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桂萍
(中央社会主义学院 民族宗教教研室,北京100081)
全球化背景下,多民族国家建设实质就是不断巩固各民族对国家的认同,当下中国国家建设中民族治理的重要任务是在尊重多元民族认同基础上培育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构建国家认同的文化纽带。
关于中华民族的争论由来已久,民国时期学界就有“中华民族是一个”和“中华民族是多个”的激烈辩论[1]。1989年费孝通先生提出“中华民族多元一体”论以后[2],中华民族认同问题再一次成为民族理论学关注的焦点,核心是民族政策是否应该以建构中华民族认同为目标,有代表性的观点如下。
第一,主张取消民族身份,以各民族交融一体建构中华民族“国族”认同。以胡鞍钢、胡联合的“第二代民族政策”[3]为代表,主张通过制度设计实现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四个方面从识别国内56个民族、保持56个民族团结发展的“第一代民族政策”,到推动国内各民族交融一体、强化中华民族的身份意识和身份认同,促进中华民族繁荣一体的“第二代民族政策”的转变。这被认为是以“强制认同”为特征的民族政策的“新思维”,致力于“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民族国家建构,试图将原来作为中国各民族“总称”的“中华民族”族裔实体化,即“中华民族是一个”,推进“中华民族”语境下的“国族”建构,这一观点从本质上否定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理论。
第二,主张以族群替代民族,以公民平等取代民族平等构建中华民族认同。北京大学马戎教授总体上认可费孝通先生提出的“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理论,但他又认为费老用“民族”一词来指谓处于不同层次的“中华民族”和“56个个体民族”不仅在概念上产生混乱,而且在理论阐释上也会出现矛盾,实践中不利于中华民族认同的民族国家建设。他主张用“族群”代替“民族”,保留“中华民族”(the Chinese nation)的提法,同时把56个“民族”在统称时改称为“族群”或“少数族群”(Ethnic Minorities),在具体称呼时称作“某族”而不是“某某民族”。理由有三:一是认为中国的“少数民族”在社会、文化含义等方面与其他国家(如美国)的少数种族、族群(Racial and ethnic minorities)是大致相对应的,改称“族群”可以更准确地反映中国民族结构的实际情况;二是可以避免在两个层面(“中华民族”和下属各“民族”)使用同一个词汇而造成概念体系混乱;三是当人们讲到中国的56个“民族”和地方“民族主义”并把这些词汇译成英文Nationalities以及Nationalism时,国外读者从这些英文词汇中很容易联想为有权利实行“民族自决”并建立“民族国家”(Nation-state)的某种政治实体和分裂主义运动,从而在国际社会造成误导。
马戎观点的核心是用族群替代民族,用公民平等替代民族平等。在马戎看来,民族兼有政治和文化两种属性,而族群仅有文化属性,作为国家民族的“中华民族”具有政治和文化属性,而56个民族仅有文化属性不具有政治属性,如果把56个民族赋予政治属性,那么“民族”与“族群”两者之间并没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通过一定的内、外部条件的影响,两者之间可以相互转化,“一个国家内部的族群关系是多元和动态的,而不是单一形态和固定不变的。在某些内部和外部条件的共同作用下,量变可能产生质变,一些族群确实存在着从现有的国家当中分裂出去的可能性,从‘族群’转变为‘民族’”[4]。
