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林
(云南开放大学 云南省现代远程教育中心,云南 昆明650223)
在对中国八年全面抗日战争的历史记录与描述中,一直以来都是对两个战场,即国民党的正面战场和共产党的敌后战场进行着反复的讨论和阐述,战场范围主要集中在中国的中东部地区以及后来的华南地区,对这些战场所进行的战役评述也是连篇累牍。但是,在中国的西南边疆也存在一个抗日战场,而且是一个国际战场,对于在这个战场上进行的一场跨越国家界限、民族界限的同盟国之间协同配合作战,歼灭日军精锐师团、以强攻之势收复国土,逐寇于国门之外,具有重大国际意义和深远战略影响的大型战役——滇西缅北反攻战役,却由于各种原因,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被忽视和冷落或轻描淡写,本文认为,这场战役在中国抗日战争史上不应该被冷淡化、被边缘化、被戏剧化,而是要进行深入研究、正面认识和积极评价。
1942年5月,中国远征军第一路入缅作战失利,日军攻占缅甸,随即切断了国民政府获得盟国援华抗战物质的唯一通道——滇缅公路。虽然美国随即开辟了飞越喜马拉雅山的驼峰运输线,但物资运量远远不能满足抗战的基本需求,尤其是无法供给最急需的卡车、火车、重炮、战车、油料等重型装备。日军进而由缅甸北攻滇西,侵占畹町、陇川、龙陵、腾冲等3.8万多平方公里中国领土,相隔怒江与中国军队对峙,伺机渡江进犯保山、昆明,兵逼陪都重庆,并与中国东部的日军遥相呼应,达成战略牵连,对华东、华北、华南地区的中国军队形成东西夹击威逼之势,给国民政府造成极大的军事和生存的压力。
1942年10月,中国向美方提出了《中美英联合反攻缅甸大纲》,经过三方反复争论,多方折中,最后制定出代号为“安纳吉姆”的作战方案,计划在1943年3月发动攻势,但由于英国的极力阻挠,该反攻计划被搁置。1943年5月和8月,盟国又召开了“三叉戟会议”和“魁北克会议”,商议反攻缅甸的作战计划,但都无果而终。
1943年11月22日至26日,美、英、中三国首脑罗斯福、丘吉尔、蒋介石及三国高级将领在埃及首都开罗举行会议,会议的代号为“六分仪”。这是对日作战的三个主要盟国在二战期间召开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首脑会议,对日作战是开罗会议的中心议题。蒋介石在会议上强调:日军在亚洲大陆的“生死战场有三:一为缅甸,二为华北,三为东北”。“吾人须知,敌人决不轻易放弃缅甸,盖敌人如在缅甸失败,则彼在华南、华中皆将不守也。”[1]在蒋介石的抗日军事战略布局中,滇缅公路上的缅甸战场是相当重要的一环,其重视的程度从抽调国军精锐组成中国远征军第一路赴缅对日作战便可见一斑。然而,作为反法西斯同盟成员国的英、美两国本应与中国共同作战,反攻缅甸,支援中国,粉碎德意日法西斯轴心国的全球战略。但英国作为一个老牌的殖民主义者,它更关注的是维护它在缅甸及其他亚洲殖民地的利益,英国既需要中国兵的身躯挡住日军的枪炮,又害怕请神容易送神难,不愿中国军队过多深入缅甸。所以,丘吉尔自始至终在反攻缅甸,开辟亚洲第二战场,打通援华交通运输线的问题上,顽固坚持反对与阻挠的立场。美国的对华态度虽比英国明确,承认中国的抗战地位,但从“先欧后亚”的传统利益角度出发,也在反攻缅甸的问题上迁就英国,出尔反尔,牺牲中国利益。所以,当中、美、英三国共同反攻缅甸,重开缅甸战场,打通援华物资通道,支援中国抗战的计划在盟国的各种会议上被提出之后,便遭到推诿拖延,一再被搁置,致使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的两年左右时间里,没有任何实际性的进展,中国仍然以薄弱的力量苦苦支撑着亚洲大陆战场的对日作战。直到开罗会议,经过中、美、英三国的反复商讨和激烈争论才把反攻缅甸的作战计划最后确定下来。大体方案是:由中国驻印军从缅甸西北部向东南方向发动反攻,由驻云南的中国远征军从东向西,强渡怒江,发动攻势加以配合。该计划后来又经几番周折,但最终得以实施。中、英、美盟国军队协同作战,两线出击,重开缅甸战场,实施滇西反攻,牵制并消灭日军有生力量,缓解大陆东部中国军队的压力,迫使日军在多个战略方向分兵冒进,中国军队可以择机围而歼之。此项艰难出炉的作战计划,对中国后期抗日战争战略重心的调整转移,无疑产生了重要影响。
