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升级对文化产业竞争力的影响及提升策略研究

荣鹏飞，苏勇

产业升级对文化产业竞争力的影响及提升策略研究

荣鹏飞，苏勇

产业升级是促进文化产业发展的战略选择，对文化产业竞争力的培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构建文化产业升级“汽车”动力模型的基础上，分析了产业升级对文化产业整体创新能力、市场拓展能力、成本控制能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的影响，提出了产业升级中文化产业竞争力的提升策略：加大对文化产业创新人才的培养力度；实现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内容丰富化；促进文化产业资源的合理整合优化；提高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科技含量。

产业升级；文化产业；竞争力

随着国民经济的发展，资源要素禀赋结构急剧变化，传统的比较优势正逐渐消逝，给我国产业发展和整体经济的持续、健康运行带来严重影响。产业升级是提高产业竞争力，实现产业结构合理化与高度化，促进产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途径，也是推动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手段[1]。Porter（2002）认为，产业升级是国家资本、技术禀赋优于土地、劳动力等资源禀赋时，要素比较优势促进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向前发展的过程[2]（P69-72）；吴彦艳和丁志卿（2009）认为，产业升级是改善产业结构和提高产业的素质与效率[3]。产业升级反映了产业结构从低附加值状态和低技术水平向高附加值状态、高新技术演化的趋势，是现代经济发展的主题，也是学者们研究的热点。朱卫平和陈林（2011）以广东产业升级为例，研究了产业升级的内涵与模式[4]；刘冰等（2012）分析了基于全球技术链的中国产业升级路径[5]；李宇和林菁菁（2013）分析了产业升级的内生驱动及其企业持续创新本质挖掘[6]。

文化产业是许多发达国家的支柱产业，也是发展中国家改变落后面貌、促进经济发展的重要产业。《文化及相关产业分类》统计标准将文化及相关产业界定为“为社会公众提供文化、娱乐产品和服务的活动，以及与这些活动有关联的活动的集合”[7]。经过数十年的发展，我国文化产业目前高速增长，高新技术的融入和民间资金的进入，以及国内、国际文化产品生产一体化，推动我国文化产业结构深刻变革[8]；同时，在追求文化产业效益的过程中，文化产业发展战略不明确、文化企业经营效果普遍较差等问题也开始显现。在科技进步的作用下，改善文化产业结构，提高文化产业素质和效率，促进文化产业升级，已成为进一步推动文化产业发展的战略选择。而产业升级也会对文化产业竞争力提出新要求，影响文化产业竞争力的提高。本文将研究焦点对准产业升级中的文化产业竞争力，探讨产业升级对文化产业竞争力的影响及提升策略，以期弥补产业升级领域内的文化产业竞争力研究的不足，指导文化产业升级实践。

一、文化产业升级

文化产业是一个面向市场、以创意为开端，用内容满足消费者需求的服务性产业，文化产业升级本身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引起学者们的广泛关注。顾江和郭新茹（2010）测算了我国文化产业与高新产业的融合度，提出了推进文化产业业态创新、加强政策扶持等促进文化产业升级的选择路径[9]；蔡一帆和童昕（2014）分析了全球化背景下产业链动力机制演变对产业链与产业结构、雇佣关系和劳动者身份，进而对整个产业转型升级的推动与影响[10]；朱蓉（2014）构建了基于产业融合的文化产业升级演化路径模型，并以浙江省为例，分析了文化产业融合发展的现状和问题，提出了实现浙江省文化产业升级的实施路径[11]。

史征（2012）认为，学者们对文化产业升级的研究目前还停留在较为狭窄的视角中，尚未形成针对文化产业升级的具体分析框架和成果[12]。本文认为，文化产业升级是影响文化产业的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这些影响因素从总体上可以被划分为文化产业的内在动力机制和外在作用机制两种类型。其中，内在动力机制主要包括文化市场需求（D）、知识与技术（K&T）、文化产业创新（I）、文化市场供给（S）等因素；外在作用机制主要包括文化产业政策（P）和经济体制（E）等因素。据此，本文提出构建文化产业升级的“汽车”动力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文化产业升级“汽车”动力模型

