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春,杨 蕾,蔡宏伟
(中南大学湘雅医院,湖南 长沙 410008)
针刺膈俞穴、脊中穴对大鼠痛阈的影响
杨晓春,杨 蕾,蔡宏伟
(中南大学湘雅医院,湖南 长沙 410008)
目的 探讨分别针刺膈俞穴、脊中穴对大鼠痛阈的影响。方法 将健康Sprague-Dawley(SD)品系雄性大白鼠30只随机分为足三里穴组、膈俞穴组和脊中穴组,分别针刺相应穴位,用华佗牌SDZ-Ⅱ型电子针疗仪给予连续波脉冲刺激30 min,频率2 Hz,输出强度以针刺局部肌肉微微颤动为度。使用电流测痛仪测量各组大鼠针刺前后痛阈。结果 足三里穴组痛阈变化为(0.55±0.41)mA,膈俞穴组痛阈变化为(0.63±0.32)mA,脊中穴组痛阈变化为(-0.46±0.37)mA,3组与基础痛阈相比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均<0.05)。膈俞穴组和足三里穴组的痛阈变化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2组与脊中穴组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有意义(P均<0.01)。结论 针刺膈俞穴有与针刺足三里一样的提高痛阈的效果,而针刺脊中穴有降低痛阈的效果。
针刺镇痛;痛阈;足三里穴;膈俞穴;脊中穴
疼痛是临床上各种疾病患者最常见的主诉之一,而针刺镇痛是中国传统医学发展起来的非药物镇痛方法,具有安全、经济、作用持久、无药物成瘾性、不良反应小等优点,可应用于治疗浅表躯体痛(如带状疱疹)、深部躯体痛(如急性腰扭伤)、内脏痛(如急性胃痛)等。但如何才能提高针刺镇痛的效果,减轻患者疼痛,提高患者生命质量,一直是研究的重要课题之一[1-3]。目前研究认为提高针刺镇痛疗效最重要的就是要选准穴位,即优选穴位或叫优化穴位[4],其次才是手法、得气感、针刺时间等相关影响因素。因此,探索新的有效的穴位,以提高针刺镇痛效果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本研究探讨了针刺膈俞穴、脊中穴对大鼠痛阈的影响,并与临床常用针刺镇痛穴位足三里进行对比,旨在为临床工作者及针灸研究人员提供参考依据。
1.1主要仪器 华佗牌SDZ-Ⅱ电子针疗仪(苏州医疗用品厂有限公司);华佗牌银针(苏州医疗用品厂有限公司,0.25 mm×25 mm毫针);BL420生物机能实验系统(成都泰盟科技有限公司);JH-2型肌张力传感器(北京航天医学工程研究所),TM-S电子秤(湖南仪器总厂天平厂制造计量器皿许可证编号:湘字30000101);小动物手术器械。
1.2实验动物 健康Sprague-Dawley(SD)品系大白鼠30只,体质量180~220 g,雄性,湖南农业大学动物实验室提供,合格证号:SCXK(湘2010-2005)。
1.3实验方法
1.3.1分组方法 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将30只大白鼠随机分为足三里穴组、膈俞穴组、脊中穴组,每组10只。
1.3.2取穴方法 参照华兴邦等[5]的《大鼠穴位图谱的研制》及金建华等[6]的《大鼠后三里重新定位实验研究》取穴,见图1。足三里穴位于膝关节后外侧,在腓骨小头下方0.8 mm处,针体与胫骨前缘的角度呈45°进针,深度约6 mm处;解剖层次:在胫腓骨间隙中,皮下有腓骨肌、腓神经及胫前动脉、静脉分支。膈俞穴在第8胸椎下两旁肋间,针入6 mm左右;解剖层次:皮下有肋间肌、肋间神经及肋间动脉、静脉分布。脊中穴在第11、第12胸椎棘突间,针入4 mm处;解剖层次:在背最长肌、多裂肌之间,有脊神经后支及肋间动脉、静脉背支分布。
图1 大鼠针灸穴位
1.3.3针刺方法 根据上述取穴方法,按分组定穴位,取0.25 mm×25 mm毫针,乙醇棉球消毒, 手法进针,待有紧张感后(得气感)捻转、提插数次,留针,用华佗牌SDZ-Ⅱ型电子针疗仪,给予连续波脉冲刺激30 min[7],频率2 Hz,输出强度以针刺局部肌肉微微颤动为度。
1.3.4痛阈测定方法 固定大鼠后将刺激电极的负极端连线与大白鼠任一下肢相连(连接处应为无毛的裸露部分),正极端连线与大白鼠尾巴相连并固定,连接好后,向连接处用滴管加几滴KCl溶液,以增强连接处的导电性。用棉线将大白鼠尾巴与张力换能器相连,张力换能器连接1通道。开启电脑,进入BL-420系统,选择实验项目中的肌肉神经实验模块中的痛觉实验。经反复预实验设定以下参数:起始电流为0 mA,阶梯宽度2 ms,阶梯高度0.1 mA,起始张力3 g,停止阈值8 g。每次测定时,系统自动渐增刺激电流强度,以鼠尾产生痛反应(鼠尾突然摆动,鼠常伴嘶叫)为指标,此时系统信息自动停止刺激,并显示停止电流,此读数为此时能引起痛觉的最小电流强度,记录此电流强度为痛阈值。痛阈变化=针刺后痛阈-基础痛阈。
1.4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1.5统计软件处理数据。计量数据以均数±标准差表示,方差齐的采用方差分析(F检验),方差不齐的采用秩和检验。检验水准α=0.05。
