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裙》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2015-02-20 18:32:34
关键词:父权制克斯艾伦

邓 瑶

(徐州工程学院外国语学院,江苏徐州221000)

一、生态女性主义释义

生态女性主义是20世纪六七十年代女权运动和环境运动相结合形成的一种文化思潮。这种文化批评范式将女性和自然两个属性放置核心位置,从性别角度入手研究生态问题,指出男性对女性的压迫以及人类对自然的破坏都是根植于父权制社会认知之上的。1974年,法国女性主义者弗朗西丝娃·德·奥波妮在其著作《女性主义·毁灭》中最先提出了生态女性主义这一术语。她认为女性与自然有着很多相似性与天然的联系。繁衍、哺育后代的本能让女性与自然承担着共同的使命。这种生命传承力使女性更接近自然,更容易与自然产生共鸣。同时,女性天生的同情心与关怀力给予女性独特的视角看待人与自然的关系。她提倡女性在拯救生态的使命中担负不可替代的责任。

随着人类对环境的恣意破坏,生态问题日益严重,人与人、人与自然都处在同一问题的两个极端,相互对立、相互破坏。在这样的背景下,生态女性主义不断蔓延发展,从女性特有的角度为环境的可持续发展以及人类与环境的和谐相处提供坚实的理论基础。生态女性主义者在传统的女性主义理论基础上将性别问题与生态意识融合,指出父权制是导致生态危机和女性危机的根源。他们提倡女性价值体系,认为贬低女性、破坏环境的主要原因是父权制。“拯救世界的唯一途径就是让男性权力产生‘剧变’以及由女性引导一场改变权力结构的革命。”[1]只有推翻父权制社会,关注自然与女性的命运,解决男性与女性、人类与自然间征服与被征服的关系,才能实现两性平等、种族平等、人与自然和谐相处。

二、《树叶裙》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帕特里克·怀特是澳大利亚独树一帜的现代主义作家,1973年凭借小说《风暴眼》获诺贝尔文学奖。他的小说多篇幅宏大、用词绮丽,擅长运用意识流的手法,把情节与人物的内心世界糅合在一起,从而深刻地剖析人的灵魂。1976年他发表了另一篇长篇小说《树叶裙》。这部作品将现代主义和现实主义相互糅合,以幽默犀利的语言、细腻的心理描写、丰富曲折的情节,向读者呈现了一个神秘的世界和神奇的故事,深刻揭示了人与自然、感情与文明之间的关系。作者将故事的主要发生地置于海上以及海难后的孤岛。小说主人公农家女艾伦嫁给比自己大20岁的绅士丈夫奥斯丁·罗克斯巴勒。生活环境的差异和道德观的碰撞使这对夫妇维持着生活表面的安逸和平静。艾伦压抑着个人的激情与欲望,在没有爱和欢笑的氛围中迎合着丈夫的需求。在从澳大利亚旅游乘船返回英国的途中,艾伦和丈夫遭遇海难。罗克斯巴勒依旧如平日萎靡、病殃,怯懦地躲在船舱,艾伦则加入水手的队伍,勇敢无畏地与海浪搏斗。最终人未胜天,帆船触礁,众人落难孤岛。艾伦落入土著人部落,以树叶裙蔽体,茹毛饮血,受尽凌辱,在磨难中顽强地生存下来,最终从土著人部落逃脱,重返文明世界。通过细读文本可以发现,《树叶裙》向读者展示了生态女性主义视域下父权制社会对女性的桎梏以及女性在回归自然中找寻真实自我的探索。

(一)女性与自然的亲近性

生态女性主义者认为女性和自然有着密不可分的渊源。女性和自然都具有繁衍哺育、被动阴柔的特性。男性与生产、自我、规则所认同的认知基础则是对自然的仇视。因此,生物上和精神上的相似特质让女性比男性更容易亲近自然,感知自然。正如美国女作家苏珊·格里芬所言:“我们(女人)知道自己是由大自然创造的——我们就是大自然。我是观察大自然的大自然。我们是具有自然观念的大自然。是哭泣的大自然,讲述大自然的大自然。”[2]生态女性主义者主张自然世界与女性主义精神的相互支持和融合。自然如同母亲一样,敞开胸怀拥抱在父权制社会中游离于社会边缘的女性,给予她们逃离父权社会束缚的平台,并赋予她们温暖、认同、抚慰,让她们在广阔的空间追求完整的人格和自我。

