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春,王 俊
(1.天津商业大学经济学院,天津300134;2.南开大学经济学院,天津300071)
很多低收入经济体在跨入中等收入水平后,因经济增长机制被锁定而不能成功实现由中等收入经济体向高收入经济体的转变,这一现象被称之为“中等收入陷阱”。[1]我国经过三十多年的快速发展,人均收入水平已经突破6 000美元,成为中等收入水平国家。在未来的发展过程中,我国是否会落入“中等收入陷阱”,已经成为当下中国社会各界非常关注的热点问题。本文认为,要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我国就必须尽快建立可持续的经济发展模式。
人们在讨论“中等收入陷阱”问题时常常落入一个误区,即认为“中等收入陷阱”是所有国家必然会经历的一个特殊发展过程。但只要对经济史实有所了解,就会发现“中等收入陷阱”现象只是出现在少数发展中国家,发达国家以及不少发展中国家,[2]在其发展过程中却没有遭遇“中等收入陷阱”,见图1。1970年时人均实际GDP超过10 000美元(2005年价格基期)的国家和地区,到2011年时绝大多数收入都达到了20 000美元(2005年价格基期)以上;这些国家并没有遭遇“中等收入陷阱”。1970年时人均实际GDP在5 000~10 000美元(2005年价格基期)的国家和地区在2011年时人均实际GDP的差距显著,部分国家(如墨西哥)则仍处于中等收入国家水平,但也有部分国家(如新加坡)成功跨入高收入国家行列。由此可见,并不是所有国家在上升到中等收入水平后都必然遭遇“中等收入陷阱”,“中等收入陷阱”并不具有普遍性。
图1 142个国家和地区1970年和2011年人均实际GDP
从经济史的相关资料可以看出,20世纪二十至五十年代的北美和西欧、六十至七十年代的日本以及七十至八十年代的“亚洲四小龙”,都经历了一个经济增长由快转慢、经济结构变化调整和社会矛盾集中爆发的发展瓶颈期,但是这些国家通过加快制度变革成功跨越了这一瓶颈期。总的来看,这些成功跨越了“中等收入陷阱”的国家均有以下特点。
在资源配置方面,坚持市场机制的基础性资源配置作用,发挥政府的宏观调控职能。以20世纪三十至五十年代的美国为例,美国在遭遇了大萧条的打击之后实施了罗斯福新政,建立起了混合市场经济体制。[3]美国政府通过一系列经济复兴政策,改善了国内市场环境,使市场机制的资源配置作用能够正常发挥;同时美国政府通过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手段更直接、更深入地参与到经济生活中来,使政府的宏观调控能力显著增强。无独有偶,在由中等收入国家(或地区)向高收入国家(或地区)跨越的过程中,西欧、日本以及“亚洲四小龙”均在扩大市场竞争的同时加强了政府的宏观调控作用。
在收入分配方面,通过建立以转移支付为基础的国家福利制度,缩小收入差距。为解决经济发展过程中出现的收入差距拉大问题,发达国家普遍建立起了完善的社会福利制度。一方面通过改革税收制度,对富裕阶层征收遗产税、房产税和资本利得税等税种,以达到调节过高收入的目的;另一方面不断完善面向全体国民的养老金制度、社会救济制度和社会保险制度等公共福利政策,建立了“从摇篮到坟墓”的高水平普惠式社会福利制度,保证了低收入阶层的权益。[4]
在社会治理方面,通过加强制度建设来抑制寻租现象、改进社会治理,从根源上消除腐败等威胁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因素。以美国为例,19世纪末20世纪初是美国腐败高发期,腐败多发是美国20世纪初期贫富分化加剧、社会矛盾积累的重要原因。为此,美国通过强化立法、扩大民主和公共监督等方式不断完善制度设计,使得美国成为当今世界腐败水平最低的国家之一。[5]从世界范围来看,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国家均在制度建设上取得了较好的成绩,社会治理结构更加完善。良好的社会治理是这些国家实现经济平稳发展和维持社会稳定和谐的重要保障。
不难看出,成功跨越发展瓶颈期的发达国家无一例外地都在经济发展遇到困难的关键时期及时地进行了调整,通过资源配置、收入分配和社会治理等方面的改革,创造性地形成了一整套匹配性制度,保障了经济的长期平稳发展。
