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量词的模糊化语义与古汉诗英译分析

2015-02-20 11:58黄跃进
关键词:数量词模糊化量词

黄跃进

(漳州职业技术学院应用外国语系 福建漳州 363000)

·翻译理论与实践·

数量词的模糊化语义与古汉诗英译分析

黄跃进

(漳州职业技术学院应用外国语系福建漳州363000)

在古汉诗中数量词的使用是一种常见的语言表达手段,其模糊语义往往比准确的数字更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本文分析了古汉诗中数量词的模糊化功能,提出了古汉诗中数量词不仅可以通过模糊语义突破诗歌意境的转化,也可以利用数量词叠加突显古汉诗神奇的审美艺术效果。同时,数量词的模糊化语义还能够充分解释古汉诗语言形式的组合和聚合关系的偏离问题。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应注意挖掘模糊化数量词背后所隐含的诗歌前景化语言,并再现与原诗等值或近似的审美价值,以突显作品的特殊效果或意义,增强诗歌翻译作品的艺术感染力。

古汉诗英译;数量词;语义模糊化;审美艺术效果

数量词的使用是我国古代诗人在吟诗作词上的一大特色,表现出其独特的语言艺术魅力。在古典汉诗中,数量词的使用俯首即拾。“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柳宗元《江雪》)诗句描绘了一幅极为幽静沉寂的绝妙雪景图。李白《赠汪伦》中的用“千尺”夸张的手法形象地表达出诗人与朋友汪伦之间真挚纯洁的深情。“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杜甫《登高》)。诗句从时、空间上把诗人“久客最易悲秋,多病独自登台”的感情,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感人至深。

一、古汉诗中数量词的模糊化功能

古汉诗中的数量词用来表示事物的数目,具有确定性和不确定性语义。确定性一类可以在某种规定的标准下准确地逐一细数,精确地表达和衡量客观事物的变化程度;而不确定性一类则具有模糊概念,在文学作品中,尤其诗歌文体中其语言功能往往比准确的数字更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充分展现人类无穷的想象力和丰富的审美表现力[1]。

1.在语义上实现了组合关系由模糊化的抽象概念转化为形象化诗歌意境的突破

在古汉诗中,数量词常常以并列或叠加的形式出现,通过“数词+量词”短语和“量词+量词”重复词实现语义模糊化。前者“数量性前景化”(quantitative deviation)产生于某种语言现象,与正常情况相比,出现得过多或过少。而后者“质量性前景化”(qualitative deviation)产生于对正常语言规则、习惯的偏离或违背。例1,“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贺知章《咏柳》)。诗中的“一树”(满树)和“万条”(无数条柳枝),与前文中“千山”、“万径”、“千尺”、“万里”和“百年”等一样,其语义已不是原来的“一”和“万”的确定数,而是超出数字原型的范畴。它们的语义概念偏离了本身的属性,具有非范畴化特征,已从单纯的陈述事实数据的描述性功能,转化为复杂的渲染烘托客观景物的描绘性效果,或者说原来数字已变为虚化的泛指无数或众多。与名词的非范畴化的语义特征相一样,语义数量词并置含有两层意思:其一是指数词失去了原有的数字意义,成为具有抽象与泛化的模糊数字;其二,量词具有限定诗歌意境的功能①。这种通过超常数字语义模糊化偏离,形成了数量性前景化的语言效果,可以突显诗歌语言中数量词的文学意象。例2,“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杜甫的《江畔独步寻花》)。其中“千朵”、“万朵”与“时时”、“恰恰”等,分别从正面直接描写花开的繁茂,从侧面间接烘托花的美丽动人。蝶舞莺歌意思是原本静态的花海顿时活跃起来,与使花、蝶莺三者相映成辉,共同勾勒出一幅生机勃勃的春日图景,令人赏心悦目,陶醉其间[2]。诗中利用量词叠加来描绘事物的形状或描述事物的声音,起着拟态或拟声的作用。这种摹拟是以原型范畴为参照点类推的结果,通过类推原则仿造意义相近的重叠词,语言符号的近似性重叠后,其重叠项间的非任意性却增加[3]。由于汉语重叠词属于特征明显的突显词,在语音上、构词形式上、范畴化功能上和语言的渐近性上都有突出的语言标记。这种语音与形式上的双重突显,表明了语言单位从其环境中被突出感知的状况,突显重叠词的形和义与经验结构之间的象似性[4]。这种象似性②量词的重复表现为质量性前景化效果,实现了诗歌语言表达的偏离。由此可见,古典汉诗中的量词叠加也是通过原型语义范畴的象似性重复实现的,其语义偏离突破了原型语义范畴本身的结构,在时空上增加了诗歌前景化特征,使语言的描绘性表达更具形象化,诗歌语境更富有表现力,同时也加深了对读者的艺术感染力。