根据文化产业升级“汽车”动力模型，本文建立文化产业升级数学模型：CIU=f（D，K&T，I，S；P，E），其中，CIU代表文化产业升级；D代表文化市场需求，是引导文化产业升级的“方向盘”，指引着文化产业升级的方向；K&T代表知识与技术，是推动文化产业升级的“后轮”，发挥基础性作用；I代表文化产业创新，是推动文化产业升级的“前轮”，发挥驱动作用；S代表文化市场供给，是连接前后轮的“车轴”，负责将知识与技术转化为文化产业创新的现实生产力；P代表文化产业政策，是影响文化产业升级的外在政策性因素；E代表经济体制，是影响文化产业升级的外在体制性因素。

二、文化产业竞争力

文化产业竞争力是基于文化产业需求和供给活动的内在发展能力，包括文化内容的竞争力与文化产业活动的竞争力[13]。文化内容的竞争力表现为每项文化产品或文化服务都建立在本民族文化立场、文化资源和文化传统的基础上，具有自身的文化创意和内涵，无法进行简单模仿；文化产业活动的竞争力表现在每项文化活动都有深厚的文化底蕴，体现出丰富的文化内涵，并具有足够的文化吸引力，难以被超越。文化产品、文化服务以及文化活动通常都具有非物质性、难以批量生产、不可替代性等特点，导致文化产业具有一定的特殊性，由此学者们对文化产业竞争力的理解也有所不同。花建（2005）认为，文化产业竞争力由整体创新能力、市场拓展能力、成本控制能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构成[14]；顾乃华和夏杰长（2007）认为，文化产业竞争力是在政府创造的商业环境下，文化产品的生产经营者掌控文化资源，开发文化产品和服务，在文化市场上表现出来的比竞争对手更强的市场吸引力[15]；高东新（2012）认为，文化产业竞争力是国家或地区文化企业形成产业形态，通过生产和销售文化产品，提供文化服务，占有文化市场，为国民经济创造价值并获取企业集合利润的能力[16]。

虽然学者们对文化产业竞争力的理解存在认知偏差，但文化产业竞争力的研究仍然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李卫强（2012）对北京市文化产业竞争力进行实证分析，发现了北京市文化产业竞争力的优势和不足，提出了相关政策建议[17]；张文珍（2012）针对山东文化创意产业发展存在的问题，提出用创意提升区域文化产业竞争力的具体对策[18]；高莉莉和顾江（2013）研究发现江苏文化产业竞争力呈现时序递增性、空间差别性、因素差异性和显著层次性四大特征，并提出了提升文化产业创新能力和竞争力的有效措施[19]。上述研究表明，学者们主要从文化产业竞争力的影响因素、文化产业竞争力评价和文化产业提升路径等方面研究文化产业竞争力，忽略了文化产业升级这一宏观因素的影响。在经济全球化进程中，文化产业竞争力在国家和地区综合竞争力中的地位逐渐提高，成为影响国家和地区综合性竞争实力的主要因素之一，尤其是在当前文化产业转型升级的宏观背景下，提高文化产业竞争力已成为推动文化产业发展和繁荣的核心。

三、产业升级对文化产业竞争力的影响

根据文化产业升级“汽车”动力模型，文化产业升级要改变以往单纯追求经济增长、盲目投资、忽略资源环境保护等的简单粗放型发展模式，实现文化产业的健康、协调、可持续发展，必然会对文化产业结构作出调整，改进文化产业的素质和效率，从而对文化产业竞争力的培养提出更高要求。本文按照花建（2005）的观点，就产业升级对文化产业整体创新能力、市场拓展能力、成本控制能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的影响分别加以研究。

（一）产业升级对文化产业整体创新能力的影响

创新能力是运用知识和理论，在科学、技术、艺术和各种实践活动中不断提供有价值的新思想、新理论、新发明和新方法的能力。文化产业的整体创新能力反映了文化产业有效吸收、掌握和改进现有技术，创造出新技术的知识和技能水平，是文化产业持续发展的源动力，决定了文化产业发展的水平和高度。

文化产业对创新的依赖远甚于对技术的依赖，文化产业升级的关键在于创新能力和创新水平的提高[20]。就文化产业创新能力而言，深入挖掘和充分利用各种动态的、非独占的、可再生且不受时间与空间限制和约束的文化资源，是提高文化产业整体创新能力的有效途径。文化产业升级需要以开放的视野和兼容并蓄的胸怀，整合和利用国内外过去和现在的各种文化资源，以文化传承为基础实现文化产业的整体创新。而就文化产业创新水平而言，营造宽松、自由的文化环境，吸引文化产业创新人才，鼓励各种异想天开的创造，是提高文化产业整体创新水平的重要手段。创新人才是文化产业升级过程中最有活力、最具创新性的个体，其创造性的发挥将有助于提高文化产业的整体创新水平。