马戎认为,中华民族认同主要是政治文化认同,包括各族群在内的全体国民是否分享一个共同意识形态和社会价值体系的追求,即共享国家层面的“政治文化”认同[5],中华民族作为国族本质上是全体中国国籍的公民建立普世的公民文化共享。这种普世公民文化以法制建设为基础,以中华民族认同为核心。按照这种国家建设路径,他主张将中国官方60年来以民族平等取向的民族政策调整为保障各民族公民权益的政策取向,用公民平等替代民族平等,通过增强公民认同引导族群的民族认同指向中华民族认同。为什么采用这样的路径?马戎认为现有民族政策以“民族平等”为目标有缺陷,缺陷之一是“民族平等”不科学,难以实现,公民平等可以实现“民族平等”的各项目标[6]。缺陷之二是以“民族平等”为目标的民族政策将公民权利分解为民族政治权利、民族经济权利、民族文化权利,这就把一部分有文化共性(族群)的公民打造成“民族”,这种民族指向冲击国家整体民族认同。马戎的观点虽然没有否定“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理论,但对传统“多元一体”理论的内涵、结构和功能进行重新叙述,否定中华民族之下56个族群政治属性,这与费孝通先生的“中华民族多元一体”观有所不同。以上两种建构中华民族认同的方案通常被看成是“大熔炉”模式。
第三,主张以民族身份为依据以民族平等为核心建构中华民族认同。郝时远等学者认为,“中华民族是一个”与“民族识别”的结合产生了“多元一体”,而中华民族是各民族的总称,“无论近现代以来有关‘中华民族’的概念之争有多少种观点,中华民族(Chinese Nation)作为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国家民族(state nation)就是代表中国各民族人民的总称。中华民族是由全体中国人组成的一个民族共同体,是中国人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惟一代表和民族标志。”[7]
认同中华民族作为国家民族并不否认56个民族。56个民族对中华民族的认同是自觉的过程,不能通过强制的方式推进。郝时远认为,以民族识别、民族区域自治和各项照顾扶持为主要内容的民族政策在新中国成立60年为各民族增强中华民族认同创造了条件,这一民族政策是成功的。“改革开放以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发展就是为构建中华民族创造各民族共同发展、共同富裕的物质基础;而恢复和落实民族政策的拨乱反正,就是为构建中华民族创造有利于‘巩固、成熟和最终形成’的族际关系社会环境。”[8]这种以民族身份为依据以民族平等为核心保障56个民族平等的政策取向,把“中华民族”视为56个民族总称,是“大拼盘”不是大熔炉,中华民族不具有族体属性。
第四,主张废除中华民族概念,以公民共同体认同替代中华民族认同。持这种观点的人或者不认同“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理论,或者不认同中华民族国族化。认为中华民族是政治共同体不是文化共同体,不具有民族学的意义,换句话说,中华民族是虚拟的,不是实体,因而不是民族理论关注的视野。有学者认为,如果把这种政治性的术语引入到民族学或民族理论中,会引起话语体系的混乱。如都永浩认为,由于“民族”一词已被约定俗成理解为生物性和文化性的人们共同体,用“中华民族”涵盖公民共同体涵义存在太多困难,所以他建议放弃使用“中华民族”一词,建议改为“中华人民”指称公民共同体[9]。还有学者认为,中华民族原意就是汉族,中华民族国族化实际上就是汉化,因而在民族理论话语体系中引入中华民族认同,实践层面很容易导致民族政策有用多数民族意志同化少数民族的嫌疑。还有学者认为,民族国家建构已经过时,署名明浩的作者在“超越民族国家”[10]一文中指出,传统的民族国家建设有两副面孔即民族主义和共和主义,而两者的结合往往产生破坏性的力量,即民族观念几乎没有加强民众对法治国家的忠诚,反而更多的是动员大众去追逐那些与共和主义基本原则格格不入的目标。基于这种考虑,民族国家的替代物只能从摆脱“民族”的“公民”切入,这就是废除“中华民族”概念,建设公民国家,它“不仅为民族发展提供相对宽松的条件和舞台,更使其融入到那个‘抽象’而富有吸引力的政治文化之中,共同参与公民国家建构之中”[11]。
以上争论表明,近年来中国学术界关于中华民族共同体这一概念的内涵、结构、功能等方面还存有较大分歧,核心是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到底应不应该成为民族政策关注的视野。
笔者认为,民族政策应该以“多元一体”的中国民族结构为依据,既兼顾中华民族一体性特点,也尊重56个民族多元性特点,无论是国家主义取向还是民族主义取向都不符合“多元一体”中国民族结构,应该以“国家统一、各民族平等团结”为官方民族政策的目标取向,既不能把“国家统一”或者说“中华民族一体化”作为民族政策的惟一目标,也不能把“民族平等”作为民族政策的惟一目标,两者缺一不可,不可偏废,也不能相互取代。
