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本兼治，破解我国硬币流通难困局

夏晓虹

摘要：目前硬币流通中存在发行回笼难、流通鉴别难一系列问题，硬币推广使用梗阻严重。近年来作者几赴推广区、对比非推广区实证研究认为：破解硬币流通难困局除了改造硬币“本”身性能外，更要采取诸如研发使用硬币机器处理设施，推广自动自助售货交易，鼓励商业银行有偿经营硬币，强制硬币流通等一系列“标”的措施，标本兼治，节约社会资源，保护生态环境，促进经济发展。

关键词：破解；硬币流通难；困局

一、现代硬币流通意义重新诠释

目前我国经济生活中货币处理技术绝大部份仅停留在最原始的手工处理阶段，而以经营货币业为本的现代金融机构只注重高大全式粗放造势盈利产品开发，忽视金融服务细节内容，特别是面向市民和广大原居民的市民银行、乡镇银行，始终未能走出计划经济模式下服务方式的框框。为此我们务必对现代硬币流通意义进行重新诠释。

（一）硬币机读容易，最适合现代化处理

与现代纸币相比较，硬币机读性能优良得多，为现代化机器处理货币创造了优越条件。硬币从制造、发行、计数、调拨、流通、清分、整点、拆把、打捆到回笼销毁都可以由机器替代人工完成，并且具备性能稳定、准确率高、清分容易、防伪剔残彻底、消毒保管成本低的优势，因此硬币更适合大批量集散、频繁流通、重复使用、低成本储藏，是小额现金货币最佳流通形式，与小额现金纸币手工流通相比较，可以节约数倍社会人工物力。

（二）硬币流通时间长，发行流通成本低

一枚现代技术条件制造的标准机制硬币，流通次数可达3万次，流通时间平均30年，是纸币平均寿命的100倍。现代经济发展迅猛，货币流通量急剧增加，中央银行货币发行费用年年增加，特别是纸币的基材直接取材于森林，造纸、印制技术虽然年年提高，但是对森林和大气环境的压力无形之中也在增加。一枚纸币平均流通300次，平均寿命3—6个月，仅是硬币寿命的1/100，世界上可怜的森林植被和百孔千疮的大气环境越来越难以承受纸币如此消耗了，为此各发达国家纸制辅币早已退出了流通领域，小额主币也开始采取纸币、硬币双制式流通，并且逐步回收小额纸制主币，大有用硬币代替小额主币的趋势。

（三）硬币反假、防伪性能优良

目前假币犯罪活动猖獗，随着现代印钞技术日新月异，假币犯罪集团相应也日益集团化、科技化、网络化。最具讽刺意味的是美元，作为世界货币诚然拥有最多、最精良、最先进防伪技术，引领着世界印钞技术发展方向，但是世界上美元被盗印、被伪制的也最多，流通领域美元假币的数量和版本也最多。有鉴于此，目前纸币防伪技术已从钞纸水印凹凸印制工艺，发展到金属丝镶嵌、电脑扫描识别等现代技术，尽管投入如此多科技含量，耗费巨大防伪成本，但是仍然无法摆脱纸币被伪造、盗印的阴霾，因此，改革货币基材，重新优化货币研发、发行、流通、回收渠道，另辟货币反假蹊径，已成为货币工作者共同面临的严峻课题。硬币基材为贱金属，包覆材料为通用有色金属，中间还有过渡材料、填充材料，因为金属材料构成复杂，并且每种材料又有品质、含量的差别，品种品质含量的不同又直接决定货币的外表色差，是最容易识别的防伪特征，具有独特优异的机读防伪性能；硬币制造过程中在外形尺寸、规格图案、边框印记等诸多方面也具有纸币无法比拟的立体防伪特征优势，因此硬币反假、防伪性能优良。

（四）硬币历史悠久，最能体现货币本来意义

一部硬币发展史，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部货币发展史。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以后，货币“一般等价物”职能演变为“一般等价物符号”或“等价物符号”，历经历史长河汹涌澎湃的冲刷与陶冶，历经“劣币驱逐良币”的风霜，时至今日，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硬币仍然是小额货币流通领域的主力军，继续影响或主宰着货币的历史进程。因此硬币在货币体系中与纸币一样，虽然其部分职能有所演变或演绎，但作为流通手段、支付手段，国际货币的职能将永远伴随着货币史发展而发展。与历史货币的材质、规格、发行、流通及交易方式诸因素相对照，硬币比纸币更能体现货币的本来意义。

