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对出口贸易影响的实证研究

叶劲松，费婉亲

(1.宁波大学商学院，浙江宁波315211；2.浙江方圆电气设备检测有限公司，浙江嘉兴314001)

1n(EXt)=1nA+α1n(Lt)+β1n(Kt)+γ1n(Ht)+μt

经济与管理

人力资本对出口贸易影响的实证研究

叶劲松1，费婉亲2

(1.宁波大学商学院，浙江宁波315211；2.浙江方圆电气设备检测有限公司，浙江嘉兴314001)

随着科学技术水平的提高，被卢卡斯推崇为经济增长发动机的人力资本，不仅在一国国内生产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与一国的出口贸易也息息相关。从人力资本存量和结构两个角度探讨人力资本对出口贸易的影响，在此基础上建立人力资本影响出口贸易的计量模型，并结合浙江省的相关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分析结果表明，人力资本积累与出口贸易存在长期协整关系，但人力资本的作用存在滞后效应，短期内效果不明显。从发展角度看，要注重人力资本质的提高，同时要重视人力资本在产业和区域方面的均衡发展。

人力资本存量；人力资本结构；出口贸易

一、引 言

出口、消费和投资是人们常提及的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凭借劳动力成本优势大力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借助劳动密集型产品的出口贸易取得了经济的高速增长。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世界经济进入一个新的发展周期，与此同时中国出口贸易则逐渐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局面。一方面，中国正逐渐失去劳动力成本优势，周边国家(比如越南)有比中国更低廉的劳动力成本；另一方面，当前决定一国国际竞争能力的是出口商品中的知识和科技含量，而中国企业在这方面受制于较薄弱的自主创新基础。

人力资本是影响自主创新能力的一项非常重要的因素，它与出口贸易密切相关。在传统国际贸易理论中，人力资本通常被经济学家当成一种外生变量，其资源禀赋差异会引致国际分工，进而对相关国家的贸易模式和福利水平产生影响；20世纪60年代之后，人力资本逐步被看成内生变量，与劳动力、物质资本、技术、R&D、信息等一同被视为研究贸易增长的必要因素。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国际贸易出口竞争日益激烈，各国越来越重视提高本国的人力资本存量，改善人力资本结构，增强人才对科学技术的吸收和应用，以期通过将科学技术转化为生产力进而增强国家的出口竞争实力。

本文在探讨人力资本对出口贸易影响机理的基础上，构建量化分析模型，选择民营经济发达的浙江省作为研究对象，实证分析人力资本存量和结构对出口贸易的影响。

二、相关研究综述

(一)人力资本及其测算

人力资本概念是在经历了不断发展变革之后而最终被我们所熟知的。亚当·斯密就曾提出他对人力资本的看法，即早期的人力资本概念。[1]在斯密的观点里，一国居民投入工作所需要的能力不是与生俱来的，为了适应工作，他们往往会自发地接受学习、提高技能，这种后天形成的有利于促进自身素质提高的资本是一种无形的物体，构成了人力资本；同时他认为尽管在形成人力资本之初，居民们付出了相应的费用，但是这种付出是可以得到回报的，人们可以利用自身的能力赚回来。随后，萨伊和瓦尔拉斯基本上继承了亚当·斯密的观点。综合而言，传统经济学家仅仅是停留在只言片语的论述上，并没有一种系统的理论研究。

西奥多·W·舒尔茨提出“人口质量和知识投资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人类未来的前景”，把人力因素提高到了资本的高度。舒尔茨丰富了前人的研究，将一个人身上所具有的知识、技能、健康的总和视为人力资本，通过实证分析探究了人力资本的形成途径。舒尔茨认为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是不一样的，它们的作用过程不同，结果也不同。[2]随后，加里·贝克尔从微观角度拓展了经济学家对人力资本的研究，深入分析了个人收入分配和人力资本二者之间的关系，提出人力资本会影响劳动者所得到的报酬。[3]爱德华·丹尼森为了研究劳动和人力资本对产出的贡献，创新性地在原始生产函数中加入了教育年限这一因素。[4]新经济增长理论兴起之后，保罗·罗默认为可以将人力资本与规模效应结合在一起研究，人力资本可积累和溢出的特性使得它可以部分抵消物质资本的边际收益递减效应，从而实现生产活动的规模报酬递增。[5]新经济增长理论之后，人力资本的研究与生产活动、社会经济更加紧密相连，学者们也纷纷利用数学模型简化复杂的理论，使之变得更生动形象。

