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病前后英国农民阶层新探

2015-02-21 14:11
关键词:黑死病社会转型农民

刘 黎

(曲靖师范学院 人文学院,云南 曲靖 655011)

黑死病前后英国农民阶层新探

刘黎

(曲靖师范学院 人文学院,云南 曲靖 655011)

摘要:黑死病是中世纪英国社会发展的重要分水岭,对英国社会由传统向现代转型具有重要影响,它是英国社会农奴制瓦解的重要因素,导致了英国社会封建主义危机的加深。但英国社会的变迁不是始于黑死病的“休克”转型,而是其前后社会发展长期演变的结果,农民从传统领主势力的控制之下解放出来,从社会底层逐渐走入历史发展的舞台,演变为社会发展的主导力量之一,促进了英国社会的整体转型。本文从长时段历史研究的视角阐述黑死病前后英国农民阶层的社会生活变化,探析黑死病与英国社会发展的影响关系,以求教于业内方家。

关键词:黑死病;农民;社会转型

农民阶层在传统历史视野下是处于被压迫、剥削的地位,依附于社会上层,用自身的人身自由换取一定的土地保有权,挣扎于温饱线的边沿,或在社会上层统治阶层的高压统治下揭竿而起,要么被无情镇压,要么起义的胜利果实被混进起义阵营的投机地主阶级窃取或自身蜕变,在社会变革中是被迫“顺从”而不是主导。在整个传统社会的研究中,农民常常以“弱势群体”出现,缺乏主动与创新,对农民阶层在整个社会变革与转型过程中的作用缺乏细致微观的研究。英国作为第一个确立资本主义制度的国家,使传统社会成功转型为现代国家,用商业管制整个社会之运行,在转型问题上具有重要的研究和借鉴意义。社会底层庞大的农民阶层在社会转型前后时期的状况如何?英国传统社会的转型并非是始于黑死病的“休克”方式。

一、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对抗下的农民

1066年,法国诺曼底公爵威廉入主英国,对从法国追随他渡英吉利海峡的功臣及征服英国后的原统治上层对他的拥护者进行了土地分封,并进行了土地赋役状况的调查,即末日审判。这加速了英国的封建化进程,英国的庄园领主经济在十二十三世纪得到了成熟的发展。在封建庄园领主制度下,领主拥有封地的所有权,在此范围内的耕地有领主自营地、自由佃农份地和农奴份地三种保有形式。其中领主自营地是领主的一种“保守”占有,在随后的岁月里,领主不得不放弃而出租,在此不展开,后面有详论。后两者是农民与领主交换自己一定比例的劳动成果与人身自由权为代价而取得的土地保有权。在庄园内,领主行使着诸多的行政、司法权,特别是领主在庄园内设有私人法庭,庄园内的种种纠纷都在此裁决,领主拥有极大的权利,各种权威限制和管辖着庄园内的农民耕作者。从宏观上看,这是一个受到严密控制的社会,统治上层与被统治下层是一个有序的等级状态,下层绝对服从上层,极度缺乏活力。农民阶级在这里受到传统历史学家的高度同情,认为他们在中世纪始终都处于一种极度的被压迫状态,在他们所构建的历史里竭力寻求关于此方面的历史证据。那么,不言而喻地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既然底层庞大的农民阶层即社会物质的实际生产者被压制得毫无活力,整个社会的变革或转型难道是来自上层所谓的精英?人民群众创造历史的论断从何解释?庞大且缺乏创造活力的阶层是如何在转型中变化的?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从微观方面看,上述论断不尽实然。整个庄园对于领主和农民耕作者(自由佃农、农奴)而言是一个赖以生存的共同体,领主使用自身身份等级所拥有的诸多权利想更多地从出让人身自由权或收获成果的农民那里获得实质性的利益,但社会关系及构成是多元因素相互作用的,我们的目光不能只放在领主与农民存在的管制与被动的情形上,农民阶层亦以或明或暗的方式对抗领主的某些不合理(相对于时代而言)的压迫。在领主经济鼎盛时期,体制最底层的农奴与整个农民耕作者阶层相比只有一半左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连一半都达不到,其他的都是自由佃农阶层。他们之间的人身自由没有历史学家理论上那种不可逾越的差距,如“在1332年,住在约克郡苏尔比的萨里伯爵约翰·德·华伦的一个佃户上缴36先令8便士,要求不能因他的维兰(农奴)身份而受到打搅”[1]。这对领主和农奴而言,是在为自己的个人利益考虑,耕作者的维兰(农奴)身份被转变为了一个金钱的问题,双方兼得其所。再有,中世纪欧洲的城市是一种自由的堡垒,农奴离开庄园一年,大多是到城市去避难,领主无法将其追回,他将获得人身自由,之前与领主的契约亦将作废。

