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药品价格形成的影响因素和对策研究

郑冰婵等

[摘要] 为促进构建合理的药品价格形成机制，逐渐解决药品价格虚高问题提供一些依据和建议。在我国20个物流企业进行问卷形式的调查，再结合查阅的期刊文章，从消费者、相关政府部门、制药企业、物流商、医疗机构等多个角度探析我国药品价格“虚高”现象的影响因素，并对这些因素进行深入分析。由于药品自身的特殊性，药品价格形成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这些因素之间又有紧密的联系，医患之间信息不对称、药品流通效率低下、相关制度不健全等是造成药品价格机制失灵的主要问题。为政府调控药品价格，解决药价虚高问题提供一些依据和建议。对影响药品价格形成因素进行深入合理分析，提出解决药品价格虚高问题的建议和对策。

[关键词] 药品价格；影响因素；建议对策

[中图分类号] R726.2；R95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7210（2014）11（a）-0119-05

Research on the factors effecting the formation of drug price and solutions in China

ZHENG Bingchan1 DUAN Lizhong2 MU Yuan2 XIE Liyun2 LU Qi3 DUAN Yunhui4

1.College of Economics & Management， China University of Geosciences （Wuhan）， Hubei Province， Wuhan 430074， China； 2.College of Management，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Beijing 100029， China； 3.Beijing Technology and Business University， Beijing 100048， China； 4.Wuchuan County Hospital of Huhhot City， Inner Mongolia Autonomous Region， Wuchuan 011700， China

[Abstract] In order to construct the formation mechanism of reasonable medicinal price， and provide some suggestion and advice about how to solve the inflated prices of medicines gradually. Conduct a questionnaire survey about twenty logistics company in our country， and combine the essays of the magazines which are referred， then can explore the influence factors about the high price of medicines form many angles， such as， consumer， relevant government departments， pharmaceutical enterprises， shipment enterprises， medical institution. In addition， these factors are analyzed deeply. Owing to the particularity of the medicines itself， the medicinal price formation is affected by diverse factors which have close connection. The primal problems which are given rise to the drug price mechanism failure are asymmetric information between doctors and patients， low efficiency of drug distribution， related system is not perfect， and so on. Then can provide some evidences and recommendations for government regulation of drug prices， to solve the problems and hold the high prices. The factors affecting the formation of drug prices are reasonable analyzed deeply and propose correct and feasible suggestions and countermeasures to the problem of high drug prices.

[Key words] Drug prices； Effective factors； Suggestions and solutions

多年来，“看病贵”成为广大群众反映强烈的热点问题。而“药价高”又成为热点中的焦点。为了遏制药价虚高现象，从1997年起至今，我国对药品连续进行了28次降价。在药品强制降价过程中，根据国家政策，各种涉及范围在内的药品价格都在规定程度上得到了降低，但是老百姓却感受不深，仍然普遍反映“看病贵”、“药价高”[1-2]。

为促进构建合理的药品价格形成机制，逐渐解决药品价格虚高问题提出一些研究结论。由于药品的特殊性，药品价格的形成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在我国20个物流企业进行问卷形式的调查，再结合查阅的期刊文章，从消费者、相关政府部门、制药企业、物流商、医疗机构等多个角度探析影响药品价格形成的因素。对这些因素进行深入分析，为解决药价虚高问题提供依据和建议。立足药品市场，对药品价格形成过程中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并为政府相关部门提出解决药品价格虚高问题的建议和对策。

1 药品价格形成的影响因素

1.1 药品相关的定价法规

在1997年为了规范价格行为，发挥价格合理配置资源的作用，稳定市场价格，保护消费者和经营者的合法权益，促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健康发展，制定了《价格法》。同时指出国家实行并逐步完善宏观调控下主要由市场形成价格机制，价格制定应对符合价值规律，大多数商品和服务实行市场调节价，极少数商品和服务价格实行政府定价或者政府定价[3]。

近年来为了规范药品价格行为，提高政府管理价格的科学性和透明度，保护消费者和经营者的合法权益，国家陆续出来了《药品管理法》、《药品管理办法实施条例》等法律法规。在2010年中共中央国务院根据《关于深化医疗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等法规颁布了《药品价格管理办法》。该办法第三条明确提出了药品价格管理实行政府定价、政府指导价、市场调节价三种形式，同时规定对于列入国家医保目录的药品和具有垄断性生产经营的药品，实行政府定价或者政府指导价；其他药品实行市场调节价[4]。

