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边城》的写作思维分析

2015-02-20 12:33李承辉
常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5年6期
关键词:措辞赋形翠翠

李承辉

(常州大学 周有光语言文化学院,江苏 常州 213164)



沈从文《边城》的写作思维分析

李承辉

(常州大学 周有光语言文化学院,江苏 常州 213164)

沈从文《边城》在传达湘西美善民情风俗,优美自然景观,勤劳上进、含蓄多情、豪侠仗义的民性民品等主题时用了许多性质相同的山水、人、事等材料,是重复性赋形思维模型的运用。在传达翠翠与傩送天保兄弟的爱情主题时用了先美好浪漫充满希望后来却生离死别满是忧伤的情节材料来体现,是对比性赋形思维的运用;在写地方民情风俗时,多采用从整体中选择个体元素的构成思维路径;在写爱情发生、发展历程时,采用的是过程思维路径。其整体结构呈现的是对比之下含重复的赋形思维操作模型、空间构成性内含时间过程性的路径思维操作模型。其句内行文,多用细节性生动化措辞,铺排、对偶等修辞化措辞以及因果逻辑性措辞等;句间行文除了内在的逻辑、构成、过程、程度等措辞外,主要是强化主题的重复或对比性措辞。

沈从文;《边城》;写作思维;赋形

写作的过程就是思维的过程,写作的本质是将思维呈现于形式的过程,这种将思维呈现于形式的过程,便是“赋形”。要呈现的“思维”的核心是写作者的表达内容或目的或意图,称之为主题、立意;“形”最直观的存在,是文本。写作的思维过程有许多阶段:感思立意阶段、行文措辞阶段、修改美化阶段等。写作的思维过程还有许多层面:主题立意层面、聚材选体层面、谋篇布局层面、审美提升层面、文化控制与智慧应对层面等等。每一个阶段与每一个层面都是复杂的具体思维的积聚,这些积聚一起的复杂具体的思维有着内在的本质的类的模型,如主题立意与聚材层面、行文措辞阶段、修改美化阶段等的重复、对比模型;谋篇布局层面的因果、构成、过程思维模型;审美提升的时空、张力思维模型;文化控制与智慧应对的协调与对抗模型;文体选择阶段的文体思维模型等等……这些写作思维模型在自古而今的民间或文人创作实践中其实早已存在,创作者本人或许并不知觉,但同时代读者或后人从他们的创作成果即文本中以及从自身的创作与理论研究实践中,慢慢地将这些理论归纳、概括,以不同的概念不同的视角,与文学理论、文章学、语言学、阅读学等相结合,发展到今天独立的体系化的写作学理论。所以写作思维理论一部分是从既有的作品中升华提炼出来的,已有文学作品本身就体现着写作思维的理论。对诸如《边城》这样的文学名著进行写作思维学的分析,一方面是进行写作思维理论的文本实证研究;另一方面通过对文本的实证研究,以丰富和发展现代写作思维学的内容。

一、《边城》的赋形思维分析

赋形思维是将主题赋予形式的思维。写作总是要向人传递某种信息,或叙事或说理或抒情或写景或通知或策划方案……。“主题的本质是文章写作活动中表达的主体或对象,是作者希望表达的那些东西。”[1]140每写一篇文章都将以主题为目的,写作的过程就是将主题赋予形式的过程,形式包含材料、材料布局、谋篇、构段、造语、行文等。写作的过程就是文章生成的过程。

文章的主题,相当于立意中的“意”,主题是文艺学概念,立意是写作学概念,立意就是确立主题。文章的“意”有狭义和广义之分,广义是指从作者所写的文章中传达出来的文章信息、文章所指[2]272,通常由四种要素构成:景、意、事、情[1]141。文章的主题就是作品中用到、写到、传达出的景、意、事、情。狭义的主题是指作者希望从此次写作中表达出的心灵情感态度的高度和思想认识所达到的深度[2]272,也就是文章蕴含着的高情远意、深察洞识等思想、人生境界。

