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日本中世禅僧的特征——以临济宗梦窗派禅僧为例

任 萍

(浙江树人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5)



论日本中世禅僧的特征
——以临济宗梦窗派禅僧为例

任 萍

(浙江树人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5)

日本中世的禅僧,特别是临济宗梦窗派禅僧的活动涉及室町社会的各个方面,具有重要的社会性特征。梦窗疏石及其门下的春屋妙葩、义堂周信、绝海中津等人积极参与足利政权,在幕府的内政与外交中被委以重任,这不仅是室町时期日本禅宗的特点,也是室町时期非常重要的政治特征。

禅僧;社会性;临济宗梦窗派

禅僧本来应该是远离尘世、遁入空门的存在,但日本中世的禅僧,特别是临济宗梦窗派禅僧的活动涉及室町社会的诸多方面,具有重要的社会性特征。日本镰仓时期,武士阶层开始取代公卿阶层登上历史舞台并置身于前沿。作为自身文化素养不高的执政者,幕府首脑希望借助新兴的文化力量来推行和巩固统治,以便与固有的贵族文化相抗衡。然具有较高文化素养的公卿贵族因被幕府抢夺了国家统治实权,不可能再成为幕府政权在文化上依靠和利用的对象,故幕府将目光自然投向了新兴禅宗文化的传播者即僧侣阶层。室町时期,以梦窗疏石为派祖的临济宗梦窗派禅僧，在幕府的经济、政治和外交等方面都发挥了重要作用，可以说,梦窗派禅僧的活动决定了日本室町时期禅宗的存在形态。

一、“七朝帝师”梦窗疏石

从镰仓末期到南北朝时期,在五山诸派中居重要地位并发挥主导性作用的是，集公武崇信为一身、被历代天皇先后七次赐予国师称号、被称为“七朝帝师”的临济宗佛光派禅僧梦窗疏石及其门下的禅僧。梦窗疏石(1275—1351)出身于名门望族,父亲是源氏家系,母亲是平氏家系。梦窗自幼出家,学习显密二教,后来投身禅门,参于京都建仁寺无隐圆范、镰仓圆觉寺桃溪德悟、建长寺一山一宁的门下,嗣法于万寿寺高峰显日,接受印可。正中二年(1325)梦窗疏石应后醍醐天皇的召请,住持京都南禅寺。翌年,应幕府执权北条高时之邀,赴镰仓住持圆觉寺,接受北条氏的皈依。元德二年(1330)在甲斐创建惠林寺,成为后来梦窗派在关东地区传法的中心。正庆二年(1333)镰仓幕府灭亡,梦窗疏石为躲避战乱,应后醍醐天皇之命离开镰仓前往京都,再次住持南禅寺,并被迎为临川寺、西芳寺的开山始祖。康永四年(1345)天龙寺建成后,梦窗疏石又被迎为开山始祖,贞和二年(1346)退隐天龙寺云居庵,观应二年(1351)圆寂。

据《天龙开山梦窗正觉心宗普济国师年谱》“后伏见天皇正安元年(1299)己亥”条载:“师二十五岁,又出洛阳*指京都。入东关*指京都东面的逢坂关。,以慕一山也。山既领巨福席,海内衲子望风竞参,山试以偈颂选能作者许挂搭,且分上中下科。是日,召衲子数十人就方丈试之,登上科者二人,师其一也。”*梦窗疏石:《梦窗国师语录·卷下》,大正新修大藏经本,大正一切经刊行会1924-1932年版。可知,一山一宁入住镰仓建长寺时,各地沙门释子纷至沓来,都想挂锡其门下。一山一宁依照中国禅林旧规,以创作偈颂作为选贤的依据。梦窗疏石以优异的成绩荣登甲榜,得以师事一山一宁。

