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以鬯长篇小说创作中“酒徒”身份认同问题

2015-03-17 18:51
海南开放大学学报 2015年4期
关键词:酒徒呐喊身份认同

甘 瑞

(海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海南 海口571158)



刘以鬯长篇小说创作中“酒徒”身份认同问题

甘瑞

(海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海南 海口571158)

摘要:许多评论者研究《酒徒》的意识流表现手法和小说的“内在真实”,这里则研究“酒徒”身份认同问题。认为:酒徒在一切都是商品、一切皆是谎言的世界中曾迷茫过、呐喊过却最终因自我身份无法确认而逃离,酒徒身份认同问题也无法解决,从而导致其陷入无根境地。

关键词:酒徒;迷茫;呐喊;身份认同

刘以鬯长篇小说《酒徒》最初于1962年10月连载在香港《星岛晚报》上,1963年10月由香港海滨图书公司出版。1979年3月,《酒徒》台湾版由远景事业出版社推出。内地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和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开始出版这部长篇小说时已经到了20世纪八九十年代了①陈娟:《从刘以鬯的<酒徒>来看意识流文学在中国的发展》,《文艺评论》(理论),2008年第11期。。由此可见这部长篇小说在两岸三地受到广泛欢迎②曹惠民:《意识流小说中的“与众不同”之作——重评刘以鬯的<酒徒>》,《常州工学院学报》( 社科版 ),2008年第Z1期。,而且这部长篇小说被认为是中国意识流长篇小说的开山之作③陈娟:《从刘以鬯的<酒徒>来看意识流文学在中国的发展》,《文艺评论》(理论),2008年第11期。。目前笔者在中国知网上查到的关于《酒徒》的研究主要侧重于对小说意识流手法的研究、对小说“内在真实”的研究和诗意世界荒芜的研究,其中有一篇是关于小说主人公酒徒与作者刘以鬯身份同构的研究。本文则主要对“酒徒”这一矛盾形象的身份认同问题进行梳理,以期得到另类解读。

一“酒徒”的迷茫

刘以鬯笔下的“酒徒”是一个由大陆到香港的作家,他是一个内心充满矛盾的醉汉。他没有家人,住在租来的房子里,不敢面对现实,认为“现实是世界上最丑恶的东西”,还说“只有酒醉时,世界就有趣了。没有钱买酒时,现实是丑恶的。”他终日用酒麻醉自己,用醉逃避现实,生活在醉生梦死里。

清醒的时候,他比谁都清醒,记得自己说到哪儿了,对现实进行理性而犀利的评判;喝醉的时候,却又自由地在时空中穿梭,一会儿任由“潮湿的记忆”到儿时战争场面,一会儿又“欲乘坐太空船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做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明知道“酒不是好东西”却又认为“但不能不喝。不喝酒,现实会像一百个丑陋的老妪终日喋喋不休”。

于是,酒徒只能在醉与醒、理想与现实之间徘徊。酒徒应商业化社会需求和生计问题而决定继续创作武侠小说,又因被欺骗选择撰写可以换钱的黄色小说(如《潘金莲做包租婆》《刁刘氏的世界》)。在被迫放弃纯文学之后,他的内心始终在清醒梦幻之间徘徊。他陷入用酗酒来逃避现实的恶性循环之中,做一个迷茫的逃避主义者。

二“酒徒”的呐喊

在香港 20 世纪六七十年代以“商业都市”身份浮现于世的时候,刘以鬯以其《酒徒》展开了对于商业主义侵蚀文化的批判*聂菲:《“酒徒”形象与香港》,《传奇·传记文学选刊》,2013年第1期。。刘以鬯的“酒徒”所处世界正处于由传统社会向现代商品社会转型的香港。所以,此时的香港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业社会,普通大众只满足于物质欲望的实现,缺少精神追求,这使得颇有能力写作的小说家酒徒感到迷惘、痛苦与焦虑,因而他只能在清醒与醉梦交织的精神炼狱里无助呐喊。