《边城》的广义主题,有酉水河畔茶峒城内外居民的生活、民情、民性,翠翠的爱情故事及由她的爱情故事所牵涉出来的爷爷、船总顺顺、大佬、二佬、杨马兵、翠翠父母等人的人生或生活故事,以及酉水河畔茶峒城内外优美的自然风光、山水美景。《边城》的狭义主题,有湘西美好风土人情与自然风光的书写和讴歌(田园牧歌的赞美),翠翠爱情悲剧原因的命运说、等级说,作者倡导原初古朴,批判新社会现实对旧诚旧朴破坏的人性说等等。

在广义主题这个层面,《边城》在写边城景色、风土人情等美好情、事、景、意时,用的基本都是重复的思维模型,除了将边城妓女与城市中的文化人进行对比之外,其余这类材料、主题都用的是重复模型。在写翠翠爱情故事的时候,整体上用的是对比的赋形思维模型:翠翠是个美丽、善良、纯朴、勤劳的姑娘,又得到了当地最受人喜欢的大佬、二佬的爱慕,且已情窦初开,喜欢上了二佬;翠翠爷爷又非常尊重她自己选择爱人的自由,大佬、二佬父亲船总顺顺也不特别干涉儿子们的恋爱婚姻大事,大佬、二佬虽是情敌彼此都不会将意中人拱手相让,也不会为了争夺意中人而大打出手,两人都已同意由翠翠自己选择,一切似乎都会朝着美好姻缘的结果发展。这是文章材料信息的基本情调,但是这条看似顺风顺水的船终究还是碰到了急流险滩,美好的出发点、预想的美满结果还是遇到了不测风云——大佬爱情失意退出竞争远走他乡不幸遇难,紧跟着二佬出走,爷爷去世,翠翠孤守独等,一切变得那么忧伤、悲凉、无常、不定。前后的对比反弹出诸多意蕴,即是典型的对比性赋形反衬主题的运用与效果。

在狭义主题这一层面,在塑造湘西田园牧歌式的希腊人性小庙时,作品非常详细地描绘了茶峒地区的美好自然山水风光,叙写了当地人们淳朴、善良、豪侠、仗义的人情人性,整体上用重复的操作模型。翠翠爱情悲剧原因的命运主题渗透在整个故事的情节演变之中,赋形思维模型跟其文章信息这一指向的模型同构,整体采用对比操作模型,在对比中有重复,对比中内含对比。“高情远意”这一主题立意的呈现,附着在文本基本事、景、情、意等文章信息的呈现中。

上文分析的是《边城》主题立意赋形在结构上的重复与对比,在材料上除了前文所说山水景色自然风光的重复,边城人们日常生活状态、民情风俗的重复外,最明显的就是翠翠爱情经历的三个端午节情事的重复,爷爷问翠翠对大佬提亲意见的重复,二佬多次经过翠翠家时翠翠有意躲避的重复,翠翠梦里梦到说到采到虎耳草、二佬择亲过程中屡次提到渡船与碾房等细节的重复。在宏观上是相同的对象、事件、意象、景物、民情风俗的重复,这些对象、事件、意象、景物、民情风俗的反复出现渲染、清晰、明确化了事件的发展过程、人物的心理性情、风俗的醇厚丰富、景象的多姿多彩。主题立意在这种渲染、清晰、明确中愈染愈深厚,愈晰愈明朗,愈复愈深重。当然在具体的每一次对象、事件、意象、景物、民情风俗的反复之下,又有细节的变化和对比。这种细节的变化和对比,反衬出了事件的具体发展过程、人物的具体丰富内心、景物的具体美丽特色、意蕴的具体丰厚深远。这些情景意事具体细节的丰富多维构成了作品整体主题立意的丰富深刻、流动多维。主题立意的丰富深刻、流动多维是在重复与对比两种操作模型浑融交错一体使用的过程中慢慢生成与呈现的。

