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铸
(莆田学院妈祖文化研究院,福建莆田351100)
妈祖文献资料的搜集整理与展望
刘福铸
(莆田学院妈祖文化研究院,福建莆田351100)
妈祖文献资料的搜集整理和出版是妈祖文化研究的基础性工作,结合《妈祖文献整理与研究丛刊》第一辑的编纂出版体会,梳理妈祖文献资料的搜集整理历史以及现当代发展状况,对当前的妈祖文献资料重新进行了分类,展望未来妈祖文献搜集整理和出版愿景,并提出若干建议。
妈祖文化;文献;搜集;出版
自从“妈祖信俗”入选联合国科教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后,妈祖文化愈来愈受到海内外学者的关注,各种妈祖文化活动种类繁多,研讨会接连不断,但与日益升温的妈祖文化研究热不相匹配的是,妈祖文献搜集整理和出版方面一直没有大的突破,研究成果重复、雷同现象颇为严重。妈祖文献搜集整理和出版是妈祖文化研究的基础性工作,新的文献面世,往往是建立新的学术观点的支撑。有鉴于此,笔者结合主编《妈祖文献整理与研究丛刊》(第一辑)[1]的实践体会,对妈祖文献资料的搜集整理历程、现状作一梳理概说,对未来愿景作出展望并就具体工作提些建议。
(一)宋元时代的妈祖文献资料搜集整理
海神妈祖信仰产生于北宋的福建莆田湄洲屿,南宋时开始传播至相邻的广东、浙江及江苏等省份,与之相应,记载妈祖生平以及神迹传说的资料也开始增多。早期的妈祖资料主要散见于文人笔记、诗文集和一些方志等载体,数量也比较稀少,不过,南宋时已有人开始作妈祖文献资料的搜集整理工作。史料显示,早期的文献资料著述主要有《圣妃灵著录》《明著录》等。《圣妃灵著录》亦简称《灵著录》,此书在明代前被多次引用。如目前被称为最古、最详的第一篇妈祖文献为南宋绍兴二十年(1150)特奏名进士廖鹏飞撰写的《圣墩祖庙重建顺济庙记》,该文在标题下注“载《圣妃灵著录》”。廖鹏飞文载涵江白塘《陇西李氏宗谱》,而在该宗谱“忠部”中所载明弘治十二年(1499)进士李廷梧《天潢流派图》中亦再次引用《灵著录》曰:“张翥《灵著录》载制幹创祠舍地,及保义郎振公奉使高丽事,是皆吾先世之故也。”[2]在明正德《琼台志》卷二十六中也引用《灵著录》一书资料,因“圣妃”是南宋妈祖通行称号,故大多数学者判断它是南宋的妈祖文献资料集,但蒋维锬先生《〈圣妃灵著录〉发微》一文认为作者应是明初创建湄洲祖庙朝天阁的张指挥使张翥。[3]《明著录》则明显是一部元代的妈祖资料书,一是因“明著”二字出于元世祖至元十八年(1281)颁赐“护国明著天妃”之妈祖封号;二是此书亦被元明时代文献多次引用。如元代至正十一年(1351)增订重刊的南宋宝祐《仙溪志》卷三“顺济行祠”条就引用过《明著录》,因而可以判断《明著录》的产生下限在1351年之前。此后明代《莆南渚林氏族谱》中《灵女》篇亦注明引自《明著录》。从被引内容看,《明著录》应该是一部以收录妈祖灵应故事的资料书,该书也是明后期编纂《天妃显圣录》的主要参考书之一。
(二)明清时代的妈祖文献资料搜集整理
《天妃显圣录》完成于明代后期,是现存最早的一部较系统的妈祖资料汇编。该书中称明朝为“皇明”,且有明万历十七年进士(1589)林尧俞、崇祯四年(1631)进士林兰友、崇祯元年(1628)进士黄起有、崇祯十七年(1642)进士林嵋等多位明人之序,主纂者为天启年间湄洲妈祖祖庙僧炤乘。蒋维锬考证认为其“成稿于明天启六年(1626)之前”[4]。此书在清代又曾多次修订翻刻。李献璋等人曾认为此书产生于清代则是错误的。
明代,据杨士奇撰《文渊阁书目》载还有《天妃灵应集》一部一册[5]等妈祖文献。明代还开始出现有关妈祖事迹、劝善化人的经书以及小说、戏曲等文学作品。经书可以明永乐十四年刻本《太上老君说天妃救苦灵验经》为代表,小说可以吴还初的《天妃娘妈传》为代表,相关戏曲则有《奉天命三保下西洋》等。
清代,随着妈祖传播区域的扩大、信众的增加以及清代特殊的历史环境,如儒释道三家的融合、族谱的续修新纂等文化局面的形成,有关妈祖的文献也迅速丰富起来。