(一)一切都是商品

在这里,文坛上呈现的是这样的状态:通俗文学(如武侠、言情小说)是主流,严肃文学(如西西的小说《我城》)却处于边缘。香港采用的是自由资本主义制度,市场机制主导一切,港英政府不管不问地将文学置于市场之中,其结果自然就是通俗文学的发达与严肃文学的萎缩*聂菲:《“酒徒”形象与香港》,《传奇·传记文学选刊》,2013年第1期。。

酒徒在给他人的信中说:“香港的文化空气,越来越稀薄了,书店里只有武侠小说,黄色小说、四毫小说、彩色封面而别字连篇的冒牌文艺小说??这些都是商品;而书店老板皆以赚钱为目的。他们需要的只是商品,不是真正的文学作品。”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商品世界,小说是商品,能够卖出去并得到读者的青睐才是有价值的。所以出版商择稿的标准不是看其价值高低,而是关注能否卖出去。从这个逻辑上看,小说好坏由读者需求来评判,似乎是先有读者需求才有作家创作。

在这个世界中,“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钱的人变成鬼。有了钱的鬼忽然变成人。这是人吃人的社会。这是鬼吃人的社会。这是鬼吃鬼的社会。”爱情成了奢侈品,张丽丽因为“他有钱”而嫁了纱厂老板,却说不认识酒徒;杨露没有因为酒徒的同情而感动,还打了酒徒;司马莉主动勾引不成反而诬告酒徒;包租婆不能如愿和酒徒性交而喝了滴露。在这个世界中,青春靓丽的张丽丽“是一个势力的女人”,她衡量爱情的惟一标准是金钱。表面纯洁、令酒徒同情的杨露却不懂爱情(与其说不懂爱情,不如说不信爱情)。在个世界中,几乎所有女性都失去了存在意义,这里的爱情是荒谬的,爱情成了商品和梦幻。

而一个“徐娘”竟然将女儿拿来卖,文中说“文章变成商品。爱情变成商品。女孩子的贞操也变成商品。”是的,这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就是一个商品,“那个无耻的徐娘,知道男人们不喜欢她那皱得似地图的肚皮了,幡悟于磁力的消失,竟将个半醉的男人与她的女儿关在一间板房内”。在这个世界里,亲情也是梦幻。

“在物的坚实存在面前,一切形而上玄想显得苍白而矫情,生存的痛苦在于物的匮乏,生存的意义在于物的获得*易晖:《“我”是谁——新时期小说中知识分子的身份意识研究》,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4年版,第214页。。”所以“酒徒”像鲁迅笔下的“狂人”一样气愤呐喊“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这是一个丑恶的世界!这是一个只有野兽才可以居住的世界!这是一个可怕的世界!这是一个失去理性的世界!”

(二)一切皆是谎言

在酒徒世界中,人与人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隔膜,人与人之间全是谎言和欺骗。

在这个世界中,文坛被一群不学无术、招摇撞骗的伪学究所霸占。所谓的“影评家”却弄不清楚何为“蒙太奇”,竟只将一部电影里的娱乐成分作为它的主要成就,还认为女主角的魅力比演技更重要。而参加国际学术会议的香港代表们,身穿笔挺西装,插上金笔套派克61型,在讲台上李白长、杜甫短地乱扯一通,更有一些代表们竟不知道杰克?伦敦。当别人问一位代表对于詹姆士·乔伊斯作品的看法时,他的回答竟然是:“我不大留意新作家。”就这样一些没有作品的作家,还要去参加关于“传统性”与“现代风”的学术讨论。由此可见,这是怎样的任凭谎言合理存在的社会。所以酒徒愤怒地“试问:一个参加国际性绘画会议的香港中国代表,如果连毕加索的名字都没有听见过的话,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酒徒身处无奈的谎言世界,却看到“橱窗的引诱极大,顾客们的眼睛遂变成世界语。有人投一枚镍币在体重机里,吐出来的硬卡上边写着:你将获得幸福。”这里简直是反语,哪里有幸福,分明只有欺骗和痛苦。张丽丽认为“只要有钱可拿,管它卑鄙不卑鄙”,叫酒徒扮演丈夫“捉黄脚鸡”来敲诈自己的追求者。相识20多年的老朋友莫雨欺骗了酒徒,他剽窃了酒徒的电影剧本。电影上映了,酒徒没有编剧费和著作权。酒徒气愤地说“这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我想。越是卑鄙无耻的人越是爬得高;那些忠于良知的人,永远被压在社会底层,遭人践踏。”徐娘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女儿,这个未成年的女孩却撒谎说自己20岁了,并说第一次做这种事,面对这些,酒徒心里质疑“谎话!多么可怜的谎话!”。面对所有人的欺骗,酒徒呐喊“谎言!不透明的谎言!这是一个撒谎世界!聪明人要撒谎;愚蠢者也要撒谎。富翁要撒谎;穷人也要撒谎。男人要撒谎;女人也要撒谎。老的要撒谎;小的也要撒谎。”