《边城》整体上的情调是清丽、淡远、纯净的;节奏是舒缓、优雅、缠绵的。整体上的情调与节奏也是经由重复性赋形思维操作模型实现的。无论是写酉水沿岸、茶峒城内外、碧溪咀周围的山水、植被、云雾,还是写茶峒城内人的工作、生息,城外河街上人的生活、日子,还是碧溪咀过渡人的言语、行止,或是翠翠与爷爷的日常生活以及翠翠爱情故事的朦胧初生、大佬提亲、二佬争取至最后翠翠的孤独守候,都是在清新、淡雅、美丽、幽远、舒缓的情调与节奏中慢慢生长与呈现出来的。景物、人事、环境、节日、主题都是重复的,变化的是其中的具体细节,重复的大思维下融合着对比的小操作,但是其主题立意却是同一的,只是重复中得到了渲染,对比中得到了衬托,整体主题被强化被清晰。至于“渡船”“碾房”“白塔”“虎耳草”等的重复出现与运用,既是有象征意义的意象材料的重复,也是字法的重复。重复,是为了渲染女主人公翠翠的身世特征及其爱情遭遇,突出男主人公傩送爱情的真挚与深纯,突出他们那么自然、自由、真纯、干净、互相倾心的爱情所受到的若有若无莫可名说的障碍与阻隔,突出的正是《边城》在爱情悲剧这一主题方向上高远深厚丰盈的意蕴与境界。

二、《边城》的路径思维分析

写作是将主题落实到具体的材料或形象、意象上,构成具有重复或对比的主题性质的材料之树的过程。用来组成重复或对比的主题性质的材料(形象、意象)之树的途径、路线、角度,就是写作赋形思维的路径思维[1]272。写作路径思维通常有构成思维、过程思维、因果思维、相似思维几种。

《边城》写的是“湘水流域一个小城市中几个愚夫俗子,被一件人事牵连在一起时,各人应有的一份哀乐,为人类‘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3],其人事、哀乐等重复、对比性质的材料的呈现是在对小城地理布局和山水景致的描述中开始的,在地理布局、山水景致的精描细述中带出生活在地理景致中的居民、主人公、与主人公相牵连的其他人,在缓慢悠长的描述中渐渐让人物从山洼水角、茂林修竹里走向前台,演绎他们牵涉一起的人事哀乐。将“边城”分成“天”与“人”两个大的方面来观看,在整体上文本的路径思维是构成思维操作模型。从第四章开始写翠翠与顺顺家大小二佬的爱情纠葛与故事,则用的是按时间进程构建的过程思维操作模型。

《边城》中带有主题性质的材料呈现方式是写山写水中带出人物,写风写俗中推出主角,写地写城写山写水写风写俗写人用的都是空间的构成思维,整个文本中呈现的生活世界包含城乡山水风俗人物等元素。如第一章先写碧溪与茶峒的地理位置、方位布局,再推出摆渡人家及主人公爷爷和翠翠;然后选择爷爷性格构成中尽职尽责、不贪不私、善解人意、曲尽人情的人性亮点;在爷爷和翠翠丰富、漫长、复杂的身世经历中,只概略选写了爷爷五十年的尽职撑渡和对翠翠的抚养成人,和从介绍翠翠父母的爱情悲剧中点染出翠翠略带伤感的身世;再在爷孙俩漫长时日、混沌生活状态中分忙与闲两方面来叙述他们的日子,忙时撑渡,闲时“坐在门前大岩石上晒太阳”[4]237;这些都是从世界分解出人和自然,从人分解出若干生活方面的构成思维的运用。第二章写酉水沿岸:分成风光与人家;写茶峒城内:分成住户、居民与生活;写河街:分成店铺、妓女职业、顺顺的发家史、豪侠处世、教子良方等等方面,都是构成思维的运用。在大体分类之下特写冬日门口劈柴的男子,在太阳下一边说话一边干活的中年妇女,特写小饭店、妓女和顺顺一家,也都是在大构成中选择小亮元素的分解性构成思维的运用。第三章对当地一年众多的节气节俗进行分解和提炼:“边城所在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是端午、中秋和过年。”[4]245然后又在一年中三个最热闹的日子里单单挑了端午节作了最为详细的介绍,这也是构成思维的运用。而从第四章开始在写人的故事时转入时间的过程思维,《边城》的整体路径思维可以说是构成思维下内含着过程思维。