二、硬币流通梗阻现状及成因

（一）手工背景下硬币“本”身存在不利于流通的天然缺陷

历史货币萌芽于金属，流通开始于硬币，金银铜铁甚至贝壳、粮食都曾充当过货币，经济欠发达、手工业为主、自给自足经济条件下的手工流通货币与手工经济浑然天成、相得益彰。随着现代市场经济及机械制造业发达，社会分工精细，交易繁荣，货币流通量增大，流通速度加快，货币也由“铸造”变成了“机制”。我国货币业在“机制”方面紧跟时代步伐，特别是纸币印制工艺，相当长时间甚至领先于西方国家，而在货币流通环境架构方面却长期不重视，“机流”（机器流通货币，包括发行出入库、流通、回笼、清分、整点）货币长期落后，特别是广大农村偏远地区，至今仍然停留在繁锁的手工处理阶段。因此手工背景下诸如硬币偏重，不便于携带；保管不方便，容易丢失；防伪特征少等现代技术条件下不是问题的问题层出不穷，影响消费者偏好，制约硬币正常流通。

（二）现代硬币流通缺乏良好“标”的外部流通环境

我国硬币“机收”在局部小范围环境是实现了，但“机流”仍然停留在原始阶段。近年来大中城市经济发达地区，虽然逐步在推行ATM机、自动售货机、自助电话、无人售票公交车，但仍然仅仅停留在“机收”（机器收款）起步阶段，远未达到“机流”的良好硬币使用环境。硬币流通领域渠道不畅，环节梗阻、调剂困难、苦乐不均，甚至拒收拒付，排斥硬币等不和谐现象普遍存在。具体表现为：货币发行管理当局与商业金融机构长短期效益追求侧重点不和谐；商业金融机构与广大消费者的偏好不和谐；商业金融机构与小额硬币集中收付企业成本分摊利益不和谐；广大商家与消费者手工支付方式不和谐……诸多问题，不胜枚举。

三、标本兼治破解硬币流通难困局

（一）调整拓展硬币面值结构

现金货币从面值上划分大约为三个层次：一是大面额现金。一般由纸币承担，且印制精美，防伪技术全面，是各国货币的脸面，由于世界经济发展不平衡，大国富国货币经常流出国门进入其它国家，充当地区甚至世界货币，因此各国货币管理当局非常重视，不惜血本维护这个层面货币安全；二是小面额主币。这个层面货币是国内流通主力军，息息相关着国民衣食住行，流通量大，流通速度快，大国发达国家一般采用纸币加硬币形式混合流通，随着电子货币、自动自助商业形式发展，目前该层次货币大有硬币驱逐纸币趋势，这一层面的纸币流通量在萎缩；三是辅币。一般只发行硬币，充当找零、小额生活必需品交易使用，因自动售货、自助交易日趋完善和电子货币推广，该层次辅币流通量也有萎缩趋势。我国由于小城镇农村、边远山区实在太广，自动售货、自助交易业还刚起步，与国际货币流通通行趋势相差较远，情况有所不同，手工交易、店面门市、人工售货仍占居人们日常生活主旋律，但是随着科技进步、居民生活节奏加快和社会流通成本降低，紧跟国际潮流趋势日益明显，因此我们货币管理决策部门应该未雨绸缪，前瞻性调整拓展硬币面值结构，以适应或引导我国货币流通健康发展。具体政策建议为：一是上调我国货币面值，增发500元和1000元纸币，由50元、100元、500元、1000元四种面值纸币充当我国第一层次货币，随着我国经济高速发展，国际贸易日益繁荣，人民币地区货币职能基本实现，人民币国际货币步伐也在加快；二是增发10元、5元硬币，首先实行硬币纸币混合流通，视我国自动售货、自助交易发展进程情况，逐步增大硬币发行量，减少该层次纸币发行量；三是停止发行纸制5角、1元货币，彻底改良或优化1角、5角、1元硬币。

（二）改良硬币材质、规格，增加防伪功能

硬币面值由现行1角、5角、1元三种面值拓宽增加5元、10元至5种面值硬币。硬币研发重点应该放在1元、5元、10元三种主币之上，政策建议为：规格统一、重量相等、图案精美、色差迥异、增设盲文、防伪性能好。

