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荷马史诗》的空间结构

2015-03-08 02:21
华中学术 2015年1期
关键词:冥界荷马史诗荷马

王 倩

(淮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安徽淮北,235000)

论《荷马史诗》的空间结构

王 倩

(淮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安徽淮北,235000)

荷马史诗描述的宇宙由天空、大地、冥界与塔耳塔罗斯组成,为垂直四分式的等级世界。大地上的方位只有东方与西方,即白昼之方和黑夜之方。与东方接近的地方被视为光明与温暖的,而与西方接近的地方则相反。换言之,整个的南方被列入接近太阳的东方,整个的北方则被列入远离太阳的西方。荷马的右方与吉兆相关,左方与凶兆相关。概而言之,荷马世界的垂直与水平层面皆呈二元对立模式,为神话式的非均质等级世界。此种空间模式的生成基础为人对外界的感知,也就是人类通过身体的体验而获得的经验。荷马的空间是非理性的经验世界,因而其空间意识属体验的宇宙论范畴。

荷马史诗 空间 方位 东西 左右

一、宇宙结构

从《伊利亚特》与《奥德赛》的表述来看,荷马的宇宙空间由四个部分组成:天空、大地、冥界、塔耳塔罗斯。最上面的天空居住着奥林波斯诸神和各种星体,大地的表层是人类的居所,大地下面的冥界是死者灵魂的归宿地[1],位于大地最深处的塔耳塔罗斯是妖怪与提坦诸神的世界[2]。在划分宇宙结构层面方面,荷马与赫西俄德稍有出入,荷马的宇宙结构是四分式的,赫西俄德的宇宙结构是三分式的,由天空、大地与塔耳塔罗斯组成,塔耳塔罗斯则由冥界和妖怪世界两个部分组成。奥林波斯诸神居住的世界永远充满光明,地球一半时间由阳光照射,一半时间由黑暗笼罩,冥界和塔耳塔罗斯则永远昏暗无光。

在荷马笔下,天空到大地的垂直距离等于大地到塔耳塔罗斯的垂直距离。可以从宙斯对诸神发布的演说中获得信息:“那地方远得很,是地下的深坑,大门是铁的,门槛是铜的,它与冥土的距离之远,有如天在大地之上。”[3]四个世界之间的距离究竟有多远,在《奥德赛》中,奥德修斯乘船一直向西航向,一天即可到达死者居住的冥界[4]。奥德修斯航行的路线在水平层面,与垂直层面并无关联。一般的理解是,“在希腊早期的宇宙论中,水平距离与垂直距离有时被认为是等同的”[5]。那么,天空到大地的垂直距离等于大地到冥界或塔耳塔罗斯的垂直距离,大约是奥德修斯船行一天的航程。我们可以从赫西俄德《神谱》中获取具体信息:“塔耳塔罗斯与大地相距很远,从大地到下面的塔耳塔罗斯和从大地到天空有相等的距离。一个铜砧从天宇掉下,也要经过九天九夜,于第十天才能够到达大地;它从大地再往下掉,也要经过九天九夜,于第十天才能够到达塔耳塔罗斯。”[6]

我们无法从荷马史诗中获知天空、大地、冥府与塔耳塔罗斯的具体外形,只能从相关的诗文中窥其面貌。荷马笔下的宇宙像一所巨大的房屋,地球是地面,天空是天花板或屋顶,天空由青铜或黑铁所造,非常明亮并且极为坚固[7]。何以如此?因为在荷马时代,作为金属的青铜与黑铁既是财富与身份的象征,又具有坚固与明亮的特征,以此描述天空能够体现天空的神圣性。较之于中国古代“天圆地方”的几何式宇宙空间模式[8],荷马关于天地形状的是非几何的。我们在《奥德赛》中看到了阿塔拉斯背负的巨柱支撑天空和大地[9],就像柱子支撑房屋一样。赫西俄德的《神谱》补充了巨柱的相关信息。“阿特拉斯站在大地的边缘,站在嗓音清晰的赫斯珀里得斯姊妹面前,用不倦的头颅和双臂无可奈何地支撑着广大的天宇。”[10]可知,在荷马史诗中,天地似房屋,天地之间由巨柱支撑,巨柱位于大地边缘。另外,天地之间还有云气,这些云气弥漫于天地间[11]。

