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发展”观与语感知识论*
汤富华,华敏
(武汉纺织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北武汉430073)
摘 要:从诗歌翻译入手,分析翻译作品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译者所具有的语言转换能力,也就是语感能力。将语感细分为母语语感与二语语感。与母语语感的本能特点不同的是,二语语感呈知识结构图式。韩礼德质疑乔姆斯基等“语言习得”之说,认为语言学习应该遵循“语言发展”的自然程序。通过阐述“工作英语”和“语言公差”概念进一步论证了语言发展观在语言学习过程中的指导意义。
关键词:语感;工作英语;语言公差;习得与发展
中图分类号:H0 文献标识码:A
收稿日期:*2015-09-12
作者简介:汤富华(1962-),男,湖南邵阳人,中山大学博士,湖北省“楚天学者计划”特聘教授,武汉纺织大学外语学院教授。研究方向:翻译诗学、二语习得;华敏(1979-),女,湖北武汉人,武汉纺织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二语习得、翻译学。
一、引言
众所周知,语言的交流各种各样,语言的最高形式为文学,而文学的最高形式为诗歌。如果我们想探讨语言能力的表现形式并再现其内部深层结构,那么诗歌翻译是较有说服力的视角。
中国先锋诗歌的领头羊张枣的知识背景符合我们的选材要求。张枣本科及硕士都是英语语言文学专业。在他还未出道之前,张枣翻译了大量的外国诗歌,也翻译了不少的古代汉语诗歌(语内翻译),包括中国古诗歌的改写如《诗经·何人斯》。正如Paz[1]113所云:“翻译造就诗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张枣也是诗歌翻译成就的诗人。张枣所有的外诗翻译中,最为瞩目的是其翻译史蒂文森(Wallace Stevens)的译诗,见节选:
……
译文:
那么,悠久的中国人是否徒劳地
理好衣冠,在深山幽池打坐?
或于扬子江畔细细研究着胡须?
高高在上,西天燃烧着一颗烈星。
他安装在那儿本是为了照耀
热乎乎的少年和他身边吐香的处女。
浓郁的爱欲的尺度也正好是
测量大地之活力的尺度。
原文:
Is it for nothing, then, that old Chinese
Sat tittivating by their mountain pools
Or in the Yangtse studied out their beards?
In the high west there burns a furious star.
It is for fiery boys that star was set
And for sweet-smelling virgins close to them.
The measure of the intensity of love
Is measure, also, of the verve of earth?
(摘自 史蒂文斯[2]115)
该诗的译文选自张枣与陈东飚合译的史蒂文斯的诗集《最高虚构笔记》。如果从传统的抠字眼的角度来看这首诗的译文,它的确是不入眼的,因为词语的选用极为随意。然而恰恰因为他这不入常规地“把玩”外来诗歌,使得他的译文有了不一般的诗意。
译文反映出译者对中、英两国文字及文化娴熟至极。如“理好衣冠,在深山幽池打坐? ”对应 “Sat tittivating by their mountain pools”, 这种译法初看似乎有点突兀,但细看则是较为完整地呈现了原文的文化涵义。如“sat tittivatating their mountain pools”译成 “深山幽池打坐”,这完全是根据原文的全息涵义加字翻译“深山”,sat(坐)译成了“打坐”,一下就把中国儒释道文化中的“道家”轻松点出。“理好衣冠”属于加字翻译,四个字一加,则把道家的修身养性的背景做了很好的铺垫。两位诗人都是当代顶级诗人。当我们细细品味这两个不同语言的文本时,我们只能感叹这就是诗人翻译的诗歌作品。其实,从翻译效果来讲,也只能是诗人翻译诗歌才能译出其神韵来。
然而,译者如果没有很强的二语语感能力,则无法理解原文的深刻含义。同时,如果译者本身没有极高的母语修养,他也无法把握译成目的语的效果。
换句话说,译者对于双语都有较好的语感,且有良好的语言功底,故而能在翻译外国作品时如鱼得水。
二、 翻译能力的深层结构:语感
翻译之所以能进行,是因为译者对于母语与二语语感的掌控能力,如果双语能力较弱则翻译效果为负面,近似伪译;如果双语能力尚可,则翻译效果为正面。换句话说译者双语的语感决定翻译的效果。
