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协同创新合作伙伴选择的特征

2015-02-25 10:11武艳君
学术交流 2015年3期
关键词:合作伙伴协同资源

武艳君

(哈尔滨工程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哈尔滨 150001)

社会学研究

高校协同创新合作伙伴选择的特征

武艳君

(哈尔滨工程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哈尔滨 150001)

高校开展协同创新是落实创新型国家战略的重要举措。合作伙伴选择是协同创新开展的先导性基础性议题,直接影响到协同创新绩效和目标的实现。协同创新核心单位对于合作伙伴选择具有主动权,如何选择伙伴至关重要。行业特色型高校协同创新的合作伙伴的选择既具有产学研合作的一般性特征,又有其自身的特点。主要特征有,在动力机制上具有需求主导性,选择的行为方式上具有路径依赖性,选择的价值判断依据上具有资源共享性,吸引机制上具有理念兼容性,联结机制上具有标识聚集性,协同创新核心单位的作用发挥上具有网络嵌入性,伙伴关系维系的动态演进上具有生命周期性。认识和把握协同创新合作伙伴选择的一般特征对于协同创新的开展具有重要的方法论意义。

协同创新;高校;合作伙伴选择;特征

自从熊彼特1912年提出创新概念以来,创新就始终成为理论界关注的研究热点。2003年,Chesbrough提出的开放式创新(Open Innovation)将创新行为的边界进一步模糊,协同创新也应运而生。协同创新是开放式创新的一种,是以知识增值为核心,企业、政府、知识生产机构(大学、研究机构)、中介机构和用户等为了实现重大科技创新而开展的大跨度整合的创新组织模式[1],也是一个产学研合作高级形态上的创新网络。作为推动创新型国家和人力资源强国建设的一项国家意志层面的重要战略,高等学校创新能力提升计划(“2011计划”)所提出建设的协同创新中心就是一个以高校为主导的创新网络。合作伙伴的选择具有先导性和基础性,直接影响到协同创新绩效和目标的实现。行业产业类协同创新中心牵头高校处于创新网络的核心节点,对合作伙伴选择具有主导权,即发挥引导、控制作用,而非仅仅是参与者。如何选择协同创新合作伙伴,是协同创新中的重要话题。本文借鉴创新网络、合作伙伴选择等有关理论,试图通过对行业产业类高校协同创新合作伙伴选择的特征分析,从认识论和方法论维度出发,从学理层面对行业特色型高校协同创新的基础性议题做尝试性地讨论,认为行业特色高校协同创新合作伙伴选择具有需求主导性、路径依赖性、资源共享性、理念兼容性、标识聚集性、网络嵌入性、生命周期性等特征。

一、需求主导性:合作伙伴选择的源头

需求一般被认为是创新网络形成的主要动力,对于协同创新合作伙伴的选择具有逻辑起点作用。需求在经济学上是指在某一特定时期内人们愿意并且能够购买的某种商品数量。如“国家急需、世界一流”是“2011计划”的根本出发点,体现了国家意志上对高校协同创新需求的命题。那么,在这样的意义上,国家战略需求和行业需求也正体现了高校外部宏观环境对高校协同创新有支付能力的需要。同时,需求也是一个与创新相关的重要变量。Utterback实证研究表明,60%—80%的重要创新都是受需求拉动而产生与扩张的。据此,从具备相应“支付能力”来看,国家战略需求和行业需求也必然主导着协同创新中心这个特殊创新网络联结伙伴的选择领域。因此,在重大需求的主导下,能否实现协同创新目标是协同创新合作伙伴选择的重要动力来源。也就是说,合作伙伴必然要从具备明显的行业影响力和重大技术创新能力的高校、企业和科研院所中产生[2]。

内在需求往往更是导引系统演化的重要诱因。从高等教育发展趋势看,内涵式发展已经成为一个系统的科学发展范式。当下,内涵式发展已经成为高校发展的内生需求。这个发展范式也必然对高校的体制机制创新提出了新的需求。从打破旧的范式束缚看,协同创新也为高校突破内部以及与外部的机制体制壁垒、释放人才、资源等创新要素活力提供了有效途径。对于处于创新网络核心节点位置的牵头高校而言,要实现“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文化传承”的四大功能,也迫切借助协同创新的“外力”来完成内部的体制机制“再造”。因此,内生需求也必然要成为协同创新中心牵头高校选择合作伙伴的一个重要基点。高校通过选择合适的合作伙伴,促进内部资源和外部创新力量的有机融合,促进高校学科、科研、人才培养的体制和机制创新,这是来自合作关系内部的重要动力之源。