以上分析表明,古汉诗中数量词的使用可以使诗歌意境获得最大限度的“前景化”。无论是数词的非范畴化与模糊化,还是量词的非任意性与象似性,都能使语义范畴的组合关系前景化,使得诗人更容易超越词的选择限制与组合规则。通过组合关系线性组织不同位置上的同一语言成分,得以把聚合关系或联想系列的对等性加诸于组合轴上[5]。数词的语义模糊化和量词的语义象似性组合关系,它们与名词一样不同于形容词或动词具有可选择性成分,可以引出组合关系。而数量词并置的组合意象拥有自主性,不引出被选择限制所规范化的组合反应,却可引起丰富的聚合关系,这实现了诗歌形象化语境的突破。在诗歌的描景状物或者表情达意方面,这种关系能够突出诗歌动妙的整体画面或语境。由于缺乏语法关系的量词意象的组合,再加上数词并置在近体诗中是一种常见的模式,古汉诗中数量词的使用超越了常规语言形式,起到了生动形象的修辞意义和艺术渲染的特殊效果。

2.突显古典汉诗中化平淡为神奇的审美艺术效果

Leech把前景化视为诗文审美活动的基本原则,称之为“有动因的艺术性偏离”[6]。数量词的模糊语义组合关系事实上也是古诗审美价值的体现,即指把抽象思维范畴的数字与量词叠加用于形象思维领域,用模糊化的语义来表达诗歌中难以言传的语境。数量词的模糊性往往隐含某种夸张、比喻、双关或层递等修辞手法,它们是常规的变异,是对会话准则的违反[7]。这些修辞手法通常需要人们借助于思维联想,在诗歌创作中,朴实无华的数量词的模糊化语义,能够表达至善至美的景物,也可以抒发内心世界难以言传的感言。数量词的模糊化语义在形式上体现了诗歌语言平行对称的和谐美,在意义上表现了诗人情感寄托的含蓄美,在描景状物方面突出了诗歌意象的朦胧美,在表情达意方面增强了诗歌意象的婉约美。概括起来说,这些诗歌语境中的“形美”和诗歌意象中的“意美”可以用来解释作者的写作动机。

数量词的模糊语义可以体现古汉诗的语境美。例3,“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只花。”(宋代邵康节《一去二三里》)这是一首典型的数量词粘连的古诗,诗中涵盖了汉语中数字一到十,在诗形上突显了数字的前景化意象。诗人故意使用数字顺序结构,把本来枯燥的数字描绘成神奇的诗歌语境,突破了汉语语言常规的使用习惯,以独特的表达模式,消除语符之间原来的能指与所指关系,赋予新的模糊语义,产生了诗歌语言前景化的“弦外之音“或”言外之意”,以达到独特的古诗意境描述和化平淡为神奇的和谐美。例4,“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抱得三春晖。”(孟郊《游子吟》)。诗中“密密”、“迟迟”、“寸草”和“三春”等数量词或量词重叠,加上对仗押韵更显诗歌的“形美”特征。吟咏时不仅朗朗上口而且简单易记,尤其是最后两句比喻自然贴切,其中道理不言自明。正因为如此,这首看似普通颂扬母爱的小诗,却千百年来打动着无数人的心,成为感人肺腑的千古绝唱。