概括说来,《边城》文本的路径思维是以构成思维为主涵盖着过程思维的双重思维模型并用。其构成思维是对地(地理位置与山水景致)、对人(居民生活、店铺职业、主要人物家庭与成员)、对时(一年四季的节气节俗)的整体观照之后的分解选择、叙述与塑造。

三、《边城》的行文措辞思维分析

写作过程中由重复或对比生成的带有主题性质的材料通过构成、过程或因果等路径慢慢呈现为文字,文字呈现就是文章生成的过程。“行文措辞的表现形态是一个一个语句的制作、生成(写)”,“行文的本质就是句子写作”,“句子写作是行文研究的最小单位、细胞”,“段落写作又是行文研究的最大单位。”[1]308句子行文的实质是对句子基本语义的功能性展开,展开方式有:句内因果关系的逻辑性措辞;句内构成、过程关系的分解性具体化措辞;句内限制关系(定语、补语、状语的生成)的准确性具体化措辞;类比式、细节式的形象生动化措辞;铺排、对偶式强化性行文措辞;对比、反衬的鲜明化行文措辞;讳饰和双关的得体化行文措辞等[1]329-340。

《边城》的行文措辞思维,我们通过几个例句或例段的分析来了解。

“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到“就又从从容容的在水边玩耍了。”[4]237一段,第一句基本语义是“自然长养且教育着翠翠”,为了将这个基本义展开和丰富,在句内用因果逻辑思维进行秩序化展开:因为风沐日浴,所以皮肤黑黑;因为触目青山绿水,所以眸子如水晶;因为她皮肤黑黑,眸子清明如水晶,可见出自然对她的长养。第一句与第二句之间也是因果关系:因为自然的长养与教育,所以她天真活泼,像一只小兽物。第二句的基本义是“翠翠天真活泼”,然后用比喻的形象“小兽物”进行生动化行文措辞,使得基本义的展开生动形象具有鲜活的生命美感。第三句的基本义是“翠翠人乖”,然后用“山头黄麂”的形象比喻进行生动化行文措辞,又用“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三个“从不”的铺排句式进行重复的强化性行文措辞,使得“人乖”这一基本义得到了既形象生动又深刻地展开。第二、三句间是就“翠翠”的为人进行构成性分解展开:分解为天真活泼和乖两个方面进行具体化描述,是一种并列性重复的关系。第四句的基本义是“翠翠遇陌生人时先警觉后从容的表现”,句内运用了过程思维分析模型进行分解式具体展开:分解为“遇”和“后”两个阶段来具体描写,且用了“光光的”、“随时都可举步逃入深山的”、“从从容容的”等定语、状语对中心词“眼睛”、“神气”、“玩耍”进行限制性的准确化行文措辞,使得翠翠的神态、心理、举动的基本义展开得栩栩如生。第三、四句间的关系是继第二、三句之间的关系,重复对翠翠为人这一基本义的展开:第二句写天真活泼,第三句写乖,第四句写警觉与从容,运用的是重复性赋形思维与构成性路径思维,第一句写翠翠的皮肤和眸子,写其形;后三句写的是翠翠的神,整体上运用的是对翠翠人物整体进行分解性具体展开,是重复性赋形思维下的构成性路径思维。

又如:

