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型借贷、政治关联与异质性企业融资

陈长石　吴晶晶

摘 要：作为国民经济运行的微观基础，企业、银行与政府三方关系对经济增长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本文围绕上述关系，讨论了政府补贴与政策指导对银行借贷行为的影响，并进一步对政府与银行间信息共享以及企业政治关联等问题进行了讨论。研究结果显示，地方政府向企业提供补贴的决策应取决于所产生的扭曲；银行与政府之间信息共享能够有效改善政府补贴效率，且银行与政府均有意愿进行信息共享；政府补贴的效果优于政策指导的效果；政治关联对信息共享的影响取决于项目信息量与产出之间的关系，而对政策指导的影响取决于项目信息量与企业比例之间的关系。

关键词：银行信贷；政治关联；企业融资；信息共享

中图分类号：F8323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176X（2014）11004909

一、引 言

中国人民银行决定，自2013年7月20日起全面放开金融机构贷款利率管制，随后，央行行长周小川在2014年两会期间表示，存款利率很可能在最近一两年实现放开。毋庸置疑，利率市场化进程加速将对银行与企业关系产生深远影响。随着利率的市场化，政府干预方式将随之发生变化。企业、银行与政府三方之间关系在利率市场化之后将会发生何种变化是非常值得关注的。但截至目前为止，很少有文献从企业、银行与政府三方之间关系的角度来进行分析，此外，相对于大量讨论市场型借贷问题的文献来说，研究关系型借贷的文献也是偏少的[1-2]。基于上述判断，本文在关系型借贷和政治关联等若干特征基础上，构建数理模型讨论了以下问题：在利率市场化情况下，政府干预经济的政策效果与成本如何？银行与政府信息共享是否有助于提升政府干预经济的效果？政治关联对政府干预的政策效果产生了何种影响？

在正式进行模型分析之前，我们首先对企业、银行与政府三方之间关系进行简单梳理。第一，银行与企业之间的关系。按照Berger和Udell[3]给出的定义，中国的银行系统与日本和德国类似，属于关系型银行，无论是大型股份制商业银行，还是城市商业银行，都有一批保持长期合作关系的客户。银行通过与这些客户的长期合作能够大幅降低在信息甄别上的成本，有效地解决委托代理问题，控制企业违约风险，Allen和Gale[4]对关系型银行系统进行了全面讨论。第二，银行与政府之间的关系。除了关系型借贷之外，中国的银行系统还有以下两个特征：（1）受到政府部门的严格监管；（2）带有鲜明的政府背景。除了极少数的私营银行之外，大多数银行均与不同级别政府或部门存在密切联系[5-6]。第三，企业与政府之间的关系。政府主导经济发展是中国经济运行的鲜明特征，因此，企业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同样非常密切，最典型的就是企业与政府之间政治关联的普遍存在。根据林毅夫[7]关于企业自生能力的论述，中国相当数量的企业是没有自生能力的，需要政府对其进行扶持。除了补贴之外，为了以更低的成本对企业进行扶持（或将成本进行转嫁），政府还会进行市场干预，如向银行施压为企业提供贷款或者发布指导政策。

基于Hainz和Hakens[1]提出的关系型借贷分析框架，本文依据中国现实对模型中的若干假设进行了重新设定。第一，根据Shleifer和Vishny[8]关于“掠夺之手（The Grabbing Hand）”的讨论，可以将政府视为自私的，即追求自身福利最大化。第二，将企业类型由三个缩减至两个，假设A类型企业比B类型企业开展好项目的概率更大，且同类型项目成功的概率也要更高，但B类型企业与政府存在政治关联。第三，除了提供补贴之外，还讨论了政府与银行进行信息共享

为了帮助政府提高政策效果，银行与政府进行信息共享正在受到越来越高的关注http：//intlcecn/sjjj/qy/201307/08/t20130708_24552188shtml——《瑞士政府允许银行与美国政府共享信息》http：//epapernfdailycn/html/2011-07/06/content_6983099htm——《政府与银行实现信息共享——“工商E线通”帮企业注册验资一年省下上亿》以及通过政策指导干预的影响。我们的贡献在于：首先，提出了一个适用于讨论我国关系型借贷的分析框架，可用于分析利率市场化情况下包括补贴、政策指导在内的政府干预政策所产生的影响。其次，证明了银行与政府之间信息共享能够有效地改善补贴效率，更重要地，发现双方是激励相容的。最后，将政治关联视为解决信息不对称问题的渠道，给出了政治关联对政府干预政策影响的微观机理。

本文接下来的结构安排如下：第二部分式对模型的基本假设进行的介绍；第三部分是在不考虑政治关联的情况下，讨论政府在各种情况下向企业提供补贴与政策指导的效果以及银行利率变化；第四部分则讨论引入政治关联之后对政府干预政策的影响；第五部分是研究结论与政策启示。

二、基本假设

参照Hainz和Hakens的模型设定，假设封闭经济体中存在企业、银行和政府三个主体。所有主体均是风险中性的，且不存在折旧问题。由于自有资金缺乏，企业如果想要开展项目，需要向银行申请贷款。简便起见，假设每家企业只开展一个项目。除此之外，本文模型还包含以下若干假设：

