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云萌
A过了如花似玉的年纪,崔红玉却依旧有着让人赏心悦目的容颜。大眼睛,双眼皮,圆脸。端庄的长相和白嫩的皮肤似乎暗示着她有着与众不同的血统。
崔红玉的母亲出生在上世纪的北京城,是地地道道的旗人。
那原本是一个贵族之家,家族里的男人整天手里提着鸟笼,怀里揣着那“蝈蝈”叫的蝈蝈,“您哪,您哪”地在北京城里悠闲自在地游来荡去;女人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会在家绣鸳鸯,家里的丫鬟老妈子足有一个小分队。
这种日子没过多久,家族败落。崔红玉的姥姥不得已,就把年仅三岁的崔红玉的母亲送给了城桥头油坊的夫妻俩。
崔红玉的母亲始终没能忘记自己被送走的那一天的情景:母亲领着自己来到桥中间,放下自己,捂着泪流满面的脸,头也不回地跑了。
养父养母把崔红玉的母亲带回了家乡济南。十六岁,一个花季的年龄,崔红玉的母亲凭着自己脑海里仅存的那一点点印象,只身一人来到北京。她竟然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面对父母的挽留,她拒绝了。她不恨他们,送走自己只是生活所迫;她更忘不了养父养母的养育之恩,那些风风雨雨的日子,那些养父养母对自己无私的疼爱,仍旧历历在目。
最终,崔红玉的母亲告别了北京,回到了济南。
这是崔红玉懂事之后,母亲讲给她的故事。
B崔红玉的骨子里似乎天生就有着满族人的“不安分”。
崔红玉出生在滨州的一个小村庄里。小时候,父亲带着两个姐姐进城工作,留下崔红玉和母亲相依为命。崔红玉就是在这样一个没有“山”的家庭里长大的。
放学的路上,崔红玉一边哼着歌儿一边在路上捡树叶,她把树叶一片一片地用针串在一起,拿回家给母亲当柴火烧。
深冬农村的晚上,没有电灯,黑漆漆的一片。八岁的崔红玉点着煤油灯,给母亲煮面条。
周末是崔红玉最开心的日子,她会蹲在院子外的小池塘边,认真地看母亲养的那一群大白鹅,大白鹅跳进水里嬉戏的时候,她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崔红玉和母亲的感情最深。上高中的时候,父亲把她们接到城里。但由于之前基础不好,崔红玉的成绩总是跟不上。
崔红玉不想考大学,她想到外面闯一闯。
母亲没有阻拦她,只是对她说:这是你的选择,无论结果怎样,都要对自己选择的路负责。
C崔红玉去了深圳,她想投奔小叔。
在深圳,小叔包吃包住还派人带着她到处游玩。可半个月过去了,崔红玉逛遍了整个深圳,却一直没能见到忙绿的小叔,崔红玉觉得无论事业多么成功,亲情是永远不能丢弃的,她的心有些凉。
崔红玉回到了滨州,她一边照顾着母亲,一边寻找合适自己的工作。
在媒人的撮合下,崔红玉结婚了。婆家是做厨具生意的,在滨州小有名气。崔红玉和丈夫一起帮着公公做起了家族生意。
崔红玉最初的活是在沈阳门市店站柜台,就是卖厨具。没有经验的她总是没什么业绩,不免被哥嫂笑话。
一天,一对姐妹走了进来。其他店员见她们穿着土里土气的,谁都不愿上前招待。
崔红玉赶紧走上前去,热情地为她们介绍自己的产品。她的热情感染了两姐妹,三个人交谈甚欢,互留了联系方式。事后,其他店员对崔红玉说,你这是白费力气,这俩姐妹是旧货市场卖旧货的,哪有钱买咱们这高档的产品啊!
崔红玉却说:“做生意的,应该热情招待每一个顾客,不管他们买还是不买,也不管他们是穷还是富。”
崔红玉和这两个姐妹成了好朋友。
没过几年,崔红玉的公公宣布分家,崔红玉和丈夫自己单干。崔红玉的家乡以厨具制造闻名,可她并没有随大流,而是把生意项目转向冷柜生产。
崔红玉对冷柜的制造是个门外汉,但带着一股子猛劲儿,她竟然办起了工厂。
崔红玉一边组织工人生产,一边自己学习冷柜制造。她先向专业人士请教技术上的问题,然后再到工厂车间和工人一起工作。慢慢地,崔红玉不仅弄明白了整个冷柜制作流程,还不断地研究新技术,不断思考如何将冷柜做得更好。
崔红玉从一个“门外汉”,变成了一个“技术通”。
从一无所知到样样精通,看似简单的过程却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崔红玉成功了,她厂里制造出来的第一批冷柜,买家不是别人,正是那对沈阳的姐妹。
D崔红玉的事业蒸蒸日上,可她却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机械,公司的经营也遇到了突破不了的瓶颈。
崔红玉开始参加一些管理人员的培训课程。由于上课地点不固定,崔红玉有时候要独自在外待三五天,这样频繁的外出引起了家人的不满。丈夫埋怨她不顾家;婆婆认为女人总是单独出去影响不好;就连一向支持自己的母亲也劝她不要去了。
尽管没有家人的支持,崔红玉还是坚持学完了整个课程。
学习后的崔红玉像是换了一个人,不仅在企业经营上变得更有门道,在家庭关系处理上也变得得心应手。最终,崔红玉的努力得到了家人的认可。
如今,工厂经营进入了正轨,崔红玉也逐渐“放手”交由员工管理。
崔红玉是个重情的人。
每逢过年过节,崔红玉家总有一大家子人,北京的、济南的、滨州的,大家齐聚一堂,公司的客户也多半成了她的朋友。
崔红玉的母亲用自己的辛劳与智慧撑起了一个家,而现在,崔红玉正在用这种智慧“经营”着自己的家。(通讯员:博兴县妇联 周春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