从经济史实来看,确实有部分发展中国家未能成功跨越由中等收入国家向高收入国家转变的瓶颈期,过去经济发展过程中长期积累的各种矛盾集中爆发,使得这些国家出现长期经济增长乏力、贫富差距悬殊以及社会矛盾严峻的“中等收入陷阱”现象。如表1所示,日本和南欧三国(意大利、西班牙和葡萄牙)在人均收入达到5 000美元之后,都出现了显著的人均收入水平加速提升的趋势;但拉美六国(巴西、阿根廷、墨西哥、玻利维亚、秘鲁和乌拉圭)在人均收入达到5 000美元之后,却出现了人均收入水平提升缓慢的长期趋势。特别是乌拉圭,该国1950年时人均收入高于日本和南欧三国,但2009年时人均收入水平已经远远低于上述四国。考察遭遇“中等收入陷阱”的拉美、东南亚、独联体及东欧国家,会发现这些国家在以下几个方面具有共性。
表1 日本、南欧三国和拉美六国人均实际GDP(1950—2011年) 单位:2005年美元
续表1 日本、南欧三国和拉美六国人均实际GDP(1950—2011年)
在经济开放方面,在本国产品国际竞争力尚未成熟之时就匆忙开放国内市场,致使国际收支状况恶化,对外资依赖程度过高。拉美、东南亚、独联体及东欧国家为解决国内长期积累的经济矛盾,无一例外地选择了全面经济自由化政策。以20世纪末东南亚金融危机为例,东南亚国家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由于产业结构调整滞后导致本国产品国际竞争力减弱,造成经常项目赤字不断累积、外债规模持续增长的不利局面,但这些国家仍不合时宜地扩大开放本国金融市场,最终遭受了严重的金融危机。[6]经过这场危机之后,泰国、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元气大伤,长期处于经济不景气状态。[7]
在资源配置方面,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中应有的地位时常被不合理的政府命令干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拉美、东南亚、独联体及东欧国家都不同程度地存在民主法治不健全、威权政治干扰正常经济生活的问题。由于市场机制在一定程度上被政府行政命令所取代,使得资源配置的效率低下、腐败行为屡禁不止、政府宏观调控能力低下。[8]由于市场和政府的双重失灵,这些国家无力解决进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后集中爆发的各种经济矛盾,出现长期经济增长乏力(甚至倒退)的现象。
在收入分配方面,权贵资本主义导致腐败盛行,国民经济长期处于收入差距悬殊、贫富分化严重的状况之中。拉美、东南亚、独联体及东欧国家在发展过程中逐步出现了权贵资本主义倾向,社会财富迅速向权贵阶层集中,占人口大多数的普通民众却难以分享到经济发展的成果。[9]过大的收入差距使得内需长期疲软、产能普遍过剩,难以长期维持平稳的经济增长。从表2所示的基尼系数可以看出,遭遇“中等收入陷阱”的拉美和东南亚国家都有着较大的收入差距。
表2 部分国家2000—2011年基尼系数平均水平
在社会治理方面,民主法治的缺失滋生了大量的腐败行为,使得社会交易成本居高不下,经济发展受到阻碍。遭遇“中等收入陷阱”的拉美、东南亚、独联体及东欧国家,同时也是世界上腐败现象最严重的国家。这些国家缺乏打击腐败行为的有效手段,以印度尼西亚为例,在前总统苏哈托执政期间,苏哈托家族持有印度尼西亚国内3 000多家公司的股份。[10]此外,这些国家社会治理结构跟不上社会发展,导致“贫困世袭”、道德水准下降和违法犯罪猖獗等社会问题。社会矛盾累积到一定程度后集中爆发,使得这些国家陷入持续的社会动荡之中。
在国际环境方面,由于在国际政治经济秩序中缺少足够的话语权,发展中国家进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之后极易受到发达国家的打压。由于历史原因,西方发达国家在当前国际政治经济秩序中占据优势地位。东南亚金融危机中,由于国家话语权的缺失,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向东南亚国家提供贷款时强加了极为苛刻的条件,是这些国家最终出现大批企业破产、失业人口激增和收入普遍下降的萧条局面的重要外部原因。