中世纪英国的土地制度变化影响最为深远的是所谓的圈地运动,被看作是英国社会从封建制向资本主义转型的重要步骤,被称为血腥的“羊吃人”运动。不难看出,这一历史运动中农民是被同情者。根据相关统计,“1600年,大约有一半的农业用地被围,由此可估计1200年前大约有一半的圈地(总数的1/4)即200万英亩是小块土地和用围栏或树篱围成的圈地”[2]。圈地运动如火如荼地在英国进行着。我们的目光重点总是放在领主方面,领主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不惜赶走庄园内的农民,破坏了整个共同体的经济合作关系及其所宣扬的基督兄弟情谊。事实上,农民佃户也是这场圈地运动的参与者,有时甚至还是制造者,如“1291年,在阿伯特巴顿的格洛斯特修道院庄园,约翰·佩里斯和理查德·穆特被控各自在领主古德草地上放养了100只羊,另有33位农民因他们的68头其他牲口和6只鹅耗损了领主的青草和庄稼而被指控”[3]61。这是一种变相的圈占放牧地的行为,只不过是农民对领主的试探,这些被控者最后被处以几便士的罚金,但在以后的年月里他们依然照旧,领主亦是仅处以几便士的罚金。可以看出,领主对这样的行为不是想制止,而是为了保证他们能分享到其中的利益。

在黑死病之前的十二十三世纪是英国庄园经济发展的全盛时期,人口快速增长,各领主共同体所面临的日益增长的压力是养活不断增长的家庭人口数量。这样,在公共利益和私人利益的竞争上不可避免地要发生冲突,领主与农民、农民与农民之间都存在,如公地放牧问题。在传统情况下庄稼收割完毕,庄园共同体的农民可以把牲口赶进收割后的田地里放牧,可随着人口压力的增大,耕作技术不断改进,二圃制、三圃制采用,放牧面积减少,牲口践踏再次播种的庄稼,矛盾不可避免。黑死病之后人口锐减,劳动力不断下降,许多土地无人耕种,因此,一些历史学家如莫里斯·布伦纳等认为是人口大量锐减导致了圈地的发生,在实践中早于黑死病爆发的时间。黑死病于1348年侵袭英国,据拉塞尔估计,“不列颠群岛500、600、1000、1340、1450各年的人口数字分别为50万、50万、200万、500万、300万”[4],黑死病爆发前英国人口约为500万,黑死病爆发后英国大约损失了2/5的人口。黑死病之后圈地在继续,但我们要把目光从领主转向农民,农民的圈地活动比领主对社会的变革转型更具有影响及深远的意义,当然也不能忽视领主圈地的意义。沃里克郡阿登森林边缘地区的桑伯思地方,“1445年之后1472年之前,每人持有半码地的16位佃户达成协议,共同圈围了240英亩耕地,它很可能占公地的很大比例”[3]71。领主对此行为可能只是如前述的牲口践踏事件一样做出一定的罚款,保证其利益而已。在随后的岁月里仍在继续这种行为,如“就像1488年牛津郡伍丁顿的佃户们可以用树篱圈围小块土地一样,只要他们仍然将租金交纳给教区教堂和领主就万事大吉了”[5]。黑死病造成劳动力大量损失,领主没有试图去阻止或促进某种变化,领主也在圈围土地,其本意是维护良好的领地内秩序和保护自己的地租收入利益。农民自身的圈地或阻止圈地也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同领主争执或同自己的邻居产生矛盾。黑死病后,因为劳动力减少,工资增长,领主需要寻找合适的农民耕种自己的土地,农民具有较多的选择权,很多新的土地耕作制度和保有形式都是由农民阶层发起的。