数量词的模糊语义能够表达古汉诗的意象美。例5,“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朱熹《春日》)。诗中“一时”(短暂时间)、“万紫千红”(百花绽放)等数量词短语高度概括了春日美景,其模糊化语义创造出“春天风景独好,百花争奇斗艳”的朦胧意象美。第四句比喻蓬勃发展和欣欣向荣的局面,成为享誉古今吟咏不绝的佳句。例6,“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于谦《石灰吟》)。诗中的“千锤万凿”(无数次的敲打),模糊数量词并置用以比喻诗人在斗争中经历千难万险,历经千辛万苦才开创基业。它寄托了诗人的爱国情感和无私奉献的大无畏精神,具有诗歌意象的含蓄美。例7,“耕犁千亩实千箱,历尽筋疲谁复伤?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赢病卧残阳。”(李纲《病牛》)。诗中“千亩”和“千箱”概指耕种的土地之广和收获的粮食之多。接着作者用拟人手法描述病弱老牛辛劳一生而无回报,在行将就木时所说的心里话。借助首句中的模糊数量词在表情达意方面增强了诗歌主人公病牛的艰辛一生,从侧面间接地构造出 “任劳任怨奉献精神”诗歌主题意象的婉约美。

由此可见,数词的语义模糊化有助于诗人反映“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模糊心理,对强化古诗主题的意象前景化起着重要作用。在诗歌鉴赏中读者可以透过这些数量词模糊语义,以主题的意象前景化为线索,发掘古诗中所蕴含丰富的艺术审美价值。

二、古汉诗中模糊化数量词并置的英译分析

诗歌是以诗人抒发情感,催人动情的语言形式。情感是指人在认识客观事物过程中某种态度的体验或感受,是人对客观事物所产生的心理与态度上的反映。这种心理具有模糊性,难以用准确的言语表达清楚,数量词并置的模糊化功能正是诗歌特有的一种艺术表现手法,它有别于常规语言系统,具有前景化特征。单调乏味的数词,通过模糊虚化,可以起到突出形象,烘托环境,渲染气氛,增强语势和扩大延伸语义外延等效果,给人以更大的思索和想象空间[9]。在古汉诗英译过程中,首先,译者要善于捕捉原诗中模糊数量词的非范畴化语义特征,从顺应作品的篇章语境入手,挖掘出语义的关联项,确定诗人为了营造与表达特定诗歌意境,故意使用违背语言系统的表达模式或偏离常规语义的模糊化数量词。其次,翻译时译者要学会甄别古诗中模糊化数量词的“实指”与“虚指”,努力使译文忠实于原诗的意象表达,反映诗人的内在意图或隐含动机。再次,译者要准确判断数量词重叠所造成的“质量性偏离”与“数量性偏离”的前景化表达,在译文中再现数量词等值或近似的文学艺术效果和审美价值。最后,译者根据模糊化数量词背后所隐含的诗歌前景化语言,运用恰当的翻译技巧与策略,把握数量词模糊化所赋予的艺术感染力,突显作品的特殊效果或意义,增强古汉诗翻译作品的前景化艺术张力。

1.转移法

例1中“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一树” 泛指满满的一树,数字具有笼统不确定的模糊语义。“一树”译为“the (slender) tree”,顺应语境内容增加slender一词,而把诗句中“满满的”意思后移,并隐含在is dressed in词组中表达。该句译为:The slender tree is dressed in emerald all about, Ten thousand branches droop like fringes made of jade. (许渊冲译,下面简称许译)。因为is dressed in短语有“妆成”意思,表示存在状态却含有“……满着”之意,如,be filled with(充满着)/be crowded with(挤满着)等类似用法。因此,通过后移使译句充分表达完整,再现原诗句数词“一”的模糊语义。不过,后半句中“万条”却用ten thousand branches翻译“十个千等于一万”,内容等值完美,讲究忠实于原诗。然而在这里“万”并非确定数目,而是概指“无数的、众多的”模糊数字,译为“Thousands of”较合适,有待于商榷。再如,例2诗中的“千朵万朵”与“时时”、“恰恰”,许译为:thousands of(成千上万的), now and then(偶尔、有时), timely(及时、适时)等等,与原义相比较,“恰恰”(黄莺的啼叫声音)的翻译是顺应语境语义转移的翻译使然。原因为:(1)考虑到与上联中的蝶之“时时”飞舞相匹配,下联的莺之“恰恰”欢歌与之交相辉映;(2)译文对汉语量词重叠的模糊语义翻译处理也恰到好处。又如, “半亩方塘一鉴开”中“半亩”、“一鉴”(朱熹《观书有感》)以及《春日》中的“一时”等数量词,许译为:“半亩”一词省略不译,而把意思后移与“一鉴”合并翻译,即a glassy oblong pool;“一时”也顺应本句语境转译为“refreshing”,译文既没有原来数字“一”之意,也没有虚化概念“暂时”之词。译文之所以省略数词模糊语义不译,原因在于数词“半”、“一”在诗中失去了表示确定或者不确定数目的功能,而是与周围“新”字搭配成“新鲜的”含义。因此,英译时译者应该顺应诗句的语境,把其中隐含不译或模糊化数字语义转移到关联词语中来翻译。