第一，假设存在A和B两种类型企业，其中，A类型企业占全部企业的数量之比为m（0≤m≤1）。这两种类型企业开展的项目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并且A类型企业和B类型企业开展好项目的概率分为p和p′，两者是相互独立的。进一步，A类型企业和B类型企业开展好项目和坏项目的成功概率分别为θ1、θ2、θ3和θ4（θ1>θ3>θ2>θ4），它们之间相互独立，且服从相同的概率分布。此外，我们假设企业开展项目所需的投资为I，如果成功的话，回报为Y，如果失败的话，回报为0。由此，所有企业开展项目的预期净值是m[pθ1+（1-p）θ2]Y+（1-m）[p′θ3+（1-p′）θ4]Y≤I。

average NPV=m{p[θ1Y+（1-θ1）0]+（1-p）[θ2Y+（1-θ2）0]}+（1-m）{p[θ3Y+（1-θ3）0]+（1-p）[θ4Y+（1-θ4）0]}

= mY{pθ1+（1-p）θ2}+（1-m）Y{pθ3+（1-p）θ4}。

第二，假设A类型企业和B类型企业偿债信誉是不同的，并且与其开展好项目的概率一致，分别为p和p′（p>p′）。对于模型的信息结构，我们假设企业只能观察到自己的项目类型p（或p′）与项目的成功概率θi，但银行通过建立甄别机制能够观察到（p，p′，θi），所消耗成本为c。如果项目成功的话，则会产生一定的外部性X，X可以是正值或负值，如果是正值，表明这一项目对长期经济增长具有带动作用。如果X是负值，则会对长期经济增长产生不良影响。假设政府能够事先观察到项目开展成功之后所产生的X。因此，从全社会福利的角度出发，项目的总产出为Y+X。于是，可以分别确定A类型企业和B类型企业的NPV为[pθ1+（1-p）θ2]Y-I和[p′θ3+（1-p′）θ4]Y-I。假设所有开展好项目的企业均满足NPVY>0，而所有开展坏项目的企业均满足NPVY<0

第三，假设银行业是完全竞争市场，而银行通过建立甄别机制，获得关于企业项目信息（p，p′，θi）的信号。假设有ε（ε>0）概率得到的是随机信号，其中包含的信息仅是关于（p，p′，θi）的概率分布，而有1-ε概率得到的是关于（p，p′，θi）确切信息。假设得到p、p′和θi是一致的，即它们必须同时获得。因此，可以得到A类型企业和B类型企业开展好项目、坏项目的成功概率。具体情况如下：

A类型企业项目成功概率：

好的项目——P1=（1-ε）θ1+ε[pθ1+（1-p）θ2]

坏的项目——P2=（1-ε）θ2+ε[pθ1+（1-p）θ2]

B类型企业项目成功概率：

好的项目——P1′=（1-ε）θ3+ε[p′θ3+（1-p′）θ4]

坏的项目——P2′=（1-ε）θ4+ε[p′θ3+（1-p′）θ4]

如果甄别机制足够好，则ε为任意小的正值。假设ε→0，则P1→θ1；同理，P2→θ2，P1′→θ3，P′2→θ4。不难发现，即使B类型企业的坏项目也有可能获得贷款，因此，所有企业均会申请贷款。此外，假设所有银行的甄别机制是相同的，这意味着，如果企业的申请被一家银行拒绝，那么，再向其他银行申请，也将被拒绝。

第四，假设政府采用直接补贴和政策指导两种方式支持企业发展，并且均会产生规模为d市场扭曲。虽然政府能够观察到包括外部性X在内的外生变量，但是无法观察到（p，p′，θi），仅知道其概率分布。此外，我们还假设政府按照“成功概率最大”原则支持项目，且政府补贴不能超过项目所需投资，即s

三、模型分析

1基准模型

在无政府干预情况下，银行通过甄别机制选择A类型企业和B类型企业开展的好项目进行资助。因此，银行每笔贷款的预期利润水平为：

Π=mP1r1+（1-m）P1′r1-I-c（1）

其中，r1是银行向开展好项目企业提供的利率水平。经过银行甄别机制转化之后，可以改写为：

Π=mθ1r1+（1-m）θ3r1-I-c（2）

因为假设银行业是完全竞争的，所以Π=0。通过简单计算，可以得到均衡利率水平为：

rc=I+cmθ1+（1-m）θ3（3）

其中，I+c是预期的投入，mθ1+（1-m）θ3是预期的成功概率。按照社会福利的公式W=mNPV1+（1-m）NPV2-c，计算该利率水平下的社会福利，可以得到：

Wc=mpθ1（Y+X）+（1-m）p′θ3（Y+X）-I-c（4）

命题1：给定模型假设，在无政府干预情况下，银行通过甄别机制对企业项目进行识别，以利率rc=I+cmθ1+（1-m）θ3向开展好项目的企业提供贷款，总的社会福利为Wc=mpθ1（Y+X）+（1-m）[p′θ3（Y+X）]-I-c。

从命题1能够看到以下两点：第一，银行通过甄别机制对企业开展项目的质量进行判断之后，便能准确地按照市场规则进行资金配置，所有开展好项目的企业均可以获得资助，并且项目成功的概率越高，均衡利率水平就越小，但由于坏项目无法获得贷款，使得这些项目无法为社会福利做出贡献，如果X具有很高正外部性的话，则此时市场是失灵的。第二，甄别机制所消耗的成本实际上是由企业承担的，如果假设c=0，则不难发现，均衡利率水平rc便会下降。这也是为何在利率市场化情况下银行具有强烈愿望完善甄别机制的原因，有助于帮助其控制风险，并且将成本转嫁至企业身上。