梦窗疏石虽然师事一山一宁,但由于语言不通,很难得到一山的悉心指点。梦窗认为自己离开教门进入禅门,是“愚之甚也。”他放弃师事一山一宁,说：“此老一味以向上宗乘接吾,直是言语不通故。不能子细详问,焉能得决所疑？”*梦窗疏石:《梦窗国师语录·卷下》,大正新修大藏经本,大正一切经刊行会1924-1932年版。继而拜于高峰显日的门下,接受教化。后来,梦窗疏石在禅学上终有造诣,所作偈颂得到元朝高僧中峰明本的赞赏,被誉为“非凡作也”。梦窗的禅学素养也得到一山一宁的肯定,一山将来到自己门下求学的禅僧推荐到梦窗处接受教化。据同年谱“文保二年(1318)庚申”条载:“凡有学者来参灵山,皆指令见师而云:‘我于此方言语不通,你去参梦窗。’”*梦窗疏石:《梦窗国师语录·卷下》,大正新修大藏经本,大正一切经刊行会1924-1932年版。梦窗也因此自负,甚至告诫门徒说:“中国无如予者,汝辈勿徒以入明为事。”*参引自今关天彭:《五山文学与江南地方》,宋志泳译，《同声月刊》1941年第1期,第91-105页。

室町幕府建立以后,幕府将军足利尊氏为了追悼被其幽禁终致病亡的后醍醐天皇的亡灵,同时也为了镇护新建立的幕府政权,在梦窗疏石的建议与协助下,相继在各地建造安国寺与利生塔。此外,梦窗还建议足利尊氏的胞弟足利直义向元朝派遣贸易船只,筹措建造天龙寺的经费。如此,室町政权既获得了经济利益又稳固了幕府统治。可见,室町幕府建立初期，梦窗疏石在经济发展、寺社统治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古田绍钦指出,梦窗疏石将其政治抱负寄托于足利尊氏及直义兄弟,为了实现繁荣五山的目的,不得不仰仗持明院统。后醍醐天皇死后,梦窗于心有愧,便说服足利兄弟建造安国寺与利生塔以安抚亡灵,而这同时也是为了扩大梦窗派在地方上的势力范围。*古田紹欽:《日本禅宗史の流れ》,人文書院1983年版,第122页。梦窗疏石将佛法置于世法与王法之上,教化当权者通过弘扬佛法实现治国安邦,集公武尊崇为一身,对日本禅僧朝着贵族化、官僚化方向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二、“初代僧录”春屋妙葩

继梦窗疏石之后,春屋妙葩成为梦窗派的统帅者。春屋妙葩(1311—1388)是梦窗疏石的外甥,幼年近侍梦窗,随其受戒,后来参于赴日元僧清拙正澄、竺仙梵仙的门下。延文二年(1357)任等持寺住持,延文三年(1358)与康安元年(1361)天龙寺与临川寺分别遭遇火灾,春屋妙葩主持再建,贞治二年(1363)升任天龙寺住持。应安四年(1371)因与幕府管领细川赖之不合离开京都,将梦窗派的势力迁移到丹后云门寺。康历元年(1379)受足利义满的召请,返回京都,出任京都南禅寺住持。同年十月担任初代僧录,统领日本禅林。永德二年(1382)再度出任天龙寺住持。春屋妙葩积极促成足利义满建造相国寺,追认梦窗疏石为开山始祖,自己任第二代住持。相国寺成为后来梦窗派在京都传法的大本山。春屋妙葩于嘉庆二年(1388)圆寂。

春屋妙葩涉足幕府的外交活动始于贞治六年(1367)，高丽使者前来要求幕府镇压倭寇,当时住持天龙寺的春屋以“僧录”身份撰写了复函。春屋妙葩在室町幕府与明朝廷的交往中担任幕府外交顾问角色,其虽无来华求法的经历,但与中国禅僧保持着密切联系。春屋的门下有不少弟子曾赴中国、朝鲜半岛求法与交流,他们带回的信息丰富了春屋的海外知识,他们所具备的文章能力、语言能力及儒学素养是春屋妙葩进行外交活动的强大后援。不仅如此,春屋妙葩在介绍推广中国典籍方面可谓不遗余力,在五山僧侣中主持刻刊汉籍外典的种数最多。*严绍璗:《汉籍“五山版”》,出自刘德有、马兴国:《中日文化交流事典》,辽宁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第321页。

