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耶夫俄译《聊斋志异》对中国古代服饰的阐释

2015-02-28 17:37李逸津
关键词:聊斋志异服饰

李逸津

(四川大学 中国俗文化研究所,四川 成都 610044)



阿列克谢耶夫俄译《聊斋志异》对中国古代服饰的阐释

李逸津

(四川大学 中国俗文化研究所,四川 成都610044)

摘要:俄罗斯现代汉学泰斗B·M·阿列克谢耶夫院士的俄译《聊斋志异》,对书中所涉及的中国民间生活习俗、服饰礼仪等作了细致的注释和解说。这就使得他的《聊斋志异》译本不只是文学作品的翻译,还具有民俗学、文化学研究的性质。其注释中对中国古人鞋帽、头巾、袍带、袜子、腰包、足缠等服饰的介绍和阐释,不仅有助于中国服饰文化在域外的传播,对中国本国的民俗学研究,也具有重要的史料和参考价值。

关键词:阿列克谢耶夫;俄译;《聊斋志异》;服饰

俄译《聊斋志异》是俄罗斯现代新汉学奠基人B·M·阿列克谢耶夫院士(1881—1951)近半个世纪学术生涯中的一个亮点,并由此形成了俄罗斯独具特色的“聊斋学”。1906至1909年,阿列克谢耶夫被派往中国学习,虽然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搜集和研究中国民间绘画,但他接触到了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并产生了翻译和研究的兴趣。这一方面是因为当时教他学汉语的“中国先生”,是拿《聊斋志异》给他作汉语教材;另一方面也由于他从《聊斋志异》中看到了中国17—18世纪的社会风情与市井民俗,而这恰恰可以为他在中国搜集到的大量反映中国民间生活习俗与信仰的木版年画作文字的补充和说明。正如阿列克谢耶夫的女儿M·B·班科夫斯卡娅女士在《聊斋的朋友与冤家》一文中所说:“对中国民间创作,特别是版画的关注加深了阿列克谢耶夫对于《聊斋志异》的兴趣,因为在这部作品中物质和精神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得到了深刻的反映。”[1]130

将中国民间版画与《聊斋志异》作为互相印证的民俗学材料,加之阿列克谢耶夫本人在中国各地的游历考察,使他不仅对《聊斋》文本作出了精湛的俄文翻译,还对其中涉及的民间信仰崇拜、交际礼仪、衣食住行等各方面民俗实况,作了细致的注释和解说。这就使得他的《聊斋》译本不只是文学作品的翻译,还具有民俗学、文化学研究的性质。这里,我们拟介绍阿列克谢耶夫俄译《聊斋》注释中对中国古代服饰的解说与评论。

服饰是人类在历史发展与劳动实践中创造的既护身遮体、又便于生产生活的物质产品,同时又是体现其文化心理、宗教信仰、社会观念和审美追求等精神活动的符号性载体。不同时代、不同地域、不同种群的人们由于所处自然地理条件、生产生活方式、社会发展阶段的不同,在服饰的材质、款式上必然有种种不同,这自然是民俗学家要考察的内容。而对于上升到科学层面的民俗学研究来说,其关注的重点还不仅是这些外在的形式,往往更重内在的、决定这些服饰款式的观念,使用佩戴的规则和礼仪,即潜藏在服饰背后的文化心理。阿列克谢耶夫俄译《聊斋》对古代中国人服饰的解说,就体现了这个特点。

