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北宋郊祀费用的探讨

2015-03-08 11:54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5年4期
关键词:北宋

江 云

(河北大学 宋史研究中心,河北 保定 071002)

对北宋郊祀费用的探讨

江 云

(河北大学 宋史研究中心,河北 保定 071002)

摘 要:郊祀在北宋王朝重建“礼治主义情景社会”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推动、示范作用,因而尽管耗费不菲,赵宋皇帝仍坚持三年一亲郊的制度。北宋郊祀费用主要包括郊祀赏赉支出、郊祀器物支出、郊祀建筑支出、郊祀仪仗支出等。不仅中央内藏库、左藏库以及朝廷封桩库共同承担这笔庞大的开支,每逢郊祀,地方往往也助祭。尽管郊祀在北宋有其存在的必要性,但是过于庞大的开支为后世所诟病。

关键词:北宋;郊祀费用;礼治主义情景社会

学界对宋代财政的研究已取得相当丰富的成果,不仅研究课题广泛、范畴越发明晰,且对宋代财政制度的阐释取得巨大的成功[1,p106]。但对宋代财政中郊祀费用涉及的并不多,就郊祀费用而言,用力最多的则是宋代郊祀赏赉费用,而郊祀赏赉之重往往是核心论点所在。前人如清代学者赵翼就“宋郊祀之费”作过论述[2],直言宋代郊祀费用之冗重①;今人如杨倩描[3]也对郊祀费用的冗重加以批判;汪圣铎[4]和黄纯艳[5]立足于全局,对郊祀费用问题有所涉及,但论述不够全面;韩国学者曹福铉[6]详细论述了宋廷对官员郊祀赏赐之厚;项怀诚则对郊祀费用一笔带过[7]。由此看来,学界对郊祀费用缺乏系统、全面的论述,本文试图从郊祀支出的项目以及费用来源两个层面对郊祀费用进行考察;另外,两宋郊祀变动巨大,以北宋作为考察时间段,更能精确把握郊祀费用动态演变,体现连续性,排除阶段性差异干扰。

一、北宋郊祀费用支出的构成

与其他财政支出相比,宋代郊祀费用可谓庞杂,也无怪乎有的学者将郊祀费用归属于宋代财政开支中“零杂但又十分重要的项目”[1,p106],“零杂”是因为郊祀费用与其他财政支出相比不具备正规性以及常规性,往往容易被学者所忽视;“十分重要”则是因为宋代的郊祀费用在宋代尤其是北宋财政支出中占据了一定的比重,又不得不引起朝廷的重视。由于郊祀费用的这两个特点,故郊祀费用的研究也往往被视为鸡肋,处于尴尬的局面。笔者立足于微观视角,对北宋郊祀费用进行细剖,了解费用的支出构成,准确地把握北宋郊祀费用情况,加深对其认识。

北宋郊祀费用的支出项目大致可以分为几大部分:郊祀器物、郊祀建筑物及其修葺、仪仗、郊祀赏赉等等,而涉及的每一部分内容着实不少,以下分部论述。

(一)郊祀器物

郊祀器物属郊祀本身所需的支出项目之一,内容零碎而又繁杂,在整个郊祀费用中所占比重偏小,但也是不可或缺的一个支出项目。在这个项目之下又涵盖了郊祀礼器、牺牲、服饰等内容,每一部分包含的也非常多。如郊祀礼器就包括镇圭、大圭、笾、豆、簠、簋、樽、罍、椫、杓、登、鉶、鼎、牛鼎、羊鼎、抟黍豆、毛血盘、币、篚、匏、爵坫、盘、罍、洗、爵等等,种类之多令人咋舌;对牺牲要求也很苛刻,据宋人杨复记载:“郊特牲。地之牛,角茧栗。郊事则有全烝。阳祀用骍牲,毛之。郊血,帝牛不吉,以为稷牛。帝牛必在涤三月,稷牛唯具。”[8]至于服饰方面,不仅对服制有要求,而且多有变化。以皇帝的衮冕为例,太祖时“衮冕,垂白珠十有二旒,以组为缨,色如其绶,黈纩充耳,玉簪导”[9,p3523]。真宗时,为追求符合先王礼意,又改为“袞冕,垂白珠十有二旒,黝衣纁裳,十有二章”[10,p1797]。到仁宗时,“以帝后及群臣冠服,多沿唐旧而循用之,久则有司浸为繁文,以失法度。诏入内内侍省、御药院与太常礼院详典故,造冠冕,蠲减珍华,务从简约,俾图以进。续诏通天冠、绦纱袍更不修製。由是改製衮冕”[9,p3524]。这是对衮冕进一步“改造”;期间又经历不断反复,到徽宗政和年间,议礼局还要“更上皇帝冕服之制”[9,p3528]。除去这些郊祀器物之外,还有香、酒、柴等物品,真宗时仅罢去烟祀一项所需,就“省应奉杂物十万六千,功九万九千”[12,p1162],可见郊祀器物支出这项着实不少。

