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茜
摘 要: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初唐宫廷文学的状况,对一些较为突出的宫廷诗人也做出了一些研究。然而,由于历史上一贯以来的“薄德无行”的评价的影响,许敬宗一直处于边缘研究的状态。本文主要以许敬宗的诗歌研究为重点,结合其所在朝代的政治背景和个人的政治遭遇,对其作出一个概观的研究。同时,由于许敬宗特殊的政治地位,他对龙朔时期的文风产生了较大的影响,成为了“颂体诗”的代表人物。因此,本文也结合同时代突出的另一文学流派“上官体”与之进行比较,从而对初唐整个宫廷诗歌状况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概述。
关键词:许敬宗;龙朔变体;颂体诗;上官体
许敬宗(591—672年),字延族,杭州新城(今浙江新登)人,其生平载于《旧唐书》列传第三十二,《新唐书》将其列入奸臣传。他的父亲许善心在隋文帝时曾任礼部侍郎。隋末,宇文化及在江都杀隋炀帝,篡夺皇位,诏令百官前去谒贺,惟独许善心不前去,虽经威逼利诱,仍旧不为所动,最终舍生取义,与他一同就义的还有虞世南的哥哥虞世基。在许敬宗的一生中,有三个重要的时期,这三个时期无论是对许敬宗的政治地位或是文学创作都有着极大地影响。
唐武德四年,许敬宗三十岁,正是而立盛年,也是他凭借自己的才华登上政治舞台的开端。这一年十月,秦王李世民引其为著作佐郎摄天策府记室,开设文学馆后,将其列为十八学士之一。
然而,这段时期的许敬宗并没有得到重用。因为在贞观一朝,李世民推行的是以德行为本的用人机制,向来被人评价“才优行薄”的许敬宗也只能“垂三十年,位不过列曹”。这一点可以从《贞观政要》中所记载的一篇唐太宗与许敬宗的对话中可以看出。因此,在这一时期,许敬宗担任的主要还是御用文人的角色,在文学创作方面,虽已初见其后期“颂歌式”文风的端倪,但还只是停留在将儒家道德世俗化的阶段。
高宗朝,朝廷用人机制发生改变,改变了贞观时期“以德行、学识为本”的用人政策,以“重文词”、“识文律”作为取士用人的首要标准。这样一来,一大批破落士族和寒微士子或通过科举入仕或以文章见用。随着这部分群体越来越庞大,他们对政治地位、经济利益乃至文化地位的要求越来越迫切,对当朝勋贵及士族重臣也越来越不满,许敬宗便是其中的代表。
虽然这样的理由有违儒家传统道德规范,但是许敬宗却成功地以此帮助武氏登上后位,而他自身的政治地位也因此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任遇之重,当朝莫比”。
在这一时期,许敬宗的“人品”和“诗品”开始显露出一致的倾向,其人品中的谄媚、投机在诗歌中逐渐显露出来。
从废王立武的事件中,许敬宗之流开始进入了核心政治层,并通过依附武后,于显庆中将关陇贵族、山东旧族、江南士族的代表长孙无忌、褚遂良等或诛杀或贬谪,逐渐排斥出了权力中心。
公元660年,显庆五年十月,高宗苦于风疾,目不能视,遂委政于武后。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朝廷又开始出现了分化,一派是以上官仪为首的“帝党”,一派则是以许敬宗为首的“后党”。在两派为了最高权力而角逐时,文坛上也拉开了以“上官体”和“颂体诗”为代表的“龙朔变体”的序幕。公元662年,即龙朔二年,许敬宗“从新令改为右相”。公元664年,麟德元年十二月,高宗欲废武后不果,上官仪下狱被杀。武后开始垂帘听政,“天子拱手而已,中外谓之二圣”,许敬宗权力也因此达到极盛。
在这一时期,许敬宗的作品不仅媚态百出,还更多地表现出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他在获得至高权力、财富后的志得意满。
从许敬宗的生平介绍可以看出,除了投机专营外,才学和文章也是其登上政治舞台的助力。据《旧唐书·经籍志下》,《新唐书·艺文志四》及其他资料,他的著作有:《许敬宗集》八十卷(现已散佚)。《全唐文》卷一五一、卷一五二录其文二卷,三十三篇;《全唐文补遗》第一辑录其文四篇。同时,《全唐诗》也存诗27首。所谓应制诗,通常是指封建时期,大臣幕僚奉皇帝的旨意所作或所和的诗。唐以后大多为五言六韵或者八韵的排律。内容多为歌功颂德,少数也陈述一些对帝王的期望或意见。
从许敬宗诗歌的创作时间看,其大部分的作品都作于贞观年间,作于高宗时期的诗歌并不多。然而,由于高宗时期特殊的政治环境以及许敬宗特殊的政治地位,许敬宗对高宗一朝尤其是龙朔时期的文风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即文学史上的“龙朔变体”。对于这一时期,杨炯在《王勃集序》中有过这样的描述:“龙朔初载,文场变体,争构纤微,竟为雕刻。糅之金玉龙凤,乱之朱紫青黄,影带以徇其功,假对以称其美。骨气都尽,刚健不闻。”唐高宗即位之初,依然是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和江南氏族老臣们辅佐,经历了永徽、显庆两个时期,朝廷的政治格局依然未发生重大改变,那么与其相对应的上层建筑文学也不会出现明显的变化。
总结:通过对许敬宗其人其事以及其诗歌创作的分析,我认为虽然其人格特征虽存在一定的缺陷,但是这是由于一定的政治环境所造成的。作为一名以文章见用的“二臣”,不可否认他的文学创作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当时的文学形势,开创了龙朔变体中其中一典型流派——“頌体诗”。虽然这一派诗歌中的功利性远远大于文学性,但却大大影响了后世宫廷文人。因此,我们应该辩证地看待许敬宗的历史地位,既要联系地研究其文学才能和思想道德,又要独立地从两方面对其作出中肯的评价。
参考文献:
[1]聂永华.初唐宫廷诗风流变考论.[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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