“国家统一”与“国家认同”是一体两面,二者都需要建构,这种建构既体现在理念上,也体现在制度设计层面。但建构“国家认同”并不否定各民族认同,也不否定民族文化多样性,因此,不意味着在政策层面要推动“中华民族一体化”。但另一方面,“民族平等”并不一定带来“国家认同”,因而也不能用“民族平等”取代“国家统一”理念。我国60年来的民族政策核心价值理念是致力于“真正的民族平等”[12],在这一理念主导下,民族平等作为马克思主义民族观的核心和精髓在全社会得到广泛动员和灌输,并融入民族政策具体实践;按照这一理念通过制度设计和政策过程保护民族差异性,相对来说,并没有同步培育超越民族底线的国家认同意识。
从实践效果看,国家一体化建设的缺失确实带来了一些地区民族关系、民族与国家关系的紧张。新疆地区的调研表明,市场经济快速发展、传统社会结构破解的过程是传统意识形态整合失效的过程,同时也是民族、宗教等各种地方性认同日益增强的过程,这种增强与国家共同体整合的方向并不一致。如有些边疆民族的民族文化发展并没有遵循与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同向而行的路径,而是发生了变异,这种变异以民族意识的极度张扬为基础,以宗教为依托,与主流意识形态的整合方向并不一致,显示出文化的分殊甚至分离。在社会领域,以“民族利益”面貌出现的各种政治动员,把各种社会问题异化为民族问题,目标指向分裂社会,这些都冲击国家整体统一。
我们注意到,世界上许多国家针对本国民族关系结构,运用普遍主义的公民平等待遇和不歧视原则、多元文化政策、一体化整合等模式,协调民族文化多样性与国家建设张力,既不能只强调各民族文化多元,拒绝社会一体化整合,也不能无视民族文化多样性,只强调国家一体化,无论以强制性的同化观念主导多民族国家民族整合,还是以排斥性的思维强调民族认同、拒绝国家认同的建构,最终结果都会导致民族冲突和矛盾,不利于多民族国家的民族和谐和社会稳定。
回到中国当下民族国家建设视域,坚持“国家统一、民族平等团结”的价值理念在理论上符合民族、民族问题内涵上的多层次特点,在价值导向上符合尊重人权、尊重文化多样性等人类文明进步的通则。按照这一原则,“国家统一、民族平等团结”是民族政策的目标,各项民族政策方案包括制度设计、具体措施和工作机制都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具体路径体系。当前,民族治理创新主要是在战略设计层面完整体现“国家统一、民族平等团结”的价值理念。
与中国“多元一体”的民族结构相适应,中国各民族认同有对本民族的自我认同,也有对中华民族的认同,但现代性滋生了国家身份感某种程度的迷失,这叫国家认同危机,适时培育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让公民的民族身份认同与“我们是中华民族”保持一致,并向着“国家认同”方向发展成为抵制国家认同危机的重要任务。
公民对国家的政治认同可以培育全体社会成员公民意识,引导公民认同并遵循宪政体系来实现个体与国家对接,即公民身份认同建设来实现,但公民认同仅为不同社会成员之间建构起相互连接的社会纽带,对国家认同来说仅有社会纽带还不够,国家需要在不同社会成员之间建构相互连接的文化纽带,培育全体社会成员共享的历史文化传统、共建现实文化形式,属于文化意义上的整合。当今世界还没有哪个国家单纯以宪法认同为核心建构公民国家认同,即使建国历史时间很短的美国,也不否认基督教文化底色的价值观对多元文化的引领作用。加拿大社会整体的松散性与各移民族群之间缺乏共享历史文化记忆有关,以至于有学者认为,加拿大的社会联合或社会统一越来越暴露出明显的虚假性和脆弱性[13]。对应当下中国国家文化身份构建,中华民族概念不是存废问题,而是如何充实内容,使之更好地发挥连接全体社会成员的文化和情感纽带作用。