我们无法从荷马史诗中获知大地的具体形状,但却能够通过史诗的描述而了解大致面貌。在荷马笔下,地球表面由奥克阿诺斯的长河环绕,长河边上住着部分埃塞俄比亚人[12]以及基默里奥伊人[13]。太阳每天沿着天空运行,从东方的奥克阿诺斯大水中升起照耀大地与天空,沉没于西方的奥克阿诺斯大水中。太阳每天从奥克阿诺斯大水中升起[14],但从来不照耀冥府与塔耳塔罗斯。奥克阿诺斯不同于一般的河流,“它是各条河流和所有大海、一切泉流和深井的源泉”[15],它的河口通向了冥界。这就意味着,奥克阿诺斯的河口是通向死者世界的过道,死者的灵魂经由此达到冥界[16]。任何凡人均无法通过奥克阿诺斯,只有奥德修斯在神明的帮助下率领部下做到了这一点[17]。人类居住的地表与死者灵魂居住的冥界,其空间结构是垂直式,奥克阿诺斯河口与冥界相接,这就表明人间与冥界水平层面与垂直层面在奥克阿诺斯河口上是相通的。

作为死者灵魂的归宿地,荷马笔下的冥界是哈得斯的世界,它并没有明确的形状,只有无边的黑暗。冥界有一处叫作阿克戎的深渊,火河和哀河在这里汇合,二者之间是一座巨岩[18]。死者的“灵魂经过奥克阿诺斯的流水和白岩,再经过赫利奥斯之门和魔幻之境”[19],最后汇集到那阿斯福得洛斯草地。冥界并非一个孤立的世界,而是荷马宇宙的组成部分,有多样的地貌——高山、河流、深渊、草地。就灵魂的归宿而言,荷马史诗陈述的内容与米诺石棺描绘的情境并不一致。公元前13世纪的米诺石棺描绘的神话场景表明,“对于米诺人而言,亡灵旅行的最终目的为抵达太阳之地,这一点在双面斧中得以体现”[20]。米诺时代亡灵的归宿是光明的天堂,而不是荷马史诗描绘的黑暗世界。这主要因为米诺时代的彼世理念更多地与地中海沿岸的埃及、美索不达米亚等地的宗教理念较为接近,它们同为地中海宗教共同体的组成部分,而荷马时代的希腊已经进入“东方化革命时代”,希腊文明开始进入反思与重构阶段[21]。形成于“东方化革命时代”末期的荷马史诗自然受到了这种影响,开始重塑希腊宇宙论,重构的彼岸世界与米诺时期的乐园截然不同。位于大地最深处的塔耳塔罗斯是提坦诸神的居住地,那里常年不见阳光,只有寒冷与黑暗[22]。塔耳塔罗斯巨大且坚固,赫西俄德《神谱》这样描述:“塔耳塔罗斯周围有一道青铜栅栏,夜幕三重如项圈一般包围着它,大地和不产果实的海洋之根就生在其上。”[23]这就表明,塔耳塔罗斯在大地与海洋之根之下,是封闭独立的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多层次的垂直宇宙模式。“上层空间完全不同于中层和地层空间。上层是宙斯和众神的空间,中层是人的空间,第三个则是死者和地下神灵的空间。这是个等级世界,人不能在不同的等级之间跨越,除非有特殊的条件。”[24]天空与大地、塔耳塔罗斯与大地、冥界之间均无通道,只有冥界与大地之间有通道(奥克阿诺斯河口)。