2无信息共享情况下的政府补贴

假设政府出于扶持企业发展的目的对企业进行补贴，其目的是为了获得税收，而非最大化社会福利，因此，即使政府观察到X为负值，还是会向其提供补贴。根据之前的假设，政府并不知道关于企业的信息集（p，p′，θi），只能选择对某一类型企业进行补贴，所以政府一旦决定对某类企业进行补贴，则无论该类企业开展项目的好坏均可以享受到额外的好处。以政府决定对A类型企业进行补贴为例，之前由于开展坏项目而无法从银行获得贷款的A类型企业均能够顺利获得贷款并实施项目，而开展好项目的A类型企业除了能够从银行获得贷款以外，还可以获得政府额外的补贴。对于B类型企业来说，开展好项目的企业依然能够从银行获得贷款，而开展坏项目的企业则被淘汰，无法顺利实施项目。我们在这里排除了道德风险的影响，假设政府补贴的时间则是灵活的，可以选择项目实施之前补贴，也可以选择项目实施之后补贴，不会对分析结果产生影响。本文主要讨论逆向选择问题，不考虑道德风险。

（1）对A类型企业进行补贴

银行对政府补贴下的所有A类型企业和开展好项目的B类型企业进行贷款的利润为：

Π1，2=∑i=1，2[m（Piri+（1-Pi）sA-I）]+（1-m）（P1′r1-I）-c（5）

进一步，银行只对所有开展好项目企业进行贷款的利润为：

Π1=m（P1r1+（1-P1）sA-I）+（1-m）（P1′r1-I）-c（6）

假设银行业是完全竞争的，因此，在Π1，2=0，Π1=0条件下求解，并转化之后，可以分别得到银行向开展好项目企业和开展坏项目企业提供贷款的利率：

rA1=I+c-m（1-θ1）sAmθ1+（1-m）θ3（7）

rA2=I-（1-θ2）sθ2（8）

当rA2=Y时，由于对银行贷款进行了标准化处理，这一等式表明当银行向开展坏项目企业提供贷款收益与项目收益相等时，资本市场达到均衡，可以得到政府向A类型企业提供的补贴额度为：

sA=I-Yθ21-θ2（9）

进一步，可以得到政府在无信息共享情况下对A类型企业进行补贴下的社会福利：

WA=m{p[θ1（Y+X）-d（1-θ1）sA]+（1-p）[θ2（Y+X）-d（1-θ2）sA]-I}+（1-m）[p′θ3（Y+X）-I]-c（10）

（2）对B类型企业进行补贴

银行对政府补贴下的所有B类型企业和开展好项目的A类型企业进行贷款的利润为：

Π1，2=∑i=1，2[（1-m）（Pi′ri′+（1-Pi′）sB-I）]+m（P1r1′-I）-c（11）

银行只对所有开展好项目企业进行贷款的利润为：

Π1=（1-m）（P1′r1′+（1-P1′）sB-I]+m（P1r1′-I）-c（12）

在Π1，2=0，Π1=0条件下求解，可以得到：

rB1=I+c-（1-m）（1-θ3）sB（1-m）θ3+mθ1（13）

rB2=I-（1-θ4）s′θ4（14）

当rB2=Y时，达到均衡，进一步得到：

sB=I-Yθ41-θ4（15）

最后，就能够计算出在无信息共享情况下政府对B类型企业进行补贴下的社会福利：

WB=m[pP1（Y+X）-I]+（1-m）{p′[P1′（Y+X）-d（1-P1′）sB]+（1-p′）[P2′（Y+X）-d（1-P2′）sB]-I}（16）

命题2：给定模型假设，在银行与政府无信息共享情况下，银行则通过甄别机制对企业项目进行识别，而政府仅能对某一类企业进行补贴，当政府补贴A类型企业时，银行以利率水平rA1=I+c-m（1-θ1）sAmθ1+（1-m）θ3向开展好项目的企业提供贷款，而以利率水平rA2=Y向开展坏项目的A类型企业提供贷款，政府补贴额度为sA=I-Yθ21-θ2，所产生的福利水平为WA=m{p[θ1（Y+X）-d（1-θ1）sA]+（1-p）[θ2（Y+X）-d（1-θ2）sA]}+（1-m）p′θ3（Y+X）-c-I；当政府补贴B类型企业时，银行以利率水平rB1=I+c-（1-m）（1-θ3）sB（1-m）θ3+mθ1向开展好项目的企业提供贷款，而以利率水平rB2=Y向开展坏项目的B类型企业提供贷款，政府补贴额度为sB=I-Yθ41-θ4，所产生的福利水平为WB=mpθ1（Y+X）+（1-m）{p′[θ3（Y+X）-d（1-θ3）sB]+（1-p′）[θ4（Y+X）-d（1-θ4）sB]}-c-I。