小说《树叶裙》形象地塑造了艾伦这样备受父权制压抑,在自然中寻求自我意识的女性。男性社会的压迫让艾伦没有话语权,她的迷茫、压抑、矛盾无人诉说,她最大的享受是耽于回忆,游离往事。她平时沉默寡言,抹杀自我的存在。只有在欣赏、感受大自然的过程中,她才能自由呼吸,摆脱社会条条框框对她的长期精神压迫。比起物欲横流的上流社会,她更喜欢碧绿的牧场、低矮的灌木、幽暗的树林。她经常在自然中寻找自由和纯真的快乐。她迷恋森林,迷恋阳光,迷恋树影斑驳的小路,迷恋绚烂开放的莲花。只有走进辽阔的自然,她才能感到心里的安宁。当融入不进罗克斯巴勒兄弟俩的快乐时,她便悠然自得地欣赏质朴、典雅的房屋,听着母鸡咯咯的叫声,闻着新鲜牛奶的清香。自然唤起艾伦无限的思乡之情;为了摆脱内心深处的自我,她在圣海安井中驱除邪恶的威胁。她抓着树枝,和衣跳进冰冷刺骨的水中。冰冷的水让她难以呼吸,驱除了她所有的意念。当她回到岸上时,阳光明媚,她感到了自己久违的微笑。清新、纯净的大自然赋予了艾伦勇气和力量。她觉得自然与她最亲近,她希望在自己充满生命力的时候和周围的景物融合在一起。自然是她的避难所,是她的心灵归属,是她的精神空间。她在自然中释放着心底埋藏许久的阴郁,感受到了生命力和生命的本真。

(二)父权制对女性的束缚

在西方父权制文化中,父权制将男性的思维模式和生活标准视为理想的社会组织形式。女性和自然依附于男性的统治体系,没有话语权和决定权。男权社会将拥有共同特征的女性和自然放在同一等级对待,统治女性与侵犯自然有着相似的象征关系。艾里尔·萨莉曾指出:“父权制的核心概念在于男性代表人类和自然,而女性、孩子和土生的动植物只是自然的一部分、从属物、附属物。”[3]女性的阴柔、敏感、生育、关怀总是与自然的个体世界相联系,而男性的理性、客观、果断则被视为社会认可的普世人格,优于女性,高于女性。女性在男权社会中没有人格和自我,是低劣和卑微的代名词。

《树叶裙》中的主人公艾伦嫁给比她大20岁的罗克斯巴勒,从农家女跻身上流社会。然而,在这光艳的表象下,她压抑着自己的自然天性和随性之心。丈夫要把她这个质朴的乡下姑娘雕琢成一个迷人、优雅、眼波流转、眉目含情、熟练地穿梭于上层社会的贵妇。但无论是熠熠生辉的珠宝还是萌萌可人的宠物,都不能让艾伦丢下最自然的情感。艾伦的淳朴自由和上层社会的道德规范格格不入。她逐渐学会在身体和心灵的痛苦中麻木自己。尽管她厌恶丈夫迂腐的思想、沉闷的生活,但十几年来仍戴着丈夫让她戴的面具约束着自己。她压抑着自己生命的本能,消除了自己的个性和追求,化身贤妻良母,恭顺遵从。“取悦丈夫,保护丈夫成了艾伦终生奋斗的目标;努力使丈夫的朋友们对自己认可,并且因此得到他的赞赏。”[4]82她学习上层社会所谓的道德箴言和规范,并将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男性标准内化,在罗克斯巴勒的监督下,收藏起自己的思维和情感,如同丈夫送给她的笼中的金翅鸟,在伪装的幸福里孤独、隐忍。尽管她对自然向往,对自由渴望,但是上层社会的种种规矩羁绊着她,她丝毫不敢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甚至在日记里,她都没有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记录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杜撰的思想、虚假的感情和造作的行为。她在上流社会如履薄冰,谨小慎微,生怕说出不得体的话,让丈夫难堪。她生活得窒息、阴郁。她甚至觉得罗克斯巴勒的短暂离开对于她来说都是巨大的奢侈,她终于可以畅快地呼吸,远离她“‘多面人’的角色——忠实的妻子、不知疲倦的护士、勇敢的女人”[4]200。一次上流社会的圣诞之夜,觥筹交错,众宾欢言,悲凉、凄婉之情却跃上艾伦的心头。她决定出去透一透气,逃离这个自己融入不进的社会。她漫步在朦胧月色的小路,似乎找到了家乡的感觉。那里是她的归属。与周围的景物融合在一起,艾伦才感知到真实的自我。“觉得自己和艾伦·罗克斯巴勒,甚至和艾伦·格拉雅斯之间的距离都是那样遥远。”[4]103只有在自然中,她才轻松、通透,呼吸畅快。