Krashen[3]5、Chomsky[4]44等称为intuition的词应是我们汉语文章中常提到的“语感”。Chomsky、Halliday[5]提出的competence也与“语感”相关联。在中国语文界中“语感”二字最早是由叶圣陶、夏丏尊、吕叔湘等提出来的。近些年我国语文界与外语界王尚文、[6]147-158汤富华、[7]张景祥、[8]88-89张征、[9]25杨晓荣、[10]18-19王雪梅[11]12等对语感范畴从内涵、外延、表象以及语感养成等从不同维度进行了尝试性的描述。
归纳各家学说,坊间既有把语感看作是一种心智,是一种本能,一种直觉,也有把语感看成是一种知识能力的表现。总之,众说纷纭,仍无定论。
我们认为要厘清这一范畴,必须将母语和二语语感的获得予以区分开来。母语语感和二语语感属于两个不同的问题框架。母语语感是在全方位的社会语言环境中发展而成的,而二语语感是养成的,也就是说它是可以通过后天的操练获得的。母语语感对应词为intuition,近乎于本能;而二语语感的英文应为language sense,是一种知识、逻辑层面习得的知识结构图式。
对于二语语感的定义,汤富华认为语感就是学习者多方位接触某种语言及其相关文化而产生的一种规律性的感觉。这种感觉是话语者(utterer)对目标语(target language)整体的综合感觉,语感(language sense)不是直觉( intuition),更不是简单的感觉(feel),不是与生俱来(可以通过培训获取),不是跨语言的(获得英语语感不可兼容日语语感)也不是终生拥有的。[12]22
二语语感的获得实际上就是通过大量的语言符号(包括语音)的不断刺激而获得的记忆性知识。学习者凭借这些记忆性知识可以具备一定的社会语言交往能力,只是在交流时会显得迟钝、缓慢。不像母语语感获得者在语言交流时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不假思索。
在某种程度上,语感是决定语言翻译或者转换能力的决定因素。青年时期张枣在国内获得英语专业硕士学位,后来在德国获得博士学位。自80年代起他就在德国工作,通晓5门外语。其中文鉴赏力也得益于其良好的家教。其外祖母自小给他解说唐诗,父亲也是中学的中文教师,来自家庭的文学教育使他具备了较好的中文文学功底。然而,这样的语言能力使我们不禁要问,它到底是习得而得的还是发展而得的(acquired or developed)?
20世纪下半叶出现了N. Chomsky以内在论为基础的一套假设,他认为存在于人的心智或大脑中的语言器官(Language faculty)的初始状态就如同一种语言习得机制(Language Acquisition Device,简称LAD),或者叫做普遍语法(Universal Grammar,简称UG)。既然是器官,那么语言就不是儿童习得而来的而是自然产生的。[4]101
韩礼德则认为母语是由一系列的初级功能发展而来的。韩礼德说的是语言的功能,而乔氏关注的是句法。二者都不否认在人的大脑里有一个固定的程序决定着语言的获得,只不过这个黑匣子里到底是什么还说不清楚。但韩氏认为语能的获得用“语言发展”(language development)比用“语言习得”(language acquisition)一词更为合适。[13]10他甚至称“我不反对将语言比做其他的什么,甚至比作心理学的一支,但将语言学习说成‘语言习得’,觉得有所不妥。语言怎么能用来比作一个什么东西放在那里被人们获得呢?语言是发展的,是全社会的一支”。[5]38-39
我们一直强调语感就是学习者多方位接触某种语言及其相关文化而产生的一种规律性的感觉。[7]43以此来看,二语语感只是一种浅层的感觉(sense)。正如乔姆斯基所说的那样,一个第二语言学习者不可能完全达到本族语使用者的知识能力和水平,而是永远处在学习者的水平上,永远是一个初学者(beginner)。[13]
韩礼德认为没有任何人的第二语言能力能取代其母语。有些语言作为第二语言学习时则特别难。他提到教学中应特别引起注意的几点:(1)培养学生用不同的方法描述同样的事情;(2)教会学生尽量多听而不是多说。这样的策略是让其在交流进行时可思考下一句说什么;(3)预测说话者下一步会说什么。[5]200
很明显,要达到上述的语言运用能力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这些语感能力只是具有母语能力的人才能达到。所以,我们可以借用这段描述母语语感的特质。
这种感觉是语言使用者长年累月在社会语境中浸泡,并通过参与各类社会活动而形成的感觉。它已成为个体无意识中的一分子,故而这种语感应该近乎直觉(intuition)。也就是语言使用者在恰当的社会语境作恰当的语言表述的能力是一种直觉,甚至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这种直觉是在发展中获得的,不是习得的。[14]118
大部分成人在学习外语时,基本不清楚真正的目标是什么,我国在校大学生也只停留于应付四、六级大学英语考试、研究生外语入学考试的等次上。由于不明白目标为何物,故而也就不清楚实现目标的手段是什么。