二、路径依赖性:合作伙伴选择的主要行为方式

路径依赖(Path-Dependence)是道格拉斯·诺思阐释经济制度演进时使用的一个重要概念,是指经济、社会和技术系统一旦进入某一路径,无论是好还是坏,由于惯性的力量而不断自我强化,使得该系统锁定于这一特定路径[3]。诺思认为,经济生活与物理世界一样,存在着报酬递增和自我强化的机制,“人们过去作出的选择决定了他们现在可能的选择”。在协同创新合作伙伴选择过程中,也存在明显的路径依赖特征。路径依赖意味着历史、经验因素在伙伴选择中是不容忽视的。行业特色型大学有着源自行业的天然属性,与长期植根行业产业的发展始终血脉相连,其发展的理念、技术的储备、人才的培养和文化传统都打下了行业的烙印。所属行业产业的协同创新伙伴在技术领域、管理制度、文化背景、领导风格等方面相容,这都有助于实现知识、信息的交换和转移。因此,行业特色型高校基于路径依赖的惯性,本行业领域的企业、科研院所就会理所当然地成为重要的合作伙伴选择的“锁定”域。

成功的合作伙伴关系关键在于合作关系的持续性。协同创新合作伙伴的选择不仅在选择领域方面具有路径依赖性,而且在确立合作伙伴关系上,如“2011计划”中区分的核心协同单位、参与单位等,也存在着显著的对长期导向“惯例”的依赖。对于牵头高校而言,与过去长期的合作伙伴所建立的信任具有降低合作风险、强化合作信心惯性的作用,这种对惯性的依赖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了不确定性的适应性预期。因此,在新的合作契机来临后,过去的合作经验既成为了选择动机的“情感因素”,也是建立伙伴关系的重要“理性因素”。这种对合作关系的路径依赖性,更有利于把过去的合作进一步深化为互惠互利、合作共赢、风险共担的新型关系。一旦这种协同契合的关系得到建立,过去合作的经历也必将对未来的合作产生强化和“催化”作用,高校与合作伙伴的合作宽度和深度也必将有所加强。

三、资源共享性:合作伙伴选择的价值判断

从资源在创新方面的效用看,资源共享在增强竞争力方面已经无法被忽视[4]。文献[5][6]表明,资源互补或者资源依赖对于创新网络的形成具有重要的解释力,认为创新资源的稀缺带来了创新主体对其他创新主体的依赖,同时资源的共享也可使创新主体通过合作伙伴对新技术实现快速反应。协同创新最主要的目的是对互补性技术知识的获取,各参与主体之间在创新资源上应具有不同优势。不同高校在学科之间具有很强的互补性,高校和科研院所之间在理论研究和应用研究上具有互补性,企业对高校和研究机构在产业化能力方面也具有互补性。在这样的意义下,行业产业类高校协同创新中心为解决资源共享的难题提供了积极的思路,同时,协同创新合作伙伴关系的建立也搭建了基于资源互补、优势互补的平台。

行业产业类高校协同创新意在将高校、科研院所、企业纳入到同一合作体内,打破了原有机构之间的界限,从而在该创新体内实现各创新要素的共享和耦合,进而实现1+1>2的协同效应。协同创新合作伙伴关系的建立的一个重要价值就在于实现了国家实验室、国家重点实验室、国家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国家工程实验室等创新条件资源以及院士、长江学者、杰出青年等人力资源和技术储备资源的共享、共用,充分发挥资源的潜在张力。国家的政策导向[2]和已经认定的15个协同创新中心的合作伙伴选择的结果都显示了优质资源在协同创新合作伙伴选择过程中的关键性作用。因此,行业特色高校在选择协同创新合作伙伴时,首先要明确协同创新的整体目标并对目标进行分解,根据分解后的目标和自身创新资源情况来选择互补性的合作伙伴。尤其是要选择那些在解决行业发展关键共性问题上与自身创新资源具有互补性的合作伙伴。这些合作伙伴一般与行业特色高校自身的技术知识领域相同或相近,但是关注于行业发展不同领域的多样化技术和知识,拥有与行业特色高校互补的人才、实验设备、检测装置、研究经验和研究成果等互补性资源。从牵头高校的角度分析,若任何一方不能实现资源互补、无间合作,即某一方未能选择具备相应资源支撑的合作伙伴,这样的协同创新的效率必然是不高的。

四、理念兼容性:合作伙伴选择的关键“引子”

