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明 黄力之 吴新文
从苏东剧变反思马克思主义对当今的意义
陈学明黄力之吴新文
1991年,在克里姆林宫上空高高飘扬了六十多年之久的苏联国旗落下了。一些人从内心发出疑问:马克思主义是不是被打败了?回答此问题的关键在于苏联解体的原因究竟何在?如果原因并不是由于实施了马克思主义而是由于违背了马克思主义,那么我们有什么理由把苏联社会主义的失败硬要说成是马克思主义本身被打败了呢?西方的和平演变战略仅仅是造成苏联解体的“外因”,导致苏联解体的主要原因在于“内因”。综观所有内在因素,没有一个可以说明这是马克思主义自身的失败,把苏联解体归因于“十月革命”的“原罪”是站不住脚的。贯穿于苏共亡党、苏联解体整个过程的,是苏联一些领导人对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放弃与背叛。苏联解体以来二十多年的实践证明,邓小平所作出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马克思主义被打败了,哪有这回事!
如何看待苏联解体的原因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如果我们用平静的、不带任何偏见的态度分析这一历史事件,那么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贯穿于苏共亡党、苏联解体的整个过程的,是苏联一些领导人对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的放弃与背叛。苏共亡党、苏联解体从反面显现了马克思主义的当代价值。正像当年“十月革命”、红旗升起,西方资产阶级和一切社会主义的敌对势力惊恐万分一样,如今苏联解体、红旗落地,西方资产阶级和一切敌对势力则额手称庆。他们千方百计地把苏联解体说成马克思主义本身的失败。我们认为,连把苏联解体全然归因于斯大林都不能成立,更不要说归因于列宁和马克思、恩格斯了。我们完全可以这样说,苏联的解体不是以《共产党宣言》为标志的马克思主义的失败,而是背弃以《共产党宣言》为标志的马克思主义的失败。邓小平在苏联解体后不久的南方谈话中,曾经针对把苏联解体与马克思主义联系在一起的偏见,说了这么一段话:“从一定意义上说,某种暂时复辟也是难以完全避免的规律性现象。一些国家出现严重曲折,社会主义好像削弱了,但人民经受锻炼,从中吸取教训,将促使社会主义向着更加健康的方向发展。因此,不要惊慌失措,不要认为马克思主义就消失了,没用了,失败了。哪有这回事!”,邓小平的这段话气吞山河、鞭辟入里。正如他所言,把苏联解体说成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失败了、没用了,不是别有用心就是目光如豆,“哪有这回事!”
实际上,就是西方的一些大思想家,只要他们具有“平静的心态”和“起码的良知”,也不会从苏东剧变直接得出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业已死亡,只能把它们送到历史博物馆去供人们参观的结论。解构主义的思想大师德里达站出来说,苏东社会主义国家虽然垮台了,但“马克思的幽灵”还在游荡,人类不能没有马克思,没有马克思就没有将来。他还说他是会于自己的政治品德“挑一个好的时候”“向马克思致敬”,他所说的“好的时候”就是指苏东剧变、柏林墙倒塌,人们纷纷“埋葬”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之时。德国的哈贝马斯原先信奉马克思主义,后来逐渐离开马克思主义,致力于创建与马克思主义截然有别的自己的思想体系。但是在苏东剧变后,他却提出要正确地看待苏东社会主义的失败。他指出,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并不意味着社会主义的失败、马克思主义的破产。失败的只是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即官僚社会主义。在21世纪,社会主义仍然有着广阔的前景。他告诫那些原先的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的追求者,根本用不着穿着丧衣在那里哭泣。英国的吉登斯一贯敌视马克思主义,后来成了布莱尔政府的理论顾问。他在苏东剧变后讲了如下一段意味深长的话: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已经消逝了,但它们的幽灵仍然缠绕着我们。我们不能简单地放弃推动它们前进的那些价值和理想,因为这些价值和理想中有一些是我们的社会和经济发展所要创造的美好生活必不可少的。目前我们所面临的挑战,就是如何在社会主义经济计划已经失信的地方使这些价值再现其意义。从这段话我们可以知道,即使像吉登斯这样的人也认为,马克思主义所揭示的人类的价值观念和理想不会随着苏东社会主义体制的失败而消逝,因为它们确实是正确的,确实为创建美好的生活所不可或缺,连像他这样的人也要努力去实现这种价值观念和理想。