(二)郊祀建筑物的建造及修葺

郊祀所需的建筑物主要有郊坛、郊宫等。宋初沿袭唐代旧制“作坛於国城之南薰门外,依古制,四成﹑十二陛﹑三壝。设燎坛於内坛之外丙地,高一丈二尺。”[11,p2188]仁宗时又筑外壝,“亲郊则立表于青城,表三壝。”[9,p2433]宗元丰元年(1078)二月“诏内壝之外,众星位周环,每二步植一杙,缭以青绳,以为限域。”[9,p2434]但不久又在详定奉祀礼文所的建议下罢除了;徽宗时,对郊坛改动比较大:政和三年,诏有司讨论坛壝之制。十月,礼制局言:“坛旧制四成,一成二十丈,再成十五丈,三成十丈,四成五丈,成高八尺一寸;十有二陛,陛十有二级;三壝,二十五步。古所谓地上圜丘、泽中方丘,皆因地形之自然。王者建国,或无自然之丘,则于郊泽吉土以兆坛位。为坛之制,当用阳数,今定为坛三成,一成用九九之数,广八十一丈,再成用六九之数,广五十四丈,三成用三九之数,广二十七丈;每成高二十七尺,三成总二百七十有六,乾之策也。为三壝,壝三十六步,亦乾之策也。成与壝俱三,参天地之数也。”诏行之[9,p2434]。

郊宫则建造的华丽异常,哲宗就感慨过“禁中修造,华饰太过,牆宇梁柱涂金翠色,一如首饰,又作玉虚,华丽尤甚”[12,p11733]。以至于在北郊斋宫建成后,哲宗为表明自己的节俭领曾布和章惇一同观看。

(三)仪仗奢华

仪仗规模庞大、器具华美是北宋郊祀的特征,在仪仗上表现为所需的人数常达万人之上,开国之初,仅马步仪仗“共一万一千二百二十二人,悉用禁卒”[13],郊祀规模已不小,“自太祖易绣衣卤簿后,太宗、真宗皆增益之”[9,p3401],到“徽宗建中靖国元年,太常寺状具南郊仪仗,人兵二万一千五百七十五人”[9,p3406]。郊祀规模越来越大,仪仗队人数已几乎增加了一倍,仪仗费用也相应倍增。

仪仗所需器具也非常华美,以皇帝郊祀所乘“玉辂”为例,北宋玉辂“制作精巧,行止安重”“世之良工,莫能为之”。其制:“箱上置平盘、黄屋,四柱皆油画刻镂。左青龙,右白虎,龟文,金凤翅,杂花,龙凤,金涂银装,间以玉饰。顶轮三层,外施银耀叶,轮衣、小带、络带并青罗绣云龙,周缀带、罗文佩、银穗毬、小铃。平盘上布黄褥,四角勾阑设圆鉴、翟羽。虚匮内贴银镂香罨,轼匮银龙二,衔香囊,银香炉,香宝,锦带,下有障尘。青画轮辕,银毂乘叶,三辕,银龙头,横木上有银凤十二。左建青旗,十有二旒,皆绣升龙;右载闟戟,绣黻文,并青绣紬槓。又设青绣门帘,银饰梯一,拓叉二,推竿一,银錔头,银装行马,青缯裹輓索。驾六青马,马有金面,插雕羽,鞶缨,攀胸铃拂,青绣屉,锦包尾。又诞马二,在辂前,饰同驾马。驾士六十四人。”[9,p3479-3480]到宋徽宗时,“玉辂”更加精美奢侈“政和三年,议礼局更上皇帝车辂之制,诏颁行。玉辂,箱上平盘、黄屋以下皆如旧。顶轮三层,内一层素,轮顶上施金涂银山花叶及翟羽,青丝绣云龙络带二,周缀杂色带八、铜佩八、银穗毬二。平盘上布红罗绣云龙褥,曲几、扶几,上下设银螭首二十四。四角勾阑设圆鉴一十六,青罗绣宝相花带,火珠二十八。香匮设香炉,红罗绣宝相花带香囊,香宝,银结绶二,红罗绣云龙结绶一,红锦帜龙凤门帘一。青画轮辕,银毂乘叶。轼匮、横辕、前辕并饰以金涂银螭首,横辕上施银立凤一十二。左建太常,十有二旒;右载闟戟,绣黻文。槓袴一,以青绣,槓首饰以银螭首。金涂铜钹,青犛牛尾拂,青缯裹索。驾青马六,马有铜面,插雕羽,鞶缨,攀胸铃拂,青线织屉,红锦包尾。又踏路马二,在辂前,饰同驾马。”[9,p3480]真可谓精雕细琢,美轮美奂。虽然对仪仗、玉辂等具体支出难以考证,但是就从规模和制作华美的程度上来看,郊祀仪仗花费不在少数。