1.2 药品本身的特殊性

普通商品的消费是随着消费数量的增加“边际效应”递减，这就意味着当人们消费某一件物品时总效用是随着该物品数量的增加而增加，但是当达到一定量之后，物品的“边际效应”有递减的趋势。而药品在患者康复之前效用是不会递减的，患者必须按时按量服用药物，这样对消费者具有一定的强制性[5]。药品的使用关系到人们的生命健康，不同药品针对的是不同的疾病，即使同一种疾病在不同的个体身上都存在用药和用量上的差异，由此可见在药品使用过程中的个体差异性很大。

在经济学中，将商品的需求价格弹性分为富有弹性商品、缺乏弹性商品、单位弹性商品等等。影响需求弹性大小的因素主要有商品的必需程度、商品的可替代性、在总开支中占的比重等等。人们购买药品不是为了药品本身，而是为了获得健康，大部分居民不会因为药品的价格高而不吃药不看病，这就显示出药品对人们生活来说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物品。另外由于医药行业是一个高风险、技术密集型的产业，新药研发过程中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因而药品从研发到市场销售需要的周期较长，这就使得药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替代性较低。这也使得药品需求的价格弹性较小。

1.3 制药生产企业的影响

制药企业在药品价格形成过程中对药品价格的生产成本起决定性的作用、但是目前我国制药企业由于科研投入较少，致使新产品研发经费不足，科研人员数量和素质虽有一定的提高，但是和国际水平相比，我国制药企业科技活动人员投入强度较低，这就使得我国在制药技术创新上出现专利产出严重不足，主要还是以仿制国外专利过期产品或者进行简单的剂型转换[6]。由于同质化现象严重以及价格利益的驱动，导致了药品生产中的“柠檬现象”，即更多质量一般但价格相对高昂的药品正在挺进市场。

1.4 药品的流通成本因素

无论是什么产品，它的成本一般包括生产成本和流通成本。对于普通商品，其流通成本相对较低，这是因为一般商品流通模式较为单一，主要是从生产商到中间批发商再到销售商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中的中间环节相对简单且容易控制。

目前我国药品流通行业呈现出“一小二多三低”的特点，“一小”指的是大多数流通企业规模小，“二多”指的是企业数量多、产品重复多，“三低”是指企业集约度低、利润低、管理效能低[7]。这样迫使物流企业为了能在药品流通市场中分得一杯羹，逐渐增加了药品流通环节。在传统经济信息分割的条件下，我国药品从药厂出来到消费者手中往往有6～7个流通环节，见图1。

图1 信息分割条件下多层级渠道商药品流通模式

在这种模式中可以看出，从商流的角度，多次商品所有权的转移势必影响药品的流通速度，同时也增加了流通的费用，另外药品在多次转让的过程中，多层级的渠道商控制了药品流通渠道，他们为了获取利润，必然会提高药品的流出价格，造成药价虚高。这样的药品流通模式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药品的市场价格。近年来随着医疗体制改革的深入，国家不断出台新的政策试图通过宏观调控的方式降低药品的价格。政府通过建立电子商务集中招标采购平台，对基本药物（处方药）集中投标采购，并指定物流配送商，这种模式主要是为了解决在药品流通过程中的信息不对称的问题，但是由于招标采购针对是部分药品，在招标采购中出现主体错位、环节增加等问题，虽然降低了药品购进价格，但患者药品费用的支出却并没有明显的下降[8]。由此可见药品的集中招标采购制度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现存的药品流通模式。

1.5 医疗机构的影响

对于一般商品而言，商品的价格很大程度上受供求关系影响，如果在完全竞争市场条件下，当市场某件商品的数量供过于求时，商家为了抢占市场份额获得利润，很有可能会降低商品的价格；相反，当供不应求时，商家会提高商品的价格。但消费者在这个价格调整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消费者的需求能直接影响到商品的市场价格。消费者的需求与商品价格之间存在着相互制约的关系。