邓小平以及这些西方思想家所作出的判断究竟对不对?柏林墙倒塌、苏东剧变已经有20多年了。20年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已足以验证了。
我们先来看看东欧和苏联那些变社会主义制度为资本主义制度的国家的状况。它们目前所实施的资本主义制度都是柏林墙倒塌后的产物。先看经济增长速度,这些易帜的前社会主义国家经济增长速度比非洲还低。再看基尼系数,这些易帜的前社会主义国家一方面经济增长速度世界倒数第一,另一方面贫富分化程度世界第一。最后看每千名婴幼儿死亡数和每千人死亡数,环顾这一时期的世界,全世界甚至包括非洲国家的人口死亡率都在下降,唯独这一地区却在不断上升。
走上资本主义道路的这些前社会主义国家出现这种局面绝不是偶然的。关键在于,柏林墙的倒塌只是意味着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胜利和东欧、苏联社会主义阵营的失败,而绝不能简单地把此理解为资本主义对以马克思主义为理论基础的社会主义的制度性胜利。如果这是一种制度性的胜利,是制度优越的结果,那么这些前社会主义国家一旦换了一种制度必然会充分享受这种制度的优越性从而获得飞速发展,但这种局面并没有出现。而正因为这并不是一种制度对另一种制度的胜利,所换上的制度并不见得比抛弃的制度优越,从而换上新制度以后变得更为困难则是必然。
更引人注目的是,欧洲意识形态领域并不如人们想象的那样充满激情和信心。在被认为马克思主义已破产后的20多年时间里,战争不断爆发,全球不安全,现在又陷入了经济危机。在苏联和东欧地区,“共产党统治结束以后的大灾难导致了现代史上和平时期最严重的经济崩溃”。
人们总认为欧洲共产党的垮台和苏联的解体摧毁了唯一可取代资本主义的制度,从而可以为资本主义的进一步繁荣昌盛开辟道路,但事实上,随着“竞争对手”的消失,资本主义没落、腐朽的一面更加暴露无遗。出乎意料的是,连西方世界的人们也怀念起社会主义制度来了,也开始重新反思马克思主义对当今人类的意义来了。
从与马克思主义的相互关系的角度分析苏联解体,我们不仅看到了正是由于斯大林以教条主义的态度对待马克思主义,曲解了马克思主义,从而“间接”地导致了苏联解体,也正是由于从赫鲁晓夫集团到戈尔巴乔夫集团背叛了马克思主义,从而“直接”使苏联走向灭亡,而且也看到了一旦放弃了马克思主义的指导,苏联和东欧地区陷入了一种什么样的境地!从这里,我们确实深刻领悟到了高举马克思主义这面旗帜的深远意义。自古以来,人们就很重视旗帜的作用。旗帜就是一种精神、主义、思想和信仰,唯有旗帜能凝聚人心和队伍。马克思主义是世界无产阶级及其先锋队的伟大旗帜。正是在这面旗帜的指引下,无产阶级的解放斗争才取得了重大胜利。在苏联,正是由于旗帜变了,“城头变幻大王旗”,这面旗帜的象征性和方向性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从而出现了严重的思想混乱和社会动荡,无产阶级政权也随之丧失。苏联共产党在拥有20万党员时取得了“二月革命”的胜利,拥有35万党员时取得了“十月革命”的胜利,拥有550万党员时打败了希特勒法西斯,而在拥有近2000万党员时却失去了执政地位,究其原因就在于没有用马克思主义这面旗帜来凝聚党员。一旦党的领导人蜕变,背叛了马克思主义,那么广大党员必然失去共产主义的信仰。而广大共产党员一旦失去了共产主义信仰,就会迷失前进的方向,在这种情况下,党员人数再多也没有用。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的丧失,是意识形态的失守,这就为苏联的最终解体打开了通道。苏联解体带给我们最大的教训就是,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丢掉马克思主义这面旗帜,都不能对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意义产生动摇。正确的理论是革命的先导,错误的理论是解体灭亡的先导。这个历史的教训是极其深刻的。
