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丹
书法一途有碑帖之分,大凡论书法有言“写碑者,写帖者”,约略分之:碑大都重拙朴厚、雄浑粗犷,帖则潇洒飘逸、温文尔雅。然而也有例外者,如《曹全碑》以其娟秀清丽、舒展超逸名世,在帖中被称为天下第二行书的颜真卿《祭侄文稿》则情绪激越、雄浑率意。藉此可知万物皆在矛盾的交织中存在,学书也如此。
我幼时在家庭的影响下学习书法,初从《曹全碑》《大字麻姑仙坛记》《祭侄文稿》入手,这样搭配不是刻意的选择,而是因为当时手头只有这三本字帖,无奈之下也只能因“帖”制宜权且学之了。因甫一入门即在中规中矩和豪放恣肆的两种不同的书法风格中徘徊,其中的苦恼纠结可想而知,故而学习的过程杂乱无序且被动无趣。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社会的变革,信息量增大,眼界逐渐拓宽,近30年的书法变革各种书法的观念、主义、流派……层出不穷、异彩纷呈,不可避免的我也在时代大潮的挟裹下学习成长。时代的前进、观念的更新渐渐地在书法的学习创作中也有所取舍。碑系书风作为我喜欢的风格之一渐渐地融入我的创作,特别是《爨宝子》《龙门二十品》《嵩山灵庙碑》等大巧若拙、率真烂漫、奇姿尽现的隶变时期的碑系作品,是我近年来进行碑体行书创作的基础,在对杨维祯、张雨、金农等率性天真、奇崛峭拔、狷狂不羁书风的借鉴,在长期的学习创作中锤炼属于自己的书法个性,逐渐形成今天的面目。近年来行草书的创作基本属于此类书风,即以碑体为基调,用笔强调侧锋,字形结构作适度的变形夸张,强化碑体转折的厚重质朴,随着书写时情性的变化起伏,加入一些飘逸轻快的长线,时而数字连带增强了整体的节奏感,用纸多用一些较为粗糙的民间皮纸,在整体效果中产生一种苍茫古朴的意趣。长期的碑系书法创作总不能抛舍和绕过对帖系书法的学习,于此我选择与我审美意趣相近的“二王”一系旁涉帛书、敦煌写经、残纸等民间性较强的书风,在创作中尽量体现自如流畅的线条、用笔中侧并用、注重墨色的变化,在“二王”的基本面目上兼顾自我的个性。
创作虽然艰辛,但学习的过程是愉悦的,在继承的学习中逐渐完善自我的风格个性,目标虽大了些,相信通过努力将会做得更好。
甲午中秋于溪风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