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玉
马社香整理的《 毛泽民夫人朱旦华访谈录 》出版了。这部书以口述的形式深刻反映了以毛泽东为代表的那一批老革命,是人类历史上“空前的一大批人”,他们以民族复兴为己任,以为人民服务为个人行为定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这一批人,既是毛泽东思想培育造就出来的,也是蒋介石帮助淘汰锻炼出来的。我们党、我们民族以有这样一批人而改天换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中国人民从近代帝国主义的压迫蒙骗中站立起来了。这一批人也深刻影响了我们中华民族,自尊、自强、自立、热爱和平成为新中国的民族精神。我们既要为彪炳史册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而骄傲,也要为以毛泽东为首的这样一批具备高风亮节的中国共产党人而由衷地自豪。《 毛泽民夫人朱旦华访谈录 》正是紧紧抓住这一点,颇有力度地展示了20世纪30年代的“新生事件”,40年代的新疆事件,50年代妇女战线的社会主义建设高潮,60年代初“粮食短缺”的症结,60-70年代“文化大革命”教训的一个个重要侧面,有力地证明了任何一个民族及其文化都有资格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历史已经证明:民族虚无的思潮、劣等民族的怪论是帝国主义殖民宣传的需要。
《 毛泽民夫人朱旦华访谈录 》在思想力度上,还有两点重要的探索,一是第15章“儿子远新”,由小见大地反映了毛泽东的教育战略思想——重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而不是形式主义地提倡“全面发展”,值得一读。第14章第6节“对新疆叛徒集团案的不断认识”,则提出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如何看待毛泽东发动的“文化大革命”,这是新中国历程中回避不了的一件大事。
朱旦华对这个问题的认识曾经走过一个曲折的再思考过程。朱旦华口述:
大概有十几年时间,我对审查“新疆叛徒集团案”以及“文化大革命”是彻底否定的。……苏联解体后,我经常思考朱老总这些话。如果说,当年在井冈山巴掌大的地方,几千人的队伍,毛主席就考虑到为了夺取全国政权,建立新中国,应该建设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如此深远关键的问题,那么,1966年毛主席在大多数干部很不理解的情况下,发动“文化大革命”,一定也有他的战略思考,也可能我们这一代人近期不能很好理解。
……
面对现实,再回顾当年毛主席提出的尖锐问题,我觉得自己对“新疆叛徒集团案”的认识与十几年前有所不同。作为各级领导干部,在大规模的群众运动中,受到冲击,长远地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它可以为我党的群众监督干部制度提供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在巩固无产阶级政权的长期战略上,也可能是以一种短期的代价博弈一种新制度新尝试。从这一点出发,毛主席作为开国领袖和社会主义阵营的战略家,必须思考和探索执政党如何建设,各级领导干部如何受到群众的有效监督,才不会走向人民群众的反面。
现在党内腐败分子揪了一批又一批,不能不令人想到更多,包括重新思考毛主席当年发动“文化大革命”的初衷。未雨绸缪,也可能是对抑制和打击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一个深远的战略性思考和布局。现在每年都揪出来不少腐败分子,事实上他们一个个都是“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如果“新疆叛徒集团案”受冤的战友,他们一个个都活到了今天,对毛主席希望从制度上根本上抑制党内腐败分子的产生,一定会有新的理解和认识。
朱旦华的这些思考反映了老一辈革命者对毛泽东战略决策的信任,反映了他们在受“冤枉”时仍然是从党的事业考虑问题,而不计较个人得失。毛泽东在延安回答黄炎培“周期律”问题时说“我们用民主来防止出现周期律”,而取得政权后的客观环境已经使人民的“子弟兵”客观上处于“父母官”的地位。1952年的“三反运动”中,仅华北局就有几百名党员受到党纪处分。如何行使人民对共产党的有效监督?朱旦华认为,毛主席发动“文革”是希望从制度上根本上抑制党内腐败,而根本不是权力斗争等等妖魔说辞。