(四)郊祀赏赉

郊祀器物、仪仗、建筑物等属于郊祀本身的支出项目,与郊祀本身的支出费用相比,郊祀赏赉费用居于整个郊祀费用的主导地位。表1直观形象地反映了北宋郊祀赏赉费用的具体情况。

表1 北宋郊祀赏赉情况表②

由此不难发现,与郊祀赏赉相比,郊祀本身所耗费的支出相形逊色,也无怪乎马端临将赏赉列为四冗之一,认为“尤为无名”。宋廷对郊祀赏赉还设有专门的制度[10,p941-947],同时在具体赏赉时往往还有加赐,使得赏赉的开支不断加大。

除去以上所提及的郊祀支出项目外,还有其他琐碎的项目,如斋宫的装饰、牺牲的饲养和购买以及乐器的置办和更换等等项目,零碎且费用支出不大,故不作讨论。在进一步解读郊祀费用后,不难发现,郊祀花费的数额确实庞大,那么这些支出由谁来承担呢?这就需要对北宋的中央财政体制有一定的了解。

二、北宋郊祀费用的来源

北宋的中央财政体制十分复杂,各个时期有所不同③。但总体而言,可分为三大系统,即左藏、内藏和朝廷封桩。章如愚就对宋代的中央财政体制有所概括:“今日财计有三所:内之库,天子财也;南库,宰相财也;户部,天下财也。”[14]《宋会要辑稿》也对此有所提及“供君之用及待边费,则归于内藏,供国之用及待经费,则归于左藏”[10,p2923]。简而言之,左藏的财用由三司(元丰改制后则为户部)管理,内藏的财用归皇帝掌控,王安石变法后设立的朝廷封桩,其调度则由宰相负责。

宋真宗曾说过“太祖以来,有景福内库,太宗改名内藏库,所贮金帛,备军国之用,非自奉也,顾外庭不知耳。二圣平荆湖、西蜀,表江左、东河,亲祀郊丘所费巨万,皆出于是,不出于民。”[10,p5661]表面上郊祀费用是皇帝自掏腰包,实际上并非如此。北宋之初这种现象确实存在,同时也有助祭现象,太祖“(乾德元年)十一月乙卯,荆南节度使高继冲进郊祀银万两。”[9,p15]“(乾德元年)十一月丙寅,南唐进贺南郊、尊号银绢万计。”[9,p15]“(开宝九年)三月己巳,俶进助南郊银绢、乳香以万计”[9,p46],大大减轻了内藏库的负担。至真宗时内藏库承担郊祀的费用大大减少,大中祥符六年(1013)和九年(1016)内藏库竟以借给三司的方式来举行郊祀,并且声称不承担郊祀费用,“大中祥符九年六月乙酉,权三司使马元方,言来春大礼,于内藏库假赏赐物,准奉祀例,内有杂色匹帛。内藏库言咸平、景德以来,南郊悉不支拨,虑他时为例”[12,p1995]。实际上难以做到,天禧三年(1019)十二月,内藏库言:“奉诏与三司商量,旧例,逐年内藏库退钱三十万贯与三司,今来三司每年更要三十万贯。本库将天禧二年饶、池、江等州铸到钱七十万贯已来为约,若每退出钱六十万贯文与三司外,有一十万在库,每三年却管认南郊大礼钱二百万贯,即侵本库钱七十万贯。如是,饶、池、江等州铸钱及得元额一百五万贯到库,即每年退出外,有四十五万贯文在库。每三年南郊大礼,却支钱一百万贯外,三年内共有钱三十五万贯文在库。”[10,p5433]