虽然中等收入国家向高收入国家转变的瓶颈期是所有国家发展到一定阶段就必然会经历的问题,但并不是所有国家都必然会遭遇“中等收入陷阱”。“中等收入陷阱”现象的出现是这些国家国内外各种因素叠加作用的结果,各种因素导致经济发展模式不可持续才是遭遇“中等收入陷阱”的根本原因。结合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中等收入陷阱”的出现,完全是由于部分处于中等收入水平的国家并没有及时有效地实现经济发展模式的转变,真正构建起可持续的经济发展模式,最终陷入了经济、社会和生态建设全面停滞的发展困境。这种发展困境的出现,与各国的具体国情和战略选择有关,并不是所有国家在发展过程中都必须经历的一个发展阶段。只要形成与发展阶段相匹配的制度安排,中等收入国家完全可以平稳度过这一瓶颈期。
破解“中等收入陷阱”之谜的关键在于找到导致经济发展模式不可持续的原因。在这一发展阶段内,各国所要经历的不仅仅是收入水平的变化,更有经济结构、社会结构以及政治结构的全方位转型。长期受困于“中等收入陷阱”的拉美、东南亚、独联体及东欧国家,无一例外地是在经济、社会和政治结构的全方位转型中遇到问题,致使各种经济和社会矛盾不断累积,最终导致原有的经济发展模式不可持续。在中等收入国家向高收入国家转变的瓶颈期内,主要面临着四重转型的任务。
一是实现由权力主导型的指令式和威权式经济模式向权利主导型的市场经济模式的转变。在这一转变过程中,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过程中的决定性地位应当得到加强,政府参与经济生活的方式也应在健全民主法治的基础上逐步实现规范化、科学化和现代化。一个贪腐盛行的政府,必定难以保证公权力的使用是公平有效的。当公权力的行使受到私利的干扰之时,不可避免地会对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过程中的决定性地位造成威胁。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发展中国家无一例外地都存在严重贪腐现象,政府很不光彩地扮演了“掠夺之手”的角色,削弱了经济增长的潜力。只有建立权利主导型的市场经济模式,让市场的“无形之手”和政府的“有形之手”有机配合,才能为形成可持续经济发展模式奠定基础。
二是实现由传统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向与可持续发展理念相匹配的现代集约型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由中等收入国家向高收入国家转变的瓶颈期,恰恰也是经济发展与人口、资源和环境之间的矛盾最为突出的时期。实现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第一要控制人口数量,提高人口素质;第二要控制资源消耗速度,提高资源利用效率;第三要保护自然环境,建设环境友好型社会。从拉美到东南亚,由于经济增长方式粗放,人口、资源和环境问题一直困扰着这些发展中国家。只有解决好人口、资源和环境问题,建立现代集约型经济增长方式,才能为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创造条件。
三是实现由农业占主导的经济向二三产业占主导的经济、由传统农村生活方式向现代城市生活方式的转变。这一转变过程中,产业结构、经济结构和人口分布将发生显著性的变化,同时社会结构也将出现剧变并随之引发人们思想观念的普遍变化。变革社会治理方式、完善社会治理结构,将成为实现国民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必然要求。[11]工业化和城市化能够并驾齐驱,是保证这一转变过程能够平稳度过的关键。人为阻碍城市化进程将拖慢工业化的速度,没有工业化的城市化也将产生严重的社会问题。只有加快完成向现代城市生活方式的转变,才能提升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