二、水平方位模式

就《伊利亚特》和《奥德赛》的表述而言,荷马关于方位的认知并不是非常明晰,这一点从他关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描写中可以看出。荷马眼中的南方与北方是缺失的,只有东方与西方。东方是日升之地,西方是日落之地,因此,东方与西方在荷马史诗中便与光明与黑暗、温暖与寒冷联系在一起。在表述东方与西方的气候属性方面,雅典娜告诫奥德修斯的话语尤具典型性。“此处远非无名之地,它众所周知,无论是居住于黎明和太阳升起的地方,或是居住在遥远的昏暗西方的人们。”[25]

荷马一方面将西方等同于寒冷黑暗的世界,另外一方面又将西方视为乐园,部分身份特殊的人在死后被送到那里享受生活。海中老神普罗透斯对墨涅拉俄斯说道:“你已注定不是死在牧马的阿尔戈斯,被命运赶上,不朽的神明将把你送往埃琉西昂原野,大地的边缘,金发的拉达曼提斯的住所,居住在那里的人们过着悠闲的生活,那里没有暴风雪,没有严冬和淫雨,时时吹拂着柔和的西风,轻声哨叫,奥克阿诺斯遣它给人们带来清爽。”[26]这种关于西方的认知与前文表述的内容之间存在分歧,这是为什么呢?从源头上说,西方是人死后前往的乐园这种思想源自米诺时代,因为米诺时代的宗教信仰属于地中海宗教共同体,即整个地中海世界共享一种关于人死后升到太阳之地乐园的信仰[27]。荷马时代处于希腊文化的自省时期,即“东方化革命时期”,希腊人开始系统建构其宗教体系。重构之后的宗教信仰并没有能够完全摆脱原有的宗教信仰,新的彼世信仰系统中同时存在旧有的彼世理念,由此出现西方既是阴暗寒冷之地,又是四季如春乐园的情境。尽管荷马史诗中并未出南方与北方这样的方位词,但这并不意味着荷马史诗缺乏对于南方和北方的认知。实际上,荷马史诗中的南方与北方是借助于南风与北风而表示的——南风诺托斯等于南方[28],北风波瑞阿斯等于北方[29]。何以如此?因为南风是从南面吹来的,而北方则是从北方吹来的。南风是温暖的,北风是寒冷的。因此,南方是温暖的,北方是寒冷的。就意味着,荷马史诗的四个方位实际上指向了两种感觉:温暖与寒冷。换言之,“整个的南方被列入了东方,整个的北方则被列入了远离太阳的西方”[30]。

荷马关于四方的认知是通过居住于该方位的族群而加以表现的。大地的东西两侧居住着埃塞俄比亚人,这个民族非常虔敬,经常为诸神举办规模巨大的盛宴[31]。居住于西方的还有基墨里奥伊人,一个终年生活在黑暗和寒冷之中的民族[32]。与埃塞俄比亚人近邻的还有腓尼基人和埃及人。腓尼基人善于航海,但极为狡诈[33];埃及遍地黄金,埃及人不论男女皆精通医术与巫术[34]。荷马笔下的东方已不是地理学意义上的方位概念,它具有明显的意识形态意味。它并非是地中海东岸世界的真实再现,而是荷马将该地区不同于希腊文化的一面重新加以整合而成的新形象。荷马将地中海东岸世界物产丰富这一事实重新加以调整,根据希腊文化关于“他者”的片面认知,以及希腊社会迫切需要海外殖民的现实诉求,将其塑造成一个物产丰富的人间天堂。“这种形象的再塑造某种程度上反映了荷马时代的希腊人内心深处对于‘东方’的财富的渴望,以及到‘东方’殖民的冲动。”[35]