从命题2可以看到，政府补贴造成银行向企业提供利率水平出现分离，原因在于政府补贴使得原本不能的项目同样能够开展，原本就能获得银行贷款的项目，还能够获得政府补贴，这使得银行必须对利率水平进行重新评估。根据最终均衡利率的结果，政府补贴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银行所承担的风险，并且增加了资金供给，因此，银行向开展好项目并且获得政府资助的企业提供的利率水平r1出现了下降；而向原本不应获得银行贷款的项目提供较高的利率水平r2，以控制风险。不难发现，rA2=rB2=Y的假设表明，银行向开展坏项目的企业提供的利率水平将其所获得的利润压缩为0，因此，站在企业角度，开展这些项目完全是为了向社会福利贡献外部性X，但是如果X是负值，则政府通过补贴使企业开展这些项目的结果会造成社会福利恶化。目前，中国许多地方政府追求的目标是产出最大化，而非社会福利最大化，导致许多项目不仅未能改善社会福利，反而会恶化社会福利，比如环境污染、产能过剩等，邵敏和包群[9]的实证分析为上述讨论提供了经验证据。

3有信息共享情况下的政府补贴

由于金融行业的特殊性，企业在向银行申请贷款时，需要向其提供相当完备的财务报表，而银行也借此掌握了大量企业信息。这正是政府所欠缺的。由于政府补贴具有软预算约束与单次博弈等特点，企业在向政府申请补贴时，经常会隐瞒经营信息，转而依据政府喜好提供相应的申请材料，这是导致政府补贴效率低下的主要原因。而如果能够实现与银行进行信息共享，则政府能够通过银行所提供的信息有针对性地向企业发放补贴，有可能实现改善政府补贴效率的目的。因此，政府与银行之间的信息共享一直被关注。

为了讨论银行与政府进行信息共享对利率水平和补贴的影响，假设政府与银行开展合作，银行将其获得企业信息与政府共享，因此，地方政府能够掌握与银行相同的信息。按照之前的假设，政府在掌握企业信息以后，便会显示出其偏好。这里先不考虑政治关联的影响。政府将按照不同类型企业开展好项目与坏项目的成功概率向企业提供补贴。A类型企业的坏项目首先将优先获得政府补贴，而在财力允许的情况下，B类型企业才会获得补贴。由于A类型企业和B类型企业能够通过银行获得贷款，政府在观察到这一信息之后，将不会对这些企业进行补贴。依然假设所有企业均会申请贷款，但是只有A类企业和开展好项目的B类企业能够获得贷款。

银行对政府补贴下A类企业的坏项目、开展好项目的A类企业和B类企业进行贷款的利润为：

Π1，2=m[P2r2+（1-P2）s]+mP1r1+（1-m）P1′r1-I-c（17）

银行只对所有开展好项目企业进行贷款的利润为：

Π1=mP1r1+（1-m）P1′r1-mI-（1-m）I-c（18）

在Π1，2=0，Π1=0条件下求解，可以得到：

rinformed1=I+cmθ1+（1-m）θ3，rinformed2=Y，sinformed=I-Yθ21-θ2

并且进一步可以得到，在信息共享情况下政府进行补贴的社会福利：

Wf=m{pθ1（Y+X）+（1-p）[θ2（Y+X）-d（1-θ2）sinformed]}+（1-m）p′θ3（Y+X）-I-c（19）

命题3：给定模型假设，在银行与政府进行信息共享情况下，银行则通过甄别机制对企业项目进行识别，而政府能够更加准确地对A类企业进行补贴，银行以利率水平r1=I+cmθ1I+（1-m）θ3向开展好项目的企业提供贷款，而以利率水平r2=Y向开展坏项目的A类企业提供贷款，政府补贴额度为sinformed=I-Yθ21-θ2，所产生的福利水平为Wf=m{pθ1（Y+X）+（1-p）[θ2（Y+X）-d（1-θ2）sinformed]}+（1-m）p′θ3（Y+X）-I-c。

结合所得到的前3个命题，政府与银行进行信息共享产生了以下两个方面影响：第一，由于节省了政府补贴成本以及有效地消除信息不对称，银行在与政府共享信息情况下向企业提供的利率价格与基准模型是一致的，银行收益高于无信息共享的情况。第二，政府补贴水平与之前单独向A类型企业补贴是一样的，这表明政府补贴得到最大程度的使用。因此，根据上述讨论，无论从银行的角度还是政府的角度来看，均有比较强的意愿进行信息共享。

4政府采取政策指导方式进行干预

除了信息共享之外，目前另一种常见的政府干预是向银行发布政策指导，基本做法是根据经济发展需要，政府向银行发布一系列政策指导意见，指示其向某一行业企业发放贷款，有些学者或媒体称之为政策指导性贷款，例如鼓励银行向小微企业贷款或向农业发放贷款等。在本文中，我们主要对政府采取政策指导方式干预银行放贷的情况进行讨论。

假设政府向银行发出扶持某一类企业发展的文件，要求银行向所有该类企业放贷。由于与政府之间的密切关系，银行在接到文件指示之后，将向该类企业发放贷款。因此，银行不再对具体企业进行甄别，仅需要对某类企业在整体项目的成功概率进行甄别即可。虽然这种政府干预方式不带有强制性，银行可以自行判断，但考虑到政府与银行之间的密切关系，我们假设银行将按照政府文件的指导意见发放贷款。