关于人力资本的测算，国内外学者研究了很多方法。比如，Kendrick和Eisner借鉴物质资本的方法研究人力资本存量，通过永续盘存法粗略估计了美国的人力资本现状。[6]Jorgenson和Fraumeni引用统计学的相关方法，采取抽样调查方式建立了一套人力资本的评估体系。他们将影响人力资本的因素总结为三个，即性别、年龄和受教育程度。[7]此后，Wei根据现有的方法，对澳大利亚的人力资本存量作了总结。[8]国内学者如周天勇在舒尔茨的研究基础上，同样认为教育是一个关键影响因素，人们都是通过接受教育促进自身能力提高，并对中国的人力资本总量进行了测算。[9]张帆界定了广义人力资本和狭义人力资本的范围，使用每年真实人力资本投资(教育、文艺、卫生支出等)减去折旧再累加的方法估算狭义人力资本存量。[10]王金营对人力资本进行分类，提出基础人力资本、专业化人力资本和三次产业人力资本的划分方法，并采纳接受教育这个因素衡量人力资本的存量。[11]随着教育因素越发被认可，平均受教育年限法的使用越来越广泛。陈钊、陆铭和金煌就利用此方法，选取1987～2001年的数据，以中国各省份为研究对象，得出中国的人力资本存量具有地区差异的结论。[12]彭国华按受教育程度对人力资本进行了分层，利用受教育年限法估算并探讨了人力资本与全要素生产率之间的关系。[13]魏下海认为高素质的人力资本在衡量人力资本作用时影响最大，因此他单独使用在校大学生人数这一指标展开分析。[14]

从现有的测量方法来看，大多与教育因素相挂钩，认为劳动者所接受的教育年限与其供给的人力资本是正比例关系。目前学术界比较认同的方法是利用劳动者的平均受教育年限法衡量人力资本存量。

人力资本的早期研究是在人力资本同质性假设基础上进行的，只研究人力资本整体水平而忽略了人力资本内部结构及分布结构的影响。后来越来越多的学者发现人力资本内部的分配也存在差异，于是开始关注人力资本结构。学者们对人力资本的分类指标不大一样，但基本都是利用教育不平等来表达，即教育不平等程度越高，说明一个国家或一个地区的人力资本结构越不合理，主要研究方法有教育标准差和变异系数、教育基尼系数、教育广义熵系数等。

(二)人力资本存量对出口贸易的影响

新古典主义时期，著名经济学家里昂惕夫经过数据验证提出了“里昂惕夫之谜”。众多解释该现象的观点中，人力资本说提出是忽视人力资本作用而导致的结果偏差。多年以来，很多学者基于人力资本存量和贸易模式，以传统的要素禀赋理论为基础，验证了它对出口贸易的影响。多数研究结果表明，一国人力资本禀赋存量会影响该国的出口贸易活动。一国人力资本存量越大，其人力资本密集型产品出口竞争力就越强。

人力资本规模对国际贸易的影响可从供给和需求两个角度展开分析。Lucas将人力资本引入经济增长研究，建立了人力资本累积模型，从供给角度分析了人力资本对国际贸易的影响。[15]根据Lucas的观点，在开放条件下，贸易各国之间人力资本积累的变动会引起贸易产生差异，各贸易国可以通过扩大自身的人力资本投入改变现存的贸易状态。一般来说，人力资本投入相对多的国家在贸易中的优势更为明显，并且这种差异通常会呈现不断扩大的特征。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在人力资本投入出现区别后，通常会导致具有趋同人力资本的劳动力在特定区域进行集中生产，由此形成不同程度的专业化生产，这种国际化分工的出现又会推动劳动生产率水平的提高，进而生产出更多的可出口产品，提高各国在国际贸易活动中的收入，收入的提高又进一步推动人力资本投入的增加，促使分工更加专业化，最终形成各国之间贸易模式的优化。