1943年,日本在亚洲和太平洋战场逐渐呈现出颓败之势,美军在太平洋上逐渐转入反攻,日军兵力分散,顾此失彼,节节败退。从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总体战略发展态势考虑,位于亚洲大陆的中国战区也逐渐从战略相持阶段调整出来,相机寻找战略突破口,而在整个中国全境唯一的既位于战略大后方又处于抗日最前线的云南此时便纳入了统帅部的视线。之所以选择将云南列为反攻的首选地区,一是要打破日军的战略包围,贯穿对外通道并获取大量的援华物资,为最后阶段的对日作战准备物质力量;二是想借助此次反攻,根本解除中国抗战大后方面临的直接威胁,为下一步腾出手来,集中力量于东线战场的作战创造条件;三是从当时的态势看,东线战场日军兵力强大,向西向南的进攻锋芒锐利,攻击面较大,倘若中国军队没有解除日寇来自滇缅方向的侧后威胁,陪都重庆及几个主要战区的中国军队极易受到日军的两线夹击,蜷缩在狭小的地域里无法施展。为踢开夹板,拓展战略回旋空间,寻找抗战大反攻的突破口,势必要选择日军在大陆战场的薄弱环节,而云南位于亚洲大陆战场的西南边缘,距离日军战略后方十分遥远。日军的战略机动力量很难投入,物资补给十分困难,而且该区域日军兵力相对有限,还要分别应对印度、缅北、滇西几个方向的盟军。以此分析,盟军在滇西缅北开辟第二战场的时机已经基本成熟。
滇西缅北反攻的战场笔者认为可称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亚洲第二战场,与欧洲第二战场相比,除投入的兵力规模、武器装备不可比较之外,其他方面都可以进一些对比,尤其是战略意义上的比较。
(一)两个战场的开辟都对东线主战场起了战略牵制配合的作用,但各有其特点。欧洲第二战场由美英开辟,没有东线战场苏联军队参加;滇西缅北反攻虽由中美英共同开辟,但中国军队不仅在东线单独作战,而且也是西线滇西缅北抗战的主力;欧洲第二战场是在东线苏德战场苏军转入反攻后开辟的,滇西战场是在东线中国军队正面战场大溃败的情况下开辟的;欧洲第二战场抗击的是德国西线防守部队,滇西缅北作战的对象是转战大半中国和东南亚的日本精锐之师;欧洲第二战场的开辟使德国陷于两线作战,滇西缅北反攻使日本陷入三线作战;欧洲第二战场加速了德国法西斯的灭亡和欧洲战事的结束,滇西缅北反攻稳定并开始扭转亚洲和中国的战局;欧洲第二战场与苏德战场同时结束,滇西缅北反攻先于东线战场和太平洋战场结束,滇西缅北反攻胜利时东线战场大反攻还没有开始;欧洲第二战场的胜利对东线苏德战场没有产生明显的战略支持意义,滇西缅北反攻的胜利则对东线正面战场起到了巨大的战略支持作用。
(二)在中国抗战史上首次发动大规模强势的跨国进攻,东西夹击、痛歼日寇,驱敌于国门之外,这是中国近代史上前所未有的,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1943年10月,经过蓝姆伽整训,装备精良、兵强马壮、怀着强烈爱国心和赤诚报国精神的中国驻印军与美英盟军协同,打响缅北反攻战。1944年3月29日,中国驻印军结束胡康河谷战役,开始进军孟拱河谷。4月上中旬,中国军队第50、第14师自滇西空运缅北,以增强中国驻印军战斗力。5月,国民政府军令部发布中国远征军反攻滇西的作战命令,以策应中国驻印军缅北反攻。5月11日,驻滇西的16万中国远征军强渡怒江,对松山、龙陵、腾冲的日寇发动全线反攻。5月17日、驻印军与美军占领密支那机场。6月10日,滇西远征军进攻龙陵。6月16日,驻印军攻克卡盟(加迈)。6月18日,驻印军占领孟拱外围各据点。6月25日,驻印军占领孟拱,控制缅北整个战局。日军伤亡2万6千人。7月7日,驻印军向密支那发起总攻。7月中旬,驻印军攻入密支那市区。7月12日,滇西远征军合围腾冲,23日,扫清腾冲外围日军据点。8月2日,滇西远征军各部总攻腾冲。8月5日,驻印军攻克密支那。9月14日,滇西远征军攻占腾冲。11月3日,滇西远征军攻占龙陵。11月20日,滇西远征军攻占芒市。12月1日,滇西远征军攻克遮放。12月15日,驻印军攻克八莫。12月下旬,滇西中国远征军与中国驻印军在缅北地区连日大捷,攻克数镇。1945年1月20日,滇西中国远征军攻占畹町。1月27日,中国远征军和中国驻印军在畹町附近的芒友胜利会师,随即中印公路(史迪威公路)全线贯通,中国西南的国际物资通道重新打开,援华物质得以继续输入中国。