通常来说，政府在向银行下达正式的政策指导文件之前，均会通过非正式渠道进行沟通，使银行按照政策指导文件经营。根据之前的理论假设，A类企业在成功概率上高于B类企业，因此，A类企业将优先获得银行发放的贷款。而开展好项目的B类型企业依然能够按照市场规则获得贷款。假设甄别机制改变所产生的成本变化忽略不计，依然为c。在这种情况下，银行的预期利润为：

Π=m（P2r1+P1r1）+（1-m）P1′r1-I-c（20）

又因为假设银行业是完全竞争的，所以Π=0，可以得到均衡：

radviced1=I+cm（θ1+θ2）+（1-m）θ3（21）

进一步可以得到，政府采取政策指导方式进行干预下的社会福利：

Wadviced=m{pθ1（Y+X）+（1-p）[θ2（Y+X）-d（1-θ2）]}+（1-m）p′θ3（Y+X）-I-c（22）

命题4：给定模型假设，在政府采取政策指导方式进行干预情况下，银行对所有A类型企业发放贷款，仅通过甄别机制对B类型企业进行识别，银行以利率水平radviced1=I+cm（θ1+θ2）+（1-m）θ3向企业提供贷款，所产生的福利水平为：

Wadviced=m{pθ1（Y+X）+（1-p）[θ2（Y+X）-d（1-θ2）]}+（1-m）p′θ3（Y+X）-I-c

与基准情况相比，在政府进行政策指导情况下，银行向企业提供的利率偏低，这是因为必须要按照政府文件要求，向本不应获得贷款的开展坏项目的A类型企业发放贷款，这部分风险是由银行来承担的，会对银行正常经营造成伤害。但对于政府来说，由于节省了补贴成本，并且能够有效避免政府补贴过程中的道德风险以及有助于向银行传达政府进行经济发展的思路，因此，得到了广泛运用。

现实中，这种政策指导不仅存在于政府与银行之间，银行内部同样存在上述政策指导，最常见的就是总行向区域分行下达相关的指导政策。

5社会福利的比较分析

（1）完全竞争与政府补贴的比较

分别对基准模型与无信息共享情况下补贴A类型企业和补贴B类型企业的福利差异进行比较。不难得到，当d>νA和d>νB时，完全竞争水平下的社会福利是优于补贴A类型企业或B类型企业的，其中，νA=（1-p）θ2（Y+X）sA[p（θ2-θ1）+（1-θ2）]，νB=（1-p′）θ4（Y+X）sB[p′（θ4-θ3）+（1-θ4）]。由于政府对企业补贴同时存在正外部性和扭曲两种效应，需要对两种效应进行判断。所以，并不能确定基准模型的社会福利一定是优于政府补贴以及向A类型企业补贴或向B类型企业补贴是最优的。这里采用数值模拟的方式对对νA、νB以及d的取值范围进行判断，以此来确定分析完全竞争与向补贴企业补贴所产生的福利差异。首先，我们分别对νA、νB中的参数进行赋值，如表1所示。最终结果如图1所示，其中，横轴为vA，纵轴为vB。可以看到，νA<νB，并且随着p增加，两者的差越来越大。因此，我们就可以确定以下三种情况：当d<νA<νB时，如果政府财力足够，同时向A类型企业和B类型企业补贴是最优选择；当νA

（2）信息共享对政府补贴效果的影响

接下来，我们进一步讨论信息共享对政府补贴的影响。这里，我们计算存在信息共享情况下向A类型企业提供补贴与不存在信息共享情况下向A类型企业提供补贴的福利差异。容易得到，Wf-WA=mpd（1-θ1）sA，并且根据理论假设很容易判断出Wf>WA。因此，政府与银行之间的信息共享能够增加政府补贴所产生的社会福利。

（3）政府补贴与政策指导的比较

为了讨论政策指导与补贴之间的社会福利差异，仍然以A类型企业为基准，分别计算无信息共享情况下补贴A类型企业与政策指导以及有信息共享情况下补贴A类型企业与政策指导之间的福利差异。通过计算容易得到，当sA>（1-θ2）（1-p）Ip（θ1-θ2）+（θ2-1）时，则WA>Wadviced；而当sAWadviced。如果满足（1-θ2）（1-p）Ip（θ1-θ2）+（θ2-1）WA>Wadviced；否则，Wf>Wadviced>WA。但通过数值模拟发现，Wf>Wadviced>WA的情况并不存在，（1-θ2）（1-p）Ip（θ1-θ2）+（θ2-1）WA>Wadviced，即政府补贴的社会福利要好于政策指导。

图2 政府补贴与政策指导的比较数值模拟结果

命题5：给定模型假设，首先，当d<νA<νB时，政府同时向A类型企业和B类型企业补贴是最优的；当νA

在不考虑政治关联的情况下，命题5给出了政府不同干预手段的对比效果。其中，比较重要的是：首先，如果从社会福利最大化角度出发，政府在向企业提供补贴的时候，不仅应考虑自身收益，还应遵循最小化市场扭曲的原则，向对市场扭曲较小的企业进行补贴。其次，银行与政府间进行信息共享是“双赢”的，一方面，银行能够避免政府补贴进入资本市场之后由于增加资金供给所产生的利率下降，而另一方面，政府能够有效地提升政府补贴使用效率，避免逆向选择问题，因此，实现信息共享均有助于提升双方收益。最后，由于会加大银行所承担的风险，银行更偏向政府采取补贴而非政策指导的方式进行干预，因此，政府应谨慎稳妥地向银行发布指导政策。