Fan从需求角度研究了人力资本对国际贸易的影响。[16]根据Fan的观点，产品质量是其内部人力资本含量的表现形式之一。在消费过程中，不同国家对产品的偏好存在差异。在相对贫穷的国家，人力资本存量较低，消费者一般选择能够保证自给自足的人力资本含量较低的产品，一些含有较多优质人力资本的产品在市场流通过程中逐渐被驱逐，该国参与国际贸易的机会就比较少。如果穷国能取得一定的经济发展，其人力资本水平累积达到相应的国际“门槛”，较高质量的产品有了生产基础，该国才有机会更多地参加国际分工，出现较大规模的国际专业化生产，进而扩大对外贸易。Fan的这一研究角度很新颖，但是只通过产品质量这一指标反映人力资本变化差异，具有一定的局限性。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无论是供给还是需求的角度，大多数理论都认为人力资本存量对出口贸易产生积极影响的前提条件是该国或该地区有较丰富的人力资本积累，能够达到相应的门槛。

此外，也有一些研究人员提出人力资本存量的积累对经济发展不利。Benhabib和Spiegel的研究指出，经济增长与人力资本增量之间的联系并不显著，甚至为负。[17]Filmer和Pritchett发现在解释一个地区对外贸易的状况时，通过平均受教育年限法计算所得的人力资本数据并不理想。[18]一般认为，一国的出口贸易与其经济发展是紧密关联的，人力资本存量积累不利于经济发展的结论为研究人力资本与出口贸易的关系提供了新的思路。

(三)人力资本结构对出口贸易的影响

随着科学技术水平的提高，人们越来越重视产品中的人力资本因素，开始在趋同人力资本的基础上关注异质性人力资本，即探讨人力资本的内部分配形式是否也对一国的出口贸易产生影响。传统贸易理论一般研究人力资本总体水平对出口贸易的影响，而不是通过区分不同层次的人力资本状况作研究。新贸易理论则引入人力资本的异质性，指出不同层次的人力资本对出口贸易的影响存在差异。在参与国际贸易的过程中，人力资本内部存在竞争，总有一种类型的人力资本对出口产品的贡献程度最大，在这个水平下的人力资本被认为是最具有比较优势的，一个国家或地区可以大量出口此类人力资本丰富的产品。但是，当最具有出口效益的那部分人力资本受到制约时，它的“门槛效应”可能不利于出口贸易的发展。

Clemenz建立了一个劳动力契约非完美模型研究异质人力资本的影响。[19]在这个模型中，每个国家都只有两个生产出口产品的部门，且这两个部门除了人力资本要素不同外其他条件均相同。两个部门人力资本信息的充分程度不同，一个部门信息充分，另一个部门则无法观测工人劳动生产率；在信息不对称部门存在逆向选择，但该部门的总生产率高于另一部门。基于上述假设条件，Clemenz研究发现，高能力人才比重高的国家在信息不对称的行业中占据一定的比较优势，且其对外贸易会引致贸易伙伴国的福利损失。Clemenz的研究考虑了人力资本的异质性，引入了高能力人才的概念，使得关于人力资本对于出口贸易影响的研究更加微观化。

人力资本结构主要说明人力资本总量在一个社会中不同人群之间的分配状况，反映了人力资本总体分布上的不平衡性。Grossman和Maggi基于人力资本禀赋差异建立了实证分析模型，研究结果指出，人力资本分配多样化程度大的国家，在生产需要替代性技术的产品和服务方面的比较优势更为明显。[20]也就是说，不同类型劳动力之间的差异越明显的国家，可以出口越多对个人能力要求极高的产品。徐琼霞运用VAR模型分析了人力资本与出口贸易的关系，其研究结果说明中国的人力资本与出口贸易之间具有正相关关系，人力资本存量增加及结构优化均有利于增加货物贸易的出口，对贸易结构的改善也有裨益，从长期看有利于中国对外贸易的稳定发展。[21]牛瑞瑞考察了知识密集型服务贸易行业，研究结果表明，与美国等发达国家相比，人力资本结构缺乏多样化是中国知识密集型服务贸易逊色的主要原因，推动人力资本结构优化是增加中国服务贸易出口行业竞争力的重要途径。[22]