3组大鼠的体质量和基础痛阈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说明3组符合完全随机分配。电针30 min后,足三里组、膈俞穴组痛阈明显提高(P<0.05),脊中穴组痛阈降低(P<0.05)。膈俞穴组痛阈变化值和足三里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281),而脊中穴组和足三里组、膈俞穴组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F=4.544,P=0.000;F=3.865,P=0.001)。见表1。
表1 各组大鼠体质量及针刺前后痛阈比较
注:①与基础痛阈比较,P<0.05;②与脊中穴组比较,P<0.01。
疼痛是一种机体的生理防御机制,由疼痛中枢、传导神经和感受器共同参与完成。化学物质、温度变化和机械刺激等均可损伤机体器官及组织结构等,引起缓激肽、K+、5-羟色胺(5-HT)等物质的释放,这些化学递质可以降低痛阈;而分布在皮肤、关节、内脏和肌肉的痛觉感受器受到这些物理、化学等因素刺激后, 疼痛中枢(大脑、 丘脑和脊髓)通过A纤维和C纤维接收信号[8],引起患者产生疼痛感觉。急慢性疼痛是临床治疗比较棘手的一类疾病,镇痛药物如吗啡、杜冷丁等对疼痛具有较好的缓解作用,但是由于药源成瘾性限制了该类药物的临床应用;非甾体类药物由于其胃肠系统的严重不良反应,同样限制了其应用。
针刺镇痛作用的机制是通过对某些特定部位(传统穴位或其他敏感点)进行针刺,并给予一定的刺激条件,从而激活机体内源性痛觉调制系统,提高痛阈,而产生疼痛减弱甚至消失的作用[2,9]。针刺可以通过特殊脂肪带、结缔组织、神经肽-细胞因子网络、神经系统等产生镇痛效果。有研究认为,整个神经系统均参与了机体针刺镇痛的完成过程,针灸穴位后,产生的镇痛信号在脊髓处分析处理、传译;丘脑部分、边缘系统及其核团在控制镇痛和针刺镇痛之间起着协调和加强的作用;脑干负责整理脊髓传达过来的信息;大脑皮质可对针刺镇痛产生抑制、兴奋或保持动态平衡作用[10]。针刺镇痛由于操作简便,疗效显著,并且几乎没有不良反应,已成为治疗疼痛的有效措施。很多医学科学研究都肯定了针刺可以明显提高患者或实验动物的痛阈[10-11]。且除传统的手针以外,经皮穴位电刺激(transcutaneous electrical acupoint stimulation,TEAS)和电针在国内外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在现代已逐渐发展成熟起来;电针及电刺激的优势之一在于节省人力、操作简便以及参数可控有直观性等。张健等[11]通过电针三叉神经痛大鼠,观察到三叉神经脊束尾侧核受到针刺影响,可对疼痛刺激产生感应与整合作用的Ⅱ层胶状质,影响致痛物质P 物质和谷氨酸的释放,直接调节Ⅱ层“闸门”的开启状态或降低了NO的合成与释放,产生镇痛效果。贾红玲等[12]研究认为,针刺镇痛在机体有一条环路——神经免疫内分泌调节环路,其中免疫系统、内分泌系统主要起调节作用,神经系统起着主导作用。针刺镇痛是神经、免疫、内分泌系统共同作用的结果,免疫调节机制与针刺镇痛之间存在一定的相关性调节,细胞因子和神经肽是针刺镇痛和调节免疫的物质基础,它们之间存在一定的网络联系[13]。经络观点认为,“不通则痛”,针刺是通过刺激穴位,改变经络信号,影响气血运行,通畅经络,达到镇痛效果的;神经电生理学研究表明,针刺镇痛效应是被称为穴位深部感受装置——针感感受装置兴奋的结果,针感感受器的换能作用可兴奋针感感受装置,将针刺信息换成了相应的神经冲动,针刺信息的外周传输纤维主要是中等粗细的Ⅱ、Ⅲ类纤维,特别是Ⅲ类纤维,这些信息进入中枢后,从脊髓到大脑皮质多个水平发生相互作用,产生镇痛作用;神经化学观点认为针刺可引起中枢神经系统产生多种中枢神经递质,如阿片肽、单胺类、Ach、GABA等,产生针刺镇痛作用[2,14]。
足三里是临床麻醉和动物针麻实验中应用最多的穴位,是足阳明胃经的主要穴位之一。针刺足三里穴后中枢神经系统乙酰胆碱释放增加,促使脑啡肽等神经分泌物质的释放增加,神经细胞功能加强,产生镇痛作用;同时非特异性酯酶、酸性磷酸酶、三磷酸腺苷酶、单胺氧化酶以及5-HT等单胺物质含量也显著提高,加强了针刺镇痛的效果[8-10]。余晓佳等[15]研究提示电针的针刺信号可能是由神经介导直接激活外周神经感受器;而手针的针刺穴位始动信号可能是由胶原纤维参与介导的通过激活肥大细胞的功能, 从而将有效信息经外周传入中枢。徐秋玲等[16]研究提示重复电针阳陵泉/足三里穴可以减轻慢性痛,并有累积效应,海马及下丘脑SYN、CaMK Ⅱ表达上调与针刺累积效应密切相关.
脊中穴位于背部,在腰背筋膜、棘上韧带及棘间韧带中;有第11肋间动脉后支及棘间皮下静脉丛;其在督脉之上,督脉总督一身阳经,除具有近治作用外,还常具有对全身的治疗效果。卫雍绩[17]研究发现针灸脊中穴有一定针刺镇痛的效果,与本研究结果有异。本实验结果显示针刺脊中穴有降低痛阈的作用,其机制还不明确,提示针刺不同穴位不但有镇痛的效果,还有降低痛阈的可能,对其机制的进一步研究将为临床治疗各种麻痹提供新的途径。