（二）产业升级对文化产业市场拓展能力的影响

文化产业竞争力的大小最终由市场决定，市场对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需求旺盛，文化产业竞争力就越强；反之，文化产业竞争力就越弱。市场拓展能力是文化产业开拓和扩展市场空间的能力。文化产业的市场拓展需要调查、分析文化市场以确定市场需求，根据市场需求进行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市场定位，并通过详细的市场推广策划方案，借助于宣传媒体、展销会等方式，提高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市场认知度和影响力，获取更大的文化市场份额。文化产业的市场拓展既包括在现有市场上占据更多份额，又包括率先开拓新市场，开启文化消费新空间[15]。因此，文化产业的市场拓展能力不仅影响文化产业自身的发展和完善，而且关系到文化市场的维护与拓展。

中华民族积累了灿烂的历史文明，在当前文化产业升级过程中，要维护现有文化市场的发展规模和范围，既要对历史文化给予重视和保护，又要继承和发扬文化产业中诞生的各类优秀文化成果，实现用优秀文化感染人和用先进文化激励人的文化产业发展目标。而要拓宽文化产业发展领域，实现文化市场空间扩大化，则要在继承和发扬优秀历史文化的基础上，吸收和借鉴世界各国的优秀文化成果，实现“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文化产业发展目标，引领文化市场发展，激发群众对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新需求，推动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出口，拓宽国内和国际文化市场空间。

（三）产业升级对文化产业成本控制能力的影响

文化产业发展要付出一定代价，这种代价即为文化产业成本。在文化产业发展过程中，成本控制得越好，文化产业成本就越低，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市场竞争力就越强；反之，则导致文化产业成本上升，给文化产业发展带来经济负担，并降低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市场竞争力，阻碍拓展文化市场。文化产业的成本控制能力是文化产业内部通过组织合理化，有效配置资源，促进有效竞争，不断降低成本，获得和利用规模经济效益的能力[14]。成本控制能力对降低文化产业经济负担，提高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市场竞争能力具有重要影响，也关系到文化产业能否有效拓宽市场空间，促进文化产业发展。

产业升级改变了文化产业现有结构和发展模式，使得文化产业短期成本快速增加，甚至给文化产业短期发展带来沉重的成本负担。因此，产业升级对文化产业的成本控制能力提出严格要求，迫使文化产业采取各种成本控制措施，降低文化产业成本，提高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市场竞争力。为此，在文化产业升级过程中，既要制定科学、合理的成本控制预算，严格按照预算金额控制成本项目开支，又要注重“开源节流”，增加文化产业收入来源，降低各种成本项目支出，提高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性价比，使文化产业在经济合理的前提下快速向前发展。

（四）产业升级对文化产业可持续发展能力的影响

可持续发展是人类对传统发展模式反思后建立在尊重自然、追求环境与发展相协调基础上的发展观[21]。文化产业的可持续发展能力是文化产业与社会、资源、生态环境等相协调，从而获取可持续发展的能力[14]。文化产业不是独立运转、自我维持的封闭系统，需要不断获取资金、技术和自然资源等的支持，同时要尽量避免消耗不可再生的人文资源和自然资源，避免为获取短期效益对历史文化遗产进行掠夺性开发，破坏人文资源和自然资源。因此，提高文化产业的可持续发展能力，既有助于实现文化产业自身的发展和繁荣，又能够促进文化产业与社会、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等的相互协调，实现文化产业持续健康发展。

产业升级是对文化产业进行结构调整和产业素质、效率上的改进，涉及国民经济发展的各方面。产业升级对社会、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等具有重要而深远的影响，对文化产业的可持续发展能力提出更高要求。在产业升级过程中，文化产业要实现与社会发展、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保护等的协调进步，需要开发和利用网络技术、智能资源和数字技术等现代科技手段，加大节能环保型文化产品的开发力度，提高文化产品科技含量，整合与优化各种文化产业资源，在保护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的同时提高文化产业资源的综合利用率，推动文化产业扩大再生产，实现文化产业与经济社会、环境保护等同步协调发展的良性互动过程。

四、产业升级中的文化产业竞争力提升策略

文化产业发展是调整产业结构、转变发展方式、促进产业升级的有效途径。依据文化产业升级“汽车”动力模型，结合产业升级对文化产业竞争力的影响，本文提出以下几点产业升级中的文化产业竞争力提升策略：