荷马除了用南风和北风表示南方与北方之外,他还通过居住于这两个地方的民族加以表述。南方有利比亚人、洛托法戈伊人。利比亚人饲养奶羊,“那里新生羊羔带犄角,母羊一年之内能生育三胎羔仔。那里的主人和牧人从不缺乏干酪,也不缺乏各种肉类和甜美的鲜奶,一年到头都备有充足的奶液吮饮”[36]。至于洛托法戈伊人,他们以花为食,外乡人食用此花能够忘记烦忧,不思故乡[37]。

上述叙述表明,南方非常温暖与舒适,动物与植物的生长非常迅速。北方有密西亚人、希佩摩尔戈斯人。密西亚人饲养牲畜擅长近战[38],希佩摩尔戈斯人则饮食马奶[39]。可知,荷马关于北方的感知没有关于南方的感知明确。荷马熟悉的方位世界仅仅限于毗连爱琴海的一些地方,至于距离爱琴海较远的地方,他尚知道一部分,但再向北推进,譬如地中海或黑海西部,他就完全一片模糊。

三、尚右理念

荷马史诗关于左手与右手的差异主要体现在神谕的吉凶上,尤以鸟卜的方位为典型。希腊人与特洛伊人均遵循相同的神谕方位模式:左方是凶兆,右方是吉兆。当发送神谕的飞鸟出现在人类的左上方时,它发布的一定是凶兆。譬如,赫克托耳试图率领部下焚烧希腊人的船只,一只苍鹰高飞在队伍左侧,特洛伊人由此得知宙斯发送的凶兆,不敢行动[40]。相反,当飞鸟出现在人群右上方时,这一定是吉兆。因此,奥德修斯看到苍鹭在队伍的右方飞过便极为高兴[41]。同样,当特洛伊老国王普里阿摩斯看到宙斯派遣一只鹰飞在人群的右方时,便明白宙斯允许他赎回赫克托耳的尸首[42]。

这种尊右的方位理念绝非荷马独创,它在米诺时代就已存在。许多源自米诺时代金戒指刻画的图像场景表明,神明会借助飞鸟、流星、蜻蜓等符号发布神谕,这类符号一般会在占卜者的右方出现。在一枚赛勒派勒(Sellopoulo)出土的金戒指上,神明派遣一只飞鸟低旋于通灵者右方发布神谕,通灵者右手高举,回首观望异象(图1)。与荷马史诗不同的是,戒指上通灵者的右上方还出现了象征神意的彗星符号。这种神谕符号出现的情境表明,米诺时代的人们笃信神谕的象征符号一定会出现在右方而不是左方。类似的方位理念同样体现在斐斯托斯(Phaistos)附近卡莱瓦亚(Kalyvia)墓葬出土的金戒指上(图2)。在卡莱瓦亚出土金戒指上的图像场景中,携带神意的神谕符号不是飞鸟,而是陨星或流星。大量的神谕图像表明,荷马史诗表述的右方优于左方的理念自古就有,并非为荷马独创。换言之,荷马史诗关于左与右的认知具有久远的本土传统,其源头为米诺时代的神圣方位理念。因此,“右是吉利的,左代表不祥”[43]。对荷马时代以右为尊的方位观是多种文化要素相互作用的产物。具体说来,导致荷马史诗尚右方位理念的首要因素是人类惯用右手的生活习惯。普遍的一种事实就是,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社会,人们倾向于鼓励惯用右手而不是左手。古希腊社会也不例外。在这样一种生活习惯下,人们往往将善与美好的事物赋予右方而不是左方。这种集体无意识潜藏于人类的记忆深处,借助于人类的文化象征体系,便表现为赋予右方一种积极的象征意味,而将消极的一面赋予左方。