(三)两性对立的解构

西方认识论中的二元论思维将男性女性明确归位。男性和女性处于二元对立模式中的固定位置,代表了中心与边缘、话语权与失语。“女性总是被视作为与父权制对立的场所,与每个黑暗的、被怀疑的负面一致,如身体与心灵、文化与自然、黑夜与白天、物质与形式、疯狂与理性。”[5]男性代表了理性、人性,而女性则代表了情感、自然。这种主体与客体、理智与情感的对立,体现了父权制社会中男性中心主义的偏见。女性在男性为中心的社会中成为附属品。自然作为女性的化身,同样游离于主流社会,处于受奴役、受控制的地位。生态女性主义试图寻求男性与女性、中心与边缘的二元平衡,建立非二元模式,反对父权制社会对女性与自然的压迫,倡导男性与女性、人类与自然之间共生共存、共同发展的和谐关系。

帕特里克·怀特在《树叶裙》中从生态女性主义的角度对传统的二元对立进行了解构,通过非传统男性形象的刻画,瓦解了传统小说中的男性中心主义。小说颠覆了传统的高大、威猛的男性形象,塑造了病病殃殃、身体孱弱、缺乏男性气质的主人公奥斯丁·罗克斯巴勒。因为自幼体弱多病,罗克斯巴勒一直穿着厚厚的毛线衣,很少进行户外活动,大部分时间只能在文学作品中体会乡村生活的质朴和自然的纯净。对于他来说,已经干了的标本远比活生生的植物更有吸引力。诗歌里寄存着他的憧憬,书本就是他的世界。虽然他渴望呼吸新鲜的空气,却害怕打开窗户;他信奉劳动的神圣性,却在象征性的“劳作锻炼”后皱着眉去挑手上的水泡。他没有尝过生活中粗犷的快乐,他的生命毫无生气、萎靡阴暗。夹杂着虚假的文明,他死气沉沉、索然无味地生活着,同时也给艾伦套上了厚重的精神枷锁。他的生命弱不禁风、脆弱不堪,在经历海难落入土著人部落后毫无抵抗力,在冲突中被对方的长矛刺穿了喉咙。他书本里的诗歌和字典里的词汇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他孱弱的身体早已经不起原始生命力的撞击。

坚毅的艾伦与懦弱无能的罗克斯巴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有足够的体魄和坚强的灵魂去抵御暴风疾雨。落难至土著人的荒岛使她回到了人类原始的生存状态,同时也是她新生的开始。在荒岛上,为了生存,她裸身负重,将树叶裙围在腰间,逐渐学会了爬树的本领,去找鸟巢、觅蜂窝;她沦落到动物的地步,饥饿难耐而食人肉。她在土著人群里备受折磨,女人们抓住她的头发撕扯,甚至要连根拔掉。为了生存,艾伦忍受着烂脂肪和汗水的恶臭,灼烧肩膀的阳光,蛮横凶猛的殴打,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也曾怀念当初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她更多地感到了精神的宁静和解放。艾伦在苦难和凌辱下竟然发现眼前的自然美。“罗克斯巴勒太太从重荷下抬头瞥了他们一眼,看到的一切都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淡蓝色的蒙蒙雾气,黑人们随身携带的火棍上升起的芳香扑鼻的烟火,还有那错落有致的黑沉沉的森林和一片片开阔的空地,后者在湖水倒映一切的地方被湖光水色映照成一种沉郁的绿色。”[4]68她远离了传统道德的枷锁,内心充满了轻松。她与过去那个处处谨小慎微、在上流社会游走的艾伦彻底地断了关系。除去文明修饰的她融入了淳朴的自然,自然中的磨难净化着艾伦的内心世界。她重新变得生气勃勃,生机盎然。树叶裙赋予她健康的自然美。脱离了浮华、虚假的上流社会,她去除了伪装,找到了自我。海难使她完全接近自然,回归自由,她不再需要丈夫的调教、定义与接受,而是在自然中恣意地倾吐心中的喜怒哀乐。

(四)女性在自然中的成长

在文明与自然的二元对立里,人类将自己排除在自然之外,试图去操作、剥削自然。“人对自然的征服和控制反过来又强化了人对人的征服和控制。”[6]女性如同自然,被动、敏感,被男性建构的自然法则规范、控制。她们是男权社会的边缘人,是男性的附属物,是被贬低的他者。这种传统的认识论无形中划分了在男性统治模式中男性与女性、人类与自然的不平等关系。生态女性主义者则认为一个健康的平衡的生态体系中,生命是无高低等级之分的,所有的生命相互依赖,共同、和谐生存发展,从而形成有机、多元的整体。女性是解决生态问题的重要元素。女性只有冲破父权制的束缚,寻找自我的坚强与独立,才能改变女性和自然的共同命运;积极改善女性与环境的状况,才能重构多元化的和谐世界。