除修订重刊《天妃显圣录》外,清代类似的一批妈祖“录书”也陆续面世。因康熙间“天妃”晋封“天后”,于是出现了《天妃显圣录》的修订本《天后显圣录》,乾隆朝后,陆续出现了《敕封天后志》《敕封天上圣母实录》《天后昭应录》《天后圣母圣迹图志》《城北天后宫志》《湄洲屿志略》《天上圣母源流因果》等一批妈祖志书。
(三)民国时期至1979年间的妈祖文献搜集整理成果
清朝灭亡后,民国建立。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前后,中国文化界兴起了新文化运动,中国传统文化开始走向没落。妈祖信仰属于民间信仰,自然也受到了极大冲击,妈祖祭典被废除,一些宫庙遭毁弃。妈祖信仰研究趋于沉寂,文人对于妈祖文献的搜集整理缺乏学术氛围,成果很少。这时期只有少数历史学家对妈祖传说和文献作了一些汇编考证工作。如顾颉刚、容肇祖等人分别在《民俗》杂志1928年第41至43期上发表四篇《天后》考证论文,1929年收入魏应麒《福建三神考》一书,由中山大学语言历史研究所出版。1936年,则有徐肇琼撰《天津皇会考》、双禽馆主撰《天津皇会纪念册》、望云居士撰《天津皇会考纪》,三种书都是考证天津妈祖庙会(皇会)的专著。
1949年后,包括妈祖信仰在内的民间信仰在中国大陆普遍受到打击和禁止,学术研究也随之式微。这一时期的妈祖信仰学术研究中心在中国台湾地区。出现了赵工杜的《北港朝天宫研究》(1957)、许炳南的《鹿耳门天上圣母像之考据》(1961)、林衡道的《台湾农村寺庙分布情形之调查》(1963)、李献璋的《以〈三教搜神大全〉与〈天妃娘妈传〉为中心来考察妈祖传说》(1963)、李岳勋的《妈祖信仰的基本认识》(1966)、连景初的《妈祖祭典与出巡》(1968)、李岳勋的《禅在台湾—妈祖与王爷信仰之宗教哲学及其历史的研究》(1972)、王家声的《妈祖传》(1976)等研究文献。总体而言,民国时期至1979年间的妈祖文献搜集整理缺乏突破性的成果。
(四)1979年至21世纪前期的妈祖文献搜集整理成果
现当代妈祖文献资料的搜集整理突破性成果通常认为是以1979年出版的日本籍台湾学者李献璋所著《妈祖信仰研究》一书所附五万多字的《文献资料篇》为标志的。但该书以日文在日本东京出版,故国内学者几乎都无法利用此书,直至1995年此书才有了澳门出版的中文译本,部分中国学者才知晓和开始引用这部专著。
上世纪80年代末兴起“妈祖热”后,妈祖故乡莆田的一批学者,积极响应新形势,勇于承担新任务,率先投身妈祖文化的振兴事业,其中就包括妈祖文献的搜集与整理。这时期的代表性人物是蒋维锬先生。他主编的《妈祖文献资料》一书,出版于1990年,是海峡两岸第一部妈祖文献史料专著,尽管受到当时辑编的主客观条件限制,收录文献还不够丰富,且书中存在不少鲁鱼亥豕的缺憾,但此书在海峡两岸特别是在大陆流传甚广,一时成为妈祖学界最重要的资料参考书。这一时期的妈祖文化研讨会,汇编出版的论文集也不少,如《妈祖研究论文集》《海内外学人论妈祖》等等,如果没有此资料书,很多文章是无法完成的。这个时期的台湾,也发布了一些妈祖专题资料,如1998年张珣发表的《东南亚妈祖铭刻萃编》[6]。另有一批相关性专题资料,如1985年出版的何培夫编《台南市寺庙匾联图集》[7]、1988年出版的郑善夫、庄世宗著《光复以前台湾匾额辑录》[8]。前者以照片形式记录了台南大天后宫、开基天后宫等妈祖宫庙匾额和楹联;后者以文字著录1945年前台湾名胜和宗教建筑留下的匾额,书中辑录的妈祖宫庙匾额就有近50块。它们为后人相关研究提供了资料。
(五)21世纪以来妈祖文献资料搜集整理成果
进入21世纪后,随着妈祖文化研究热潮的持续升温,妈祖文献的整理与研究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机遇,既有了综合性的妈祖资料汇编,又有了专题性的妈祖资料专著。如2003年由蒋维锬主持和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合作编纂的《清代妈祖档案史料汇编》,就是清宫妈祖档案专题文献集,在妈祖文献史料汇编和出版方面都是一个重大突破,在海内外学术界引起强烈反响。嗣后,由中华妈祖文化交流协会、莆田学院等组织莆田学者辑纂的《妈祖文献史料汇编》第一辑(2007年)、第二辑(2009年)、第三辑(2011年)陆续出版发行。这三辑《妈祖文献史料汇编》共10卷16册,收集的文献史料丰富、载体广泛,代表了目前最全面的妈祖文献史料辑纂校编类整理成果。