三酒徒的身份认同与逃离

此时的社会,“房子就是房子,没钱就是没钱,这是任何意识形态和乌托邦幻想都没法掩盖的,也是任何高蹈的形而上冲动无法漠视的*易晖:《“我”是谁——新时期小说中知识分子的身份意识研究》,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4年版,第213页。。”在这样的世界里,一切都用钱来衡量,而人与人之间只有欺骗和撒谎。酒徒迷茫过、呐喊过,却依然找不到自我,所以他的身份认同问题就显现了出来。酒徒曾这样调侃自己:“我是一个酒鬼,一个急色儿,一个失业汉,一个会读书会写字的可怜虫”。酒徒的身份认同问题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严肃小说家或通俗小说家

面对“所谓‘文艺创作’,如果高出了《青年园地》的水准,连代理商也必拒绝发行。于是有才气,有修养,甚至有抱负的作者们,为了生活,无不竞写通俗小说了”这种情形,酒徒所渴望的严肃文学在60年代的香港根本找不到一个长久出路。首先,香港缺乏一个精英文化阶层,所以严肃文学作品没有销售市场;其次,香港是一个过于“自由”的地方,作家用血汗写出的作品,只要略有商业价值,就会被盗印商大量盗印,作者根本无法保有自己的权益。为了生存,严肃作家被卷入商业文化生产中,从事自己所蔑视的活动。这些对酒徒选择有极大影响。

处于这样的环境中,严肃文学没有生存空间,进退两难的“酒徒”开始不断被折磨,最终变成对自己的疏离和轻视。

酒徒总是为自己的逃避感到痛苦,他内心挣扎着“一个文艺爱好者忽然放弃了严肃文艺的工作去撰写黄色文字,等于一个良家妇女突然背弃观念到外边去做了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写过通俗文字的作者,等于少女失足,永远洗刷不掉这个污点!”由此可见,酒徒内心看不起通俗写作。

但现实又使他感到与现实抵抗只是和自己过不去而已,所以酒徒为自己的颓废开始了辩解:“我必须生存下去。事实上,即使我肯束紧裤腰带,别人却不会像我这样傻。我不写,自有别人肯写。结果,我若饿死了,这锅‘黄祸’也不见得会因此而消失。”而“香港文人都是聪明的。谁都不愿意做这种近似苦役的工作。我又何必这么傻?别人已经买洋楼坐汽车了,我还在半饥饿的状态中从事严肃的文学工作。现在,连喝酒的钱都快没有了。继续这样下去,终有一天睡在街边,吃西北风。”他就这样醉酒不忍、戒酒不能地一直生活在内心挣扎与斗争中。其间,他计划帮助麦荷门创办《前卫文学》,收到路汀寄来的小说《黄昏》而激动不已,可当他把此书推荐给麦荷门时,却发现麦荷门对文学空有热情。唯一用行动来坚守严肃文学的天真的麦荷门却不懂文学,他说“我们的工作注定要失败的;不过,我们必须将希望寄存于百年后的读者身上。如果我们今天的努力能够获得百年后的认知,那么今天所受的痛苦与曲解,又算得什么”,原来麦荷门只将希望寄托于百年后的读者。