诚然,这一时期由于圈地引起了乡村共同体的衰落,为此政府成立了专门针对圈地的调查机构,于1517—1518年进行了一系列调查。有领主圈地驱赶佃农的情形,也有农民组成联合体或借助外界其他力量形成的实质性圈地状况,调查委员会无法对村庄衰落做出明确的解释。沃里克郡的昆顿庄园经历黑死病后,耕种土地的佃户数量减少,经历了几任承租人的管理,1469年威廉·凯茨比成为该地的农场主,约翰·萨尔布瑞格成为二农场主,他圈占了该庄园一定数量的土地,导致农民失去了部分公共放牧场地,农民们请愿无果。后来,该地的新继任神父托马斯·艾里斯给玛格达勒学院院长写信,告知了该地荒凉衰败的情形,指出不应该让庄园继续衰落、佃农离开。他的举动得到了学院院长的响应,并成功实施了他的想法,5位富有的佃农联合向学院承租,每年缴纳30英镑,维持该村庄共同体。这实际上是5位农民佃户和艾里斯联合对抗农场主的个人圈地行为,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在来昂5个人于1513年圈地,其中4人每人拥有30~ 40英亩的土地,居住地最终被放弃。同样的,我们发现这些行动是由佃户首先发起的。”[6]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的竞争在黑死病前后是普遍存在的现象,并不是黑死病之前领主所拥有的诸多权利使农民始终处于一种压迫地位,无个人利益的争取。黑死病后劳动力锐减,谷物价格下降,工资增长,农民耕作者在生产过程和技术变革中逐渐处于有利地位,在个人利益的争取中获利较多,同时个人主义亦在扩张和普遍化。

二、农民阶层身份和生活的多元化

13世纪英国物价飞涨,这种趋势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而13世纪是领主经济发展的全盛时期,领主们的收入始终与飞涨的物价同步前进,这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从14世纪早期开始,他们(领主)的实际收入开始下降,因为工业品、进口的奢侈品和像房屋建筑这样的劳务价格不断上涨。”[3]92黑死病后,劳动力极度缺乏,谷物价格降低,黑死病的连锁反应持续了很长时间,加之政治、军事等因素的扰乱,赋税征收力度加大,农耕种植利润不断减少。领主的自营地逐渐变得无利可图,自营地被领主们大量出租,企图遏制这种不利趋势的发展,如1349年及其随后修正的劳工立法,藉此想控制不断上涨的劳动工资,但引起了1381年的农民起义,其成绩鲜有成效。领主不像以前那样对农民的经济生产和家庭生活产生实质性的影响,领主贵族虽大量交易土地,但土地的实际生产权在农民耕作者的手里,此时的农场主承租者多数为富裕的佃农。在这个时期里,诸多有能力、有理想的农民成为持有很大份额土地的持有者,其中既有自由租佃者也有农奴。农奴的身份限制在社会的发展变化下逐渐变得淡化,变为所谓的公薄持有农,在人身自由上和自由租佃者已看不出明显的不同,因为他们同样向领主交纳合同规定的租金,领主亦欣然接受。金钱逐渐成为交换土地保有权的重要因素。此时庄园领主在经济发展上的影响作用降低了,在东盎格利亚,人们普遍将土地持有与一项商业或手工业结合起来,如“那些像托马斯·埃米斯的人们。托马斯·埃米斯是诺福克的巴顿特弗的一个谷物商人。1495年,他持有的自由土地和农奴地超过60英亩。萨福克的肯特福德德约翰·奥弗里在1477年持有28英亩自由地和习惯持有地,同时他还是一位皮革商”[3]113。农民阶层的身份拥有出现多元化的局面。