外语教学的应试化、八股化更是加深了语言学习的困难性。对于大部分学生而言,大学英语学习效果微乎其微。Selinker曾断言二语习得的成功率只有5%(Selinker,1972)。[15]
三、“语言发展”观与语感知识论
平珂(Pinker)[16]6-8在其专著《The Language Instinct》提出:达尔文早在1871年就提出了语言是人的本能的观点。乔姆斯基也提出语言就好像人的一种本能。乔姆斯基认为人脑中天生具有lexicon,即语言管理区域。他指出人的语言机制是深层与表层结构互动的结果,并推导出普遍语法的学说,[4]98-103这就很好地解释了世界虽有几千种语言但仍能沟通的原因。
笔者赞同乔姆斯基与平珂(Pinker)关于语言是人的本能一说。人的社会属性无以穷尽。极为漫长的人类进化过程就好比硬件一步一步在进化,以使其适应自然环境的变化。而人的情感世界、交流方式包括语言,甚至人的心理活动及各种欲望好比软件, 也是人生存的本能。
语言能力是人的一种天赋,但这里指的是母语,不可与二语习得层面的语言混为一谈。遗憾的是第二语言能力只能被认为是个别人的天赋。开卡车的人稍微学一下就能开小车、客车,甚至摩托车。可是学会了英语却不能稍微学一下就弄懂了俄语、日语、德语等。也就是说驾车感是可以兼容的,而语感是不可兼容的,得重新再来。
其实语言能力的排他性与人的生物进化是有关联的。因为进化的关键点是使人类交流最大化地变得简单、经济、有效。如果谁都有能力说很多语言,那么人类在打招呼的时候就陷入了僵局,因为这需要花很长时间才弄明白双方应该用什么语言交流,很显然这不符合人类的发展规律。由此,语言问题成了一种纠结,永无善解,巴别塔的传说也就由此而生。
韩礼德关于语言发展的论断对于中国英语教学改革有一定的指导意义。语言教学本身就是国家意识形态的一个组成部分,它不是孤立的语言教学,因为语言承载价值观,承载历史的真相,它使得人们更为智慧。语言不仅仅用来交流,它还可塑造人的认知观。[17]
乐黛云称:“西方文论是要引人去认识一个‘已在’的概念(理念),那么,孔子的学说却是要引导人去认识一个活动变化的人。在这个过程中,认识主体与认识客体都在不断变化,认识的结果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即成’的东西(things become),而是随机形成、变动不居的‘将成’(things becoming)。”[18]4
韩礼德的语言观包含着以孔子为代表的东方认知观“世界是即成的”(becoming),而西方的认知观是“世界是已成的”(become)。前者更符合中国外语学习者的现状。众所周知,韩礼德的博士学位是在中国获得的,作为王力的弟子,他的学术思想不可避免地包含了东方思想,而这种思想恰恰符合中国的语言教学实际,并具有很大的指导意义。
笔者认为母语语感是语言本能的一部分,是发展而得的,二语语感是语言知识积累的结果,是学得的。也就是说,母语的能力基本是按部就班由所生长的社会促使而成,近乎天生的(endowed),而二语能力是操练而成(accomplished)。[19]3
二语习得过程中的二语语感很显然是一个相当长的连续体(continuum),它符合中介语(interlanguage)的特征。Selinker与Ellis曾这样定义中介语:对母语与外语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产生的非目标语和母语的一类语言称为中介语(interlanguage)。[20]232
既然二语语感是知识型,是可以养成的,那么应运而生的就有二语语感培养方式。以乔姆斯基的语言共项(universal grammar)为认知基础,外语学习者与母语使用者之间的交流,其准确度在50%左右即可传达高至85%的信息,因人脑中的母语优先占领(Mother Tongue Occupation),外语学习者产生的话语(utterance)的准确度公差负值15%为二语学习者的可能极限。[22]21大部分外语学习者心中都有乌托邦式的目标,即学习外语能像母语使用者那样准确、流利。而最终却事与愿违,这是大部分外语学习者受挫的主要心理原因,他们始终没有明白一门外语对于学习者来说只是一种交流的工具而已。
中介语(interlanguage)是外语学习者语言学习的一种不断变化的状态。在谈及二语语感时,我们可用工作英语(working English)这个术语来表达相似的习得状态。“工作英语”意即第二语言学习者将英语作为目标语用于实际交际中而演变成的一种变体。[22]20由于远离源语的文化环境,中文语境下学的英语永远只能是工作英语(Working English)。“工作英语”概念的积极意义在于让学习者明确自己的学习目标从而克服自卑心理,最终能理直气壮地用 “工作英语”交流。
既然有异化的语言存在,即“工作英语”是可行的,语言也就有公差(Linguistic Tolerance),即偏误的容忍度。它的值比起数学上的公差要大得多,但仍然能工作,能起功能作用。[22]20对于中国的外语学习者来说,英语学习属于非本土语境输入。“工作英语”与“英语公差”概念在教学实践过程中有实际的意义。[22]21
