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国
教育,不是外在地把知识教给你,而是一种对话,是心灵的微妙接触,“既然对话是接触,在接触中,对话双方的联合反思和行动是针对待改造和待人性化的世界,因此,这种对话不能被简化为一个人向另一个人‘灌输思想的行为,也不能变成有待对话者‘消费的简单的思想交流,更不是那些既不投身于命名世界,也不追求真理,但却把自己的真理加强于人的一场充满敌意的论战。”(保罗·弗来雷)其实,学校教研也是一种对话。
在学校教研的评课、讨论及交流环节中,我们往往能看见,所谓的“中心发言人”对教师的教研课肆意地评头论足,往往把一堂课批得“体无完肤”。即使是好差兼顾着评的,也往往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而做课教师呢,只有听的份,被动地接受(不管是好的还是不足)。即使其他听课教师评课,也常常净说些正确的废话,比如,课堂气氛活跃;学生听讲认真;教师引导到位……当然,也有指出自己认为应该怎么做的,如生字教学的方式有点呆板;读的时间还可增加一点如何;课前的谈话可以简单点;还需要拓展;老师可不可以不跟着学生走;学生的思维训练不够;读的形式还应多一点……做课教师听完,恐怕直接晕倒。看这些话语,仿佛就像完成任务似的说那么一两句,没有做到既指出毛病,又开出良方。这种教研,基本置“研”不顾,当做课教师不存在似的,其目的只在完成一次任务,当宣布活动结束时,大家作鸟兽散,有的甚至还中途退场。要是有教研员到场,往往也是教研员在台上滔滔不绝,下面的教师昏昏欲睡。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现象出现?表面看仿佛许多年来都这样,是一种看不见的约定俗成,事实上是一种控制,一种心理上对他人的控制。教研活动中的每个发言人对其他听课教师的控制,对做课教师的控制。那种情形是,只要我在发言,你们就得听我的。此时掌握着话语权,便于无形中控制着整个局面,这把教研中的同伴关系变成了一种上下级关系。而当今天发言的教师成为明天的做课教师时,自己又被控制了。长此以往,教师们都成了“课奴”,匍匐在课堂上,课堂教学便始终没有脊梁。
基于对话的教研,在于教研活动的参与者认定在场的人都是本次教研活动的主体,谁也不能控制谁,谁也不能把自己对本节课的看法强加给大家。大家坐在一起,是在共同讨论与交流中,实现互动,达成智慧与智慧的碰撞,从而共同提高。从这个意义上说,对话是一种创造行动。教研活动中的对话,是大家(听课者、发言者、做课教师)在相互交流,商讨中解决目前存在的问题,得到进步;发现新的问题,讨论新的解决策略;生成新的问题,把研究向纵深推进。这样的对话,所有的参与者都“动”起来,通过有意义、有活力的“行动”和“神动”,使每一次的教研皆能创造最大的价值。因此,教研就是人和人联合起来,反思现实,改进教学,让教学更有效。
基于平等对话的学校教研,“对人的信任是对话的先决要求;‘对话人在他面对面遇见他人之前就相信他们,但他的信任不是幼稚的”。(保罗·弗来雷)在学校的教研活动中,任何一个参与者都必须对其他人有一种信任感,相信他人及他人的主体地位,尤其是做课教师在活动中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中有值得借鉴的东西。承认他人,不妄谈自己的所谓“高论”,而是与大家一起,就本次活动的主题谈出已经达成的目的,把自己发现的问题谈出来,引领大家在互动讨论中解决问题,从而产生属于每个参与者的观念和看法。
基于对话的学校教研,不是我对于你,也不是我为你,而是活动中的每个人共融、共知、共享,从而真正达成“人格的相遇,精神的交往,心灵的理解”的目的,从教研中感受到尊严,享受到成长。
(重庆市万州区百安移民小学 404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