黑死病后劳动力锐减,作为实际生产者的农民耕作者对土地的处置在实践中具有很大的灵活性。他们的生产积极性得到了极大的鼓舞,其中也有一部分所谓的“懒人”,他们挣到一些工资后就肆意地挥霍,形成流浪汉问题,在社会的每个角落漂泊。在以后的岁月里,他们终将被社会变革的形势所改造。庄园里的农民通过自己精明和勤奋的打点,手中拥有的财富与日俱增。随着谷物价格的持续走低,畜牧业得到快速发展,他们亦参与了规模庞大的“圈地运动”,同领主及其他各界有力人士竞争财富的收入。他们主动走向市场,出售自己的产品。有的城市商人在乡村购置土地,经营农牧业,同时富裕的农民亦在经营商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二者身份兼具。“许多羊毛商和呢绒商都有可以放牧羊群的牧场,如托马斯·梅休。他是萨默塞特德切城的一位呢绒商人,于1495年遗留下了100只羊,还有宽幅呢绒,呢绒剪刀和染色设备。”[3]115通过市场的交换媒介,商业买卖观念的影响力和投资规模不断变大,方式亦不断复杂化,整个社会不断走向商业管理的方式和制度的形成。农民阶层的成员形成了多元化,与商业市场交易联系,他们的关系不再是单一的与领主、邻居等的关系,社会关系变得复杂,其中重要的一环是市场交易中形成的信贷关系。财富不断增加,思想与眼光亦在不断地发展。“1460年,伊普斯威奇商人约翰·卡尔德威认为他的儿子应该被‘好好地管教’,仆人应该‘品行端正,言语得体,对我的妻子和遗嘱执行人诚实无欺’。他们还担心,女儿可能没有征询别人明智的意见便自己选择丈夫。”[3]121他可能是一位亦农亦商的人,他的这段认识体现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生活安定富足的表现。总的看,“精英中的一部分,尤其是依赖土地的那些人,这一时期他们经历了收入的下降;而处在社会底层的人——不仅仅是工资劳动者——他们的购买力增强了”[3]128。黑死病后,社会的消费模式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化。戴尔研究相关资料证明,“他们的饮食中包括大量(占总值的1/3~ 1/2)的鱼和肉,还有供应充足的麦酒。这种食物和饮料组合在一起的饮食与15世纪早期诺福克收获季节时雇工的饮食相似,但是在收获季节的田地里,后者可以食用更多的奶酪,用在麦酒上的开支也更多。而一个世纪以前,农业工人所得到的麦酒、肉类和鱼的比例要少得多”[3]128。农民阶层的身份和生活不断发展而多元化、丰富化,预示着这一阶层潜在的发展势头在逐渐展现出来。

三、土地、市场与农民阶层的结合

英国农民阶层的历史性发展进程让我们清楚地看到,土地、市场与农民三者的结合摧毁了领主的权威,使土地的三权即所有权、占有权和使用权的分离状态在长达数百年的博弈中逐渐转化到农民阶层手里,他们作为实际生产的实践者,黑死病之前这一进程在缓慢地进行着,黑死病后劳动力锐减,领主不得不向佃户求援——租种自己的耕地,保证其地租、庄园法庭罚金等利益,实际上形成了一种契约关系。“契约的优势在于承认人的平等和自由,鼓励人们追逐自己的利益,释放每个人的创造力。”[7]农民阶层的选择变得多样性,主动权亦在不断倾斜。庄园作为一个共同体而存在,领主在其领地内拥有诸多权利,农奴(维兰)、自由佃农受其控制,但在实践中领主诸多权利的行使和历史学家创造的理论标准模板——高压控制是有差别的,在前述的诸多实例中可以窥其一二。城市是自由的代表,虽然城市大多是贵族领主建立的,他们也从中获利,但事实上是提供了一个对抗传统的地方。农民阶层和领主都为个人利益而竞争,经历了黑死病后,这一变化对农民阶层的倾斜越来越大,领主被缓慢的历史进程推入了幕后,其影响力不断缩小。农民阶层的身份多元化,黑死病后畜牧业扩大,利润可观,圈地运动在持续地进行着,农民阶层是其中的重要参与者和推动者。