大跃进(经济方面的)和“文革”(政治方面的)都失败了,反映出中国经济和政治方面的既定方针需要重大转型。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是实行计划经济、三大改造的社会主义方针。苏联正是有20多年的计划经济、优先发展重工业,它才可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成为反法西斯的中坚力量。从解放初中国的实际情况看,当时也只能学苏联走政治控制经济的道路。1950年上海发生的“两白一黑”囤积居奇事件,几乎颠覆刚建立的脆弱的中国经济;直到中央实行统购统销、三大改造,中国经济才得以健康发展。如果解放初就实行“市场经济”,那么当时脆弱的中国经济根本不可能快速工业化。即,新中国初期只能实行计划经济、三大改造。
大跃进是看到计划经济的国家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好处,试图充分发扬之;而没有充分认识到市场经济是人类发展的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当时党内(包括高层)已经感到从火柴、头发夹子都计划,难于满足人民生活的多方面需要,对计划经济如何搞提出了各种想法,而这些不成熟的想法没有被重视。今天回头去看,计划经济只能是权宜之计,到新中国从经济上、政治上都站住脚后,就应该逐步有计划地放开市场经济。即50年代后期就有了研究计划经济的具体实施办法的需要——向市场经济过渡。
尽管“文化大革命”的初衷是希望从制度上抑制党内腐败,但只要执政党的地位不变,官员就客观上是“父母官”。今天实行市场经济,其基本理念是赚钱,它与共产党的基本理念——共同富裕,在本质上是不相容的。因此,共产党的纲领目标是一个相当长期的历史任务。目前,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就是努力使党不变质的实际举措。
从计划经济的弊端显现到实行市场经济大致10余年;从市场经济的各种错误思潮和行为已经危害正常经济秩序到中央开始大力纠正也只有10年。这说明中国共产党是一个自我纠错能力很强的党,其原因就是它是一个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建立的党。
还应该看到:市场经济标志着人类从自然生物属性为主发展成社会属性为主。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人类的活动基本上属于在自然界争取生存,人的信息量有限,人类的社会活动对经济的影响较小。市场经济的资本运作、社会化大生产、集中的物流配送使生产者和消费者完全隔开了,个人的一切生存发展需求都需要依靠社会,人已经完全发展成为社会的人。这时人类的一切社会活动都会影响经济,一个谣言都可能引起社会波动,从而影响经济。既然社会和经济已经成为不可分的一个整体,就必然要求社会的权威组织(即政权)介入经济活动。西方在市场经济初期形成的“政治不干预经济”的理念现在完全过时了,若不是有预见的干预,必然造成事后的被动补救,美国的“两房事件”就只能用纳税人的钱为“两房”企业买单。因此,当今的市场经济是需要政治干预的一种经济发展模式。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资本主义制度和社会主义制度,在今天都是市场经济基础上的两种政治制度。既然市场经济是需要政治干预的经济,社会主义实行的有预见的政治干预——我们称“宏观调控”,就完全可能是市场经济的更有效的政治制度。30余年来中国经济的发展速度也证明了社会主义制度是更有效的市场经济的政治制度。
也可以说“资本主义是人类异化的时代”。市场经济的基本理念是以利润为第一要素的,显然不正当竞争可以得到利润,权钱交易可以得到利润,有偿新闻也可以得到利润。这30年市场经济反映出来的诸多腐败现象都扭曲着人类伦理道德的底线。社会主义中国对此问题的解决办法除了法律外,还要靠道德规范约束。中国现在开展的各种“最美现象”宣传活动就是在加强道德规范约束的力度。我们完全有可能比资本主义在这方面做得更好些。
伦理道德问题是中国社会的特色。中国早在2000多年前的先秦诸子百家时代,就已经认识到社会的存在和作用,并且逐渐发展了各种治国办法兼容并蓄的国家理念和一整套伦理道德观念。从长远看,中国的伦理道德约束比西方的宗教约束,更能维持社会正常秩序。
今天,市场经济对人性的异化随时都在发生,这就是中国共产党面临的最根本最艰巨的任务。一旦共产党不能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群众路线,中国的社会主义就会岌岌可危。这样的事例几乎比比皆是:民族独立国家在西方民主制度下一个个都被边缘化,或四分五裂。空谈家可以口若悬河头头是道,革命党永远只能在目前客观条件下、在解决目前问题中一步步前进。希望中国共产党走好每一个脚步,这是无数革命先行者和后来人的共同希望。所以,我对《 毛泽民夫人朱旦华访谈录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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