“我必须痛下决心,与文艺一刀两断。将写作视作一种职业,将自己看成一架写稿机。……我变成一条寄生虫。”此时,艰难抉择再一次折磨着酒徒,放弃严肃文学不忍、坚守严肃文学不能的进退两难处境使他再次陷入不能自拔的身份困惑中。酒徒的身份在严肃小说家和通俗小说家之间摇摆,表现了商品世界中香港职业作家的复杂心态。酒徒内心矛盾挣扎,是其在追求生命存在的价值时面对无法解决的身份认同问题的后果。

(二)不做性工具

郭建军在他的《诗与爱情都已古老——从刘以鬯〈酒徒〉说到北村〈玛卓的爱情〉》*郭建军:《诗与爱情都已古老——从刘以鬯<酒徒>说到北村<玛卓的爱情>》,《华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8年第1期。(《华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7年第1期)中曾评价说:“包租婆是一个半老徐娘,她因饥渴而把主人公当成性工具使用。”而主人公酒徒拒绝了包租婆,这说明酒徒拒绝做别人的性器具,但是酒徒却把一些妓女当作性器具。

当他有钱喝酒时,在半醉半醒中会和一些女郎逢场作戏,“一盏昏黄不明的灯下,出现一对黑而亮的眸子。以为在做梦,竟是现实。我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更不知怎么会认识她的。我们相对而坐,面前各自有一杯威士忌。”虽然这个女子只是偷了酒徒一百元钱,但是酒徒最初是把她当作妓女看的,是在不如意时准备用她来迷醉自己,把她当作性工具的。酒徒常出入风月场所,遇到的都是一些充当男人性器具的风尘女子。还有舞女杨露,无论酒徒多么同情和喜欢她,说她是被侮辱与被损害者,他们每一次厮混后,酒徒都会给她钱,这是酒徒使用女人这一性器具后的花费。而且酒徒明明看不起司马莉说她是自暴自弃者,酒徒心里却矛盾着:“她用揶揄的口吻指我胆小似鼠。我并不觉得这是一种侮辱,因为她仍年轻”,又在内心里喜欢她。男人与女人的关系不是单纯喜欢或讨厌,而是一种微妙感情,谁更需要谁,谁就输了。酒徒的矛盾是不要做女人的性器具,却把女人当作性器具,还说自己是为了拯救她们,正如主人公酒徒说:“把她当作妓女,我是英雄;把她当作爱人,我遂渺小得可怜。”总之,酒徒对她们有一种优越感,既可和她们逢场作戏、勾搭厮混,又能以一个有知识的小说家身份来对她们评头论足。

(三)嫖客或情人

在张丽丽说要和纱厂老板结婚时,酒徒说自己在她面前永远是个失败者,“我贫穷时曾经向她求过爱她扁扁嘴将头偏过一边”。张丽丽是一个势利的女人,酒徒竟然爱她。酒徒一边看不起这样的女人,认为“她的眼睛是现代的。但是她有石器时代的思想”,一边又总和这个女人打交道,不仅帮她“捉黄脚鸡”,还常向她借钱,每次都会借回三百,却不见还钱。在张丽丽面前,酒徒到底不仅是一厢情愿的情人,还是纠缠不清的嫖客。