黑死病后,英国人口减少了近2/5,劳动力的巨大损失是有据可证的,造成的影响亦是巨大的。诸多城镇与村庄共同体衰落,甚至被弃而荒芜,从历史中消失。由于劳动力缺乏,工资上涨,幸存的农民阶层所属大家庭的消费能力却在增长,整个社会的消费水平没有随人口的剧烈下降而下降。“1375—1520年,严重的歉收只有一次,发生在15世纪30年代末。而14世纪经常发生的局部性严重的农业歉收在1440—1520年期间相当少见。”[3]130这意味着社会消费能力没有受到强烈打击,黑死病后人口没有快速增长,社会物质生产能力却在增加。农民阶层实际上掌握了大量的社会财富,通过与市场结合,自身逐渐商业化,在经济上认同的是交换价值而不是使用价值,在社会观上认同的是竞争和能力,而不是传统、等级和尊贵。英国农民在漫长的中世纪发生了质的蜕变,对整个社会转型有重要的推动作用,使传统社会向现代商业管制发展。其中黑死病有重要的影响,其造成的巨大灾难不能忽视,客观作用亦不能忽视。黑死病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但不是决定性的,决定力来自于社会庞大的农民阶层内部的变革,英国社会的转型不是“休克疗法”的瞬间转型,而是从11世纪以来漫长中世纪的痛苦变迁而来。中国亦面临着重要的转型,自古以来我国即是一个以农立国的国家,农民是这个社会庞大的群体和支撑力量,很大程度上农民的转型决定着整个社会转型与方向的发展。当然国情不同,道路不同,方法亦不同,但其中的经验教训值得借鉴。

参考文献:

[1]SWalker S.The court folls of the manor of wakefield form October 1331 to September 1333[J]. Wakefield Court Rolls Series of the Yoykshine Archaeological Soicety,1982(3):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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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ristopher Dyer.An Age of Transtion? Econimy and Society in England in the later Middle Ages [M].莫玉梅,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

[4]Bardsley S.Gender and wage differrntiation inlate medieval England[J].Past & Present,1999 (11):28.

[5]Salter H E.Eynsham cartulary[J].Oxford Historical Society,1907,49:314.

[6]Gray I.A gloucestershire postscript to the“Domesday of Enclosures”[J].Transactions of the Bristol and Gloucestershire Archaeological Society,1976,94:79-80.

[7]周建标.中西文明分水岭的文化学解释[J].重庆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12(3):82.

(责任编辑:李晓梅)

A Probe into the English Peasantry before and after the Black Death

LIU Li

(College of Humanities, Qujing Normal University, Qujing, Yunnan 655011, China)

Abstract:The Black Death was an important watershed in the development of society of medieval England and had an important influence on the transition from the traditional to the modern society. It is an important factor to of the collapse of British serfdom and deepened the British Society’s feudalist crisis. But the changes in British society did not begin with “shock” transformation of the Black Death, but were the results of the long term development of the society before and after it. The farmers were set free from the control of the traditional lords. They came to the historical stage from the bottom of the society. They became one of the main forces of social development and promoted the overall transformation of British society. The changes of the English peasantry’s social life before and after the Black Death were elaborated from the angle of the long period of historical research. The relation between the Black Death and the British social development was explored for verification from the scholars in this field.

Key words:The Black Death; farmer; social transformation

中图分类号:K1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0297(2015)05-0097-04

作者简介:刘黎(1981-),女,云南曲靖人,曲靖师范学院人文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世界史。

基金项目:曲靖师范学院校级课题“中世纪英国各阶层对黑死病的反应和应对措施”(2010QN013)

收稿日期:*2014-10-21;

修订日期:2014-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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