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
2014年9月22日,在《中国梦之声》第二季第一期舞台上,一对自称流浪歌手的组合“欢快男生”,用自身的励志故事和一首《张三的歌》打动了全场观众,却遭到评委韩红怒斥:“你们根本不是地铁歌手,不是流浪歌手,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用梦想这个词来欺骗大家?”随后,韩红指证组合选手孙浩是前开心麻花团队成员,要求两人退出舞台。
孙浩在退出《中国梦之声》舞台后,遭来各种非议,他一度不敢出门。那么,孙浩究竟是否是真实的流浪歌手?北漂5年,他又有着哪些鲜为人知的打拼经历和情感故事呢?
父患重病,少年为爱闯京城
“我最初来北京的想法很简单,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延长重病父亲的生命……”对孙浩来说,亲情在他心目中有着无比重要的位置。
1991年,孙浩出生于吉林省白山市旱沟村,这座位于长白山脚下的村庄。孙浩的父亲孙培欣靠着种植木耳、蘑菇等山货养活了一家人。孙浩有三个姐姐,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他自然备受父母的宠爱。父亲平时喜欢拉着二胡,唱上一段,孙浩耳濡目染,从小就显露出表演天赋。
在学校期间,孙浩一直担任文艺委员,尤其擅长小品表演,双簧作品《伐木》曾获得市二等奖。读高中后,父亲希望将来送他去北京高校读表演专业。孰料,一场劫难悄然降临。2009年春天的一个周末,父亲伐木迟迟未归,孙浩上山寻找,结果在途中发现父亲倒在草丛中,呻吟不止。孙浩吓坏了,连忙将父亲背下山,并找来一辆车直奔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的话让孙浩顿时傻了眼:“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患者的股骨头坏死了。”
因为缺钱,父亲住院几天后就回家了。为减轻负担,两个姐姐放弃了学业,开始跟着大姐务工。夜晚,孙浩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这时门被轻轻推开,大姐走了进来。她悄悄地往他衣袋里放了50块钱。孙浩泪如雨下,他知道大姐是担心自己在学校里吃不好,每周回家时,都会给自己塞一些钱。而大姐却连件衣服也不舍得买,一心挣钱给父亲治病。
一夜无眠。次日,孙浩跟父亲说自己已经18岁了,应该肩负起家庭的重担,他要辍学闯北京。起初父亲不同意,但孙浩铁了心要出去。无奈,面对窘迫的家境,父亲只好默许了他。
2009年11月27日,孙浩带着2450元钱和对亲人的不舍,踏上开往北京的K430次列车。
患难真情,流逝的初恋很美
11月28日下午2点35分,孙浩到达北京站。几经转车,在西直门附近以一个月600元的价格租了一间房。安顿好后,他拿出地图寻找去北京电影厂的路线,希望先当一阵子群众演员维持生活。之所以选择这一行,是因为他希望自己能像王宝强一样,在影视圈闯出一条路。事实上,这条道路布满荆棘。
每天早上4点50分,孙浩早早起床赶往北影厂门口。至今,参演的第一部片子他依然记忆犹新——新版《水浒传》,扮演一个没有台词的路人甲。
初战告捷,孙浩虽然仅赚取了80元的劳务费,但因此结识了一位叫杨丽的漂亮女孩。杨丽是邢台市人,身材高挑,长像俊俏,大孙浩两岁。因为当初没有考上北京电影学院,杨丽为追梦来北京当群众演员。杨丽觉得孙浩住的地方太远,不利于接戏,就介绍他搬到了蓟门桥明光村,这儿距北影厂近,房租也便宜。
没多久,爱情在两个年轻的“邻居”间萌芽了。早上,两人会一同赶往北影厂;晚上回来,杨丽又会偷偷帮孙浩洗衣服。每次叫外卖,杨丽也会给他多要一份。朝夕相处的日子让两人的感情一步步升温。
这对恋人的生活虽然拮据,却充满温馨。这期间,孙浩也接了几个角色,其中一个是在张纪中版的《西游记》中演小喽啰,还有一句经典台词:“大王,外面有妖怪!”然而,北京的生活压力非常大,靠当群演挣的钱连基本生活都难以维持。
更让孙浩难受的是,在相恋7个月后,这段感情出现了危机。2010年“五·一”,杨丽给孙浩买了一件毛衣,告诉他自己要回家待一段时间。他恋恋不舍地将杨丽送上了火车。没多久,孙浩收到一条来自杨丽的短信,她说父母反对两人的恋情,她说服不了家人,只好用时间和距离让彼此淡忘。她还劝说孙浩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去高校进修。
孙浩的心如同撕裂般难受,但他也明白,这段恋情已经无法挽回。
寻梦路上兼职当保安
月底,孙浩照例给家里汇去了200元钱。随后,他参加了“开心麻花”的短期免费培训。之后,孙浩特意制作了个人简历,开始到处跑剧组找角色。值得高兴的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先后在电视剧《新同居时代》中饰演记者雷仁,在《梦回唐朝》中饰演小三子……虽然片酬并不高,但与以前相比已经好多了。2011年,在《中国地》中饰演二栓子后,孙浩拿到了3个月的片酬,1.3万元。
