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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藏夏天的风(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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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闷热的夏季
卢森堡被电刑处死
你钟爱的伊丽莎白和大卫
在纽约的每个街道上洒满报纸
大字标题用虎视眈眈瞅我
我在发霉的地铁口被拘禁
接受电刑活生生沿着神经烧下去
潮润的氤氲像一场噩梦煞尾
酷热的街道在烈日下颤动
车顶嘶干燥的煤灰般的
尘埃扑向我的喉咙和眼睛
提拉我的脑袋宛如一只漆黑的
没有管口的
散发醋酸味的球形烧瓶
等一等让我脱掉
这不舒服而又昂贵的衣服
我的一切小小的成功
将在麦迪逊大道光滑的大理石
和平板玻璃楼面外归于湮灭
三十年的时间契约已经到期
终将不会再为你的杂志卖命
在钟罩里乞讨属于诗人的自由
我相信爱情渴望爱情毁于爱情
甘愿受罚在钟罩里把贞洁捣毁
天主教将我抛弃没人会娶我
令人恶心的双重人始终带着面具
你的意识让人窒息仍旧把性当作爱情
不要拿电震治疗来伤害我
原谅我是个精神错乱的病人
你把一切权利剥夺包括爱情
我已经被你擒拿判决将我的自由埋葬深谷
最后剩下的只有一条路凋谢生命之花
好几次你把傲慢放在嘴边
劝说我与你重叙旧缘
那颗不成形的小石头被捏碎
逞强在泥灰里寻找我的模样
如何将光亮的沙子磨成平镜
找回初本找回你迷恋的原身
印满我面容的平镜碎裂
在无一丝牵挂的湖面
抛去那祭奠你头颅的小石头
折回的路上路面干了又湿
你的脚印一抹流星似的闪现
消失在雨季来临在太阳面世
曾经数日前来展露你的虔诚
将柳絮等到枯萎等到开花
等待你把碎镜的裂纹抚平
原谅你在我身体一侧雕刻鱼鳞
和肢解所有链接小石头的脆弱
无知你的笨拙为何
将寻欢作乐的罪名搁在我的脸上
拿多少空间容忍这个罪恶的教徒
你奔来的路上柳絮不再开花
汁液完全浇灌那潭清静的湖
容不下你和解不开的笨拙
在漂浮在下沉再下沉
在边境捏着小石头呼喊我的名字
真像让你抓住我的手也静止你的呼吸
夏天呵把袒胸露乳投向我
见惯你在春天的样子
穿着圆领碎花裙
像谜一样将我唤醒
和青春期的躁动
你颈脖上的芬芳散得太快
抛下我独自忍受胀痛
来不及进入高潮
你便把夏天的风引进火山
这样狠的风把我的小船吹热
可船里躺着一位休憩的女人
半裸上身乳房像饱满的地雷
正在去往东边的国度
迎接一个爱自己的人
船尾开始燃烧
冷藏风的冰块已经融化
把爱的人放在火山里是梦
错把身体给了火山而不是爱人
石榴在枯干欲望在消遣
快要爆炸的地雷呵把你带进棺材
带进岩层带进深海带入极端
我已经被折磨成
一个完整的疯子
在没有光没有水
也没有温暖的世界
我被成功的流放
在鲜黄的油菜花田里
释放野性在那里癫狂
遇见光的眼里聚集黑色
遇见狗并不认为是同类
更记不清人的模样
只知道它把我的权利剥夺
把我折麽成
一个完整的疯子
可笑可怜又可恨
畏惧油菜花凋谢的季节
我没法隐藏身份
没有资格享受阳光的权利
我悲悯但我存在
却不如狗被追赶
被枪杀也许一命呜呼
我想活着不被侵犯的活着
选择藏匿选择伪装
选择油菜花田地
在那里我享受自由
享受不被践踏和谩骂
我已不再单纯
眼里没有同类也没有光明
我已被折磨成
一个完整的疯子
不会选择自缢
也不会选择消极
我用自己的方式活着
活在一个未知领域
活在一个只有疯子的世界里
似黄昏比黄昏暗沉
似晚霞比晚霞忧伤
似烈风比烈风委婉
似雷电比雷电安详
天山相隔
一片灰一片黑
还有未知流域的海
沉寂得快要死去
没有风没有渔船
枯燥的言语把人影埋藏
剩下类似天籁的嗓音
迷醉惶恐害怕春雨袭来
太过急切又似乎忍气吞声
迷一般笼罩猥亵的花
敲打春天的雨
闻不见花香触不见海棠
甚至压抑磨坊甚至疯狂
等风雨袭来换上新装
把一切美好筹集
包括洁白的身体和
温柔的脾气外漏霸气
春雨悄无声息
忧伤而又漫无目的
被拉长的思愁没有边境
一直等候在长江边的巷子里
清晨睡眼磨蹭
找来一潭浑浊的水
试着重复过滤
把凉水捧在手心
仍旧无法辨识清澈的影子
眼花缭乱紧接着晕眩
吞进一口藏有尸骨的水
湿润干出裂痕的咽喉
这算是惩治我的贪婪
无力禀报上帝祈求施舍清泉
一个孩童让我咀嚼艾草
叶片上无数慢爬的异种
将它们咬碎吞并
不畏惧甚至躺在黑暗的蛇洞里
苦涩脾臭抱着
煎熬与死神裹在一张床上
看不清梳妆台架的镜子里
是谁的黑白脸我的面孔在水里
被腐虫咬碎摸不见自己的头骨
光滑而冰凉的蜷缩
一层层缠绕凹陷的洞孔
在蛇背上享受尊爱享受瘫软
享受上帝赐予的永久性自由
懒散翻动躺在橱窗的残叶
在暗影里流浪累倦
余下的时间被我的指腹剥夺
留意凹凸经脉的同时
夕阳有意无意的躲藏
余光侧着身挑起迟迟的雏影
我站在这里向你申请安静
泛黄的流着泪的诉说
谋求陷入冗杂困境里拯救?
而你?待我置之不理
却总是冷酷的藏匿在
密不透风的变了色的云层里
一束橘色的光降落歪斜着身子
没有谁知道我在角落欣喜若狂
刻意打开窗户
在进一步靠海的边沿
余光走丢没有回声
深沉的气息里找不出慰籍
傍晚的东津路有些发霉
只剩下油烟扑朔迷离
念欲暂且停止通行
温婉的余光开始矫情
我无法再把自己安置在
你不让欲望呼吸的腋下
而我的欲望太大
想到你的空间盛满霉灰
我将装置在别处卸载
不必担心废品会勾住你的脚
你拿走了我的麻绳
说是去捆绑夕阳
终究还是消失了带走
橘色的光和我胸脯上的红痣
至今仍在疑惑为什么
在拥抱我之前将我刺伤
我知道你是真诚的谎言
在你出发之前我已识破假象
柆柆,本名杨娜,(曾用拉拉作为笔名),90后,四川渠县人。大学时开始写诗,其诗作在《西部》《诗林》《诗歌月刊》《上海诗人》《海燕》《剑南文学》《延河》《诗选刊》等刊物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