四、关于政治关联影响的讨论

根据赵峰、马光明的综述[10]，政治关联既不同于腐败，也不同于政治干预，它在法律层面是合法有效的，可以被视为一种特殊的企业资源。目前，国内外出现大量以政治关联为主题的研究文献，表明政治关联具有很强的普遍性，并且会对企业运营产生深远影响。在这节内容中，我们将在之前模型分析的基础上，进一步讨论政治关联对银行与企业之间融资关系的影响。具体来说，我们假设B类型企业与政府之间存在关联，所以，政府不再按照“成功概率最大”原则对企业进行补贴，而是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均会将向B类型企业提供补贴，并且在进行政策指导时，偏好向B类型企业提供补贴。其余假设不变。由于我们已经讨论了不存在信息共享情况下政府向B类型企业进行补贴的情况，因此，这里主要讨论政治关联对存在信息共享情况下的政府补贴以及政策指导的影响

1政治关联对信息共享情况下政府补贴的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银行会向推进好项目的A类型企业和B类型企业发放贷款，同时还对由于存在政治关联而获得政府补贴的开展坏项目的B类型企业发放贷款，得到利润函数如下：

Π1，2=m（P1r1-I）+（1-m）[P2′r2+（1-P2′）s+P1′r1-I]-c（23）

mP1r1+（1-m）P1′r1-mI-（1-m）I-c=0

由于银行只对所有开展好项目企业进行贷款的利润Π1=0，在Π1，2=0条件下求解，可以得到：

rinformed′1=I+cmθ1+（1-m）θ3，rinformed′2=Y，sinformed′=θ4Y1-θ2

进一步，可以得到这一情况下的福利水平：

Winformed′=m{p[θ1（Y+X）]-I}+（1-m）{p′[θ3（Y+X）-d（1-θ3）s]+（1-p′）[θ4（Y+X）-d（1-θ4）s]}-I-c（24）

命题6：给定模型假设，在银行与政府进行信息共享情况下，银行通过甄别机制对企业项目进行识别，而政府能够再向存在政治关联的B类型企业进行补贴，最终均衡为银行以利率水平rinformed′1=I+cmθ1+（1-m）θ3向开展好项目的企业提供贷款，而以利率水平rinformed′2=Y向开展坏项目的A类型企业提供贷款，政府补贴额度为sinformed′=θ4Y1-θ2，所产生的福利水平为：

Winformed′=m[pθ1（Y+X）]+（1-m）{p′[θ3（Y+X）-d（1-θ3）s]+（1-p′）[θ4（Y+X）-d（1-θ4）s]}-I-c

2政治关联对政策指导的影响

如前所述，假设政府向银行发出扶持某一类企业发展的文件，要求银行向所有该类企业放贷。但这次政府要求银行向与其存在关联的B类型企业发放贷款。在这种情况下，银行的预期利润为：

Π=（1-m）（P2′r1+P1′r1）+mP1r1-I-c（25）

根据银行业是完全竞争的假设以及对偶原理，可以得到均衡：

radviced′1=I+c（1-m）（θ3+θ4）+mθ1（26）

进一步可以得到，存在政治关联情况下，政府采取政策指导方式进行干预所产生的社会福利：

Wadviced′=mpθ1（Y+X）+（1-m）{p′θ3（Y+X）+（1-p′）[θ4（Y+X）-d（1-θ4）]}-I-c（27）

命题7：给定模型假设，在政府采取政策指导方式进行干预情况下，银行对所有存在政治关联的B类型企业发放贷款，仅通过甄别机制对A类型企业进行识别，最终均衡为银行以利率水平radviced′1=I+c（1-m）（θ2+θ4）+mθ1向A类型企业提供贷款，所产生的福利水平为：

Wadviced=m{p[θ1（Y+X）]-I}+（1-m）{[p′θ3（Y+X）-d（1-θ3）s]+（1-p′）[θ4（Y+X）-d（1-θ4）s]}-I-c

3政治关联影响的比较分析

最后，我们讨论政治关联对银行放贷行为的影响。首先，根据命题3和命题6，在存在信息共享的情况下，政治关联的存在并未导致银行的市场行为发生变化，只对政府补贴造成了影响，由I-Yθ21-θ2→Yθ41-θ2，不难发现，在银行与政府进行信息共享的情况下，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的存在对政府补贴的影响就是中性的；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的存在就增加了政府补贴；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的存在就减小了政府补贴。

其次，根据命题4和命题7，我们需要对银行向企业提供的利率水平进行比较。在对式（22）和式（27）进行变形之后，不难发现，在政府采用政策指导干预银行行为的情况下，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对利率的影响是中性的；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的存在提高了利率水平；而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的存在降低了利率水平。于是，可以得到命题8。

命题8：给定模型假设，（1）在银行与政府进行信息共享的情况下，政府向存在政治关联的企业提供补贴，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是中性的；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增加了政府补贴水平；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降低了政府补贴水平。（2）在政府采用政策指导干预银行行为的情况下，使银行向存在政治关联的企业提供补贴，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是中性的；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提高了利率水平；而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降低了利率水平。