（一）加大对文化产业创新人才的培养力度

创新人才既有创新意识、创新思维和创新精神，又有创新能力、创新知识和创新人格，能够通过创造性劳动取得创新成果，作出创新贡献。培养创新人才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关系到我国创新型国家建设宏伟目标的实现和各行业、各产业的快速发展，并成为推动国民经济长期有效运转的驱动力。创新人才培养体系是国家创新系统建设的基础和核心，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提高文化产业创新人才培养力度，既要改革文化产业创新人才培养机制，将文化产业创新人才培养纳入国家的创新体系建设，又要重视文化产业创新人才培养的基础性研究，增加对文化产业相关科研机构和高等院校的科研投入，促进高校、科研机构和企业的深度交流。通过开展文化产业领域内的“产学研”合作，促进文化产业创新人才的开发和培养。同时，加大文化产业创新人才引进力度，通过开展文化研究领域内高水平的学术交流活动，加强文化产业项目科研合作等途径，吸引世界各国优秀的文化产业创新人才投入我国文化产业升级过程。

（二）实现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内容丰富化

随着物质产品日益丰富，人民群众对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需求越来越多样化，不仅在需求量上相对以往有大幅度提高，而且对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种类与内涵也提出更高要求，迫使文化产业提供更加多样化的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实践表明，只有实现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内容丰富化，才能有效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多样化的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需求，并在产业升级过程中不断提高文化产业竞争力。

实现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内容丰富化，既要深入挖掘优秀传统文化的深刻内涵，不断总结中华民族光辉灿烂的文明史，从中汲取更多的有益成分，提炼成值得当代人学习和借鉴的优秀文化成果加以宣传和推广，又要结合当今社会的最新发展趋势，不断推陈出新，创造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优秀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为群众提供更加丰富的可选空间。同时，不断吸收和借鉴世界优秀的历史文化成果，把握人类社会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开发出能够充分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需求的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实现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内容丰富化。

（三）促进文化产业资源的合理整合优化

资源投入是推动产业升级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资源优化配置能够带来高效率的资源使用，包括对企业内部人力、物力、财力等资源使用的优化和社会范围内人力、物力、财力等资源配置的优化。文化产业升级既要加大各种资源投入的力度，又要合理整合优化各项投入资源，使其尽可能地被综合利用，推动文化产业转型升级。

在长期发展过程中，我国文化产业表现出产业结构布局不合理、区域文化产业资源分配不均衡、许多地区文化产业发展滞后等现象，使得文化产业发展资源浪费，阻碍文化产业升级和提高文化产业竞争力[22]。因此，合理整合优化文化产业资源，既要充分发挥市场经济这只“看不见的手”对文化产业发展过程的调节作用，又要制定和完善文化产业政策，按照国家和地区文化产业政策和制度的要求，促进各地区各种文化产业资源流动，逐步实现文化产业资源的合理整合优化。此外，还要调动各类文化企业参与文化市场竞争的主观能动性，通过文化企业间的交流与合作，合理调配各种资源。

（四）提高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科技含量

科学技术是提高文化产业竞争力的关键。提高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科技含量，首先要在文化产品设计和研发过程中加大科技投入，开发出能够引领时代潮流的各类科技文化产品，满足人民群众的需要；其次要更新和改造现有的文化产品，使其融入更多的科技元素，实现科学技术与文化产品的完美融合，提高现有文化产品的质量和性能；最后要将科技发展的最新成果应用于各类文化活动和文化服务过程，使文化服务活动能够更好地满足精神文明建设需要和人民群众的精神需求。通过各种方法提高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科技含量，使现代科技能够借助于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载体，更好地服务于人民群众，从而在产业升级过程中实现文化产业竞争力的提升。

（本论文经过“城市治理与法治建设”青年工作坊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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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梅云]

荣鹏飞，上海师范大学法政学院讲师，复旦大学工商管理博士后流动站博士后，上海200234；苏勇，复旦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管理学博士，上海200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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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4434(2015)03-0131-05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推动文化产业成为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的战略层面及支撑体系研究”（12&ZD024）；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企业社会责任视角下的人力资源管理模式创新研究”（14CGL017）；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HR部门顾客关系管理与组织绩效关系研究”（11YJC630213）；上海师范大学校级一般项目“跨文化管理视角下高管团队自反性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研究”（A-0230-15-001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