在舞女杨露说自己要辍舞结婚时,酒徒已经倍感惊讶了,当听说杨露嫁的对象是一个年轻舞客时,酒徒觉得“这‘年轻’两字犹如两枝箭,直射我心,又刺又痛”,他很失望。这里可以看出酒徒曾经对杨露一厢情愿,但这一厢情愿却有点儿令人怀疑。酒徒知道“杨露憎厌年轻男人,一若对老年人的憎厌。她喜欢中年人,喜欢像我这样的中年人。”杨露曾说喜欢听酒徒说话。香港作家李碧华在小说《霸王别姬》中写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李碧华:李碧华作品集(一),《霸王别姬》,《青蛇》,花城出版社,2001。。”杨露的话不过是风尘女子在舞客面前的套话而已,但是这些却让酒徒沾沾自喜,他以为他对杨露是爱情,杨露也会接受这爱情,却没想到“杨露是一个可怜又复可爱的女孩子;她接受了我的同情;却拒绝了我的爱情。”其实,这个结果是铁定的。酒徒与杨露不过是比较能够谈得来的普通朋友而已。他们每一次交往都和金钱挂钩,办完事就各走各的,想起了对方就约对方。他们之间简直互不相欠,酒徒有何理由觉得自己爱杨露,就算他们之间有感情,那也是酒徒同情杨露,杨露需要酒徒的同情而已。酒徒站在自己伟大的拯救角色上对这个不可能再得到的女人有了一点儿惋惜而已。酒徒的失望与不甘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杨露的普通舞客,还是杨露的情人。酒徒再一次无法确定自己的身份。

(四)租客或儿子

在小说中,主人公酒徒一共搬过两次家。第一次搬家因为司马莉诬告而从司马家搬到包租婆(半老徐娘)家,第二次搬家因为包租婆性骚扰而从包租婆家搬到雷老太太家。刚到雷老太太家时,酒徒觉得这个新居很清静,可以顺利地做自己的事了。在这里酒徒遇到了行动比较特别的雷老太太,她因失去了小儿子而有精神病,把酒徒当成自己儿子看待,雷老太太经常在酒徒不经意间给酒徒送猪肝粥或莲子羹。刚开始,酒徒不适应雷老太太举动,觉得“老太太的笑容含有极浓的恐怖意味”,但是当酒徒知道了雷老太太这样做的缘由之后,对老太太的举动没有了任何不适反应,只是顺着老人意思,这或许是出于自己的善良,也是对人间真情的渴望,渴望温暖和关怀。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这正是酒徒内心矛盾的地方,他的内心告诉自己不可以这样欺骗一位真心对待自己的老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租客还是老太太的儿子?

酒徒弄不清楚自己身份,无论是事业上、爱情上,还是在自己的住处。他的焦虑,放弃文学理想,逃避现实,不甘心,都是因为无法定位自己,他认同不了一种身份,总有另一种身份在有意或无意干扰着他,所以他无法选择,只能逃离,一次又一次逃离。正如主人公在小说最后说:“我不能了解自己,但觉焦灼不安。我的理性刚在盐水中浸过,使我无法适应当前的环境。我必须搬家,始可摆脱一切痛苦的记忆。”

参考文献:

[1]陈娟.从刘以鬯的《酒徒》来看意识流文学在中国的发展[J].文艺评论(理论),2008(11).

[2]曹惠民.意识流小说中的“与众不同”之作——重评刘以鬯的《酒徒》[J].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2008(Z1).

[3]聂菲.“酒徒”形象与香港[J].传奇·传记文学选刊,2013(1).

[4]易晖.“我”是谁——新时期小说中知识分子的身份意识研究[M].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4年版.

[5]李碧华.李碧华作品集(一)[M].广州:花城出版社,2001.

(责任编辑:张玉秀)

The Drinkers’ Figure Identity of Liu Yichang’s Novel Creation

GAN Rui

(School of Literature,Hainan Normal University,Haikou 571199,China)

Abstract:Many commentators studied The Drinke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xpression technique of consciousness stream and the drinker’s “inner reality”, but this article mainly studies and focus on the drinker’s figure of identity . This article holds the idea that living in world that everything in the drinker’s world is goods and lies, and the drinker has keen confused and shouted, but eventually he escapes because his identity cannot be chosen, and the drinker’s identity problem can't solve, leading the drinkers in no root position.

Key words:drinker;confused;shout;identity

作者简介:甘瑞,女,汉族,河南新蔡人。海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收稿日期:2015-12-09

DOI:10.13803/j.cnki.issn1009-9743.2015.04.009

中图分类号:I 24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743(2015)04-004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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