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就是各民族共建中华民族、共享中华文化意识,培育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就是在不同社会成员之间建构共享的历史文化记忆和共享的现实文化形式,从中凝练出全体社会成员共同遵循的价值共识,为全体社会成员生成共有国家认同打下情感和心理基础。过去我国民族理论话语体系中对“中华民族共同体”的话语叙述有些语焉不详,改革开放前30年国家治理是用“阶级共同体”建构替代中华民族共同体建构,改革开放后“阶级共同体认同”瓦解,1989年费孝通先生提出“中华民族多元一体”论,中华民族作为整合各民族认同逐渐获得越来越多学者的认同,在国家意识形态话语中,中华民族认同也开始提倡,但“中华民族是什么”一直不甚清晰,在许多学者看来,由于这个概念原意指汉族,中华民族认同隐含着某种汉化,我国意识形态话语中的中华民族认同也显示出某种动摇不定、甚至底气不足之感。笔者在新疆的调研也感觉到少数民族对中华民族概念的某种抵制多源于这种心理忧虑。我国社会各方面进行的中华民族认同、中华文化认同教育在内容上还没有构建出56个民族和56种文化之间有机的共享纽带,以至于给人感觉中华民族认同、中华文化认同教育过于空洞化、口号化、形式化,难以深入人心。解决这一问题,一是充实内容,二是完善教育方式。
从内容上说,中华民族指今天包括中国境内56个民族和未识别民族成分的拥有中国国籍的全体中国公民(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中国有未识别民族成分人口65万,包括1 000多名外裔中国人),中华民族共同体首先是全体中国公民的共同体,其次才是文化共同体。无论是作为人的共同体还是作为文化共同体,中华民族都是“多元一体”的,笔者总体上认同费孝通先生关于“多元一体”的叙述,仅从56个民族与中华民族的关系看,中华民族是56个民族的“多元一体”。56个民族在文化和社会结构上发育程度不一,既有文化共同体的族群如回族、满族等,也有拥有传统聚居地、文化结构相对完整的少数民族,诸如藏族、维吾尔族等。作为人的共同体,中华民族的“多元”指中华民族的起源和民族多元,“一体”指的是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各民族及其先民共同开发了祖国的锦绣河山、广袤疆域,共同创造了悠久的中国历史、灿烂的中华文化,在这一过程中形成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离不开谁的统一而不可分割的整体。
中华民族认同的核心是中华文化认同。文化包括精神、制度和器物三个层次。在精神层面,中华民族认同主要体现对具有普世意义的价值观的认同,我们所提倡的国族认同的价值原则是公平、正义,具有超越民族或族群性;在制度层面,中华民族认同主要体现为各种政治制度符号的遵循,在现代中国主要体现为社会主义政治意识形态的认同,主要表现为各民族在共享这种政治文化中凝练出的团结和归属意识;从物质文化层面观察,中华民族认同主要表现为对各地区、各民族丰富多彩的文化形式的尊重、欣赏和共享。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核心是中华文化的“多元一体”。中华文化的“多元”表现在各民族、各地区丰富多彩的文化特色,“一体”表现在各民族、各地区文化在历史发展中逐步交融、整合形成中华文化共性。所以,中华民族共同体是全体中国人的共同体,也是各民族各地区文化交融的共同体,将56个民族个体或文化内容从中华民族共同体中抽离,中华民族概念只能是空洞的政治口号,不具有凝聚力。
培育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在内涵上是非常丰富的,既包括培育全体社会成员共同体意识,也包括培育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意识,在方式上应该包括建构共同历史记忆和建设共享现代文化。在共享历史记忆部分,至少应该包括以下几个“共同”,即56个民族及其先民共同开拓了中华民族的生存空间,共同建设了伟大祖国,共同创造了中华文化,共同反抗侵略和分裂势力,共同缔造了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在这个过程中孕育了中华民族的民族实体属性。