由命题8可以看到，政治关联是否能够在信息共享情况下对政府补贴度产生影响取决于产出与A和B两类企业坏项目成功概率和之间的关系。按照信息量传导公式[10]，即等于实际发生概率倒数的对数，θ2+θ4越大，传递出关于产出Y的信息就越少；反之，θ2+θ4越小，传递出关于产出的信息则越大。用λ=1θ2+θ4代表信息量，由于θ2和θ4是给定的，因此，λ也是给定的。也就是说，当开展坏项目企业的成功概率所反映出的信息量λ与产出Y相匹配时，政治关联的影响是中性的；而当信息量λ与产出Y不匹配时，政治关联才能发挥作用。

从政府角度来看，政治关联是解决与企业之间信息不对称的手段[11]。相同道理，政治关联是否能在政策指导下对利率水平产生影响取决于A类企业占所有企业的比例。但与政府补贴不同的是，由于政策指导的成本是由银行承担，因此，对市场的影响更加直接[12]。

五、结论与启示

本文围绕我国企业、银行与政府三方关系，分析了政府补贴与政策指导对银行借贷行为的影响，并进一步对政府与银行间信息共享以及企业政治关联等问题进行了讨论。本文的主要研究结论如下：第一，当d<νA<νB时，政府同时向A类型企业和B类型企业补贴是最优的；当νA

本文的政策含义：第一，政府在向企业提供补贴的时候，应按照最小化市场扭曲的原则对补贴所产生的扭曲进行比较，选择向对市场扭曲较小的企业进行补贴或不进行补贴。第二，银行与政府进行信息共享是双赢的，在利率市场化情况下，政府应加强与银行之间的信息共享。第三，由于政治关联的存在会对政府干预产生的影响是不确定的，因此，政府在出台相关干预措施之前，应事先评估相关政策所产生影响。

参考文献：

[1] Hainz，C，Hakenes，HThe Politician and His Banker-How to Efficiently Grant State Aid[J]Journal of Public Economics，2012，96（1）： 218-225

[2] 马常娥，钱峰，易志高利率市场化、关系型借贷与中小企业融资[J]现代财经，2014，（2）：45-54

[3] Berger，AN，Udell，GFSmall Susiness Credit Availability and Relationship Lending： The Importance of Bank Organisational Structure[J]The Economic Journal，2002，112（477）： 32-53

[4] Allen，F，Gale，DFinancial Contagion[J]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2000，108（1）： 1-33

命题7：给定模型假设，在政府采取政策指导方式进行干预情况下，银行对所有存在政治关联的B类型企业发放贷款，仅通过甄别机制对A类型企业进行识别，最终均衡为银行以利率水平radviced′1=I+c（1-m）（θ2+θ4）+mθ1向A类型企业提供贷款，所产生的福利水平为：

Wadviced=m{p[θ1（Y+X）]-I}+（1-m）{[p′θ3（Y+X）-d（1-θ3）s]+（1-p′）[θ4（Y+X）-d（1-θ4）s]}-I-c

3政治关联影响的比较分析

最后，我们讨论政治关联对银行放贷行为的影响。首先，根据命题3和命题6，在存在信息共享的情况下，政治关联的存在并未导致银行的市场行为发生变化，只对政府补贴造成了影响，由I-Yθ21-θ2→Yθ41-θ2，不难发现，在银行与政府进行信息共享的情况下，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的存在对政府补贴的影响就是中性的；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的存在就增加了政府补贴；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的存在就减小了政府补贴。

其次，根据命题4和命题7，我们需要对银行向企业提供的利率水平进行比较。在对式（22）和式（27）进行变形之后，不难发现，在政府采用政策指导干预银行行为的情况下，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对利率的影响是中性的；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的存在提高了利率水平；而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的存在降低了利率水平。于是，可以得到命题8。

命题8：给定模型假设，（1）在银行与政府进行信息共享的情况下，政府向存在政治关联的企业提供补贴，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是中性的；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增加了政府补贴水平；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降低了政府补贴水平。（2）在政府采用政策指导干预银行行为的情况下，使银行向存在政治关联的企业提供补贴，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是中性的；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提高了利率水平；而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降低了利率水平。

由命题8可以看到，政治关联是否能够在信息共享情况下对政府补贴度产生影响取决于产出与A和B两类企业坏项目成功概率和之间的关系。按照信息量传导公式[10]，即等于实际发生概率倒数的对数，θ2+θ4越大，传递出关于产出Y的信息就越少；反之，θ2+θ4越小，传递出关于产出的信息则越大。用λ=1θ2+θ4代表信息量，由于θ2和θ4是给定的，因此，λ也是给定的。也就是说，当开展坏项目企业的成功概率所反映出的信息量λ与产出Y相匹配时，政治关联的影响是中性的；而当信息量λ与产出Y不匹配时，政治关联才能发挥作用。

从政府角度来看，政治关联是解决与企业之间信息不对称的手段[11]。相同道理，政治关联是否能在政策指导下对利率水平产生影响取决于A类企业占所有企业的比例。但与政府补贴不同的是，由于政策指导的成本是由银行承担，因此，对市场的影响更加直接[12]。

五、结论与启示

本文围绕我国企业、银行与政府三方关系，分析了政府补贴与政策指导对银行借贷行为的影响，并进一步对政府与银行间信息共享以及企业政治关联等问题进行了讨论。本文的主要研究结论如下：第一，当d<νA<νB时，政府同时向A类型企业和B类型企业补贴是最优的；当νA

