡人口至今才300多万人,底子较好,经济文化总体水平较高,属发达国家,但是逐步感到其前的6个关键字作为核心价值观不够全不够用,进而重新凝练40个关键字的“五大共同价值观”,而中国人口为世界之最即13亿多人,底子还薄,经济文化总体水平不高,属发展中国家,因而首先确认现有24个关键字是必需甚至急需的核心价值观的内容要素,我们同时考虑增加24个关键字也是必需甚至不是缓需的核心价值观的内容要素。
第二个是需要深入“把握好”的问题。这是以“把握全”为前提的问题,是必须从社会主义价值观体系的四大基本内容全面性、对应性凝练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容要素之后,再来深入把握好后者各内容要素的内在关系。如前所述,我们凝练出来的“六大核心价值观”是与社会主义价值观体系的四大基本内容相对应的,它们在学理上、逻辑上是内在统一的关系,无悖论之疑。但是,当前普遍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现有的24个关键字概括为“三个倡导”,进而提出“三个层面”之说,这与社会主义价值观体系的四大基本内容是不相对应的,因而在学理上、逻辑上不是内在统一的关系,有悖论之疑。这在思维方法上表现为,所谓“三个倡导”存在着形式上同党的十八大报告的表述相悖,从字面上看报告使用“倡导”一词的确是三个,但概括为“三个倡导”可以讨论。就其二字式而言,每个二字式就是一个倡导,即实质上是十二个倡导;所谓“三个层面”的提法则是运用由线型思维方法到面型思维方法之使然,即以“富强”为起点到“和谐”为终点,由这其中的四个点连成线、由一条线牵成一个面,便提出“国家层面”的“价值目标”;顺此从“自由”到“法治”之间的点连成线、由一条线牵成一个面,便提出“社会层面”的“价值取向”;进而从“爱国”到“友善”之间的点连成线、由一条线连成一个面,便提出“公民个人面层”的“价值准则”。这就主观地外在地设定了三个层面的主体,亦或是从三个不同的主体层面来分担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三个层面的内容要素。于此我们试问:作为国家层面的价值目标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与作为社会层面的价值取向的自由、平等、公正、法治,这两个主体层面的实际承担者究竟是国家主体和社会主体,还是公民个人主体呢?其隔离了公民个人主体还有国家主体和社会主体吗?公民个人主体就是这个国家和社会的主体,亦或这个国家和社会的主人。质言之,当代中国人民是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唯一主体,而国家层面和社会层面是13亿多当代中国人民头顶上的两层抽象而又神圣的符号,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体而又鲜活的体现,就在13亿多公民个人主体的身、心、脑的互动力行之中,而且是对这三个层面内容要素的整体的、系统的体型把握,而不是简单的线型与仍较简单的面型把握。由此可见,体型思维方法在把握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过程中该有多么重要。
顺上再说,这个深入“把握好”的实质就是确立其主体只有一个即当代中国人民,由这个共同主体来面对所要培育和践行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个精神客体的各内容要素,尽管它们也可分别出“指导思想”、“共同理想”、“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荣辱观”等四个层面,但是这都属于对象内容或精神客体,而非主体层面之分列,这绝然不同于所谓“国家”、“社会”、“个人”之主体层面的切割分列。这是要求同一个当代中国人民这个主体,全方位地来自觉培育和积极践行其所有的内容要素或每一个价值观单元。而且,运用这个体型思维方法作为灵魂引导,要求同一个当代中国人民这个主体,要将其内容要素或价值观单元之间视为一个相互依存、相互渗透、相互作用、相互促进的有机整体,并在践行过程中使之良性互动而又充满活力。反之,使用由线型思维到面型思维的方法,会导出形而上学思维方法的短路之困,即国家层面和社会层面只能分别规定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价值目标和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价值取向,而实际上则不能担当主体而践行,公民个人层面实际地不仅作为主体担当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价值准则,而且以上的社会层面的价值取向和国家层面的价值目标同样都是由公民个人层面这个主体来担当并全部将其作为价值准则来践行。否则就会片面化地言其国家层面追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这均与社会层面和公民个人层面无关,或者言其社会层面追求自由、平等、公正、法治,这均与国家层面和公民个人层面无关,或者言其公民个人层面追求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这均与国家层面和社会层面无关。由此,唯有体型思维方法视当代中国人民为唯一主体并面对同一个整体的系统的核心价值观各内容要素或价值观单元,方可摆脱其思维短路之困,拓宽思维活路一条,并沿着这条思路去展现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活力与魅力。
如果人们认同四字式是最佳的表述形式,特别是认同现有24个关键字是当前必需甚至是急需,同时又认可增加24个关键字也是必需甚至不是缓需,并且遵循前文提出的实践思维方式,特别是内在其中的体型思维方法,以此导出的基本思路来把握好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是本文作者的期望。我们的意见正确与否,有待接受实践的检验,更有待在实践中不断完善。
[附注]本文得到湖北大学当代中国主流文化研究项目“当代中国主流文化的前提探索与整体构建”的资助,特此感谢!
[1]中央文献研究室.十三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贺祥林.马克思开创的实践思维方式论纲[J].马克思主义研究,2009,(8).
[3]夏征农,陈至立.辞海:缩印本[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10.
[4]中央文献研究室.十六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
[5]中国赴新加坡精神文明考察团.新加坡的精神文明[M].北京:红旗出版社,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