明朝洪武三年(日本应安三年,1370)明太祖遣莱州知府同知赵秩敕谕日本,希望日本遣使来贡。赵秩逗留日本期间与春屋妙葩有诸多联系,仅留存在《云门一曲》*春屋妙葩及其门徒与赴日明使之间互赠诗文、书简的合集，收录于东京大学史料编纂所编《大日本史料》第六编第38-40册。中的赵秩诗文就达27篇之多。*陈小法:《明代中日文化交流史研究》,商务印书馆2011年版,第56页。赵秩为《云门一曲》作序曰:“其灵龟山,梦窗创业,此境日本极为殊胜,春屋师继其后,完美其事,守成之难,其功惟春屋最多也。……是时天龙主席春屋公,退闲于丹州云门,此地连北海近周防。每通好于余,交挚谊密,闻余归国,为问候于天宁、瓦官二和尚,特遣侍使周允,诣石城,以践其行。”*春屋妙葩:《雲門一曲》,東京大学史料編纂所編:《大日本史料》第六編第38冊,東京大学出版会2000年版,第183页。赵秩赞扬了春屋对日本禅宗发展作出的贡献,也表达了与春屋的亲密友情。与赵秩一同出使日本的朱本在《题长江寺千手堂偈并序》中也提到:“使日本之明年,将归朝。会前天龙堂上春屋葩公大禅师,命其徒周允上人,自丹丘远来石城,通书问道殷勤。”*春屋妙葩:《雲門一曲》,東京大学史料編纂所編:《大日本史料》第六編第40冊,東京大学出版会2000年版,第324页。

赵秩在序文中还提到了春屋妙葩与明朝天宁寺住持仲猷祖阐与瓦官寺住持无逸克勤的交往。明朝洪武五年(日本应安五年,1372)仲猷祖阐与无逸克勤奉明太祖之命出使日本,通过曾经在明求法的日僧椿庭海寿(1318—1401)给春屋妙葩送去了书简。春屋回复说:“愚以固拒国命,藏拙穷山,不能遂素志,深以负愧耳。”*春屋妙葩:《雲門一曲》,東京大学史料編纂所編:《大日本史料》第六編第40冊,東京大学出版会2000年版,第315页。由于当时春屋妙葩为了反抗幕府管领细川赖之而退隐丹后,不敢擅自与幕府保护下的明使祖阐与克勤联系,后来借助驻留周防山口的明使的另一队人马赵秩、朱本与祖阐、克勤，通过诗文赠答的形式进行交流。春屋在寄给祖阐的偈文中提到:“修盟温故为通津,两国生灵受贶新。雨露乾坤齐育物,东西日月互推轮。赐衣香暖瑶花雪,禅馆定深蓬岛春。盛化何妨今视古,吾门宗祖大唐人。”*春屋妙葩:《雲門一曲》,東京大学史料編纂所編:《大日本史料》第六編第40冊,東京大学出版会2000年版,第315页。表达了日本禅宗的祖庭在中国,希望日本能够与明朝修好、互惠互利的美好愿望。

三、“护法学僧”义堂周信

梦窗派中始终以护法兴宗为己任、并深入参与到幕府政治之中的是义堂周信。义堂周信(1325—1388)出生于土佐高冈,自幼跟随村僧学习。14岁剃度出家,翌年在比叡山受戒。17岁在临川寺参谒梦窗疏石。梦窗圆寂后,义堂前往建仁寺拜于龙山德见(1284—1358)门下。延文四年(1359)为扩展梦窗派的势力,受法兄春屋妙葩之托赴关东弘法。康历元年(1379),足利义满罢免了细川赖之,因与细川赖之不合而隐居丹后云门寺的春屋妙葩重新得势,统领禅林。春屋催促义堂上京,以助一臂之力。翌年,义堂应召返回京都,开始了京都官寺的住持生涯。义堂周信接受足利义满的皈依,先后住持京都建仁寺、南禅寺,并协助义满建造将军家的菩提所相国寺,最终确立了以南禅寺为五山最高寺格的日本禅林五山体制。