图1 赛勒派勒金戒指上的神谕场景

图2 卡莱瓦亚墓葬出土金戒指上的神谕场景

其次,此种方位意识还与荷马时代宗教仪式的方位相关。在希腊的鸟卜仪式中,占卜者面北而立,这一点从赫克托耳的话语中能够得到确认:“你要我相信那空中翱翔的飞鸟,我对它们既不注意,也不关心,它们是向右飞向朝霞,飞向太阳,还是向左飞向西方,飞向昏冥。”[44]荷马时代与米诺时代人们的思维尚处于前科学时代,因此他们关于空间的认知依然局限于原始宗教的认识阶段,即空间是非均质的。对他们而言,“空间是赋有性质的东西;不同的空间区域有自己的特殊属性……空间与其说是被想象到,不如说是被感觉到,而空间中的不同方位和位置也将在质上彼此不同”[45]。荷马时期的思维模类似于原始宗教的思维,根据埃米尔·涂尔干《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一书的观点,原始宗教看待世界的方式是二元对立的。占卜者面北而立,以这个方向为基准点,其身体的不同部位被指派为不同的方位:东方为右,西方为左。结果,天空中的区域特征反映在人体当中。东方是日出之地,给人温暖之感,西方是日落之地,给人寒冷之感。右方成为吉利的象征,而左方则与不吉相关,尚右的空间方位理念由此生成。

由上可知,荷马的宇宙是垂直四分的世界,其结构以大地为中心分为地上与地下两部分,地上部分指向光明,地下部分指向黑暗。大地水平方位被划分为东方与西方,左方与右方。东与右相关,西与左相关。荷马空间的垂直与水平层面皆为二元对立模式,同时为非均质等级空间,带有明显宗教象征意味。荷马的空间呈非几何形状,为半神话式想象世界。其生成基础为人类对外界的感知,即人类通过身体的体验与观察而获得的经验。我们因此能够断言,荷马的空间是非理性的经验世界,其空间意识属体验的宇宙论范畴。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汉画像石神话谱系研究”【13CZW024】;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第七批特别资助“汉画像石西王母图像东西方位模式比较研究”【2014T70448】、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第54批面上一等资助“比较神话学视阈下汉画像石西王母图像方位模式研究”【2013M540400】的阶段性成果。

注释:

[1] See 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 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10,Lines 512~540;Book 11,Lines 23~325;Book 24,Lines 1~203.

[2] See Homer,with English translated by A.T.Murray,revised by William F.Wyatt.Iliad,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Book 8,Lines 13~15;Book 8,Line 279.

[3] Homer,with English translated by A.T.Murray,revised by William F.Wyatt,Iliad,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Book 8,Lines 14~16.

[4] See 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T. 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 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12,Lines 10~22.

[5] William Hansen,HandbookofClassicalMythology,Santa Barbara:ABC-ClIO,Inc.2004,p.52,note 23.

[6] Hesiod,M .L .West,ed,Theogony,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66,Lines 719~725.

[7] 关于天空由青铜所造的表述,参见Homer,with English translated by A.T.Murray,revised by William F.Wyatt,Iliad,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Book 17,Line 425.天空由黑铁所造的表述,参见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 .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15,Line 329;Book 17,Line 565.

[8] 《淮南子·天文训》曰:“天道曰圆,地道曰方。”《淮南子·精神训》曰:“头之圆也象天,足之方也象地。”类似的说法见于《吕览·圜道》《大戴礼记·曾子天圆》《周髀算经》等。

[9] 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 .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15,Line 329;Book 1,Lines 52~55.

[10] Hesiod,M .L .West,ed,Theogony,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66,Lines 517~519.

[11] 关于云气的表述,参见Homer,with English translated by A .T.Murray,revised by William F.Wyatt,Iliad,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Book 14,Line 288,Book 15,Line 19.

[12] See Homer,with English translated by A .T.Murray,revised by William F.Wyatt,Iliad,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Book 1,Line 423.荷马史诗中的埃塞俄比亚人居于大地的东西两隅,一部分居于日落处,一部分居于日出之地。参见Homer,with English translated by A.T.Murray,revised by William F.Wyatt.,Iliad,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Book 1,Lines 21~24.

[13] Homer,with English translated by A .T.Murray,revised by William F.Wyatt,Iliad,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Book 11,Lines 11~19.