在共享现代化建设方面,应该包括各民族人士对中华民族共有文化建设的参与、共享,最核心的是增加中华民族共同体中的多元文化元素,应该在社会各个层面对全体社会成员灌输中华民族共同体中的多元文化理念,这是对中国社会民族结构多元性的回应。“对社会多元结构麻木不仁的例子在中国还有很多,这些都折射出全体国民头脑中非常薄弱的多元意识以及缺乏多元文化教育。”[14]比如,“奥运会主赛馆的设计,如果不是启用备受争议的鸟巢外形而是蒙古包,对各族牧民也一定会有莫大的亲切感和向心力作用。”[15]“奥运开幕式以重金邀请国外艺术家演唱,也是令人不解的做法,如果启用维吾尔族、藏族的歌手代替他们,国内和国际效应都会更好。”其他公共平台上,忽略多元文化元素的情形也比比皆是。央视主持人及播音员的团队里,少有多族面孔,作为习惯于单一民族面孔的内地汉族,很难体会到与汉文化有距离的少数民族的感受,很难体会这为什么有碍于他们的认同感。所以,如何培育全体社会成员中华民族认同、中华文化认同,就绝不仅仅是空洞的口号式宣传能够解决的,而应渗透在文化教育和社会建设的方方面面,既要增加少数民族对共有文化建设的参与,更重要的是培养社会成员尊重、接纳来自不同民族成员的人,大家和睦相处,尊重、接纳并共享丰富多彩的文化形式。孙雁教授对此提出的几点建议[16]笔者也非常认同。比如,中央电视台的新闻播音员及各类节目主持人中,配备有较明显少数民族特征的成员;在往来五个自治区及云贵青等多民族省份的民航客机上配备多民族的空乘员;在公共场合的商业广告和公益性广告牌上,尽量启用各民族成员的形象,减少广告中欧美形象;春晚增加少数民族演员和节目,减少港台演员和港台节目,特别是小学至高中的历史课程,大学公共课程,增加多元文化的内容等。
培育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核心是培育56个民族文化的现代化意识,如何使各民族传统文化、中华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融合创造出一种“新文化”,这不只是一个理论问题,也是一个带有全局性、根本性的现实问题。这种“新文化”的建构起码应该包括三部分,一是从各民族传统文化中凝练出的价值共识,这是文化内核,在当代表现为团结统一、尊重差异、包容多样等,其中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团结统一、爱好和平、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等中华民族精神在当代凝练出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成为引领、统摄多元文化发展的重要精神纽带。二是文化载体以汉语作为中华民族通用语言文字的推广和普及。三是丰富多彩的地域和表层文化形式交融与共享,诸如节庆、婚俗、礼仪文化习俗共享,以及电视、电影、文学艺术等精神文化产品要反映多元文化元素。这里作为文化内核的核心价值观具有普适性,普世文化需要建构,各民族和地区的多元文化形式需要尊重,各民族传统文化需要扬弃。如此建构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就会在各民族之间架起相互学习、沟通、理解的桥梁,构筑起中华民族强大的精神支柱,显示出中华民族强大的凝聚力、向心力。
[1]赵志妍.“中华民族是一个”?—追记抗战初期一场关于中国是不是多民族国家的辩论[EB/OL].人民网,2008-12-29.
[2]费孝通.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9.13.
[3]胡鞍钢,胡联合.第二代民族政策:促进民族交融一体和繁荣一体[J].新疆师范大学学报,2011,(5).
[4]马戎.理解民族关系的新思路—少数族群问题的“去政治化”[J].北京大学学报,2004,(6).
[5][6]马戎.加强中华民族的政治认同[N].环球时报,2013-07-23.
[7][8]郝时远.中国民族区域自治不能改为“民族文化自治”[N].中国民族报,2011-04-29.
[9]都永浩.华夏—汉族、中华民族与中华人民[J].黑龙江民族丛刊,2010,(1).
[10][11]明浩.超越国家[N].中国民族报,2012-03-09.
[12]郝时远.中国民族政策的核心原则不容改变—评析“第二代民族政策”说之一(上)[N].中国民族报,2012-02-15.
[13]常士訚.走出“虚假联合”:加拿大多元文化主义政策的现实困境及21世纪变革方向[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2010,(9).
[14][15][16]孙雁.从发达国家的族群政策和经验看中国民族问题的出路[J].领导者(香港),2013,(10月总第54期):75-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