1、材质上可以继续选择贱金属为基材的包覆材料。基材可以相异，比重要相近，通过过渡层、包覆材料的搭配来平衡重量。由于我国人口众多，交易量日趋频繁，目前人均持有硬币量维持在世界较低水平（不足100枚），但是如果小额货币硬币化实施成功，自动售货业、自助交易发展到一定水平，我国硬币需求量将数倍翻番。按照目前欧洲中等水平人均600枚计算，也将扩大6倍需求，对硬币耗材压力巨大无比。在世界范围内，由于资源相对紧张，有色金属价格持续增长，传统造币材料（金、银、铜、镍、铝、锌）早已不能满足硬币生产和流通需求，因此，包覆材料正是在这样背景下成为造币材料最佳选项的，包覆材料造币分为基材（芯部材料，一般为价格相对低廉的黑色金属），中间过渡填充材料（一般为渗透附着力强、密度小、物理性能稳定，价格低廉的金属或半金属材料），外部包覆材料（一般由传统造币材料或合金充当），这样既达到降低材料成本目的，又保留了有色金属良好抗腐、耐磨、外观色泽美丽的优良特点。

2、规格统一。人民币1元、5元、10元三种硬币外观规格尺寸、厚薄边框应该一致，以利于自动售货机、自助交易机具卡口的统一。自动售货机、自助交易设施属大型高价耐用固定资产，吞吐硬币的卡口及硬币机器处理部件除简化统一卡口外形规格尺寸外，还要考虑升级换代的兼容性设计问题；图案力求精美，紧跟时代步伐；各面值币之间色差要相对固定，经年不变，容易区别；盲文位置要固定；人民币的外表尺寸规格要以立法形式加以保护，严禁各类游戏机币、代金币抄袭，违者要追究法律责任。

3、制造工艺重点要围绕硬币材料独特的机读性能和防伪性下功夫。包覆材料生产技术主要有轧制包覆和电镀包覆两大类，电镀包覆材料以其稳定的镀层结合性和良好的使用性已经得到广大消费者认可。而电镀包覆材料按镀层金属成分又可分为单金属电镀包覆材料和多金属电镀包覆材料，笔者认为，我们正在流通的1元硬币和将要流通的5元、10元硬币完全可以依据上述电镀包覆材料工艺依次采用单金属、双金属和多金属合金镀包覆材料制造。硬币机读性能是硬币电磁综合性能的反映，它与硬币直径、边厚、材料的电磁特性相关，其材料电导率直接决定自动售货、自助交易的机读通过性能，电镀包覆造币材料因其结构上的独特性，使得硬币产品电子特性既与每一部分材料的成份、结构相关，又受整体材料的状态影响，决定产品电子特性的因素无形之中增加了许多，使得仿造起来重现这种特性的难度无形加大，从而提高了材料机读防伪性能，彻底解决了硬币防伪特征不明显这一致命弱点。

（三）大力研发硬币机器处理设施，推广自动售货、自助交易，营造良好硬币使用环境。

硬币流通梗阻的关键原因在“机流”上，目前我国大中城市自动售货、自助交易这些年虽然进步较快，交易额也在逐步攀升，但是自动收款方式仅仅停留在机器收款“机收”上，要达到收款、清分、整点、打包一体化机器流动硬币的“机流”水平还有很大差别，各相关商业流动部门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为此，应该在如下方面下功夫：

1、货币行政管理当局要制定中长期促进硬币机器流通发展规划和战略，从人民币发行经费中拨出部分专款补助科研部门，结合我国实际情况，大力研发我国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硬币自动清分机具、硬币自动兑换机具，特别要为金融基层门市部门研发集复点、鉴伪、清分、消毒、打包一体化的自动硬币处理机具，彻底改变各商业银行动辄要花近10万美元一台进口不符合中国国情的外国硬币处理机具现状。

2、鼓励各经营货币业务的商业金融机构安排专项经费与所在地金融机具科研机构横向联合，重点研发新型银行自动收款机具，改进现有投币、自动收款机具，拓展机器的新型功能，使其在现有单一自动收款功能上增加鉴伪、清分、消毒、打捆功能，随着紫外线、变频调速传输、光触媒、热膜包覆等新型技术的商业化推广，将这些在商业领域日臻成熟的现代技术移植于自动收款机具，拓展其功能，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3、商业行政管理当局应该制订中长期改进商业自动售货、自助交易发展规划指引，引导商业机具科研部门大力研发符合我国国情、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大、中、小型自动售货机，公交自助收款机，投币电话，将投币自助交易拓展至城市轻轨、飞机、火车、长途汽车票销售业务甚至更广领域，大力降低商业流通成本，提高商业流通生产力，节省社会人力资源。