对于欧洲人来说,中国服饰最有异国情调的恐怕莫过于妇女服饰,尤其是小脚鞋了。阿列克谢耶夫俄译《聊斋》注释,对此作了较多的解说。《莲香》篇说女鬼李氏赠桑生“绣履一钩”,阿列克谢耶夫注释道:“适用于被绷带弄残的脚的精巧的小鞋:四个小脚趾被布条弄弯,而大脚趾生长,与萎缩了的形成三角形,它在文学中经常被比作竹笋。小脚鞋强调了这种特殊的美,它的鞋尖被钩子在上面弄弯。”[2]42中国女人的小脚除了被文人诗意地称为“玉笋”,有时也叫“莲钩”。《青凤》篇说耿去病挑逗青凤,“隐蹑莲钩”。阿列克谢耶夫注释道:“描写女人仿佛开放的荷花似的脚的诗意化的修饰语。”[2]73《娇娜》篇形容丽人阿松“画黛弯蛾,莲钩蹴凤”。阿列克谢耶夫在这里特意介绍“莲钩”一词的渊源典故说:“关于把女人的脚弄残的这种残酷的时髦的原因有一个传说:齐朝倒数第二个皇帝(公元5世纪)吩咐用金子打造莲花,并用它们铺地,然后让自己喜爱的妃子在上面走,称为‘步步生莲花’。这就留下了一个猜想,这个女人有特殊形式的脚面。被诗意加温的这种时髦,逐渐肆虐到残忍的地步。女人的小脚鞋作为服饰的重要部分,开始转向奇异的样式,把它染上鲜明的颜色,用锦缎缝制,最后把它做成凤头的样式。”[2]387据《南史·齐纪下·废帝东昏侯》记载:“(东昏侯)又凿金为莲华(花)以贴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此步步生莲华(花)也。’”但这只是比喻,并非女子裹脚。女人缠足实际上是从宋朝开始,文人墨客乃至一般平民才痴迷地追捧女子的“三寸金莲”。阿列克谢耶夫的上述注释,是把“步步生莲花”的典故与女子缠足的风俗混为一谈了。

由于“莲花”的联想,女人的小脚鞋还被称为“莲瓣”。《辛十四娘》篇中说:“刻莲瓣为高履”,阿列克谢耶夫释“莲瓣”曰:“矮靿鞋。”[2]446小脚鞋由于尖翘若钩,故还常被称为“钩”。《宦娘》篇写狐女欲撮合温如春与葛良工的姻缘,故意在温造访葛公时,“坐下遗女舄一钩”。阿列克谢耶夫将“女舄”译作“钩形矮腰鞋”,注释道:“在被弄残的独特尖脚上套上带有弄弯的尖的木鞋。”[2]257“舃”本指重木底鞋,古时多为帝王大臣穿用。又指厚底鞋,也可以泛指鞋。这个词本身没有小脚女鞋的意思,但下文说“一钩”,分明是指小脚鞋,故阿列克谢耶夫的翻译和注释,还是很准确的。

中国旧时制作鞋子的材料一般是麻或布,皮鞋极为少见,尤其是在民间日常生活中。《画壁》篇中说朱孝廉入画壁,与天女缱绻二日,“忽闻吉莫靴铿铿甚厉”。阿列克谢耶夫注“吉莫靴”曰:“皮靴,被还穿麻布面麻布底鞋的中国人看做是某种奇怪的东西。当有我参加的沙畹1907年考察团来到那里时,我们经常可以遇到呼喊:‘皮靴!’目光惊奇地先看鞋,再看我们。”[2]133这里显然不是在解说“吉莫靴”一词,而是借此介绍中国人当时对西方皮鞋的陌生。“吉莫靴”一词最早见于《北齐书·恩倖传·韩宝业》:“臣向见郭林宗从冢出,着大帽、吉莫靴,插马鞭。”究竟它是怎样的靴子,现已无从查考。只能说它可能来自鲜卑语,是武士用的硬底或高跟马靴。