2.前景化法

古诗中数量词的模糊语义常常会使读者感到新鲜、诧异、陌生,从而产生强烈的美感。它们大多偏离常规语言系统,这种诗歌意象前景化具有内在的言外之意。在翻译中,译者可以通过前景化译法发掘目的语文化意象与源语言文化意象的对等转换,突出表达诗歌的主题内容。例8,“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杜甫《春望》)。Bynner译为:After the warfires of three months, one message from home is worth a ton of gold.翻译汉语是:三个月的战火后,来自家的一条讯息值得黄金万两。表面上看译文忠实于原诗,但是实际上译者把 “三月”和“万金”等数量词语义误为“三个月”和“一万两”。这是由于缺乏对古汉语中数量词模糊虚化表达的了解所造成的。汉语数量词并非都是确定数字,有时候却偏离原来常规语义,具有模糊化的夸张表达,以突显诗歌主题中前景化语言。也就是说,句中“三月”和“一万两”,并非实指而是虚指,意为戍边人时间之长日子之难熬,但实际是衬托戎边人战时间隙倍感珍惜思在远方家乡的亲人之意象[9]。许译为:The beacon fire has gone higher and higher, Words from household are worth their weight in gold.“三月”、“一万两” gone higher and higher和are worth their weight in gold。例9,“自古驱民在信诚,一言为重百金轻。”(王安石《商鞅》)。诗中“一言”、“百金”等数量词短语的模糊语义与上文例句中“三月”和“万金”一样,在诗中虚指人们说出口的话,价值连城,实指“说话算数,诚实可信”的难能可贵。许译为:A ruler should be trustworthy from of old, His word should weight heavier than gold. “一言”、“白金”等数量词分别译为“his word”、“gold”。这种采用省略数词的模糊语义或者只译量词的前景化翻译法,可以更好地突出原诗句的语言表达力,并大大地增强译句的语言感染力。

3.直译法

数量词的语义模糊可以创造尽善尽美的语境,可以强化诗歌主题的艺术张力。然而,并非所有数量词的语义都具有完全模糊化,有些虽然表面看起来是语义模糊,但实际词义却能够准确地反映客观事实[10]。形式虚指,内容却是实指,具有两面性。例10,“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李白《早发白帝城》)其中,“千里”、“一日”、“两岸”和“万重”等数量词具有实在意义,诗句意思是:早晨告别伫立于高耸入云山峰之上的白帝城,从白帝城到江陵有一千多里,乘船沿长江顺流直下,一日就可以到达。船行一路听到两岸猿猴的啼叫声,轻便的小船已经把两岸的群山抛在后面。译句1:We set sail at dawn from Baidi Town under a rosy sky. On a thousand-li trip down to Jiangling and back the same day. The noisy chatter of apes from the shores followed us all the way. Lightly, our boat skipped past ten thousand green mountains high.(龚景浩译);译句2:Leaving at dawn the White Emperor crowned with cloud, I’ve sailed a thousand li through Three Gorges in a day. With monkeys’ sad adieus the riverbanks are loud, My boat has left ten thousand mountains far away. (许渊冲译)。以上两种译文对数量词的翻译基本一致,分别译为a thousand-li trip/a thousand li, the shores/ the riverbanks, ten thousand green mountains high/ ten thousand mountains far away。不过对于“两岸”的翻译,前者用“shores”(海滨),而后者用“riverbanks”(河堤)更为贴切。另外,译文中“万重山”指的是距离ten thousand mountains far away,而不是高度ten thousand green mountains high。由此看来对于模糊程度低的数量词翻译,两者都采用了直译法,不过在选词的准确性上,后者比前者更能反映原诗的语境内涵,更忠实于原文的意象表达。