在《树叶裙》中,艾伦用心感知着自然,懵懂地探索着自己在父权制社会的出路。在自然中,她成为了真实的女性。她与丈夫没有共同语言和兴趣,十几年来的婚姻毫无爱情可言,内心深处时常感到苦闷、压抑。沉闷、暗淡的婚姻生活让她失去了以往的生命活力。她习惯压抑自我的情感,隐藏自己的欲望,束缚于男性的自然法则中,取悦丈夫,顺从家庭。小叔子加奈特阳光、自信的男性气质激发了艾伦潜意识压抑许久的生命力和感官之乐。他的农庄兴旺,房屋宽敞,惬意舒适,与罗克斯巴勒混乱、穷困的农场大相径庭。他容光焕发、血气方刚,与罗克斯巴勒的孱弱萎靡截然不同。艾伦被加奈特身上散发的野性气质深深吸引,埋藏在她心灵深处的欲望重新浮现,绵延纠缠。她在林中空地纵马驰骋,试图从压抑的生活和愤懑的思绪中逃离。在梦中,艾伦更加沉迷于加奈特挑起的肉体的欢悦,恣意地释放着自己的情感和欲望。她在日记中写道:“我听见小鸟啁啾,有一只(金翅鸟)栖息在我窗外的一棵山楂树上。它那婉转的歌声使我想到,满足和伤感这二者之间的界限其实也很模糊……”[4]100这自由的金翅鸟与之前丈夫送她的笼中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艾伦成为自己的感受主体,主动去满足作为女性的需求和渴望,生活和内心重新被开启,做出了更符合本真的自由选择。

在遭遇暴风雨、落难于土著群落后,艾伦赤身裸体,受尽折磨,之前让她窒息的所谓的文明规范在自然中不复存在。她虽被扒光衣服,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远离上流社会让人窒息的种种规范礼仪,她自由、畅快。她抓起烤蛇肉,津津有味地吃着,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她与丈夫从来没有感受过肉体的满足和愉悦,而现在甚至仅仅是一片蛇肉都能燃起她心中的火花。“她感到自己被纳入了自然的怀抱,重新焕发着青春活力。她成为了年轻时的‘艾伦’。”[4]309她在自然中获得了内心的平静,真切地感受了生活。她在困境中享受自然,柔软苔藓的抚爱、袅袅青烟的芳香、温暖阳光的沐浴让她找到了长久以来丢失的自己。与白人逃犯杰克·查恩斯的相遇让她感受到了肉体的欢悦和爱情的忘我,人性将他们连在一起。此时,她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衣食无忧的上层社会的贵妇,杰克也不是受委屈和侮辱的逃犯,他们是平等的。她需要被爱,她也毫无保留地付出自己的爱。他们无拘无束地拥抱着,亲吻着。她为他婉转歌唱,他给予她无私保护。他们那亚当夏娃般的爱流转在广阔的大自然,鸟儿啼鸣,细水流深,诗情画意。森林、阳光是他们正常的生活条件,树叶裙赋予她自然的朝气与生机,自然赋予她纯净的心灵与自由。她融入自然,在野蛮中逐渐摆脱文明的枷锁,在自然中忘情地吸取养分,恣意地释放着自己的性情,远离功名利禄,找到了人与自然、男性与女性和谐共存的乐园,并成长为一位寻求女性自由、两性平等的具有生态女性主义精神的女性主义者。

三、结语

帕特里克·怀特的《树叶裙》向读者展示了自然界和女性之间的亲密联系以及生态女性主义角度下男性对女性的束缚与摧残。《树叶裙》中,艾伦一开始饱受父权制的迫害,只有自然才能带给她安宁、舒畅。在她落难后,自然赋予她活力和自由。她冲破以往父权制社会对女性的压迫和桎梏,找到了自我,女性意识逐渐苏醒。小说中叙述的女性在男权社会中的顺从与压抑以及女性和自然的同一与和谐,体现了怀特积极的生态女性主义观点,即试图唤起人们对自然和女性的尊重和理解,唤醒人们的生态保护意识,建立人与自然、男性与女性平等相处的和谐世界。

[1]Francoise D'Eaubonne.The time for ecofeminism[C]//Carolyn Merchant. Ecology.New Jersey:Humanities Press,1994:178.

[2]苏珊·格里芬.自然女性[M].张敏生,范代忠,译.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8:156.

[3]Salleh Ariel.Ecofeminism[C]//Victor Taylor,Charles Winquist.The Encyclopedia of Postmodernism.London:Routledge,2001:1.

[4]帕特里克·怀特.树叶裙[M].倪卫红,等译.北京:中国文学出版社,1997.

[5]史蒂文·康纳.后现代主义文化:当代理论导引[M].严忠志,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358.

[6]王诺.欧美生态文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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