综上分析，大部分学者都倾向于增加人力资本积累及优化人力资本结构均有利于促进出口贸易的观点，这也是符合经济发展规律的。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观点并不一定总是正确的。因为大家的研究角度不同，样本选取方法不同，变量存在差异，以及每个地方的现实情况不同。

本文认为，中国目前的出口贸易正处于一个转型阶段，传统的贸易模式是以出口劳动密集型产品为主，这种方式带给中国的优势越来越少，还会造成对社会环境等的破坏。在寻求转变为资本密集型、技术密集型和信息密集型贸易模式的过程中，需要人力资本发挥重要作用。较高的人力资本存量能够改善贸易条件，在这个积累过程中，劳动者的素质会得到提升，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够从事科技含量高、附加值高的活动。这是一个链条，随着劳动者素质的提高，劳动生产率必然也会提高。而对于高新技术产业乃至整个知识型经济的发展来说，劳动者的文化素质显然是一个关键因素。高素质劳动者往往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掌握核心知识，及时满足工作对个人能力的要求；能够不断对自身提出要求，随时提升自己的技能水平，总结经验教训，减少失误。此外，拥有较高人力资本的劳动者相对来说身体素质也在不断提升，能够承受的工作时间和强度水平都很高。

面对现实情况，中国想要增强竞争力，促进出口贸易的发展，大力发展人力资本是关键。人力资本存量的提高，有利于促进生产效率，在一定程度上也能促进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从而为出口贸易带来丰厚的利润。这个效应或许不一定能立马体现，但在一个阶段内应当能发挥作用。

三、模型设定与变量说明

(一)模型设定

为了研究人力资本因素对出口贸易的影响程度，本文借鉴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将劳动力、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三个要素带入传统的C-D生产函数，设立模型为：

则人力资本对出口贸易影响模型如下：

其中，EXt表示第t年浙江省的出口额，A表示技术进步，L表示投入的劳动力，K表示投入的物质资本，H表示投入的人力资本。

为了消除异方差，本文对各变量取对数，分别记作1nEX、1nA、1nL、1nK和1nH，取对数后建立时间序列模型，即：

1n(EXt)=1nA+α1n(Lt)+β1n(Kt)+γ1n(Ht)+μt

其中，μt表示随机扰动项。

(二)变量选取和数据来源

笔者认为，决定一国长期竞争力的是生产技术水平，特别是通过自主创新积累起来的生产力。从现阶段的发展基础看，必须加快推动市场化的进程，借用市场的力量促进自主创新。基于此，本文选取民营经济较发达的浙江省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实证分析观察人力资本对出口贸易的影响，样本区间为1989～2013年。

1.浙江省人力资本(H)。由于人力资本具体包含人力资本存量(H1)和人力资本结构(H2)，因此需要分别带入上述模型作计量分析。

(1)人力资本存量(H1)。基于数据的限制和显示意义的选择，本文使用国内外学者采用最多的平均受教育年限方法测算浙江省的人力资本存量，其公式如下：

其中，i为各个受教育程度的水平；pi表示各个受教育水平所包含的人口数量；yi表示各个教育水平所对应的受教育年数；P表示考察区域的人口总数。基础数据来自相关年份的《中国统计年鉴》，各项指标的选取均以中国人口的受教育程度水平及统计年鉴相应口径为标准。考察样本选取6岁及6岁以上人口，并将受教育程度划分为文盲半文盲、小学、初中、高中、大专及以上五个层次。为了简化计算，本文将相关教育水平的受教育年限分别定为0年、6年、9年、12年和16年。

(2)人力资本结构(H2)。人力资本结构反映同一区域内不同水平人力资本存量的分布状况。目前，大家研究人力资本一般都从存量的角度出发，较少研究结构内容。本文借鉴基尼系数的思想，应用受教育年限计算的人力资本基尼系数衡量人力资本结构，其基本计算公式为：

其中，Gini为人力资本基尼系数；h为劳动者的平均受教育年限；ni、nj代表相关教育水平中的人口份额；Txi、Txj代表每个受教育程度水平的平均累计受教育年限；xi、xj表示不同教育水平的平均受教育年限。教育基尼系数的值大于0且小于1，该数值越大说明总人口中受教育程度越不均衡，人力资本结构越不合理。计算人力资本基尼系数的数据来源与人力资本存量一致，二者统计口径也相同。