这次,孙浩给家里寄去了3000元钱,用来给父亲买药。自己留下了2000元生活费,然后又用剩下的8000元报名参加了中戏表演培训班。原以为通过培训学习会寻找到更多的机会,可没想到,统招院校表演系毕业生都难找到戏拍,更别提培训班出身的他了。孙浩又回到了以前那样东奔西跑的生活。2012年他只接到一部戏,还只是仅有几句台词的小角色。
转眼间,孙浩来北京已经三年了,因为接不到戏拍,又没有学历,生活压力与日俱增。2013年元旦后,他从楼房里搬到了地下室。春节后,孙浩认识了来自福建的高光明,高光明是一名草根歌手,两人没事时经常练上一段。不久后的一天,一个电视圈的朋友劝他不妨利用会表演又能唱歌的特长,参加一个综艺节目。要在以前,孙浩肯定不乐意,因为以草根的身份登台,根本没有酬劳。可如今,闲着也是闲着,增加出镜率也有利于将来拍戏。2013年夏天,他和高光明以“欢快男生”的组合参加了央视“非常6+1”节目,用他的话说,露了一次脸儿,可下台后还要马上想办法解决温饱。
2013年秋天,孙浩在路过中关村七天酒店门口时,不经意间看到七天酒店门口一块招聘启事:招保安,月薪1650元,管食宿。反复衡量之后,孙浩还是参加了应聘,成为一名夜晚保安。
势利爱情不要也罢
此后,孙浩白天忙自己的事情,晚上6点准时在酒店上岗当保安。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孙浩与酒店的同事渐渐熟悉,时而会开些玩笑。一天夜晚,大厅已没有客人,孙浩上前台对收银女孩王佳欣说:“你长得特别像江南水乡的女子。”王佳欣面露微笑,反驳道:“少贫嘴,我可不是江南人,我是煤城的。”正是这一笑,让孙浩愈发感觉她像自己的初恋女友杨丽,他开始关注王佳欣,时常会带些零食送给她。可王佳欣对孙浩却是不冷不热,还说:“以后别吹自己当过演员,你见过哪个演员来当保安的?”孙浩也不往心里去,用他的话说:“能感觉到她并不讨厌我。”
2014年的一天,孙浩接到北京卫视“私人定制”栏目组电话,询问他是否有兴趣参加这档节目。孙浩欣然答应,并告诉对方,自己的梦想是“当个大老板”。工作组人员开始对孙浩的真实生活进行为期一周的跟踪拍摄。这个消息在酒店引起很大轰动,王佳欣对孙浩的态度也来了180度大转弯。晚上值班时,她对孙浩嘘寒问暖。每天拍摄前,还会细心地帮他整理衣服。王佳欣的变化让孙浩欣喜,但难免有些不适应,两人还是很快确立了恋爱关系。
“私人定制”在为孙浩量身打造的真人秀节目“我要当老板”中,邀请来众多明星,其中林志玲担任他的“圆梦大使”,节目组还将孙浩远在吉林老家的父母接到了现场。这是孙浩与家人相隔4年后的重聚,每天拍摄结束后,他们有着说不完的话。可让他心头不悦的是,王佳欣虽然也来看望父母,当看到他们是一副庄稼人的模样时,便提出要求——恋爱结婚都好,但将来不能和老人住在一起。
两人因此发生了几次不愉快,孙浩气愤地说:“我就是一个北漂、群众演员加保安,你跟着我将来会受苦的,还是别影响你的幸福了!”
“被打假”,草根身份难赢爱情
“私人定制”拍摄结束后,孙浩的第二段爱情告吹,保安工作也丢了,因为他请假的次数过多。
生活再次回归现实,孙浩搬到了朝阳区双桥附近的地下室。后经原创歌手高光明介绍,孙浩认识了视频工作室的郑云,郑云时常为视频网站拍微电影。于是,孙浩和高光明白天过去帮忙,客串一些角色。晚上则会走进地铁,靠唱歌赚生活费。
2014年9月,孙浩和高光明以“欢快男生”组合的身份报名参加了“中国梦之声”海选,没想到,一出场竟引起了轩然大波。9月22日,这对组合演唱完一首《张三的歌》后,分别简述了自己艰辛却依然坚持的励志故事。观众们听得非常感动,评委韩红却一脸凝重,突然说道:“好了,你们俩在我面前演戏演够了没有?你们根本不是地铁歌手,不是流浪歌手,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用梦想这个词来欺骗大家?”孙浩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试图解释,但韩红举着手中一张纸,严肃地曝光了孙浩的身份:“你是前开心麻花的成员,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流浪歌手?”现场一片惊呼声。韩红显得十分愤怒,强烈要求“欢快男生”退出“中国梦之声”的舞台:“不要企图用这样的故事去赚取观众的泪水,在韩老师这里,休想!我认的就是‘真实两个字!”最终,在现场观众“下去”的喊声中,孙浩和高光明颇为难堪地下了场。
回到住处,孙浩和高光明百思不得其解,随后几天两人都不敢出门,因为网上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身边的朋友也打电话追问缘由。几天后,高光明在微博里发出声明,指出导演组之前就知道他们的真实经历,并坚持让他们以草根身份出场,况且两人想到自己确实也是北漂流浪歌手,可哪知引起这么大的麻烦。
孙浩并没有辩驳什么,他认为有些事情无力解决,只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如今,孙浩依然住在地下室,不久前刚刚参加了一个剧组的小角色,并有朋友帮助他介绍了一位北京女孩。可他对感情不敢奢望,在他看来,草根身份要想赢得爱情实在太难了。
(编辑·麻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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