在滇西缅北的大反攻中,中国共投入21个美式装备的主力师,近30万人(其中驻印军5个师12万余人,远征军16个师16万余人),从1943年10月起,至1945年3月止,历时17个月,在复杂的地理气候条件下,攻势如潮,挺进2400余公里,收复缅北大小城镇50余座,解放缅甸领土13万平方公里,收复滇西失地3.8万平方公里,歼灭日军第18、56师团,重创日军第2、第53、第49师团,共毙伤日军4.8万余人,尤其是滇西大反攻,不但是中国抗日正面战场上最先开始战略反攻的一场战役,而且是中国战场上最先将日寇干净、全部、彻底地驱逐出国土的一次战役。1945年1月在昆明出版的《民主周刊》发表评论:“失地收复。实滇省为最早”。[2]
(三)具有深远的国际战略意义。滇西缅北大反攻,歼灭了日军缅甸方面军的有生力量,大大减轻了防守英帕尔地区英军的压力,粉碎了日军孤注一掷,由缅甸西犯印度,逼迫英国撤军的“乌号作战计划”,并为英军向缅中和缅南反攻,最终收复缅甸全境创造了有利条件。同时中国驻印军和中国远征军在缅北、滇西的大举反攻,围压着驻越南、泰国的日军,使深入中国西南和华南地区的日军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迫使日军大本营和南方军不断向缅甸增兵。到1944年中,日军缅甸方面军的兵力达到3个军、10个师团和1个独立混成旅团以上,成为日军南方军最大的兵力集群之一,从而削弱了日军在太平洋战场其他地区的防御兵力,无法集结更多兵力增援在西南和中太平洋进行孤岛困守的日军,缓解了美军的作战压力。为美军在这一地区的反攻创造了战机。
美国《纽约时报》1944年5月16日发表评论认为,中国军队“入缅作战,开创了大陆反攻的新阶段”。滇西缅北反攻作战之所以取得胜利,是因为:第一,反攻缅甸,是中、美、英三国共同的国家利益需要,它分别涉及三个国家的安危。因此,三大盟国之间虽然存在着种种分歧,但能够求同存异,在战略、战役上达成协同,在反攻计划的制订,中国驻印军和中国远征军的训练和装备,反攻战役的部署和指挥,作战部队的后勤保障,空军的支援与配合等方面都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合作。第二,它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同盟国战略反攻阶段的重要一环,与欧洲、非洲、太平洋战场遥相呼应,不是孤立一隅的独立作战。第三,得到滇西各族人民的大力支援。抗战期间,云南既是全国抗战的大后方,又是直接对日作战的最前线,这一独特的战略地位集中表现在滇西地区。滇西各族人民遭受日寇侵害的灾难最深重,反抗斗争最坚决,支援滇西缅北反攻最踊跃,对反攻胜利所作的贡献最重大。第四,中国驻印军和中国远征军将士的英勇战斗。中国驻印军和中国远征军两只抗日大军30万爱国将士,肩负着祖国的重托和人民的期望,不畏艰苦、不怕牺牲,同仇敌忾,始终保持着旺盛的士气和顽强的斗志。他们在缅北、滇西的崇山峻岭和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里历艰涉险,顶风沐雨,忍饥耐寒,克服了异常艰险的地理环境和极其恶劣气候条件带来的重重困难,在激烈的战斗中前仆后继,绝不退缩,屡挫强敌,无坚不摧。
滇西缅北反攻作战开始后,随着战事的不断胜利,由“驼峰航线”空运到中国的援华作战物资逐月增长,由原来每月几千吨增加到上万吨,至到1944年11月为3.9万吨。1945年中印公路通车后,从2-10月,共计有433支车队的26783辆卡车通过这条公路,将161956吨各种物质运到昆明。仅1945年7月就有75支车队的4745辆卡车将5900吨物资运到中国,中印输油管7月输送到中国的油料就有11601吨,给国民政府抗战提供了较充足的物资补充,从而打破了日军大本营妄想从西南封锁和进攻中国大后方的企图。当滇西缅北大反攻胜利和中印公路、中印输油管通车通油的消息传到国内后,各大报纸竞相刊登这一喜讯,社会各界一片欢腾,气氛热烈,振奋人心。中共中央也通过《新华日报》表示庆祝这一“辉煌胜利”。[3]
滇西缅北大反攻,比盟军在欧洲开辟第二战场的时间要早,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是一次由诸多国家、诸多民族参与其中的、典型的盟国(军)联合协同作战。这次战役有其自身特点,主要表现在:第一,是典型的全民抗战。生活在滇西缅北的几乎所有民族和部族都参加了抗战,计有30个以上的民族和部族,参加滇西缅北抗战的武装力量有国家军队和地方部队、正规军和游击队及民众武装、汉族武装和少数民族武装、地方政府武装和土司武装等。第二,是整个二战期间,作战类型和方式最多的一个战场,几乎涵盖了当时古今中外,冷热兵器时代所有的作战方式和类型,甚至还有二战期间亚洲战场比较罕见的空降作战、特种作战、人与自然之战(如兵败野人山和仰攻高黎贡山)计有几十种作战方式。