任何协同创新项目的实施一方面需要合作伙伴之间在创新资源上客观存在着互补性,另一方面则需要合作伙伴之间在合作理念上具有兼容性。这种兼容性能够降低协同创新的成本,促进协同创新的可持续。合作理念和需求是指合作参与方之间对协同创新价值和意义的认识,对研究失败风险的承担能力以及本方参与协同创新的动力等。如果行业特色高校与其他合作伙伴之间在合作理念和合作需求上较接近,则对于协同创新中最为重要的资源互补和有效的知识交流十分有利,便于形成融洽的协同创新文化,从而规范和激励各协同主体的创新行为,促进新知识和新思想的产生,提升协同创新的效率。

协同与一般的合作不同,是通过打破主体间壁垒而使得人才、信息、技术与资本等创新要素进行深度合作。协同创新的根本目的是在创新资源互补的前提下,能够实现创新资源在协同创新主体间的快速有效流动,实现协同方之间的有效交流与沟通,体现协同的优越性。资源流动、知识交流和沟通经常会成为协同创新实施中遇到的障碍和阻力,如果合作伙伴之间在合作理念和合作需求上相差甚远,则很难保证协同创新的顺利实施。此外,在协同创新开始后,通常需要技术、资金、人员、专利、实验设备、行业经验等大量的资源投入,研究工作的长期性和不确定性又会使各参与主体面临着较高的风险,协同创新合作主体间如果没有兼容的合作理念和风险承担能力,则很难保证协同创新工作的顺利进行。此外,战略作为特殊的理念在协同创新合作伙伴选择过程中也起着导向作用,能够把战略目标相同或相近的合作对象吸引到一起。因此,兼容的理念在伙伴选择过程中扮演着混沌理论中所谓的“引子”的角色,通过理念的兼容将合作方汇聚起来,通过深度融合实现各创新主体的利益诉求。

五、标识聚集性:合作伙伴选择的联结机制

标识是霍兰复杂适应系统理论中一个重要概念,对于理解协同创新合作伙伴的选择具有深刻的解释力。标识是霍兰对聚集机制的一个隐喻,指把在科学和技术创新中引导创新资源向某一地域集中起作用的机制。对于协同创新而言,标识的聚集作用既体现为创新动力的起点,也体现为创新活动的基础。对于行业类高校协同创新而言,国家、部委和地方政府认定的协同创新中心是牵头高校选择合作伙伴的基础,聚集合作伙伴的标识,为协同创新合作伙伴选择建立了潜在的聚集规则。

标识是为协同创新合作伙伴的选择提供了一个基于规则的联结机制。从创新网络的形成看,国家实施的“2011计划”的一个重要功能也正是通过建立协同创新中心为创新网络的联结提供标识的引领。在标识的作用下,高校间的协同克服了过去协同对象的盲目性、随机性,协同的力点更准、力度更大,协同的有序性显著提升。这里的有序性主要体现在合作伙伴选择的匹配度。对于行业类高校协同创新中心来说,规定性的协同创新指向为参与协同创新的高校、企业和科研院所等提供了聚集的标识,在这样的标识下聚集的效率也是最高的。按照复杂适应系统形成的逻辑,聚集之后便是“黏着”。协同创新合作伙伴“黏着”的关键是愿景、知识、文化、利益四个主要维度上的匹配。作为合作伙伴选择的主导方,协同创新中心牵头高校将分配出霍兰借鉴遗传学理论提出的所谓“染色体”(主体规则),以“黏着”的标识也就是协同创新中心的主旨目标为依据,对合作伙伴进行筛选配对,进而形成符合国家战略需求的高一级的创新网络合作体。从现实判据来看,教育部和财政部已认定的15个行业类协同创新体,或者说产学研创新网络的形成,也正恰恰是标识聚集效应最直接的验证。

六、网络嵌入性:创新主体在伙伴选择中的位置优势

从形成协同创新合作伙伴的过程看,前面所述的“需求”、“路径”、“资源”、“理念”及“标识”,对于协同创新牵头高校的主导作用实现而言,具有基础性和准备性的特征。如前所述,高校协同创新合作体既然是一个创新网络,那么在协同创新合作伙伴的选择上,也必然体现出一定的创新网络特征,或者说创新网络的联结规律也同样具有相应的效力。“嵌入性”是创新网络理论中的一个重要概念。Granovetter提出,社会中的行为者总是被嵌入在其所在的关系网络中[7]。这种嵌入性一般分为“关系嵌入性”和“结构嵌入性”,对创新合作伙伴的选择也都有一定的影响[8]。因此,网络嵌入性为协同创新合作伙伴关系的建立提供了具有借鉴性的选择机制。