中国男人服饰最有文化和礼仪意味的则是帽子——“冠”。冠本是套在束起的发髻上的一个罩子。东汉许慎《说文解字》云:“冠,絭也。所以絭髮,弁冕之总名也。”起初人们戴冠只是为了美观,没有什么讲究,大约在商朝开始出现冠服制度。到了汉代,对衣冠制度又作了重新规定,通过冠帽可以区分出一个人的身份和等级。于是“冠”甚至头巾都有了礼法规范的内涵。人们尤其是士人,对戴帽佩冠有严格的讲究。《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记载孔子的弟子子路临死前还要系好帽缨,端正头冠,所谓“君子死而冠不免”,就是一个例证。阿列克谢耶夫俄译《聊斋》注释,也注意到了中国人对冠帽的这些讲究。《九山王》篇末异史氏曰:“夫人拥妻子,闭门科头,何处得杀?”阿列克谢耶夫在这里注释道:“帽子在中国礼貌规则里起着比之欧洲不小的作用,只是其用法与我们在礼节仪式上戴帽子相反,甚至在家里也戴,只是在特别要求时才摘掉它。”[2]87但这里的“科头”是“不戴冠帽,裸露头髻”,意思是居家随意、不修边幅。阿列克谢耶夫的解说只能说是借题发挥,讲述中国人戴帽子的规则,并非对应原文的注释。但他说中国人有时在家中也要戴好帽子,则是对的。如《张鸿渐》篇说张在室内读书,见舜华进来,忙“释卷,搜觅冠履”,阿列克谢耶夫解释道:“按中国人的观念,礼貌要求男人即使在家里,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也要戴帽子。”[2]541《马介甫》篇说杨氏兄弟听马介甫来“岸帻出迎”,阿列克谢耶夫将“岸帻”译作“不戴帽子,露出前额”,然后解释道:“杨氏兄弟迎接马就像兄弟一样,没有礼节:他就像回自己家一样。”[2]606都说出了中国人对待冠帽的严肃性和使用规则。

相对于普通人的冠帽,官员的帽子还有一些特殊的造型和装饰,如“峨冠”、“缨帽”等等。《萧七》篇说徐继长遇狐女,“峨冠博带者四五辈”,阿列克谢耶夫注释道:“也就是穿着重要的宫廷官员的服装,被认为是显贵家庭的亲戚,为来参加重要的家庭庆典而穿的。一般来说,帽子和腰带在所描写的中国(17世纪)时代被认为是官位的标志。著名的吉祥话就有‘冠带传流’。”[2]357中国旧时有描绘童子拿着冠和玉带,手拉装有石榴的小船玩耍的年画。这里“冠”与“官”、“带”与“代”、“船”与“传”、“榴”与“流”同音,题为“冠带传流”,寓意世袭官爵、代代相传。阿氏对中国民间木版年画有大量搜罗和研究,估计他的这条注释也是由年画提供的直观场景而来。《王子安》篇中王子安被狐狸奚落,“得一缨帽如盏大”,阿列克谢耶夫注释此句曰:“穿豪华的袍子才被认为是大官的仆人和大官本人,这是靠自己个人功劳而被选做小官的许多人羡慕的对象。”[2]408“缨帽”是清朝官吏所戴的帽子,因帽顶有红缨子而得名。阿列克谢耶夫的解释没有说出“缨帽”本身的意思。但《青梅》篇中老尼婉拒欲强娶阿喜的贵公子说:“渠簪缨胄,不甘媵御。”阿列克谢耶夫注释“簪缨胄”曰:“戴着用有花纹的发簪支撑并缀有按官阶的缨子的官帽的做官的人们。”[2]500说明他对清朝官帽是有实际了解的。《小翠》篇说狐女小翠给傻公子穿戴“衮衣旒冕”做戏。阿列克谢耶夫解释“旒冕”道:“按照古代礼仪,皇帝戴缀有珠串的帽子,这些珠串平行挂在帽顶的边缘上,它们的网几乎遮住了脸。”[2]376这里对皇帝帽子的解释,也是正确的。

帽子表示身份,除了款式的不同,还有颜色的区别。《李生》篇说:“游食缁黄”,阿列克谢耶夫释“缁黄”曰:“佛教僧人穿黑色斗篷,而道人戴黄帽子。”[2]306我国古代僧人缁服、道士黄冠,故以“缁黄”代指僧道,阿氏的解释是不错的。