使用的武器五花八门,从原始的弓、弩、长矛、大刀到现代化的火炮、飞机、军舰、坦克、火焰喷射器和生化武器等等,冷热兵器,古今俱全。双方交战的惨烈程度世所罕见。第三,是二战中地形和气候最复杂的一个战场。地形有高山丘陵河谷平原,高黎贡山是二战中海拔最高的战场,平均海拔3500公尺,被日军称为“云上的战场”。从怒江边到高黎贡山顶,海拔高差2500公尺以上,呈现五种气候类型,江边热浪滚滚,山顶滴水成冰,间有大风大雾加雨雪,同一部队在同一战斗中要经历从热带到寒带五种气候类型的攻击战斗,在二战中除反攻高黎贡山外,在其他战场是没有的。
日本人认为,在当时的亚洲和太平洋战场上,只有三次战役他们可以叫做“玉碎战”(即战场日军烧毁天皇授予的联队军旗,全部战死),这三次是滇西的腾冲战役、松山战役以及在缅北的密支那战役,这三个地方有两个半都是中国军队打下来的。抗战期间,中国军队先后两次入缅作战,在总结了第一次入缅作战的教训后,在第二次入缅作战中,克服地形、气候、民族、宗教等难以想象的困难,义勇忠诚、团结协作、英勇奋战、不怕牺牲、连战连胜、重创日军,弘扬了中国人民历史上传统的国际合作精神和民族牺牲精神,不但鼓舞了全国抗日军民,还赢得了盟军的高度赞誉。时任中国驻印军总指挥的史迪威评价说:“中国军队是极好的”。参加缅北反攻作战的美军布朗上校认为:“中国人是我看到的最勇敢的军队,我必须向他们脱帽致敬。我愿意追随他们到任何地方。”[4]美国《皇冠》杂志1944年11月刊载在缅北采访中国驻印军的一位战地记者的文章,其中写到:“中国军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军队”,在缅北战斗中“表现出中国军队忍受无限艰难的伟大,世界上任何军队都望尘莫及”。[5]滇西缅北的反攻,既是盟军在东南亚战场上对日反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国战场上对日反攻的重要组成部分。正当滇西缅北反攻节节胜利之际,侵华日军发动了打通大陆交通线的“一号作战”,长驱直入豫、湘、桂数省,一直打到贵州的独山,贵阳告急,重庆震动,国民政府紧急从缅北空运中国驻印军新6军回国赴黔东参战,遏制了日军的攻势,这次反攻的胜利,鼓舞了全国的民心士气,对稳定中国抗日正面战场的战局发挥了重要作用。1945年1月6日,罗斯福在致国会的国情咨文中说,美国“忘不了中国人民在七年多的时间里怎样顶住了日本的野蛮进攻和在亚洲大陆广大地区牵制住大量的敌军”。他对自己的儿子说:“假如没有中国,假如中国被打坍了,你想一想有多少师团的日本兵可以因此调到其他方面来作战?他们可以马上拿下澳洲,打下印度——他们可以毫不费力地把这些地方打下来。他们并且可以一直冲向中东……和德国配合起来,举行一个大规模的夹攻,在近东会师,把俄国完全隔离起来,割吞埃及,斩断通过地中海的一切交通线。”[6]确实,假如没有中国持久而顽强的抗战,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历史就必将是另外一种写法。
自甲午战争以来,中国军队在异域他国英勇作战,驱顽敌于国门之外,打败侵略者,胜利会师凯旋,这还是第一次。此战,展现了中国军队不惧强敌,决战必胜的英雄气概。扫除了某些外国人对中国的轻蔑眼光和某些中国人的自轻之心,宏扬中华民族之威名。此战,在中华民族历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向全世界表明,中华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具有伟大的国际主义和民族牺牲精神。此战,对亚洲太平洋战争乃至整个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的重要贡献,是有目共睹和不容忽视的。
[1]龚古今等.中国抗日战争史稿(下册)[M].湖北人民出版社,1983:232.
[2]民主周刊(第一卷)[J],第五期,1945-1-13.
[3]新华日报[N],1944-8-8.
[4]中国现代军事史[M].普林西顿出版社,1956:188.
[5]何铁华,孙克刚.印缅远征军画史[M].上海时代书局,1947:10.
[6]http://bbs.oeeee.com/thread-4774480-1-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