本文的政策含义：第一，政府在向企业提供补贴的时候，应按照最小化市场扭曲的原则对补贴所产生的扭曲进行比较，选择向对市场扭曲较小的企业进行补贴或不进行补贴。第二，银行与政府进行信息共享是双赢的，在利率市场化情况下，政府应加强与银行之间的信息共享。第三，由于政治关联的存在会对政府干预产生的影响是不确定的，因此，政府在出台相关干预措施之前，应事先评估相关政策所产生影响。

参考文献：

[1] Hainz，C，Hakenes，HThe Politician and His Banker-How to Efficiently Grant State Aid[J]Journal of Public Economics，2012，96（1）： 218-225

[2] 马常娥，钱峰，易志高利率市场化、关系型借贷与中小企业融资[J]现代财经，2014，（2）：45-54

[3] Berger，AN，Udell，GFSmall Susiness Credit Availability and Relationship Lending： The Importance of Bank Organisational Structure[J]The Economic Journal，2002，112（477）： 32-53

[4] Allen，F，Gale，DFinancial Contagion[J]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2000，108（1）： 1-33

命题7：给定模型假设，在政府采取政策指导方式进行干预情况下，银行对所有存在政治关联的B类型企业发放贷款，仅通过甄别机制对A类型企业进行识别，最终均衡为银行以利率水平radviced′1=I+c（1-m）（θ2+θ4）+mθ1向A类型企业提供贷款，所产生的福利水平为：

Wadviced=m{p[θ1（Y+X）]-I}+（1-m）{[p′θ3（Y+X）-d（1-θ3）s]+（1-p′）[θ4（Y+X）-d（1-θ4）s]}-I-c

3政治关联影响的比较分析

最后，我们讨论政治关联对银行放贷行为的影响。首先，根据命题3和命题6，在存在信息共享的情况下，政治关联的存在并未导致银行的市场行为发生变化，只对政府补贴造成了影响，由I-Yθ21-θ2→Yθ41-θ2，不难发现，在银行与政府进行信息共享的情况下，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的存在对政府补贴的影响就是中性的；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的存在就增加了政府补贴；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的存在就减小了政府补贴。

其次，根据命题4和命题7，我们需要对银行向企业提供的利率水平进行比较。在对式（22）和式（27）进行变形之后，不难发现，在政府采用政策指导干预银行行为的情况下，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对利率的影响是中性的；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的存在提高了利率水平；而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的存在降低了利率水平。于是，可以得到命题8。

命题8：给定模型假设，（1）在银行与政府进行信息共享的情况下，政府向存在政治关联的企业提供补贴，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是中性的；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增加了政府补贴水平；当Y<1θ2+θ4时，政治关联降低了政府补贴水平。（2）在政府采用政策指导干预银行行为的情况下，使银行向存在政治关联的企业提供补贴，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是中性的；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提高了利率水平；而当m<θ2θ2+θ4时，政治关联降低了利率水平。

由命题8可以看到，政治关联是否能够在信息共享情况下对政府补贴度产生影响取决于产出与A和B两类企业坏项目成功概率和之间的关系。按照信息量传导公式[10]，即等于实际发生概率倒数的对数，θ2+θ4越大，传递出关于产出Y的信息就越少；反之，θ2+θ4越小，传递出关于产出的信息则越大。用λ=1θ2+θ4代表信息量，由于θ2和θ4是给定的，因此，λ也是给定的。也就是说，当开展坏项目企业的成功概率所反映出的信息量λ与产出Y相匹配时，政治关联的影响是中性的；而当信息量λ与产出Y不匹配时，政治关联才能发挥作用。

从政府角度来看，政治关联是解决与企业之间信息不对称的手段[11]。相同道理，政治关联是否能在政策指导下对利率水平产生影响取决于A类企业占所有企业的比例。但与政府补贴不同的是，由于政策指导的成本是由银行承担，因此，对市场的影响更加直接[12]。

五、结论与启示

本文围绕我国企业、银行与政府三方关系，分析了政府补贴与政策指导对银行借贷行为的影响，并进一步对政府与银行间信息共享以及企业政治关联等问题进行了讨论。本文的主要研究结论如下：第一，当d<νA<νB时，政府同时向A类型企业和B类型企业补贴是最优的；当νA

本文的政策含义：第一，政府在向企业提供补贴的时候，应按照最小化市场扭曲的原则对补贴所产生的扭曲进行比较，选择向对市场扭曲较小的企业进行补贴或不进行补贴。第二，银行与政府进行信息共享是双赢的，在利率市场化情况下，政府应加强与银行之间的信息共享。第三，由于政治关联的存在会对政府干预产生的影响是不确定的，因此，政府在出台相关干预措施之前，应事先评估相关政策所产生影响。

参考文献：

[1] Hainz，C，Hakenes，HThe Politician and His Banker-How to Efficiently Grant State Aid[J]Journal of Public Economics，2012，96（1）： 218-225

[2] 马常娥，钱峰，易志高利率市场化、关系型借贷与中小企业融资[J]现代财经，2014，（2）：45-54

[3] Berger，AN，Udell，GFSmall Susiness Credit Availability and Relationship Lending： The Importance of Bank Organisational Structure[J]The Economic Journal，2002，112（477）： 32-53

[4] Allen，F，Gale，DFinancial Contagion[J]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2000，108（1）： 1-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