帽子之外,古代中国人束发、遮发的服饰还有发带和头巾。《小翠》篇说王太常“总角时,昼卧榻上”。阿列克谢耶夫释“总角”曰:“在小孩子剃过的头上留一束发髻,挽成角状并用小带子固定住。”[2]373《寒月芙蕖》中说“一青衣吏奔白”,阿列克谢耶夫释曰:“用古代文学语言表示仆人。为了区别于戴黑色帽子的其他人,仆人头上包蓝色头巾。”[2]292《小谢》篇中提到“苍头”,阿列克谢耶夫注释道:“聊斋的‘苍头’一词出自古代词语用法,意思是头上包着灰色布的仆人,大概是蓝色的头巾。”[2]308中国的“青”与“苍”是最不好解释的颜色,旧时人们常把蓝色和绿色统称为青色。如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就是以蓝色为底色。《荀子·劝学》篇有“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的说法,这里的“青”,实际上指的是一种介于蓝和紫之间的颜色。在北方部分地区的方言中,“青色”则是指黑色。所以《寒月芙蕖》中说的“青衣吏”,应该是穿黑衣服的仆役。“苍”与“青”基本相同,可指蓝绿色,如“天苍苍,野茫茫”,苍松翠柏;也可指黑色,《史记·项羽本纪》曰:“少年欲立婴便为王,异军苍头特起。”裴駰《集解》引应劭注曰:“苍头,谓士卒皂巾”,皂巾即黑色头巾。但汉以后奴仆用青巾包头称“苍头”,他们的头巾,似乎又不是纯黑。《汉书·鲍宣传》曰:“使奴从宾客浆酒霍肉,苍头庐儿皆用致富。” 颜师古注引孟康曰:“汉名奴为苍头,非纯黑,以别於良人也。”所以阿列克谢耶夫释“苍头”为“头上包着灰色布的仆人”,又说“大概是蓝色的头巾”,如果把这里的“蓝色”理解为接近“黑色”的蓝黑色,还是有道理的。

中国帽子与头巾的颜色最特殊、最不可乱用的是绿色,所谓“戴绿帽子”的很可耻的事。《佟客》篇末附录说某快役妻与他人有染,该人起初盛怒,要妻子自杀,后一转念道:“一顶绿头巾,或不能压人死耳”,于是夫妻和好如初。阿列克谢耶夫释“绿头巾”道:“古代为了钱出卖妻子的人要给头包上绿头巾。需要注意,绿色被认为是乌龟的颜色。大约绿色正是乌龟的颜色,按照迷信,它是戴绿帽子的丈夫的原型。”[2]430据封演《封氏闻见记》卷九:“李封为延陵令,吏人有罪不加杖罚,但令裹碧头巾以辱之,随所犯轻重,以日数为等级,日满乃释。吴人著此服出入州乡为耻。”可知“绿头巾”原是一种“贱服”,是犯罪者的标志。 元、明时规定娼家男子戴绿头巾。但娼家男子也被民间称作“乌龟”,绿色或是乌龟的颜色,所以阿氏的说法也可以算作一解。

鞋帽之外,中国人服饰颇为吸引外国人注意的还有“氅服”。氅服是仙道或勋贵人士穿着的罩袍。《成仙》篇说成生出家八九年后归来,“黄巾氅服,岸然道貌”。阿列克谢耶夫将“氅服”译作“羽毛做的毛皮大衣”,注释道:“模仿羽毛的仙人的罩袍。”[2]145达官贵人还要着蟒袍玉带,《续黄粱》中曾孝廉问星者,自己“有蟒玉分否?”阿列克谢耶夫注释道:“古代首相的袍子上绣着类似龙的蛇,而他的腰带被玉制的扣环扣着。”[2]226“蟒玉”是绣有蟒蛇的长袍和饰有玉石的腰带,为古代官服,也是传统戏曲中帝王将相的服装。阿列克谢耶夫的这一解释是完全正确的。

阿列克谢耶夫对中国人服饰的注释,还特别注意到中国人的袜子和腰包。古代最初的袜子本为革制用于包足的袋状物,故又称“足衣”或“足袋”,字作“韈”或“韤”。《说文解字》曰:“韤,足衣也。”这样的袜子既是保暖护足的服饰,又兼有收藏功能,可装一些随身小物件,如《彭海秋》篇就写道:“客于袜中出玉笛。”阿列克谢耶夫注释此句曰:“中国袜子是由粗麻布制成的,很像带皮靴筒的靴子。”[2]320这样的袜子往往很干净,《凤仙》篇主人公刘赤水与狐女凤仙家人聚会饮宴时,“履舄交错”,阿列克谢耶夫注释道:“中国人在家庭聚会的时候盘腿坐在榻上,并把鞋脱掉,放在家具下面。中国人的袜子是用浆洗过的洁白的粗麻布制作的,其干净程度(当然是在富人那里)令人想到我们的浆洗的衣领和袖口。”他还特别说明“这一引文出自司马迁关于结束了狂欢的男女轻浮表现的历史故事。”[2]620(笔者按:《史记·淳于棼传》“男女同席,履舄交错,杯盘狼藉,堂上烛灭。”)从中可见阿列克谢耶夫对中国服饰既有实地观察的经验,又有历史典故的考据,其中国知识的渊博令人惊叹。