学习者应该明白“工作英语”是一种客观存在,也是一种无奈。学习过程中错误也有一个容忍度,那么他们就不会因为自己英语说得不如母语者流利而担心和焦虑了。学习者有了自信心才能保持学习的激情和动力,并通过不懈地努力最终获得语言使用所必需的语感。
目前,我国外语学习者的状况堪忧。以大学英语教育为案例,大部分人以通过四、六级考试为英语学习的目标,通常只是以单词记忆和造句为英语学习任务,而实际英语能力,如:听说能力、写作能力等则基本未达标。这种语言教学模式已变成难以转型的异化物。
我国英语教育完全属于二语语感范畴下的语言训练。学习者的目标是通过学习达到能使用英语进行初步的语言交流,通过英语获取相关知识。这涉及国家的语言政策导向,还涉及语言策略。前者是宏观问题,后者是微观问题。
关于语言政策与语言策略,胡文仲指出:“语言政策指政策行为,语言规划既可以指政府行为,也可以包括民间专家行为。语言政策通常是指长期的决策,而语言规划可以指长期、中期或短期的行为。语言规划包括语言地位的规划(status planning)、本体的规划(corpus planning)和语言教学的规划(acquisition planning)”。[23]245如果国家在语言政策上予以引导,在语言策略上予以支持,那么语言教育工作就会少走很多弯路。
若Senlinker的预言成真,即只有5%的外语学习者能够成功,那么我们的英语课程(全日制教育)从设计到实施还有许多工作可以做。外语学习不是孤立的符号学习。它更多的是一种媒介、一种载体,它载入文化、价值观。[14]120
四、结语
中国的英语学习者从小学就开始学英语,直到大学、博士毕业还是不能独立地使用英语。究其原因,则是语言教学界始终没有弄清语言教育的本质是语言发展而不是语言习得。离开了发展的条件,语言教学就真的形同虚设。无论你投入再多的语音实验室,也是白搭,机器就是机器,不能代替人的本能。
韩礼德的语言发展观对我国外语教育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同时,作为从业人员应该反思我国语言政策与语言策略,并让外语教育改革得以顺利的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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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熊先兰
On the Research about Language Development Concept and Knowledge-besed Schema of Langauge Sense
TANG Fu-hua,HUA Min
(DepartmentofForeignLanguage,WuhanTextileUniversity,Wuhan,Hubei430073,China)
Abstract:This paper tries to illustrate the key to success of poem translation, I.g. language competence, or langauge sense from the angle of poem transaltion,which is further segmented into mother tongue intuition and sencond language sense.With a distinction from mother tongue intuition,second language snese presents knowledge-based schema.Halliday puts forth “langauge development” against “langauge acquisition” put forth by Chomsky,which believe language learning should be in accrodance with the natural order of langauge development.This author tries to demonstrate the meanignful guidance of langauge development concept by clarifying the concepts of “Working English” and “Linguistic Tolerance”.
Keywords:langaue sense; working English; linguistic tolerance; acquisition and develop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