左藏库和朝廷封桩库也承担郊祀费用。英宗治平元年(1064)七月四日,三司使蔡襄言:“今欲乞将左藏库、榷货务见管钱、帛、金、银等,比附明堂支数封桩,淮备将来南郊支赐。并将见在宽剩数目拨充,即不阙本库支遣。”从之[10,p5672-5673]。可见郊祀费用也出自左藏库,朝廷封桩自然也不例外:哲宗元祐元年(1086)五月壬申“陕西路转运司言:将来郊赏,乞于封桩钱内支拨。诏给本路常平钱十万缗”[12,p9176]。

不仅中央财政承担了这一笔费用,每逢郊祀地方往往以助祭的名义负担一部分开支。国初,杨亿“进奉贺南郊大礼绢一千匹”[15],真宗时,“河北转运使李士衡献助南郊绢布六十万匹,钱二十万贯”[12,p1991]。地方助祭的现象比比皆是,也成为地方官员敛财的一种手段。以至于真宗下诏“诸州军监无得以修贡、助祭为名,辄有率敛”[12,p1988]。

由此可见,郊祀费用是由中央和地方财政共同负担,这也侧面说明了郊祀开支的庞大。

三、对北宋郊祀费用的解读

表明上看,郊祀费用属于非生产性开支,在宋代财政支出中所占比例不小,作用似乎也十分有限,朝廷之上也不断有人倡议削减郊祀费用,但皇帝对此常持反对态度。如真宗时,三司使王嗣宗等就因郊祀经费繁重对皇上进言,但皇上以不可违背天意否决了。神宗时,司马光也曾上疏辞郊费,神宗却认为“区区一赐,何足以言”[16],也否决司马光的请求。为何北宋皇帝如此不计花费来举行郊祀大礼呢?其主要目的就是重构“礼治主义情景社会”

“礼治主义情景社会”是由黄枝连先生提出来的,利用社会情景的理论与方法分析中国古代历史,尤其是用于分析以古代中国为核心的东南亚国际关系史。在作者看来所谓“礼治主义情景社会”即是“由汉族利用物理(阳光、水份、土壤、工具……)发展出农业,把生产活动和男性中心的体系结合起来,建立了小农经济,并在这个基础上,发展为夫权和父权为其主要原则的封建社会,所以运用男女有别、老少有分、上对下、贵对贱的统属关系建构起的社会”[17]。一言以蔽之,即中国古代农耕文明孕育出来的独特的社会情景。

北宋开国之初到徽、钦宗二帝被俘走向灭亡,对“礼治主义情景社会”的经营经历了重建期、巩固与调整期以及挽救与崩溃期。开国之初,急于摆脱五代时期战乱频仍带来的人心不稳的影响,太祖、太宗致力于构建礼治主义情景社会。真宗时除举行郊祀外,更是举行东封泰山的封禅仪式,进一步巩固礼治主义情景社会。神宗朝通过设置详定郊庙奉祀礼文所以及相关的文化机构对礼治主义情景社会进行调整,使之能够迎合变革的需要。徽宗时期虽然做了一定的努力,如施行天地分祭、频于举行郊祀仪式等。徽宗在位二十五年,南郊次数达到8次,属北宋郊祀次数之最,但终究挽救不了礼治主义情景社会的崩溃。