参考Barro和Lee将受教育水平分成四个层次：文盲(0)、初等教育(1)、中等教育(2)、高等教育(3)。令n=3，m=3，则Tx0=x0=0，Tx1=x1，Tx2=x1+x2，Tx3=x1+x2+x3。[23]将上述等式代入人力资本基尼系数的基本计算公式中，得出具体计算公式：

将变量x0=0、x1=6、x2=6、x3=4*由于历年的统计年鉴并没有对高等教育以上的教育层次进一步划分，所以本文在计算过程中忽略大专以上学历的受教育年限间的差异，统一将大专及以上学历采用同一标准，即4年。代入上式，得到进一步简化公式为：

2.浙江省劳动力(L)。本文采用历年《浙江省统计年鉴》中的就业人员年底总数表示劳动力人数。

3.浙江省物质资本(K)。关于衡量物质资本的方法有很多，目前被广泛采用的是戈登史密斯开创的永续盘存法。但学术界对于这种方法还存在一些争议，比如关于基年的确定、折旧率的确定、投资的衡量等。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本文借鉴张军的方法，以1952年为基期，对浙江省的物质资本存量进行了估算。[24]

4.浙江省出口贸易额(EX)。本文根据《浙江省统计年鉴》，以历年的出口贸易额表示浙江省的出口贸易发展情况。由于出口贸易额是以美元为单位，所以通过历年美元对人民币汇率进行了换算。由于物质资本变量选择了1952年为基期进行平减，以消除通胀和价格变动等因素的影响，出口贸易额取值也选择以1952年为基期的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进行平减处理。相关变量的计算结果见表1。

四、实证分析与检验

(一)人力资本存量对出口贸易的影响

1.变量平稳性检验和模型回归运算。在经济运行实践中，许多变量都是非平稳的时间序列，使用传统的计量经济学分析方法可能产生“伪回归”现象。因此在实证分析之前，要先对数据进行平稳性检验。本文采用ADF方法验证变量的平稳性(见表2)。

表1 1989～2013年浙江省实证模型基础数据

数据来源：根据历年《中国统计年鉴》《浙江省统计年鉴》整理而得，其中出口贸易额和物质资本数据均以1952年为基期，教育基尼系数受数据获取限制计算周期为1994～2013年。

表2 各变量的ADF单位根检验结果

注：检验形式(c,t,k)中的三个字母分别表示截距项、时间趋势项和滞后期数。截距项和趋势项均有的记为(c,t,k)；只有截距项而无趋势项的记为(c,n,k)；两者均无的记为(n,n,k)。变量前的“D”表示变量的一阶差分。1%、5%、10%表示显著水平。 从表2可知，变量1nEX、1nH1、1nL和1nK的四个时间序列本身都是不平稳的，在任一显著性水平下，它们的ADF检验值均大于临界值，存在单位根。但经过一阶差分后，各变量都变成平稳序列，说明各解释变量为I(1)时间序列，满足同阶单整的条件，可以对它们进行协整检验。

在对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进行协整检验之前，利用最小二乘法对相关指标进行回归分析，得到回归结果为：

1nEX=-5.542 8271nH1+2.029 1791nK+1.554 9941nL-11.850 18

(-2.960 991) (7.144 469) (8.056 355)(-25.919 28)

R2=0.986 6 Adj.R2=0.984 7 DW=1.120 5 F=515.242 6

其中，括号内数据为t检验值(下同)。从上述的回归结果中可以看到，在5%的临界水平，各解释变量都通过t检验，方程总体也通过F检验，说明各解释变量影响作用显著性较强，方程的拟合度也较高，基本不存在自相关性。但是回归方程中人力资本存量H1的系数为负值，单纯从方程来说，它对出口贸易是抑制性影响，这貌似与前文的理论分析结论不一致，下面就这个回归结果作进一步考察。