中国古人随身携带最常用的服饰是腰包。《彭海秋》篇中说“腰橐空匮”,阿列克谢耶夫释“腰橐”曰:“在系裤子的腰带上有用于装大块钱币和银块的兜子。”[2]323《鸦头》篇说狐女鸦头“作披肩,刺荷囊,日获赢余”,阿列克谢耶夫注“荷囊”曰:“某种类似于套子或小袋子的东西。”[2]420《嫦娥》篇说狐女颠当“胁下有紫荷囊”,阿列克谢耶夫解释道:“盛梳妆用具的小吊袋。”同时他又特别指出:“古代礼仪要求,正装长袍不能挂此装饰。可能上面绣着荷花,可能这样叫就是单纯的谐音。”[2]399从而说明了“荷囊”是盛装妇女隐私物品的服饰,表现出阿列克谢耶夫对中国服饰了解的深入。

中国古代护脚物还有“足缠”。《马介甫》篇说悍妇尹氏遭马介甫叱逐狂奔,“足缠萦绕于道上”。阿列克谢耶夫释“足缠”曰:“男女穿的裤子,下边用长带子缠绕,捆住它们的裤脚和它们与袜子接触的地方。”[2]608但这里的“足缠”实际上是缠足妇女用的裹脚带,阿氏的注解有误。不过中国北方民间确实有把裤脚捆扎起来的习惯,尤其是在天冷的时候,估计阿列克谢耶夫在中国实地考察时见过这种装束,所以才做出这样的解释。

蒲松龄《聊斋志异》通过花妖狐魅的奇异故事来展现当时“五光十色的平民社会”(恩格斯语),生动再现了明清两代中国民间丰富的生活场景,堪称中国民俗知识的百科全书。《聊斋》书中对中国古代服饰的记述,对于今天的中国人也具有珍贵的史料价值。而阿列克谢耶夫俄译《聊斋》对其所作的阐释,又使这些史料得以外播到俄罗斯,为异域读者所了解和接受。并且相对于一般外国汉学家来说更为可贵的是,阿列克谢耶夫的阐释有他在中国亲眼见到的实证材料为依据,因而他的解说就更为细致到位、更为生动可信。可以说,阿列克谢耶夫俄译《聊斋志异》对中国古代服饰的注释与解说,促进了中国服饰文化在域外的传播,这是他对“聊斋学”研究的贡献,也是他对世界民俗文化研究的贡献。

参考文献:

[1]M·B·班科夫斯卡娅.聊斋的朋友与冤家[J].蒲松龄研究,2003(1).

[2]Пу Сун-лин.Странные истории из Кабинета Неудачника(Ляо Чжай Чжи И)[M].Санкт-Петербург:Петербурское Востоковедение,2000.

(责任编辑蒋成德)

On the Interpretation of Ancient Chinese Costumes in Russian

Version ofStrangeStoriesfromaChineseStudioby Alekseyev

LI Yijin

(Institute of Chinese Folk Culture, Sichuan University, Chengdu 610044 China)

Abstract:B·M·Alekseyev,the modern Russian Sinology master,presented a detailed interpretation of ancient Chinese costumes and customs in Russian version of Strange Stories from a Chinese Studio,which endowed the folklore and cultural nature to this book beyond literary translation works.Its introduction and interpretation on the ancient Chinese shoes, scarves,robe belts,socks,purses, foot wrapped etc.contributed to the dissemination of Chinese garments culture abroad and has important historical value for domestic folklore research.

Key words:Alexeyev; Russian version; Strange Stories from a Chinese Studio; garments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体系探索研究”(11&ZD123)

收稿日期:2014-10-10

中图分类号:I207.4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3571(2015)04-0083-04

作者简介:李逸津(1948- ),男,天津人,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四川大学中国俗文化研究所兼职研究员,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论及中俄文学关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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