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用学视野下搪塞语在网络语言中的会话探析——以阿里旺旺为例

张莉囡

(西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甘肃兰州730070)

语用学视野下搪塞语在网络语言中的会话探析
——以阿里旺旺为例

张莉囡

(西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甘肃兰州730070)

随着因特网的普及，越来越多的人步入以网络为媒介的活动中。网络会话在生活中的作用日益增大，逐渐成为会话分析的重大课题。基于不同渠道搜集到的旺旺会话语料，将从语用学的角度分析旺旺会话，在言语行为理论和面子理论相互结合的框架内讨论搪塞语在旺旺中的语言特点，继而推动语用学研究在网络情景下的发展。

语用学理论;网络会话;搪塞语

自20世纪因特网诞生以来，在全球掀起一场信息性的革命风暴，世界各地的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以高、精、准的速度占领了一席之地，给众多行业和部门提供了丰富的信息和各种交流渠道。2015年2月3日，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在京发布第35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报告》显示，截至2014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6.49亿，互联网普及率为47.9%。［1］互联网发展重心从“广泛”向“深入”转换，推动网民的生活向“网络化”发展。近年来，随着网购的兴起，阿里旺旺在人们日常生活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买卖双方以这种会话方式取得联系，其间不乏搪塞语的出现。

本文运用语用学中的会话分析、Brown＆Levinson的面子理论对阿里旺旺会话进行分析后，发现语用学诸多理论原则均可对旺旺会话中的搪塞语作出详尽的分析与解释。

一 搪塞语在网络语言中的语用学分析

1.理论框架。

言语行为理论属于语用学研究中的一个重要理论，旨在回答怎样将语言用之于“行”。根据奥斯丁长期对言语行为的探索，指出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在大多数情况下同时完成三种不同的行为:言内行为(Locutionary Act)、言外行为(Illocutionary Act)和言后行为(Perlocutionary Act)。［2］言内行为指话语本身，即字面意义;言外行为即指发话者的话语意图能被受话者遵守，达到各种交际目的，言外行为寓于言内行为之中;言后行为即指发话者带来的后果和影响。言内行为和言外行为的区别在于前者表示字面意义，而后者通过字面意义来表达发话者意图。发话者的意图一旦被听话者领会，随之带来的后果和影响，便是言后行为。在旺旺中，存在不少这样的言语行为，其最终目的是方便买家以最大优惠度买入商品以及卖家能够更顺利地卖出商品。

Brown＆Levinson的礼貌理论一般称之为“面子保全论”(Face－saving Theory，简称FST)。［3］Brown＆Levinson将面子分为积极面子和消极面子。前者是希望自己的行为得到别人的赞同，喜爱。后者是指自身不希望别人干涉和阻碍自己的行为。［4］在旺旺中，人们也会在虚拟的会话框中关注自己的面子。若出现“嗯”“哦”等不顺意回应，达不到发话者的交际期待值，就会威胁到发话者的面子。言语行为理论为语言交际现象提供了理论平台，面子理论为揭示语言交际现象提供了理论平台。二者为旺旺会话中的搪塞语提供了一个合理可行的理论框架。

2.包含搪塞语性质的网络语言符号。

(1)不同网络语言话语功能分析。

在旺旺聊天室里，买卖双方可以通过会话获得自己的信息。在一般网络环境中，买卖双方希望在获取欲求信息时遵守言语行为和面子理论，促使网际顺利进行。然而在实际聊天过程中，买卖双方为了极大程度地保全对方面子，会使用“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之类的搪塞小句。通过旺旺语料，分类、归纳出询问、批评和表扬三种高频率的言语行为以及道歉、道谢等低频率的言语行为。基于不同渠道搜集到的语料，我们在言语行为理论和面子理论互相结合的框架内，探讨“我不清楚”“我不明白”类小句的心理动

机，考察其在不同的言语行为中所体现的话语功能。

①询问。

当买卖双方征求看法或者建议，交易中需要求证某种信息时，通常采用疑问句形式实施言语行为。买家对于所购产品缺少信息或是对其信息持有怀疑，就会向卖家提出询问，信息的传递正是询问言语行为的体现。如，

买家:请问宝贝包邮吗?

卖家:偏远地区不包。

买家:包一个呗!亲，兰州又不远。

卖家: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去问问店主。

买家:(等待)

卖家:亲，地方偏远，不过老板说买两件可以包邮哦!

买家:好的。

在此会话序列中，买家试图确认宝贝包邮的消息，卖家通过“我不是很清楚”说明自己不知道这个情况试图搪塞过去，但是又询问店主，最终达成交易共识。买卖双方各取所需，维护双方在网际过程中的面子，不难看出，“我不清楚”类小句含有两种话语功能:一是买家不了解所求信息，无法满足卖家的交际期待;二是卖家掌握信息后，却还要与店主核实，以免承担责任。

②批评。

批评针对的是卖家已经发生的过失。前提条件是买家在实施批评时必须站在实事求是的立场上。最终条件指批评的目的是为了卖家将来不犯此类错误。如，

买家:我不明白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是没有物流信息?