2.向量自回归模型(VAR)建立。为了研究浙江省人力资本与出口贸易之间的动态关系，本文建立VAR模型加以考察。这类模型对滞后期数p相当敏感，需要先确定最优滞后期。在这一过程，既要有足够数目的滞后项以便能完整地反映模型的动态特征，又要有足够数目的自由度，否则会影响参数估计的有效性。一般采用五指标法确定VAR模型的滞后期，运用EViews分析结果见表3。通过表3可以得知，五个检验指标都选择了四阶滞后，因此可以确定VAR模型的最优滞后期p=4。

注：*表示每个检验指标所推荐的最优滞后期数。

从表4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到：滞后1期和滞后2期的人力资本存量对出口贸易的影响系数为负数，但在滞后3期和滞后4期时人力资本存量的影响作用转为正。由此可见，不同时期的人力资本存量对出口贸易的影响是不同的。结合之前最小二乘法得出的回归模型，本文认为浙江省的出口贸易不仅受同期人力资本存量的影响，还受滞后期人力资本存量的影响，这可能与人力资本的时效性有关。

表4 VAR(4)模型回归结果

注：( )表示标准误差，[ ]表示t统计量。

3.协整检验。前文回归模型中各解释变量为I(1)时间序列数据，需要检验它们与被解释变量之间是否存在协整关系。对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协整检验，通常有两种方法：E-G两步法和Johansen协整检验。前者主要用于检验两个变量之间的协整关系，而后者则主要用于检验多个变量之间的协整关系。本文属于多变量情况，所以选择Johansen协整检验。协整检验对滞后期和检验形式非常敏感，选择不同带来的结果会有明显差异，由此需要确定最优的滞后期数。协整检验的滞后阶数是建立在VAR向量自回归模型基础上的，前文已经确定VAR模型的最优滞后期p=4。由于VAR是无约束的，而协整是有约束的，一般来说，协整检验的最优滞后为VAR的最优滞后减去1，所以本文协整检验模型的滞后期应当为3。

由表5的检验结果，可以判断存在着两个协整方程，也就是说，变量1nEX、1nH1、1nL和1nK之间存在着长期均衡关系。

表5 各变量的协整检验结果

(二)人力资本结构对出口贸易的影响

与上文方法相同，可以将人力资本结构(H2)代入回归模型进行分析。

1.变量平稳性检验和模型回归运算。实证分析之前，本文先采用ADF方法对数据进行平稳性检验(见表6)。

从表6中可知，变量1nEX、1nH2、1nL和1nK的四个时间序列本身都是不平稳的，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它们的ADF检验值均大于临界值。经过一阶差分后，它们都变成平稳序列，满足同阶单整的条件。用最小二乘法进行回归分析，得结果：

1nEX=3.053 1141nH2-0.177 1221nL+1.744 3631nK-3.012 927

(3.501 132) (-0.159 387)(6.919 942)(-0.403 718)

R2=0.979 7Adj.R2=0.975 9 DW=1.289 511 F=257.877 7

表6 各变量的ADF单位根检验

注：检验形式(c,t,k)中的三个字母分别表示截距项、时间趋势项和滞后期数。截距项和趋势项均有的记为(c,t,k)；只有截距项而无趋势项的记为(c,n,k)；两者均无的记为(n,n,k)。变量前的“D”表示变量的一阶差分。10%表示显著水平。 从上述回归结果可以看到，方程的拟合优度较好，总体上也是显著的。但同样，回归方程中人力资本结构H2的系数为负值，它对出口贸易的影响与现实意义貌似不符合。因此，本文通过建立VAR模型探究变量之间的影响关系。

2.向量自回归模型(VAR)建立。建模之前，本文先采用五指标法确定VAR模型的最优滞后期数(见表7)。由表7可以知道五个检验指标都选择了三阶滞后，因此VAR模型的最优滞后期p=3。

表7 VAR模型滞后期数p的确定

注：*表示每个检验指标所推荐的最优滞后期数。

应用EViews分析，得到VAR(3)模型回归结果(见表8)。由表8可以发现滞后1、2、3期的人力资本结构H2对出口贸易的影响有正值也有负值。说明人力资本结构的作用也不一定能在同期表现出来，并且这还是一个不稳定的影响因素，受到外界因素干扰的可能性很大。单由VAR模型回归结果可以看到，滞后2期的时候，人力资本结构的改善能促进出口贸易的发展。