膈俞穴是足太阳膀胱经第17穴,位于背部第7胸椎棘突、正中线旁开1.5寸处,因本穴内应横膈,故名膈俞,又因在第7胸椎棘突下,故又名七焦之间。此穴为八会穴之一,八会穴即脏、腑、气、血、筋、脉、骨、髓的精气聚会穴位,因本穴物质来自心之下、脾之上的膈膜之中,为血液所化之气,故名血会,具有全身性的作用,刺灸该穴可起到养血和营、理气止痛作用,临床上主要应用于活血化瘀、膈肌痉挛[18-19],也曾有应用于胆囊炎疼痛的报道[20]。本实验结果发现针刺膈俞穴与针刺足三里有相同的镇痛效果,可为临床针刺镇痛取穴提供一定的指导,同时可进一步探索针刺镇痛穴位搭配以取得更好镇痛效果,拓展临床针刺镇痛应用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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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fect of acupuncture at Geshu point, Jizhong point on pain threshold in rats
YANG Xiaochun,YANG Lei,CAI Hongwei
(Xiangya Hospital,Central South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08 ,Hunan, China)
Objective It is to observe the effect of acupuncture at Geshu point, Jizhong point on pain threshold in rats. Methods 30 healthy SD rats were randomly divided into Zusanli point group, Geshu point and Jizhong point group and were treated with acupuncture at respective point. Then all the rats were stimulated with continuous impulse wave for 30 min by Huatuo electroacupuncture separately, the frequency was 2 Hz, and the output intensity was suitable when the muscle began to output strength slightly. Pain threshold of rats was measured with electronic algesimeter before and after acupuncture. Results The pain threshold ranges was (0.55±0.41)mA in Zusanli point group, (0.63±0.32)mA in Geshu point group, and (-0.46±0.37)mA in Jizhong point group. Compared with basic pain threshold, the difference was significant among three groups (P<0.05). Statistically,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was found in the pain threshold ranges between the Geshu point group and Zusanli point group, but compared with that in Jizhong point group, the differences were significant in the other two groups (P<0.01). Conclusion Anesthetic action can be achieved by acupuncturing at point Geshu point and Zusanli point and pain threshold can be decreased by acupuncturing at Jizhong point.
acupuncture anesthesia; pain threshold; Zusanli point; Geshu point; Jizhong point
杨晓春,女,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围术期麻醉病理生理学变化和疼痛相关实验。
蔡宏伟,E-mail:cai2005@163.com
10.3969/j.issn.1008-8849.2015.05.007
R-332
A
1008-8849(2015)05-0475-03
2013-0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