卖家:这个我不太清楚，您不要着急，帮您问物流。

买家:啊，还没发货，离我下订单的日期都两天了，还以为已经在路上了。

卖家:亲，会争取早点给您发出的哦!

在此会话序列中，买家使用“我不明白”的批判性话语不一定对，因为里面有一种不确定因素，其目的是为了减轻批评力度，并非说是卖家工作的效率不高。但卖家以“我不清楚”试图搪塞，指出这并非是自己工作效率不高，物流公司也相应地承担责任。就“我不明白”“我不清楚”这类小句的话语功能分析，买卖双方均是为了避免交际冲突。［5］

③表扬。

表扬即是通过语言来表达对方的喜爱，能使表扬者感到激动或鼓励，使得网络交际气氛变得融洽，缩短交际双方之间的距离。如，

买家:我不知道该如何做评价，卖家的包装真的是太给力了，宝贝做工相当精致，值得推荐下哦!打五星。

［掌柜回复］:不知道会有如此高的评价。谢谢亲的好评，您的满意是我们最大的追求。

在此会话序列中，“我不知道”表明买家找不到贴切的话语而采用“给力”这个词表扬对方。表扬者使用这类小句时先抑后扬，被表扬者使用这类小句表示谦虚。

④其它网络言语行为话语功能分析。

除了上述高频率的言语行为外，还有道歉、道谢等低频率的言语行为。如，

卖家:这次真的不好意思，物流给耽搁了，我们已经为您改为急件，望签收。

买家:之前不清楚，没事的，反而得谢谢你们。

在此会话序列中，体现的是道歉和道谢的言语行为。卖家勇于承认错误，买家弱化卖家的错误表现。“我不清楚”淡化言语浓度，目的是维护双方面子。

(2)语气助词在网络语言中的语用分析。

汉语中的语气助词，如:“嗯”“哦”等，均能使发话者语气变得平和，从中传递发话者的态度。［6］为达到这样的交流目的，在网际中也普遍使用语气助词，把它们当作“缓冲剂”，以此消除隐性的面子威胁。

①积极作用。

在语用学范围内，“嗯”“哦”等词可以表示同意、肯定等，同时也可能包含无可奈何的情绪。

纯粹性应答语。一般意义上的应答语均表示自己在某件事情上的态度和立场。如，

买家:有货?

卖家:能拍的都有。您看的这件不起球哦，老板自己都穿的。

买家:哦。

在此会话序列中，“哦”表达了一种肯定，还隐含买家对卖家极力推荐自家宝贝行为的无奈，虽然不能忍受卖家这种直接的推荐方式，但又顾及面子，所以“哦”字含无可奈何的情绪。

非纯粹性应答语。非纯粹性应答语说明在使用语气词时后面要跟上补语成分，从而加强说话语气，也可以理解为主观上的臆断。如，

买家:不讲价?

卖家:已经是最低折扣了。

买家:嗯，我再想想。

在此会话序列中，使用“嗯”+“我再想想”的结构，表达出自己在对即将买的宝贝持有怀疑的态度。“嗯”表示赞同，附加了“我再想想”的补充性话语后，买家就弱化了想要购物的欲望。

②消极用法。

在语用学里，“嗯”“哦”也用来表示一种模糊性，即具有消极意义。如会话序列(6)，“嗯”作为应答语，在一定程度上削减了积极意义和消极意义，买家是否要购买宝贝具有不确定因素，使网际中出现模糊性的消极意义。“语气助词”+“补充性话语”结构同样也表示消极意义。［7］这种“补充性话语”往往与当前话题无关。在会话(6)中，“我再想想”作为补充性话语，一方面可以理解为是卖家的简单回应，另一方面也可以理解为是转移话题之举。

3.包含搪塞语性质的网络非语言符号。

人类在网络活动中，无时无刻不在配合或是单独使用非语言符号。非语言符号主要包含两类:表情符号和沉默现象。消极的表情符号和沉默现象均可以理解为搪塞的表现。

(1)表情符号。

表情符号属于非语言符号，它能够揭示发话者当前的态度和情绪。网络中的表情符号分为两种:一是由标点符号构成;二是现成的图像或图标。二者以象形为目的，让受话者更加直接地理解发话者的意图，其间不乏搪塞表情的出现。

①表情符号与积极面子。如，

买家:邮费太贵，就不能便宜点?