基于Granovetter的观点,关系嵌入性体现的是互动频率、感情强度、亲密性和互惠性四个维度联结的强弱。这种联结的强弱运用到伙伴选择上,主要解决的是降低合作风险的问题。因此,牵头高校也就必然要把过去的合作经验作为合作伙伴选择的重要依据。在联结形成面向行业的协同创新中心的过程中,这也必然会增加牵头高校从已有的合作网络中筛选合作伙伴的主观偏好。而结构嵌入性所关注的则是网络节点在网络结构中的位置状况,结构中心性是其中一个关键性的特征。根据Burt的“结构洞”观点,协同创新牵头高校占据了协同创新中心网络节点的核心位置,承担了与其他合作伙伴的信息桥作用,扮演着网络中介的角色。当结构嵌入性越明显时,处于核心节点位置的高校获得的潜在的合作伙伴也就随之增多。因此,协同创新牵头高校对于推动创新活动的开展具有独特的位置优势、资源优势和控制优势。有关研究也表明,低密度的创新网络中更有利于技术创新的实现。事实上,从国家已经认定的15个行业类2011协同创新中心的网络规模和联结程度来看,许多行业类高校协同创新中心也属于低密度创新网络。据此,可以看到对于以高校为主导的协同创新而言,其所构成的一般应是小规模的“网络”,疏松型的内部联结也有利于核心位置高校主导效应的实现。

七、生命周期性:合作伙伴关系维持的动态机制

任何合作都是一个动态过程,具有生命周期性,协同创新合作伙伴的选择也不能背离这个普适规律。从选择对象、建立联系到合作终结遵循着聚集、成长、稳定、衰退、解体的路径,伙伴关系在维持和结束之间保持动态状态。这种动态演化特征为创新主体的多元化发展提供了可能。根据生命周期理论,我们认为协同创新合作伙伴的选择生命周期性与高校协同创新网络的生命周期的内在关联具有生命阶段性特征。同时,合作伙伴选择也保持一种动态流动性,既有新的伙伴加入,也有旧的伙伴退出,应该说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牵头高校对于创新网络根据自身需要和发展需要进行动态管理的主导性。

借鉴Greiner提出的企业生命周期的范式,可从初选期、聚集期、成长期、成熟期和衰退期五个阶段理解协同创新合作伙伴选择生命周期。这五个阶段的变化实质上体现的是合作联系的强弱变化。从协同创新合作伙伴生命周期的动力演化看,冲突导致合作关系变化,主要诱因有目标差异、文化差异、知识差异、合作伙伴之间的相互依赖性、信息不对称[9]以及利益分歧和管理方式等。从合作过程的周期性看,协作方的利益和协同任务的进程直接影响着合作关系的变化。合作过程涉及的利益通常包括经济利益、专利、学术成果、学术水平、声誉等,各主体利益需求的差别决定了不同利益对于不同主体价值大小的差别。这些方面的利益冲突将改变协同关系的强弱。同时,合作进程中的合作效果、目标变化、协同任务执行阶段性是也是影响合作关系的主要因素,不能满足协同创新需要的旧的合作伙伴要退出。此外,“机会主义”产生的潜在合作风险,也对合作伙伴关系有不可小觑的影响。因此,借鉴生命周期的范式建立多元、融合、动态、持续的协同创新运行机制是行业类高校协同创新中心的应有之义。

[1]陈劲,阳银娟.协同创新的理论基础与内涵[J].科学学研究,2012,(2):161-164.

[2]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高等学校创新能力提升计划”实施方案[EB/OL].[2012-06-02].http://dost.moe.edu.cn/dostplan/zcwj/20120602113606.

[3]尹贻梅,刘志高,刘卫东.路径依赖理论及其地方经济发展隐喻[J].地理研究,2012,(5):37.

[4]唐·泰普斯科特,安东尼·D·威廉姆斯.维基经济学[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7:37.

[5]刘兰剑.创新网络的发生——网络关系特征及其影响[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0:21.

[6]黄玮强,庄新田.复杂社会网络视角下的创新合作与创新扩散[M].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12:62.

[7]李支东,章仁俊.企业创新网络促进技术创新综述[J].江苏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6):81-82.

[8]胡祖光,章丹.网络嵌入性对技术创新网络形成结构的影响[J].科学学研究,2010,(8):1254.

[9]吴婷,李德勇,吴绍波.基于生命周期的产学研联盟冲突管理研究[J].学术论坛,2010,(3):198-199.

〔责任编辑:崔家善 徐雪野〕

G0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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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8284(2015)03-0164-04

2015-01-20

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产学研合作创新网络演化研究”(14YJA630002)

武艳君(1976-),男,黑龙江依安人,副研究员,博士研究生,从事创新管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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