四是实现由关系型社会治理结构向法治型社会治理结构的转变。社会治理结构的转变,常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和经济结构的变化“悄无声息”地进行。社会治理结构极易受到经济结构变化的冲击,社会治理结构的调整反过来也会影响经济结构的优化调整。大量经验和教训表明,与现代市场经济、现代城市文明和现代集约型经济增长方式相匹配的只能是法治型社会治理结构。必须推进与经济转型相匹配的社会治理结构转型,才能确保前三重经济转型任务的完成,才能彻底、到位地实现中等收入国家向高收入国家转变的全方位转型,才能形成可持续的经济发展模式,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至此可以得出结论,即经济转型不彻底、不到位是造成中等收入国家经济发展模式不可持续并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根源所在。但是,经济发展模式不可持续的危害还远不止落入“中等收入陷阱”这么简单。
在经济方面,经济发展模式不可持续不仅导致了收入水平的增长停滞,更导致了经济结构的畸形化。转型国家的经济发展前景往往因权贵资本主义盛行而愈显渺茫。在经济增长速度明显减慢的情况下,普通民众将越来越难分享到经济增长的有限成果,社会财富迅速向权贵阶层集中,由此形成产能过剩和内需不振并存的状况。畸形的经济结构一方面使得转型国家的对外贸易依存度逐年攀升,另一方面对国际市场波动的抵御能力日益下降。
在社会方面,不可持续的经济发展模式对社会治理结构产生持续的消极冲击,使社会秩序趋向混乱状态。权贵资本主义的盛行,会严重冲击社会价值观,导致传统社会治理结构的全面崩溃。对转型国家来说,最大的威胁莫过于城市和现代经济部门不能接纳大规模的人口流动。流动人口群体的形成,将对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产生影响。但对未在制度层面做好准备的转型国家来说,不断壮大的流动人口群体对社会生活的影响和冲击往往是消极的。
在生态方面,不可持续的经济发展模式激化了经济发展与人口、资源和环境之间的矛盾。解决人口、资源和环境问题,单单依靠市场是不行的,还需要依托政府来提供节能减排、污染治理和生态保护等公共品。但由于经济转型不彻底、不到位,被利益集团把持的政府机构往往不能提供足额的公共品,人口、资源和环境问题由此产生。这就必然使经济发展面临更苛刻的资源和环境约束条件,降低经济增长的潜力。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快速增长,2011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已经超过5 000美元。目前,我国已经是中等收入国家,并正在经历由中等收入国家向高收入国家转变的瓶颈期。因此,在未来的十到二十年里,我国应努力形成可持续经济发展模式。只有形成可持续经济发展模式,我国才能绕开“中等收入陷阱”,迈入高收入国家行列,最终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笔者认为,我国应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积极构建可持续经济发展模式。
在经济开放过程中,虽然要积极调动国际上一切可利用资源,但仍应始终坚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原则。国际交往中要坚决维护我国经济主权,在国际经贸博弈中把握主动权。应当认识到:在国内产业尚不成熟的情况下,仓促地对外开放,只会使本国民族工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并不能起到增强国际竞争力的作用。要把握经济开放的时机,处理好扩大经济开放与保护幼稚产业之间的关系。一方面要顶住国际压力,在幼稚产业成熟以后再扩大对外开放;另一方面也要抵制国内相关利益集团的游说,在时机成熟之时果断对外开放,提高市场竞争的充分性。只有把握好经济开放的时机,才能为经济转型创造良好的环境,才能加快经济结构的优化、增强经济增长的潜力。当前我国仍有一些战略性新兴产业,比如高端稀土材料工业,需要政府扶植之后才能具备国际竞争力。为此政府应当在加快发展这些新兴产业的同时,运用国际贸易相关规则和程序坚决维护好我国经济主权。