4.契合法

在诗歌翻译中译者可以采用形式相近而内容相同的契合法,在两种语言文化中选择形神兼备的等值语言结构,可以生动再现原诗中模糊抽象的数量词。例如,前文提及《江雪》中的“千山”、“万径”,译文1,the mountain ranges/ a thousand trails(王守义、诺弗儿译);译文2,from hill to hill/ from path to path(许渊冲译)。很明显,无论是形式上还是意义上,译2比译1更能体现译诗的“形美”和“意美”的有机结合。再如,《游子吟》中“密密”、《石灰吟》的“千锤万凿”和《病牛》中“千亩”和“千箱”等数量词,许译为:stitch by stitch/blow on blow/field on field/crop on crop。译词结构对称重复,语义叠加,与汉语数量词并置形神相似。译者不是从模糊语义的虚化入手,译其“众多之数”,而是寻找与原作具有象似性的语义结构。“密密”即为“一针一针地”,形容慈母缝补衣裳时的细心入神;“千锤万凿”即为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敲打“;“千亩”即为病弱老牛“一块地一块地”耕犁,“千箱”即为收获的粮食“一堆一堆的产量”。通过契合法,译者可以把英汉两种语言中的数量词并列重叠完美地再现出来,使译作在形式和意义上与原诗保持一致,真正达到形神兼备的诗歌艺术效果。

三、结语

古汉诗中数量词通过语义的非范畴化实现抽象概念转化为形象化诗歌意境的突破,具有模糊化语义,它隐含着某种修辞手法,超越了常规语言系统的表现能力[11]。在大多数情况下,古诗中数量词的虚化语义是通过偏离原型范畴,而形成的前景化语言,有助于突显诗歌主题和审美价值。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可以采取转移法、前景化法、直译法和契合法等翻译策略,做到虚实结合,化实为虚,统筹兼顾,突出审美价值。只有这样才能使本来枯燥无味的数量词,通过古汉诗的翻译能够放出一道道绚丽多彩的艺术光芒,促进中西诗歌文化翻译事业的蓬勃发展。

注释:

①当名词获得描述性意义与描写功能时,名词已经发生了一定程度的非范畴化。名词的非范畴化具有:在语义上,丧失指称意义,语义抽象与泛化的特征。

②象似性这一概念最早由美国符号学家皮尔斯(C.S.Peirce)在给符号分类时提出,指符号与其所指符号之间的近似程度(likeness),称具有这种象似关系的符号为象似符(icon),并认为每种语言的句法,借助约定俗成的规则,具有合乎逻辑的象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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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黄跃进.英语长句翻译策略的认知理据研究[J].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2013(6):135.

[责任编辑肖晗]

Semantic Fuzziness of Quantifiers and its Analysis in Translating Ancient Chinese Poems into English

HUANG Yue-jin

(AppliedForeignLanguagesDepartment,ZhangzhouInstituteofTechnology,Zhangzhou,Fujian, 363000,China)

The use of quantifiers in ancient Chinese poems is a common method of linguistic expression and their vague semantic meaning tend to more unique in artistic charm than exact numerals. This paper analyzes functions of semantic fuzziness of quantifiers in ancient Chinese poems, and put forward functions of fuzzy numerals semantically producing its change of poetic images and highlighting its artistic effect of aesthetics in magical ancient Chinese poetry by qualifiers repetition, which can explain the issue of deviation between syntagmatic and paradigmatic relation in ancient poetry. In the course of translation, the translator should learn to discover its foregrounding linguistic meaning behind fuzziness of quantifiers in Chinese poetry and reproduce equivalently aesthetic values of its original poem in order to enhance the special effect or meaning and artistic appeal in translating Chinese Poetry works.

translating ancient Chinese poems into English;quantifiers;semantic fuzziness;artistic effect of aesthetics

2014-07-03

黄跃进(1966—),男,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认知语言学、跨文化交际学和翻译学等方面研究。

H319< class="emphasis_bold">文献标志码:

A< class="emphasis_bold">文章编号:

1672-8505(2015)01-007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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