但《妈祖文献史料汇编》采用的是文字重新录入、增加标点的整理方式,这显然便于汇编那些零散的文献资料,因妈祖志书递修本或改编本往往存在大量的辗转抄袭文字,如《天后显圣录》之与《天妃显圣录》,《敕封天后志》之与《天后显圣录》,故《妈祖文献史料汇编》为节省篇幅,对收录其中的多部完整志书,凡文字雷同的只收录一次,其他采用标注“参见”某书方式,这样就给阅读利用带来了不便;另外在输入和繁简字转换中也产生了一些讹误。
自2007年莆田学者辑纂《妈祖文献史料汇编》排印本出版以来,在一些大型丛书中也可见到收录一些妈祖文献影印本。如2010年华东文献丛书编辑委员会编辑的《中国华东文献丛书》第八辑为“妈祖文献”专辑。本辑文献都是影印本,但是其中有的影印文献实际与妈祖没有关系,如宋徐兢《宣和奉使髙丽图经》,书中并无妈祖资料;有的只是相关,如明清的四种“使琉球录”以及清代《中山传信录》;剩下的七种妈祖文献则均为习见资料,如《太上老君说天妃救苦灵验经》《锲天妃娘妈传》《敕封天后志》《湄洲屿志略》之类;其中《天妃显圣录》直接影印《台湾文献丛刊》重排本尤其没有价值。另外,近年福建学者编纂的大型丛书如《台湾文献汇刊》(2004)、《台海文献汇刊》(2014)中也影印收录了一些妈祖文化相关文献。
值得赞扬的是近年以王见川先生为主的台湾学者在海峡两岸民间搜集了一批妈祖信仰新文献,并陆续影印出版面世,嘉惠学林。新文献主要编入《明清民间宗教经卷文献》[9]、《明清民间宗教经卷文献续编》[10]、《近代妈祖经卷文献与郑成功信仰资料》[11]几种丛书中。然因这是几部大丛书且均在台湾出版,故一般学者难得一见。2014年,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妈祖文化研究基地、福建省社会科学研究基地莆田学院妈祖文化研究中心和莆田学院妈祖文化研究院合作主持编纂,由鹭江出版社影印出版《妈祖文献整理与研究丛刊》(第一辑)共20册,收录有关妈祖文献达一百多种,部分文献为珍稀本,部分文献属于首次面世,堪称新时期妈祖文献搜集整理和出版的标志性新成果。
妈祖文献的搜集整理工作目前所取得的进步,一方面是内容丰富,文献十分可观,显示出妈祖文化的博大精深;二是在分类学方面进行了有益探索,如蒋维锬主持的《妈祖文献史料汇编》分类有著录、碑记、档案、散文、史摘、诗词、方志、匾联、经籤、绘画等类属;三是形式多样,有整理本、影印本、重刻本等。笔者通过多年从事妈祖文献搜集与整理的体会,认为现当代的妈祖文献比之古代,种类更加丰富多姿。按载体和内容可分为成册专著和单篇论文两大系列,分属五大科类,约包含20个小类。
(一)成册专著类
1.宗教类。主要包含:(1)经忏,即经书、宝忏。如《天后救苦灵验妙经》《天后圣母幽明普度真经》《天后圣母真经》《天后救苦真经》《天上圣母修善消劫真经》《天后元君救苦救难真经》《敕封天后圣母妙经》《湄洲慈济真经》《弘仁普济天后圣母经忏》《弘仁普济天后救苦灵验宝忏》等。(2)籤谱,包括籤诗和药籤。前者是诗歌形式,后者是处方形式。如《天后元君灵籖》《中港慈裕宫药籖》等。(3)典簿,即记载天后宫祭祀等相关活动的簿册。如《三宫登贤上境林孝女祀典簿》《湄洲妈祖祭祀簿》《濬川天后会簿》《奉天宫日清簿》《贤良港天后祖祠祭典》、《妈祖祭典》等。