在资源配置过程中,既要突出市场机制的基础性作用,又要运用好政府宏观调控的功能。资源配置问题的本质就是生产要素的分配问题。市场机制作为一种能够低成本、高效率地配置各种生产要素的资源配置方式,理所应当地要在生产要素的配置过程中发挥应有的作用。在发展中国家普遍存在以行政命令取代市场机制来配置生产要素的倾向。如果这一倾向不能得到抑制,那么资源配置的效率将大打折扣。应当清楚区分科学合理的宏观调控与粗暴简单的行政干预,明确什么是政府应当做的、什么是政府不应做的,建设科学有序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当前我国资源配置过程中存在的突出问题是要素市场的“双轨制”:资本市场因为既有价格管制又有数量管制,存在较严重的信贷配给问题,中小企业往往很难获得足够的资金;劳动力市场则因为存在户籍限制等因素,一方面部分行业存在雇员流动性过低问题,另一方面存在垄断行业与竞争性行业之间薪酬差距不合理拉大的问题。打破这种要素市场的“双轨制”,鼓励更充分的市场竞争,消除生产要素价格扭曲,是当前提高我国资源配置效率的不二之选。
在收入分配过程中,应以建立公平合理的分配秩序为手段,达到“效率优先”的目的。效率与公平从来都是辨证统一的,将效率与公平对立化是形而上学的做法。从长期来看,不讲公平的分配秩序只会造成利益集团的直接对立。利益集团间矛盾一旦激化必将导致交易成本的大幅上升,最终出现市场失灵,带来严重的效率损失。在发展中国家,普遍存在权贵阶层借效率之名行贪腐之实的倾向,权贵资本主义是威胁这些国家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最大毒瘤。由此可见,收入分配过程中若不重视公平,“效率优先”也就无从谈起。当前,我国收入差距过大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要遏制这一趋势,只能以分配程序的公正公开为破解之道,确保每一次收入分配过程都经得住公众质疑。为此,一方面要坚持树立“合法经营、勤劳致富”的社会价值观,另一方面应以更严厉、更实效的公示制度消除滋生灰色收入的温床。
在社会治理过程中,应以民主法治为前提,转变政府职能,鼓励民间互助,构筑满足转型时期要求的社会治理结构。在中等收入国家向高收入国家转变的瓶颈期,由于社会结构将出现剧烈变动,社会治理结构必须跟上社会发展的脚步。这一时期社会治理面临的主要挑战有:一是政府长期直接参与经济生活导致政府工作人员与某些利益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寻租腐败行为高发;二是形成了庞大的流动人口群体,这一群体基本是游离于传统的社会治理结构之外的社会边缘人群,生活非常艰辛;三是社会心态的剧变导致人与人之间信任的丧失,社会道德底线屡屡被冲击。这些问题若不能妥善解决,将严重降低人们的幸福感,造成社会秩序的混乱,影响经济可持续发展。只有坚持民主法治的前提,更着重强调政府的公共服务职能,鼓励民众通过民间社会组织渠道互助互惠,才能构筑起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社会治理结构,为建设可持续的经济发展模式提供良好的社会氛围。
在经济外交过程中,我国应采取灵活务实的经济外交政策,为我国跨越经济转型的瓶颈期创造良好的外部条件。我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联合国安理会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长期以来一直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在广大亚非拉国家中树立了良好的国家形象。快速增强的综合国力和国际地缘政治中的重要地位使得西方发达国家亦不敢轻视中国。作为当前国际经济秩序的既得利益者,西方发达国家必定不愿意看到我国迅速崛起,必定会想方设法地遏制我国经济发展。为此,我国有必要采取积极灵活的外交政策,努力团结广大发展中国家,积极在主要国际经济合作组织中争取更大的发言权,在国际政治经济格局中占据有利位置。
对我国而言,未来十到二十年是极为关键的时期。如果能加快经济转型步伐,完成三重转型任务,形成可持续经济发展模式,那么我国就能成功地度过中等收入国家向高收入国家转变的瓶颈期,为最终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奠定基础。反之,若经济转型不彻底、不到位,未能形成可持续的经济发展模式,我国也极有可能步拉美、东南亚、独联体及东欧国家的后尘,落入所谓的“中等收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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