表8 VAR(3)模型回归结果

注： ( )表示标准误差，[ ]表示t统计量。

3.协整检验。继续选择Johansen协整检验方法，最优滞后期确定为2。

由表9检验结果可以判断存在三个协整方程，也就是说，变量1nEX、1nH2、1nL和1nK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

表9 各变量的协整检验结果

五、主要结论与启示

通过实证检验，本文发现对于浙江省而言，不管是人力资本存量还是人力资本结构，对出口贸易都存在长期均衡关系；但是回归方程的结果显示人力资本起抑制作用，这与本文的预期有出入；进一步采用向量自回归模型(VAR)观察，可以发现人力资本积累对出口贸易的促进存在滞后效应。浙江省人力资本对出口贸易的作用显示以上特征，可能有如下原因：

第一，理论因素。关于人力资本对出口贸易起积极作用的理论是有条件的，而且各学者分析问题的角度不同，选取样本的范围不同，实际地区的情况不同，这都会导致结果的偏差。在通常情况下，本文默认人力资本与出口贸易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浙江省的经济发展水平居全国前列，对外开放水平也比较高，但同时浙江省又是一个“三无省份”，即没有资源优势、没有国家扶持、没有政策支持。浙江省的人力资本禀赋不高，结构也不够完善，与出口贸易的发展速度不相吻合；而且浙江省的出口贸易主要以劳动密集型产品为主，人力资本的比较优势在出口贸易中没有显现出来。一种可能性是浙江省的人力资本积累还没有达到使出口贸易获利的门槛，即人力资本还没有渗透到出口产品中；另一种可能性是目前浙江省的出口产业处于转型升级的阶段，人力资本的积累和结构改善可能对其中一部分“不好的贸易”会产生抑制作用。虽然从量的角度上看没有反映出促进作用，但实际上人力资本已经推动了浙江省出口贸易结构的优化。

第二，社会因素。民营企业是浙江省经济发展的中坚力量，对其出口增长的贡献率最大。限于内外部条件，随着民营企业对外出口的迅速增长，其发展之路也开始变得艰难。浙江人自古重商，白手起家的老一代人很多，所以浙江省的中小企业数量众多。此外，浙江省的民营企业中很大部分属于家族企业，限于时代的局限性，这些创建者们从比较激进、善于冒险转变为相对保守，管理体制也逐渐变得不适应当前经济发展。他们中的大多数没有受过系统培训，对管理知之甚少，用人唯亲。近几年来，我们时常听到“用工荒”这个词汇，为什么有时候劳动力市场明明供大于求，用人单位开出的条件也很诱人，却依旧招不到人？这里反映了民营企业的一个普遍现象，就是不重视人才的培养，一味追求经济效益，又不能给员工一种归属感，这样很容易造成人才流失。此外，当前民营企业主要出口劳动密集型的加工制造产品，技术含量低、附加值低，缺乏竞争优势，即使浙江省总体的人力资本得到提高，其对民营企业出口贸易发展的促进作用也很有限。

第三，国外因素。浙江省近几年的商品输出地主要为欧盟、美国、东盟、日本、俄罗斯、韩国等。在国际市场上，高科技产品的竞争非常激烈，许多发达国家具有天然的优势。机电产品是浙江省外贸出口的主力军，高新技术产品则是提升出口效益的关键因素。但近年来，欧美日等国家和地区纷纷实行技术壁垒和绿色壁垒等措施，对浙江省的人力资本密集型产品出口造成了障碍。也就是说，一方面浙江省的人力资本存量和人力资本结构在改善，另一方面人力资本改善所带来的积极作用并不能立马对出口贸易产生影响，反而是附加值低的产品更能在市场上被认可。