[14] See 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19,Line 434;Book 22,Line 197;Book 23,Line 347.

[15] Homer,with English translated by A.T.Murray,revised by William F.Wyatt,Iliad,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Book 21,Lines 196~197.

[16] 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20,Line 65;Book 24,Line 11.

[17] 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20,Line 65;Book 11,Lines 10~22.

[18] 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10,Lines 513~515.

[19] 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24,Lines 11~13.

[20] [希]南诺·马瑞纳托斯:《米诺王权与太阳女神——一个近东的共同体》,王倩译,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2013年,第187页。

[21] Walter Burkert,OrientalizingRevolution:NearEasternInfluenceonGreekCultureintheEarlyArchaicAge,Translated by Margaret E.Pinder and Walter Burkert.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pp.1~8.

[22] 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Odyssey,and 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8,Lines 13~16.

[23] Hesiod,M.L.West,ed,Theogony,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66,Lines 726~728.

[24] [法]让-皮埃尔·维尔南:《希腊人的神话和思想——历史心理分析研究》,黄艳红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212页。

[25] 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13,Lines 239~241.

[26] 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4,Lines 561~568.

[27]关于米诺宗教中人死后回归乐园,以及与地中海宗教共彼世信仰系统之间关系的具体阐释,参见[希]南诺·马瑞纳托斯:《米诺王权与太阳女神——一个近东的共同体》,王倩译,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2013年,第177~190页。

[28]荷马史诗中关于南风诺托斯的表述,具体参见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3,Line 295;Book 5,Line 295,331;Book 12,Line 289,325,326,427;Book 13,Line 111.

[29]荷马史诗中关于北风波瑞阿斯的表述,具体参见Homer,with English translated by A.T.Murray,revised by William F.Wyatt,Iliad,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Book 14,Line 395;Book 19,Line 358;Book 21,Line 346;Book 23,Line 208.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 .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 .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5,Line 296,328,331,385;Book 9,Line 67,81;Book 10,Line 507;Book 13,Line 110;Book 14,Line 253,299,475,533;Book 19,Line 200.

[30] [苏]波德纳尔斯基编:《古代的地理学》,梁昭锡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年,第4页。

[31] See Homer,with English translated by A.T.Murray,revised by William F.Wyatt,Iliad,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Book 23,Line 206;See 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1,Line 22,23,Book 4,Line 84,Book 5,Line 282,287.

[32] 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11,Lines 14~19.

[33] 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14.Line 288,291;Book 15,Line 415,417,419,473.

[34] 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3,Line 300;Book 4,Line 83,127,229,351,355,385;Book 14,Line 246,263,275,286;Book 17,Line 426,432,448.

[35]王倩:《欲望之镜:论荷马史诗中的“东方”形象》,载《中国比较文学》2014年第1期,第142页。

[36] 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4,Lines 85~89.

[37] Homer,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A.T.Murray,revised by George E.Dimock,Odysse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Book 9,Lines 84~98.

[38] Homer,with English translated by A.T.Murray,revised by William F.Wyatt,Iliad,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Book 13,Lines 4~5.

[39] Homer,with English translated by A.T.Murray,revised by William F.Wyatt,Iliad,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Book 13,Line 5.

[40] Homer,with English translated by A.T.Murray,revised by William F.Wyatt,Iliad,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Book 12,Line 202,219.

[41] Homer,with English translated by A.T.Murray,revised by William F.Wyatt,Iliad,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Book 10,Lines 274~280.

[42] Homer,with English translated by A.T.Murray,revised by William F.Wyatt,Iliad,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Book 24,Line 320.

[43] [法]让-皮埃尔·维尔南:《希腊人的神话和思想——历史心理分析研究》,黄艳红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212页。

[44] Homer,with English translated by A.T.Murray,revised by William F.Wyatt,Iliad,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Book 12,Lines 237~240.

[45] [法]列维-布留尔:《原始思维》,丁由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年,第40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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