北宋统治者之所以亟亟于礼治主义情景社会,其最重要原因在于礼治主义情景社会的统属性,而郊祀在构建礼治主义情景社会中发挥着重大作用。

礼治主义情景社会的构建需要从方方面面入手,它需要一个缓慢的构建过程,而郊祀则在其构建过程中发挥着促进作用。首先,规模庞大的郊祀活动起着强有力的示范性作用。郊祀本身就是礼治主义情景社会的缩影,皇帝南郊祭天凸显出其天子的身份,表明自己从属于天;百官在皇帝的带领下参加郊祀活动,表明官员们从属于皇帝。正是通过这种上层社会规模宏大的郊祀活动,将影响拓展至下层,进而影响至全国。其途径有两条:一是政治中心对周边的辐射;二是官员队伍的流动。在政治中心举行规模宏大的郊祀活动自然会对政治中心及其周边产生影响,使得在京及京畿百姓对自身角色的统属性定位强化,价值导向趋于一致,思想上认可、依赖赵宋王朝的统治;其次通过官员与地方的互动构建一个全方位的礼治主义情景社会,郊祀强化官员自身统属于皇帝的认识以及百姓统属于自身的认识,努力扮演好忠臣和父母官的角色;再次,通过郊祀赏赐的等级性,一再强化整个朝廷内部的等级关系,每个等级对自身定位更趋于清晰,上下有分、贵贱有别的观念潜移默化地灌输到整个社会;通过这种大规模地礼仪活动实践示范,使得男女有别、老少有分、贵贱有分的社会礼治主义情景社会得以建立。

四、结语

仅认为郊祀是为了巩固统治、美化皇帝的工具行为而对高额的郊祀费用持负面评价的观点并不正确。因为郊祀在古代有着普遍的信仰价值,毕竟古人处在一个相对比较愚昧的时代,对自然现象不可能有着全面的认识,而高高在上的天,变幻莫测的风雨雷电让古人深感神秘和不可控制,所以恰恰是这种“天”“天命”的观念反映了古人对自然信仰的真诚性,这也就成了郊祀活动的思想基础。另外,中国的农耕经济则构成了郊祀活动的经济基础,古代的中国是典型的农业国家,历代帝王无不以务农为本,农业的生产则成为国家的头等大事,而郊祀则给了古人时序的概念,使人们掌握了节气的规律,这对农业的生产,对古人的生活都至关重要。除此之外,天给了人们光明、温暖的心理暗示,消除了人们的恐惧心理,增强了人们的信心和力量[18]。以此来看,郊祀活动有其现实价值,举行郊祀活动有其必要性。但对北宋以赏赉为主、开支浩大的郊祀行为笔者认为应持批评的态度,因为郊祀的政治象征意义已经压倒了其原本意义,成为一项劳民伤财的活动。

[注释]

①赵翼在《廿二史札记》中对郊祀赏赉费用多有批评“人主敬天,精意以享,何贵于恩泽之多?乃浮费如此,是人主昭事之典,反为百官倖恩之端,真属无谓。且岁一亲郊,古今大礼,今反以浮费之多,不得不改为三岁一举,是又因百官之沾被,成人主之怠弛,尤不可之大者也。”

② 参考汪圣铎先生关于宋代郊祀支费情况表改动。

③ 王增瑜先生在《北宋的司农寺》一文就指出宋代财政体制的复杂,本文将宋廷财政体制分为三大系统的做法是参考李晓《宋朝政府购买制度研究》一书,虽然其指出三大系统的分类是采用前人的学说,但笔者认为以此来说明郊祀费用的来源比较清晰、简洁。

[参考文献]

[1] 包伟民.走向自觉——近百年来财政史研究回顾与反思[J].浙江学刊,2003(3):104-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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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邹昌林.中国古礼研究[M].台北:文津出版社,1992:105-106.

(责任编辑、校对:郭 静)

A Study on the Sacrificial Cost of Northern Song Dynasty

JIANG Yun

(Center for Studies of Song History, Hebei University, Baoding 071002, China)

Abstract:The sacrifice in the reconstruction images of “Confucian socialist society” of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plays a vital and exemplary role. Although it is expensive, Emperor Zhao Song still adhered to the system of three years in a close suburb. The sacrificial cost of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includes: implements spending, give a reward spending, construction spending, ceremonial expenses, etc. The central and local governments share the huge spending. In spite of the sacrifice in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has the necessity of its existence, but is criticized by later generations.

Key Words: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the sacrificial cost; Confucian socialist society

作者简介:江云(1990-),男,江苏南京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宋代礼制。

收稿日期:2015-01-24

DOI:10.3969/j.issn.1009-9115.2015.04.024

中图分类号:K244.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115(2015)04-009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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