本文的实证分析是基于浙江省的数据展开的，但其反映的问题在中国其他地区也存在。中国的出口贸易正处于转型升级的过程，人力资本密集型产业和高附加值产业的发展对人力资本提出了较高的要求。今后还应加大对人力资本投资，促进人力资本存量的积累。首先，人才的培养上要做到研发人才和实用性技术人才双向培养，既要注重量更要注重质；既要重视研发人才，也要重视产业化人才。其次，要促进地区间高等教育发展的相对平衡，特别是出口贸易发展较快的地区要尽快建立相应的高等教育体系，从而为专有高层次人才的发展提供一个广阔的平台。再次，引进人才需要正确识别，通过不同的渠道，吸引高端人才；人才引进的后续安置也是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政府和企业应当根据他们的实际能力提供合理的薪酬，建立工资绩效机制，同时要为引进的人才创造相对宽松的科研氛围和体制，使其能够充分享有主动权。最后，人力资本结构方面，应分别针对四种不同教育层次的人力资本加以分析，以促进它们之间的均衡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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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郭艳云]

Abstract:Consideringthecharacteristicsofthecognateaccountsanddynamicinvestmentforsocialsecurityfunds，wefirstestablishedthedynamicportfolioinvestmentmodelunderthesafe-firstrule，thenestablishedsub-accountsdynamicportfolioselectionmodelwithsub-accountstodirecttheinvestment.Wefoundtheoptimalportfoliosofthemodelwithnomarketfrictionorwithno-short-sellingconstraintanddistributedtheprofitamongthesub-accounts.Lastly，anumericalexamplewasgiventovalidatetheconclusionandtoanalyzetheeffectofsomeparameters.

Keywords:socialsecurityfunds；safety-first；sub-accountportfolioinvestment；profitdistribution；investmentefficiency

mpirical Study on Influence of Human Capital on Export Trade

YEJin-song1,FEIWan-qin2

(1.BusinessSchool,NingboUniversity，Ningbo315211，Zhejiang，China；2.ZhejiangFangyuanElectricalEquipmentTestingCo.Ltd.,Jiaxing314001，Zhejiang，China)

Humancapital,whichiscalledthegrowthenginebyLucas,isnotonlyplayinganimportantroleindomesticproduction,butalsocloselyrelatedtotheexporttradewiththeadvanceofscienceandtechnology.Fromthetwoaspectsofthehumancapitalstockandthestructureofhumancapitaltostudytheimpactofhumancapitalonexporttrade,basedonthisandcombinedwiththerelevantdataofZhejiangprovince,thispaperconstructsameasurementmodelofhumancapitalinfluenceonexporttradeandgivessomeempiricalanalyses.Theresultsofempiricalanalysesverifytheco-integrationrelationshipbetweenhumancapitalandexporttrade.However,thefunctionofhumancapitalisinfluencedbytimelageffectsandtheshorttermeffectsarenotobvious.Fromtheviewpointofdevelopment,weshouldpayattentiontotheimprovementofhumancapitalquality.Atthesametime,weshouldalsoattachimportancetothebalanceddevelopmentofhumancapitalinindustriesandregions.

humancapitalstock；humancapitalstructure；exporttrade

Forms, Causes and Solutions of Contradiction between Urban Management Officers and Vendors in the New Normal

CHEN Sheng-lan

(Department of Politics，Fuzhou Party School，Fuzhou 350001，Fujian，China)

Abstract:The new normal transition period, accompanied by the acceleration of urbanization, structural unemployment, social structure differentiation and other social development trends, has brought new challenges to the existing sharp contradiction between urban management officers and vendors. In fact,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chengguans and vendors is the final game result of chengguans, vendors and the people, which mainly manifests as the gradual forms of contradiction such as escape, violence, self-directing-and acting, etc. Livelihood issues are still the root of all social contradictions in the new normal, but urban management concept dislocation, lack of legitimacy in urban management and the demonizing of urban management by media are the direct reasons that lead to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urban management officers and vendors. Therefore, we should change the urban management concept, strengthen the legal protection to chengguans, innovate the urban management system, rebuild the images of chengguans, and strengthen the synergy of social organizations to solve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urban management officers and vendors.

Key words:the new normal; chengguan; vendor; urban management

Dynamic Portfolio Investment Strategies withSub-accounts for Social Security Funds

LIUHui-hong

(BusinessSchool，NingBoUniversity，NingBo315211，Zhejiang,China)

2015-07-16

叶劲松(1971-)，男，江西信丰人，宁波大学商学院副教授，博士；费婉亲(1992-)，女，浙江嘉兴人，浙江方圆电气设备检测有限公司项目管理员。

F224；F

A

1674-3199(2015)05-010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