义堂周信的弘法生涯可以分为“关东在住期”与“京都官寺住持期”。“关东在住期”从延文四年(1359)义堂周信接受春屋妙葩之命赴关东弘法到康历二年(1380)返回京都为止,期间先后住持镰仓的圆觉寺、善福寺、瑞泉寺等寺院,历经20余年,努力振兴梦窗派在关东的势力。这一时期义堂周信接受关东公方足利基氏等幕府政要的皈依,成为基氏的托孤之人。基氏死后,其妻清溪尼委托义堂“夹辅幼主成大器”。据义堂周信的日记《空华日用工夫略集》“应安二年(1369)正月十八日”条载:“以事入府,与幼主洎大夫人相见。夫人问:‘之子尚幼,治国保家如何？’余曰:‘敬佛、崇僧、惠民,国家不令而治矣。’”*蔭木英雄:《訓注空華日用工夫略集─中世禅僧の生活と文学─》,思文閣1982年版,第43页。义堂周信建议要以佛教作为治理国家的助力,这实际是为了让当权者亲禅从而成为禅宗强有力的外护。义堂曾自白曰:“老拙平生不欲与世相交,而事不得已。每与官人相会,是即所以报佛恩,不为一身也。”*蔭木英雄:《訓注空華日用工夫略集─中世禅僧の生活と文学─》,思文閣1982年版,第127页。据同集“应安七年十月二十四日”条载:“府君入保寿而炷香……余又说:‘每每命儒讲《孝经》并《贞观政要》等,是乃国家政道助也……且亦命诸寺长老令讲经录,则庶几国家安宁,尊德日新也。’”*蔭木英雄:《訓注空華日用工夫略集─中世禅僧の生活と文学─》,思文閣1982年版,第148页。可见,义堂周信建议为政者要用儒学治世,用佛学治心。

康历二年(1380)之后为义堂周信的“京都官寺住持期”,这一时期义堂周信应法兄春屋妙葩之邀返回京都,先后担任建仁寺、南禅寺等京都官寺的住持,成为禅林翘楚,频繁与京都上层武士及公卿贵族进行交流。义堂周信住持京都官寺期间,深受幕府将军足利义满的信任,除了为足利家讲经说法之外,还协助义满建造参禅道场鹿苑院以及将军家的菩提所相国寺。义堂周信积极引导足利义满向禅,对于义满阅读儒家经典的渴求,义堂引用北宋高僧契嵩的《辅教编》讲述释儒一致的思想,并指出:“儒谓之五常,释谓之五戒,其名异其意同……然则佛教得兼儒教,儒教不得兼佛教。”*蔭木英雄:《訓注空華日用工夫略集─中世禅僧の生活と文学─》,思文閣1982年版,第262页。可见,义堂周信虽然鼓励为政者学习儒教,但仍然强调佛教不可超越的地位。辻善之助指出，正是在义堂周信的影响与引导下,足利义满才开始亲近禅学*参引自寺田透:《義堂周信》,出自柳田聖山:《禅と日本文化4·禅と文学》,ぺりかん社1997年版,第55页。。

四、“缁衣首辅”绝海中津

梦窗派中的绝海中津与足利义满关系极为亲密,在室町幕府中发挥了缁衣宰相的作用。绝海中津(1336—1405)生于土佐津野,贞和四年(1348)挂籍京都天龙寺,师事梦窗疏石。梦窗圆寂后,文和二年(1353)进入建仁寺,与义堂周信等人共同随侍龙山德见。贞治三年(1364)赴关东善福寺,随侍义堂周信。之后挂锡建长寺,先后拜于青山慈永(1302—1369)与大喜法忻(？—1368)门下。绝海于应安元年(明朝洪武元年，1368)入明,先上湖州道场山万寿寺,拜谒清远怀渭(1317—1375)禅师,后入杭州中天竺法净寺参于季潭宗泐(1318—1391)门下。洪武九年(1376)在季潭宗泐的引荐下受到明太祖的召见,其诗才深受明太祖的赏识。绝海中津回国后于康历二年(1380)受幕府将军足利义满之命住持甲斐惠林寺;至德三年(1386)上京,住持京都等持寺;明德三年(1392)升任相国寺第六世住持,并于应永四年(1397)、应永八年(1401)再度住持该寺;应永十二年(1405)圆寂。