2.历史类。主要包含:(1)传录,即记载妈祖故事、灵应方面的史料书。如传统的《天妃显圣录》、《敕封天后志》、《天后昭应录》、《湄洲屿志略》等。(2)档案,如《清代妈祖档案史料汇编》、《天津皇会文化遗产档案丛书》。(3)宫庙史料,如《妈祖宫集·国内》(1990)、《世界妈祖宫庙大全·第一卷》(2002)、《世界妈祖宫庙大全·第二卷》(2005)、《马来西亚天后宫大观·第一辑》(2007)、《漳州妈祖文化》(2010)、《莆田妈祖宫庙大全》(2012)、《连江县马祖澳两岸妈祖文化通览》(2012)、《闽西妈祖文化》(2013)等,这些都是妈祖宫庙的资料专著;两岸特别是台湾许多妈祖宫庙都出版有自己的宫庙志。如台湾的《新港奉天宫志》(1993)、《北港朝天宫志》(1995)、《彰化南瑶宮志》(1997)、《大甲镇澜宫志》(2005)、《祀典台南大天后宫志》(2011)等,大陆的《长兴宫志》(2003)、《赤湾天后宫志》(2009)、《潮汕妈祖宫庙志》(2012)等。(4)会馆志,指记载妈祖资料较多的会馆史志。如《湘潭闽馆类成堂集》、《闽中会馆志》、《汀龙会馆志》等。
3.文学类。主要包含:(1)小说,如明吴还初《天妃娘妈传》、明罗懋登《三宝太监西洋记》等。(2)戏曲,如明杂剧《奉天命三保下西洋》、清林纾《天妃庙传奇》等。(3)诗词,如陈禅心《湄潮词钞》(1994)、刘福铸等《历代妈祖诗咏辑注》(2005)等。(4)楹联,如《镇澜宫联对簿》(台湾大甲)、徐玉福《妈祖庙宇对联》(2000)等。(5)散文,如林元伯《湄洲风情》(1996)、龙辉《在妈祖身边的岁月》(2005)、游荔生《妈祖花》(2010)等。(6)口传故事,目前形成文字者较少。如《妈祖的传说》(《中国民间故事集成·莆田市卷》,1989)、周金琰、许平《妈祖故事》(2009)、柳滨《妈祖传奇故事》(2000)等。
4.艺术类。主要包含:(1)绘画,指手绘作品,可分黑白绘画和彩色绘画两类。前者如古代的《天后圣像图志》《天后圣母圣迹图志》;后者如古代的《天后圣母事迹图志》、《天津天后宫行会图册》。当代的如蔡长奎《天后圣迹图》(2001)、周秀廷《妈祖》(2005)、李家卫《千禧天后:和平女神》(2008)、文峰宫编印《妈祖圣迹图》(2013)等。(2)画册,指以摄影照片为主的现代出版物。如林祖良《妈祖》(1989)、吴玉贤《海神妈祖》(2001)、曲利明《瓣香起湄洲》(2003)、《妈祖信俗》编委会编《妈祖信俗》(2010)、林正尉《慈悲妈祖——默照苍海·妈祖法相》(2011)、阿钵《台湾三月疯妈祖》(2012)、林金榜《圣地风光》(2013)等。(3)书法,如孟繁锦书《妈祖阁赋》(2008)、林琳主编《妈祖缘两岸情——湄洲妈祖书画院作品集》(2011)、中国书协主编《大爱妈祖:中华妈祖文化书法篆刻大展作品集》(2013)、温州市编印《两岸半屏山妈祖文化书法展作品集》(2013)等。也有的是书画兼收,如莆田市人大书画院主编《传颂妈祖文化书画作品集》(2007)等。(4)剪纸,如王小莉《妈祖信仰剪纸》(1998)。
5.综合类。主要包含:(1)综合性研究专著,如黄美英《台湾妈祖的香火与仪式》(1994)、林美容《妈祖信仰与汉人社会》(2003)、罗春荣《妈祖文化研究》(2006)、徐晓望《妈祖信仰史研究》(2007)、蔡相煇《妈祖信仰研究》(2007)、黄瑞国等《妈祖学概论》(2013)等。(2)综合性的论文集,如朱天顺《妈祖研究论文集》(1989)、陈国强《妈祖信仰与祖庙》(1990)、林文豪《海内外学人论妈祖》(1992)、刘月莲等《1995年澳门妈祖信俗历史文化研讨会论文集》(1998)、林瑶棋《两岸学者论妈祖》(1998)等。
(二)单篇论文类
1.硕博论文类。指高校和科研机构的硕士、博士学位论文,篇幅较长,目前两岸四地的这类上网论文已超过700篇。如蔡泰山《妈祖文化与两岸关系发展之研究》(2004)、闫化川《妈祖信仰的起源及其在山东地区传播史研究》(2006)、姚文琦《民间信仰与社群关系——以莆田湄洲岛之妈祖信仰研究为例》(2007)、胡孝忠《四川的天后信仰史研究》(2008)、王芳辉《广东妈祖信仰研究》(2009)、吴丽丽《上海地区妈祖信仰研究》(2010)、姜琨《大连地区妈祖文化研究》(2011)、陈洁《天津妈祖文化研究》(2012)等。
2.报刊论文类。指报纸杂志刊登的单篇学术论文,数量众多。如尚德《妈祖婆生日之论》(1842)、蜇庵《台湾妈祖庙游记及天妃考略》(1916)、伊能嘉矩《台湾汉人信仰之海神》(1918)、顾颉刚《天后》(1928)、韩槐准《天后圣母与华侨南进》(1941)等。