值得一提的是,戈尔巴乔夫集团放弃马克思主义这面旗帜,否定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时,是以推行“多元论”为前提的。戈尔巴乔夫在1988年苏共第十九次全国代表会议上把“民主化”、“公开性”和“多元论”并列为三个“革命性创议”,称“多元论”是“民主化”和“公开性”发展逻辑的归宿。正是由于鼓吹指导思想的“多元论”,便不可避免地否定马克思主义作为行动的旗帜。戈尔巴乔夫明确地在鼓吹“多元论”的同时,强调要“放弃意识形态限制”和“精神垄断”,打破“一切理论的局限”。其鼓吹“多元论”的真正企图在这里表现得一清二楚,就是要推翻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思想地位。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思想是与“多元论”相对立的,吸取苏联解体的教训,就是为了高扬马克思主义的旗帜,因此我们必须坚决地反对“多元论”。
关键在于,我们承认现在社会的多元化、现在世界的多极化,是不是就意味着放弃了实现共产主义的远大目标?是不是就意味着放弃了让马克思主义的理想在全世界最终实现这一崇高的目标?一些人就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做的。实际上这是完全错误的。这里有一个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统一的问题,共产党人必须从现实出发,否则就一事无成;共产党人也不能没有远大目标,否则就不是共产党人了。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特别强调,“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斗争所经历的各个发展阶段上,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运动的利益”,“共产党人为工人阶级的最近的目的和利益而斗争,但是他们在当前的运动中同时代表运动的未来”。在他们看来,共产党人是绝对不会放弃为工人阶级的最近目的和利益而展开斗争的,但与此同时,他们在带领工人阶级进行“当前的运动”的同时,也绝对不会放弃实现工人阶级的根本利益的最终目标,共产党人把“当前的运动”与“运动的未来”有机地结合在一起,把“当前的运动”视为整个运动的一个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共产党人是不会让工人阶级只顾眼前的利益而丢掉长远的根本利益的。显而易见,按照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即使在一个多元的社会和多极的世界中,共产党人也绝不应当放弃共产主义的远大目标。共产党人是有着自己的科学理论作为自己“安身立命”之本的,这一科学理论就是唯物史观。按照唯物史观,历史是存在客观规律的。既然客观的历史规律是存在的,那么也就合乎逻辑地得出结论,共产主义的目标是不能被否定的。而既然共产主义目标是现实的、必然的,那么我们就应当理直气壮地当个革命的理想主义者,即理直气壮地坚持共产主义的信念。这一点,不能随着我们现实主义地认可多元的社会、多极的世界而有着丝毫的改变。
在现今这个多元的社会和多极的世界中,我们要维护好自己的“这一元”和“这一极”,就必须坚持把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我们应清醒地认识到,西方国家从未停止过用它们的价值观念和社会制度统领世界的脚步。美国前总统小布什在就职演说中明言,他在执政期间就是要让美国的价值观念推及整个世界。我们读一下福山的《历史的终结及最后的人》一书也可清楚地知道,让西方的那种社会制度和西方的资产阶级价值观念一统天下,确实是福山们的既定方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维护我们的社会制度,要维护自己的意识形态安全,除了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就没有其他的途径了。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自己宣布不把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了,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思想武器”,在一定意义上,也就等于解除了自己的“护身符”。
(本文系《中国为什么还需要马克思主义—答关于马克思主义的十大疑问》选载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