卖家:这个我没办法的。:－)

在此会话序列中，卖家为维护自己的积极面子就用了“:－)”，可以理解为搪塞的表情符号。用笑脸符号给了买家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个符号是由标点符号和特殊符号组成的。从象形意义来看，“:”可以理解为两只眼睛，“－”理解为鼻子，“)”括弧理解为一张带有微笑的嘴巴，这个符号就是笑脸的象征。就搪塞而言，要比文字更加具有委婉性。

②表情符号与消极面子。

以上例为例，“:－)”是一种给对方留面子的符号性搪塞语。如果把笑脸符号改为哭脸符号，即“:－(”，那意思就更加明确，卖家不会按照买家的期望值走，在一定程度上否定了买家。哭脸符号同时威胁买家的积极面子和消极面子。［8］较语言文字而言，“:－(”这个符号的伤害力度相对较轻。

(2)沉默。

在现实生活中，沉默具有交际价值，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沉默即指一种符号，沉默和发话者、受话者所传达的信息关系不确定。狭义的沉默即指无声的言语行为。和文字符号一样，沉默实质也是一种言语行为。旺旺中的沉默现象存在无意识和有意识两种行为。［9］无意识可能说明在当前时段咨询者较多，客服来不及一一回应，无意识的冷落买家，即出现沉默现象。有意识沉默可能说明买卖双方就价格谈不拢或出现其它现象，买卖双方不予理睬或直接关闭对话框。这种沉默现象势必威胁双方的面子。

①沉默与积极面子。

买卖双方在网际过程中，谋求和谐的交际环境和既定的交际期待，需要通过维护自己的积极面子来进行。在旺旺中，买卖双方可以借助沉默维护发话者和听话者的积极面子。比如买卖双方就包邮问题谈不拢，交流者用沉默来维护对方的积极面子。说话者尽量避免使用直接的反对方式，于是买卖双方沉默，给对方留有思考的余地。

②沉默与消极面子。

受话者以沉默表明，他不会阻碍发话者的行为。如，

买家:这件是均码?

买家:是的，但属于宽版系列。

买家:170cm 62kg可以吗?

卖家:可以的亲。

买家:……

沉默即避免用言语干涉对方的行动和自由，在此会话序列中，卖家极力推荐自家宝贝，买家没有直接以否定的方式拒绝，而是用沉默来维护卖家的消极面子。

二 结语

网络天生所具备的普遍性和便捷性开始改变用户的购物生活，能够做到让用户少走马路，多上网路。旺旺软件为客户和客服提供了一个全新的平台。它不仅能带来订单，更多的是售前售后“一条龙”的管理生产模式。在互联网思维烂大街的今天，传统企业都在焦急地提转型，而旺旺线上线下融合，解决买卖双方的定价、发货等难题。买家在聊天过程中从客服入手，建立黏性，在私人订制的对话框中了解自己中意的产品。网络生活的普及使网络会话得以深入。本文从语用学角度出发，以“阿里旺旺”为例来研究搪塞语，将搪塞语归为两大类:一是网络语言符号;二是非网络语言符号。前者包括话语功能分析和语气助词，后者包括表情符号和沉默现象。以上均以旺旺实例加以描述，运用语用学中的言语行为理论和面子理论，以此在语用学背景下分析搪塞语在网络语言中的使用。以“阿里旺旺”为例来研究搪塞语，应该从多层次，多角度出发，本文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很多领域值得我们去研究。

［1］CNNIC发布第35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EB/OL］.中国网信网.http://news.xinhuanet.com/

politics/2015－02/03/c_127453226.htm.［2015－02－03 18: 53］.

［2］何兆熊.新编语用学概要［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92.

［3］何自然.语用学概要［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8.

［4］Jacob Mey.语用学引论［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1.

［5］宁天舒.从会话分析的角度研究网络语言［J］.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外语版)，2007(2):23－27.

［6］储城志.语气词语气意义的分析——以“啊”为例［J］.语言教学与研究，1994(04).

［7］姜望琪.语用学——理论及应用［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8］司建国.沉默的交际功能和文体意义［J］.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学报，2007(11).

［9］贾建军.会话中有意沉默的语用理解［J］.华中农业大学学报，2008(1).

Analysis of Prevarication Words Used in the Network Languag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ragmatics

Zhang Li’nan
(Foreign language School of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Lanzhou，Gansu 730070，China)

With the popularity of the Internet technology，the network has been taken as the communication medium by more and people.Network session has played an increasing role in people’s life and gradually become the important topic of conversation analysis.Based on different conversation corpus，which comes from different channels.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ragmatics prosperous session，and combining the speech act theory with face theory in the framework of prevarication language，the paper analyzed the network session of Ali Wangwang.

pragmatics theory;network session;prevarication language

H030

A

1672－6758(2015)09－0127－4

(责任编辑:郑英玲)

张莉囡，硕士，西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Class No.:H030Document Mar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