以上分类所举皆汉语文种,外文则可独立划分为一类,虽然按内容外文文献亦可归入以上学科分类,但考虑文种的不同,所以单列。外文妈祖文献以日文为多,其他还有英文、韩文等。如西川滿《媽祖祭》(1935)、今村秀太郎《媽祖と初山本》(1972)、李献璋《媽祖信仰の研究》(1979)、長崎県文化·スポーツ振興部《媽祖に関する調查研究報告書》(2010)等。
纵观妈祖文献资料搜集整理的历史,文献数量和种类的发展趋势是由少到多,内容由简到繁,参与者由少数到众多,关注度和出版态度由冷到热,呈现出妈祖研究将发展成为一门文化“显学”的走向。作为妈祖基础的文献资料搜集整理工作,也开始凸显出其学术重要性。妈祖文化本身是一种活态文化,妈祖文献也是一种活态文献,除古代留下的妈祖文献外,随着妈祖文化的不断光大与弘扬,各种妈祖新文献亦在不断增加和积累,反映出妈祖文献的开放性、草根性和丰富性,亦显示出“妈祖”学科建立的必要性以及妈祖文献搜集整理的可持续性。展望妈祖文献搜集整理工作,笔者认为今后应重点关注以下一些问题。
(一)文献资料的搜集范围需进一步扩大
历史上,包括朝鲜(高丽)、日本、琉球、越南及东南亚海外诸国的文人在与中国居民的交流中经常出现有关妈祖信仰的记载。海外妈祖文献在妈祖文化传播与演变的研究中具有特殊意义,应进一步拓展妈祖研究的领域。特别要关注韩国、日本、琉球、越南以及欧美西方国家典藏的妈祖文献及汉文文献中著录的相关信息。
(二)文献的分类需进一步完善
随着妈祖文献的不断增加,原先的分类可能过于粗疏,不易明晰区分和准确进行文献归类。要做到尽量避免交叉,但又要便于使用。例如“散文类”,虽是文学分类中与小说、戏曲、诗歌并列的一种体裁,然而散文的范围涵盖过于广泛,既包括文人诗文集和笔记中的散文,也包括民间发现的碑记等散文。因此按散文内容,有的可能偏向于文学,有的偏向于史学,具体归类尚有待研讨。又如“外文类”中,亦有宗教、历史、文学、艺术等种类,却显然不宜拆散而穿插编排于汉文文献中。要完全避免分类的交叉重复似乎难以做到,但应做到最大可能的避免。
(三)应关注各种不同载体的妈祖文献
妈祖信仰本来就具有很强的民间性,因此不光有传统的文字、绘画资料,还有工艺、建筑、杂项等许多物质文献资料;同时,还有许多民间口传资料、民间技艺、声像等非物质类文献。因而妈祖文献资料的整理,需要更全面、更深入、多学科的拓展推进,特别应加强关注非物质文化遗产这块特殊载体的文献搜集与整理工作。
自宋代开始,妈祖信仰绵延千年,现已传播至世界33个国家和地区,妈祖文化的相关资料因妈祖信仰的广泛影响而浩如烟海,全世界尚无哪个个人或机构对全球的妈祖传播情况做过较全面、系统的调查统计,更勿论文献的完整整理研究。对于那些散落于世界各地相关庙宇、机构及私人之手的文献资料,如经籤、契簿、谱牒等,许多还属于孤本、残本或抄本。而大量妈祖宫庙、会馆、祠堂、祭祀场所的碑刻、庙联、壁画、石雕等等实物,更需要实地田野调查。至于民间的口承文献资料如音乐、戏曲、舞蹈、叙事歌谣、游艺、传说、故事、礼仪、祭祀活动等等,还必须发动当地热心人参与,并采用现代技术手段进行摄影、录像录音,以存其真。这些工作难度很大,只有群策群力,通过几代人的通力合作才可能接近完成。
在认真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要努力展示中华文化独特魅力”讲话精神以及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背景下,我们开展搜集、整理和研究妈祖文献,不仅仅是为了促进“妈祖学”的建立和发展,更是着眼于促进中国“海洋文化”研究和助力世界“妈祖文化圈”的建立和交流。从文化学角度来看,以妈祖信仰为核心的“妈祖文化圈”和以汉字为特性的“汉字文化圈”这两个“文化圈”,可以说具有许多共同的特性。二者都以汉字影响为要素,以中国为核心,向近邻拓展成内圈,包括韩国、古朝鲜、日本、古琉球、越南以及现代的新加坡,这些中国近邻都曾使用汉字,推崇儒学,传播汉文化,因此也容易接受妈祖文化。而如今的“妈祖文化圈”则已超越“汉字文化圈”,传播至五大洲,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对于了解海外的华人社会和信仰来说,“妈祖文化圈”的意义更大。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孙晓教授近来提出《妈祖藏》概念[12],如果妈祖文献能编出一部与佛教《大藏经》、道教《道藏》、儒学《儒藏》相并列的《妈祖藏》,那必然是妈祖文化学术界最大的愿景。