室町幕府发展到三代将军足利义满时期,实力达到鼎盛。足利义满扩大实力的重要策略是进入明朝的册封体系以获得国际上的权威,独占朝贡贸易的利益。应永十年(明朝永乐元年,1403)足利义满遣使入明,任用时任京都鹿苑院院主的绝海中津撰写入明表文。当时在明朝册封体系下的国际交流,主要在以汉文为交流手段的汉字文化圈内进行。因此,熟悉东亚共同语的汉文是参与以中国为中心的国际秩序的必需条件,外交文书成为对外交涉的基本手段。绝海中津入明后,受教于大慧派高僧清远怀渭与季潭宗泐等人。此二人均为元朝高僧笑隐大的法嗣,四六疏文是其最为得意的文体,世称“蒲室疏法”。清远怀渭秉承笑隐大的文风,被誉为“文中虎”。季潭宗泐具有“昏途慧炬”之才,被明太祖誉为“泐秀才”。所谓名师出高徒,绝海中津精心起草的这份四六文体裁的文书,表达了对明朝廷的仰慕,赞扬了明天子的丰功伟绩,因此得到明成祖朱棣的认可,遣明使一行收获了明朝廷颁赐的“龟纽金印”。在明朝赐给各国的印章中,只有朝鲜与日本是“金印”,琉球、安南、占城、爪哇等其他国家都是“镀金银印”,可见明朝廷对日本的重视。

绝海中津不仅在足利义满对明交往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室町幕府的对内统辖中也被委以重任。绝海中津继春屋妙葩之后担任第二代僧录,并出任足利义满的参禅道场鹿苑院的初代住持,明德三年(1392)被迎为将军家的菩提所相国寺的第六世住持。应永元年(1394)相国寺失火,绝海中津“罄衣盂之资”亲自主持重建。应永四年(1397),足利义满为褒奖绝海协助重建相国寺之功,将相国寺确定为梦窗派的徒弟院*指只有由自己所度弟子才能轮流住持。。应永八年(1401),足利义满将相国寺升格为五山第一,第三次任命绝海中津为住持。梦窗派大周周奝(1348—1419)作“同门疏”表示祝贺,其中说:“抑亦此举不是独贤劳禅师,欲増重其山也。内外相须者如此云云。”*绝海中津:《绝海和尚语录·卷下》,大正新修大藏经本，大正一切经刊行会1924-1932年版。“内外相须者如此”一句道破了禅僧与幕府之间的关系。足利义满第三次起用绝海中津住持相国寺,既是对绝海的褒奖,也是为提升相国寺的地位，从中可以看出室町时代禅僧与幕府相互依存、相互扶持的关系。

绝海中津受到足利义满的信赖,为足利义满平定内乱保驾护航。足利义满不仅将幕府军在明德之乱(1391)中的胜利归功于绝海中津法衣的法力,而且在应永之乱(1399)爆发之前,委派绝海中津为专使,到和泉堺说服大内义弘上京。*任萍:《日本诗僧绝海中津的多元文化身份研究》,《浙江外国语学院学报》2014年第4期,第108-113页。笔者认为，足利义满选择以绝海中津作为说客的原因有以下几点:第一,绝海在五山禅林中有重要影响,与义满关系密切,是值得信赖的人选;第二,以禅僧绝海为专使,可以打消大内义弘的戒心;第三,绝海曾经入明求法,经验丰富,知识渊博。

综上所述,日本室町时期的临济宗禅僧既不同于奈良时期的弘法僧，也不同于江户时期的儒僧。他们具有重要的社会性特征。特别是梦窗派禅僧与幕府首脑的亲密接触,实现了禅宗与幕府的一体化,在日本禅宗史及政治史上都是非常重要的时期。梦窗派禅僧积极参与室町幕府政权,在幕府的内政与外交中被委以重任,这不仅是室町时期日本禅宗的特点,也是室町时期非常重要的政治特征。

(责任编辑 金菊爱)

O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Japanese Medieval Zen Monks: Taking Muso Soseki and His Disciples as Examples

REN Ping

(ForeignLanguagesofZhejiangShurenUniversity,Hangzhou,Zhejiang, 310015,China)

Japanese Zen monks in the middle ages, especially Rinzai Muso Soseki and his disciples’ activities involved in almost all aspects of Muromachi society, and had important social characteristics. Muso Soseki and his disciples actively participated in the Ashikaga shogunate regime. They were given tasks of internal affairs and diplomacy. This is not only a characteristic of Japanese Zen in the Muromachi period, but also a very important political characteristic of the Muromachi era.

Zen monk; sociality; Muso Soseki and his disciples

2014-09-16;

2014-12-02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12YJC752027);高等学校访问学者教师专业发展项目

任萍,女,宁夏银川人,副教授,文学博士,研究方向:翻译史、中日文化交流史。

10.3969/j.issn.1671-2714.2015.00.003

在线优先出版日期:2015-0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