4、在全社会范围内大力营造电子货币、硬币流通氛围。引导消费者大额支付使用电子货币，小额交易使用硬币，尽量减少纸制货币流通量。为此使用诸如引导皮件钱包商设计制造专用硬币钱包（袋），引导硬塑经营商开发设计找零专用、具备自动计数卡口的硬币储藏盒等一系列引导措施，通过友好界面，亲善形象，多层面、多渠道、潜移默化地改善硬币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引导消费者、交易参与者自觉使用硬币，确保机器流通硬币顺利实施，促进经济发展。

（四）改革硬币发行体制，鼓励商业银行专业化经营硬币业务

一枚现行标准1元硬币重量为6.03克，是现行100元面值纸币重量的6倍，二者体积虽然大体相同，但是一枚1元硬币占用的库容空间是100元纸币的3倍。同规格6吨运钞汽车，可以荷载100元纸币6亿元，而用来装运1元硬币只能装载100万元。现行银行安保机制下，硬币调拨发行、出入库、仓储保管的安全保卫警戒级别与大面额纸币待遇一模一样，已成为金库管理领域一项“费时费力、高成本低效益工作”（笔者调查时一位从事库管工作40余年的老员工于是说）。因此改革硬币发行体制，鼓励商业银行业务库专业化、有偿经营硬币业务是货币行政决策部门的现实抉择。

1、在各级发行库、业务库中专辟硬币库，既可以新建也可以利用现有库容进行改造，研发安装机械运输设备，实现硬币出入库、搬库倒库、移位挪堆、清点消毒全面自动化，解放硬币管理生产力，节约发行保管的人力成本。

2、研发设计新型专用硬币自卸运钞汽车，鼓励、引导基层商业银行在本地区就近合作设立业务库，配置专业硬币库房设备和运钞装置，也可由基层央行或银行同业协会牵头，各基层商业银行投资入股形式，成立商业性硬币运钞公司，统一有偿调拨经营硬币业务。

3、目前我国显性钞票发行费用每年已达数10亿元之巨，如此巨额中央财政支出换来了专业经营货币业务的商业金融机构年年几乎为零钞票处理成本的高额盈利，而流通中货币的维持保护工作也仅仅停留在宣传教育层面，缺乏硬性约束机制，人们追求财富却忽视钞票流通，爱好个人卫生却忽视钞票整洁度，使得国人脸面的“人民币”现钞品像大打折扣，特别是小额货币目前有时已成为病菌传播的载体。可以说，流通中的现钞，各商业银行在吃中央财政的大锅饭，各商业贸易企业在吃银行的大锅饭，而且吃得习以为常、心安理得，因此，现行发行机制可以从硬币发行机制改革入手，中央银行仅负责无偿发行回笼销毁硬币和跨地区之间调剂，将流通中硬币的出入业务库、本地区的调剂、保管、清分、整理、消毒等大量工作交由各业务库实行有偿经营，由中央银行、金融监管部门和物价机构联合制定收费标准，规范收费行为。各业务库硬币运钞公司实行谁投资谁受益，有偿提供硬币调剂、兑换服务。

4、降低硬币保管库、运钞车的安保级别。中央银行可以联合安全部门，公安主管机关重新制定硬币保管运输的安全守则，降低硬币业务库、运钞车及硬币经营过程中的安全保卫级别，以节约安保警力，降低硬币保管运输的安保成本。

（五）完善立法，强制硬币流通

与时俱进，及时修订国务院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币管理条例》或出台《中华人民共和国货币法》，增加人民币硬币有偿流通篇幅内容，并规定硬币有偿流通由金融机构专营，可以由现行金融机构增加业务品种内容或成立专业硬币经营公司，规范硬币流通行为，制订处罚措施。现阶段的政策建议是：停止发行5角、1元纸币，增发5元、10元硬币，择机取消发行5元以下的全部纸币，强制小额人民币硬币流通。

小额货币硬币化是国际大趋势。小额货币硬币化保全级别降低可以直接降低货币发行成本，显著节约高档印钞纸张，实现“机流”后可以大幅节约人工处理钞票成本，对增加国土植被保护国家生态、节约社会成本、净化生活环境都有好处。我国硬币流通难问题的根本是流通环境问题，只要解决了硬币流通中“机流”（机器流通）问题，兼顾强化、改善硬币本身品质，及时导入吸收现代冶金技术，增加科技投入，引导人们的硬币消费习惯，强制硬币流通，如此全社会上下努力硬币流通梗阻现象就会彻底消失，我国的硬币流通会伴随全社会和谐、节约、环境友好，共同促进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