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二土
我眼中的交通安全
文 二土
行人速度再快,也跑不过汽车的四个轮子;骨头再硬,也经不起汽车的冲撞;声音再大,也盖不过汽车的喇叭声。先天条件的差异就决定了在道路行驶中所处的地位不同。不管是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负责,还是对家人担心的一种回应,我告诉自己看到红灯的时候,即使没有汽车也老实停下来,也算是不给交通安全添乱。
记忆里,“礼让行人”是印在蓝色卡车上的白色字体,不明白它的意思,权当认字了。年龄渐渐大了点,对这四个字似懂非懂,以当时的知识量来讲,仍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在卡车上印上这几个字。后来印着“礼让行人”的蓝色卡车很少见,我才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
从“礼让行人”被印在蓝色卡车上起,它就已经成为一句宣传语。那么多年过去了,蓝色卡车不见了,这四个字依然只是宣传语。对这四个字,我从最初感到好奇和不解变成现在的无感和不屑。汽车礼让行人是法律规定的义务,在我的印象里,它还仅仅是被印在纸上挂在嘴上,行人在斑马线上只有被逼停的份。常常是看着斑马线对面的绿灯亮了,脚下却迈不开步子,等着汽车都转弯之后才动腿,这才是惯常做法。行人顶着“应该被礼让”的权利光环,将斑马线礼让给转弯的汽车。这是行人的高风亮节,但汽车驾驶人却把这当做理所当然,他们会向在斑马线上顾自行走的人鸣喇叭,示意停下让行。
汽车鸣喇叭是为了在视认效果不佳的路段向其他车辆、行人明确自己的位置,而十字路口的汽车喇叭声完全可以解读成“你给我让开!”。喇叭越来越像是驾驶人用来“示威”的工具,行人没有如愿地让道时,肆意地吼上一嗓子。根据我的经验,行人一般在遇到以下三种情况时会被驾驶人用喇叭“教训”一顿。首先是行人未让右转的车辆,其中还可以细分为未让“早有准备”的车辆和“突袭”的车辆。“早有准备”的车辆通常在转弯之前打开转向灯放慢速度,算是提前知会行人,如果行人依然未停下脚步,那喇叭声准会随着而来,它的意思是“我都提前打灯了,怎么还走啊?”。“突袭”的车辆往往将转弯前的提示步骤都省略,毫无征兆突然转弯,眼见行人没有避开的样子,便用喇叭声急切地催促行人让路,它的意思是“你有没有看到有车啊?赶紧让啊!”。剩下一种情况就是不给左转车辆让道的时候。直行车辆和左转车辆同时被放行,行人走在斑马线上最好时不时看看是否有需要让道的车辆,提前准备。
这种情况我遇到的不是一两次,对于那些用喇叭迫使我停下来的驾驶人,我也只能远远地朝他们翻个白眼。而遇到类似情况的行人也不是一两个,所以行人们开始呐喊,要求汽车礼让,希望自己作为行人的权利被尊重。
一直在寻求被礼让,却只能礼让,这就是行人的处境。行人是交通参与者中的弱者,要求礼让是人之常情,更是法律赋予行人的权利。现实情况却在时刻提醒每个行人,这只不
过是弱者的自怜而已。事实证明,抱着这样的想法,纯粹是给自己找不愉快。
行人速度再快,也跑不过汽车的四个轮子;骨头再硬,也经不起汽车的冲撞;声音再大,也盖不过汽车的喇叭声。先天条件的差异就决定了在道路行驶中所处的地位不同,行人如何向天生的强者提出要求?迫于现实的无奈,有时候拿出阿Q精神应对也不错。我给汽车让道不是因为我惧怕汽车,而是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我不再只是被动地要求汽车礼让,而是提前判断形势,主动让主动慢,以 “不争”的态度去保自己的一份安全。
红灯,很多人爱闯,我不爱但我也闯过。有车的时候没那个胆子,没车的时候也就不管信号灯是什么颜色了。
提到闯红灯,“中国式过马路”作为其中的典型一定逃不过。我闯红灯的时候一般都是孤身一人,偶尔能有伴,认识的不认识的,但像“中国式过马路”这种集体大规模的闯红灯没有参与过。对于它曾经的口诛笔伐,我作为一个也闯过红灯的行人有时候会认为这未免有些过了,它的性质和汽车不礼让行人是一样的,为什么偏偏只它会受到更多舆论的关注和讨伐?行人或许只是在出一口恶气,不再对汽车的“霸道”逆来顺受,想着终于可以压制汽车一次了。但是错就是错,不因为其他的错误存在而抵消。
还记得曾经看过的一个韩国电影,里面闯红灯的镜头到现在仍然历历在目,当时的震惊到现在依然清晰。一条没有车辆通过的斑马线,天已经黑下来了,片中的女主角,成绩优秀的高中生,满怀愧疚和负罪感地闯了红灯,小心翼翼地走过斑马线,边走还不忘道歉解释。像这样对于红灯的敬畏,我是从来没有的。我闯红灯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其实什么也没想,“红灯停、绿灯行”它是儿时记忆中的童谣,印象中它从未被要求强制遵守。在乡下长大在县城上学,那时县城的斑马线都少,配有信号灯的斑马线更少,那时候这些对我几乎没有约束力,我不会绕远去找条斑马线闯红灯,我会选择任意一个车辆少的路段横穿过去。我不会因为自己这样一个行为感到抱歉或是自责,也没有因为意识到这个行为的潜在危险而感到后怕过。所谓“无知者无畏”大概就是这样,因为不了解危险因为缺乏敬畏,常存侥幸心理。原来我闯红灯的毛病在小时候就落下了!
小城镇曾经混乱的交通状况在各种交通设施的约束下变得有序,人、车各行其道,各有所约束。虽然少不了违章通行的车辆、乱闯马路的行人,但愿意按序行驶的车辆更多,愿意等红灯的人更多。同行的小情侣,女生可能会拖住想要冲过斑马线的男生;同行的朋友,可能会顺势挽紧对方的胳膊不让她向前一步;同行的家人,小朋友可能用稚气的声音让老人家不要闯红灯;对面的人看着等红灯的人可能也会停下来……小表弟曾经在斑马线前叫住了想要闯红灯的奶奶,现在年近70岁的农村老太太也开始习惯看到红灯停下来。我小时候的野蛮劲早已随着年龄和经历的增长在完成向文明的过渡。曾经深深体会过站在疾驰而过的车流中那种胆怯、畏惧和无助,进退无路的两难和无措,在那个时候竟生出对斑马线的渴望。
不管是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负责,还是对家人担心的一种回应,我告诉自己看到红灯的时候,即使没有汽车也老实停下来,也算是不给交通安全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