[1]刘福铸.妈祖文献研究与整理丛刊(第一辑)》(1-20册)[C].厦门:鹭江出版社,2014.
[2][清]白塘李氏.陇西李氏宗谱·忠部[C]//妈祖文献研究与整理丛刊(第一辑)第19册.厦门:鹭江出版社,2014.
[3]蒋维锬.《圣妃灵著录》发微[C]//妈祖研究文集.福州:海风出版社,2006.
[4]蒋维锬.《天妃显圣录》现存版本及其纂修过程初探[J].莆田学院学报,2008(6):92-95.
[5][明]杨士奇.文渊阁书目》卷十六[M].上海: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207.
[6]张珣.东南亚妈祖铭刻萃编[J].东南亚区域研究通讯,1998(5):3-51.
[7]何培夫.台南市寺庙匾联图集[M].台南:台南市政府(出版发行),1985.
[8]郑善夫,庄世宗.光复以前台湾匾额辑录[M].台中:台湾省文献委员会(出版发行),1988.
[9]王见川,林万传.明清民间宗教经卷文献[C].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99.
[10]王见川,车锡伦,宋军,等.明清民间宗教经卷文献续编[C].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2006.
[11]王见川.近代妈祖经卷文献与郑成功信仰资料[C].台北:博扬文化事业有限公司,2013.
[12]孙晓.妈祖学与《妈祖藏》[J].中国史研究动态,2015(3):63-65.
Collection and Prospect of Mazu Literature
LIU Fuzhu
(The Center for Mazu Culture Research,Putian University,Putian 351100,China)
This article points out that the Mazu literature’s collection and publishing is the groundwork in the study of Mazu culture. Combined with the compilation and publication of Mazu literature and research on the assembly,the article analyses the history of collecting Mazu literature and its modern development.It classifies the contemporary Mazu literature.The future collection of Mazu literature and publishing prospect were discussed and some suggestions were put forward.
Mazu culture;literature;collection;publishing
B989.2
A
1008-8318(2015)10-0021-06
2015-07-09
福建省社科研究基地重大项目“妈祖文献的搜集、整理与研究”(编号:2014JDZ040)。
刘福铸(1957-),男,福建莆田人,教授,研究方向:海洋文化、妈祖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