“两兄弟既年已长大,”到“故父子三人在茶峒边上,为人所提及时,人人对这个名姓无不加以一种尊敬。”[4]244一段的基本语义是大佬、二佬长大了,父亲顺顺对他们进行训练和教育,结果是两兄弟都既结实又和气亲人,父子三人都得到当地人的尊敬。第一句的句内行文是因果逻辑性秩序化展开,因为长大了,所以要进行训练,训练的方式是各处旅行。第一句和第二句之间是分解式具体展开,从“各处旅行”分解出“向下行船”一路,属于构成性路径思维,重复性赋形各处旅行训练这一主题。第二句句内行文措辞则是限制性准确化行文,基本语义是“下行充当伙计”,用“随了自己的船只”作状语,用“甘苦与人相共”作补语,修饰限制谓语短语“充当伙计”,使得基本义展开得准确、清晰、明了。第三句是对第二句的具体化展开,将“充当伙计”之“甘苦与人相共”分解为“荡桨”、“拉纤”、“吃的”、“睡的”等具体的方面,是对上文甘苦与人同共这一主题的重复性渲染,路径思维是构成性的。句内行文则是铺排、对偶式的句式行文:荡桨选最重的,拉纤拉最难的;吃的差,睡的苦,这种句内行文措辞所起的作用是强化两兄弟吃苦耐劳没有骄娇的训练与品性,渲染、强化段旨段义。第四句上承第二句的分解性具体展开:描写“各处旅行”的第二路——“向上行”。句内行文是限制性准确化措辞;与第五句的句间行文又是分解性具体展开:从旱路行商中分解出“需要动刀”的经历,重复各路旅行进行训练的主题,路径则是构成思维模型。第五句的句内行文是细节性生动化措辞:霍的抽刀,站到空阔处等候,都使人物生动形象栩栩如生。第六句谈地方风气,是对第五句“佩刀”“动刀”行为的原因分析,句间行文是逻辑性因果措辞,句内行文也是逻辑性因果措辞。第七句是一种因果性综合,因为有前面的训练,所以有这句中的这么多“学”;句间行文是因果逻辑性赋形,运用的是重复性赋形之下的因果思维模型;句内行文则是分解式具体化铺排性措辞模型的运用。第八句“教育的目的,似乎在使两个孩子学得做人的勇气与义气”,句内和句间,都是因果式逻辑性措辞:因为有这样的目的,所以有各种训练和学习;因为有各种训练和学习,所以有了“做人的勇气和义气”这样的功能和效果,一句话之中,既包含着原因分析与综合又包含着功能分析与综合。第九句“一分教育的结果”和第十句“故父子三人……”句内和句间,也都是因果式逻辑性展开,且主要是功能性展开,都是这种训练的功能与效果;句内行文则用了对比(结实如老虎,却又和气亲人)、铺排(不……不……不……)等修辞性生动化强化性措辞。整段文章句间行文措辞无论是构成还是因果,都是在重复和渲染一个主题:让大佬、二佬训练和习得勇气、义气和气亲人,受人尊敬和喜爱的品性、人格和魅力。

从两段引文的分析可以看出,句内行文主要是限制性准确化、因果式逻辑性、分解性具体化、铺排性细节性生动化等措辞模型的运用;从句间行文来看,则前一段引文是构成性分解具体化措辞,后一段主要是因果性逻辑秩序化措辞,整体上两者用的都是重复性赋形思维,前者重复的是构成性路径思维,后者重复的是因果性路径思维。

无论从宏观还是微观上,我们从《边城》文本中都能读到现代写作思维理论的某些体现。现代写作思维理论本身的研究尚未充分展开,其文本研究更为缺乏,但愿这种尝试越来越充分、深化,促进写作思维学、写作学的更好发展。

[1]马正平.高等写作学引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

[2]马正平.高等写作思维训练教程[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

[3]沈从文.从文小说习作选·代序[C]//刘洪涛.沈从文批评文集.珠海:珠海出版社,1998:241-247.

[4]沈从文.沈从文小说[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02.

(责任编辑:朱世龙)

On the Thinking of Writing of Shen Congwen’sBorderTown

Li Chenghui

(Zhou Youguang School of Languages and Cultures, Changzhou University, Changzhou 213164, China)

Shen Congwen’sBorderTownpresents the law and principle of clear thinking of writing. Its whole structure is a contrastive form of thinking operation model,and its material,rhythm,and mood use a repetitive form of thinking model;The arrangement of those materials with the nature of the theme is a spatial structure thinking operation model containing the time course thinking operation model. In one sentence, it uses more limited words for accuracy and analogy, detailed words for vivid and parallelism,dualwording for strongth,and causal logic words for order. It uses not only wording of expressing the inherent logic,struture,process and degree, but also wording of repetition and contrast aiming at strengthen the there.

Shen Congwen;BorderTown;thinking of writing;form endowed

2015-08-10

李承辉(1974—),女,湖南湘乡人,硕士,副教授,主要从事基础写作和文艺理论教学与研究。

I120.6

A

2095-042X(2015)06-0077-05

10.3969/j.issn.2095-042X.2015.06.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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