对于药品而言，则不尽如此，消费者患病，去医疗机构挂号就医的那一刻便与医疗机构之间发生了委托代理关系。这种委托代理关系尽管患者是药品的最终消费者，但是医生在医疗服务中利用其对专业知识的把握剥夺了消费者对药品的品种和数量的选择权[9]。由于受到医疗信息不对称性和药品特殊性的影响，患者最终成为是药品价格的被动接受者。作为代理人的医生和医院在没有有效监督机制的情况下，很容易对患者进行诱导需求，为患者开大处方、高价药。由于消费者缺乏相关的专业知识，无法察觉也无法监督，再加上药品需求的价格弹性小，绝大多数患者也不可能因为药品价格高而放弃治疗，因此对于即使价格昂贵的药品也只能被迫接受[10]。

1.6 医疗保险水平的影响

多数商品在购买的过程中是由消费者自主决定，同时也是由消费者自己买单，几乎不存在保险报销这一说。但是对于医疗卫生服务市场则不同，国家为了解决“看病贵，看病难”的问题，逐年加大对卫生服务费用的投入，同时也包括对医疗保险的投入[11]。目前我国主要施行的医疗保险有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覆盖了城镇职工、居民、自由职业者等多类人群，覆盖范围广泛。医疗保险产业主要由政府主导，在我国集中程度较高甚至具有垄断地位，但是药品流通领域市场集中度较低，因而医疗保险机构对药品的供应商具有一定的制约力，药品的供应商在制定药品价格时不得不考虑药品是否能够进入医保范围的问题[12]。此外，医疗保险与参保人和医疗机构关系密切，医疗保险的政策对参保人和医疗机构的行为均会产生一定的影响[13]。另外，国家在制定药品的指导价时也会考虑到医疗保险的覆盖范围和医疗保障的水平，制定出合理的药品价格。由此可见医疗保险对于药品价格的制定有影响。

2 建议对策

2.1 提高消费者的医药相关知识，解决医患之间信息不对称问题

消费者是与药品价格联系最为紧密的一个社会群体。在医患之间的博弈过程中，消费者由于医药知识的缺乏，明显处于弱势，因此，消费者需要提高自身的医药知识。消费者可以在平时的日常生活中多加关注报纸、杂志、电视、网络等传播媒介中的医药相关的信息，同时医疗机构还应当建立医疗信息公示，让患者掌握一定的信息，增加对医药信息的了解。国家相关的卫生部门可以举办医疗信息普及活动，可以向消费者分发医药学习手册或者通过宣传栏来传播一些基本的医药知识。这样既可以提高消费者的医药知识，同时也可让消费者更好地发挥手中的监督权力。

2.2 政府营造良好的创新环境，企业加大创新投入，提高自身创新能力

由于大多数企业无法承担新药研发的高投入与高风险，需要政府提高对医药产业创新的支持力度，政府可以对制药企业政策给予扶持，实施对企业创新有利的财政、税收、金融等方面的优惠政策，逐步加大对医药产业技术创新的经费支持。通过建立多渠道、多元化的科技创新体系，以市场为导向，合理选择创新模式，建立医药研发和创新的良好的环境[6]。人才是创新的载体和核心，人才素质的高低直接关系到企业创新能力，通过对人才的技术培养，可以实行薪酬奖励的人才激励机制，鼓励创新。

2.3 构建药品流通新模式，减少药品在流通环节的差价

由于目前我国的药品流通领域出现“一小二多三低”的特征，可以通过企业间的重组与并购，淘汰清理一批没有生产条件和经营不善的流通企业，这样可以使得流通领域走向集约化和规模化经营，避免因规模小使企业难以达到应有的发展水平。另外还应建立新的药品流通模式，现有的多层级渠道商流通模式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药品的流通。可以建立以物流商主导的单渠道药品流通模式，见图2。

图2 物流商主导的单渠道药品流通模式

对于药品购销领域的产业链来说，优化了原有的产业链，去除了大量中间组织，使原来有不同组织间的重复配合变为了同一组织内不同环节的配合，实现了效益最大化。同时通过减少药品流通过程中的中间环节，不给中间商顺差作价的机会，药品的价格也会相应的降低[14]。

2.4 提高医生的职业道德素质，加强对医疗机构行医行为的监督

医生作为医疗卫生服务的主体力量，医生的态度和行为不仅仅对卫生事业的生存与发展至关重要，同时也与患者所支付的药品价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要在“以药养医”的大环境下降低药品的价格就必须要求医生具有高素质的职业道德。要对医生进行正确的思想教育，改变过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传统说教方式，而应通过内在教育使医生产生对本职业的认同感和使命感[15]。另外要探寻适当的考评，例如在医疗机构内设置“微笑服务栏”让患者对医生的服务质量和态度进行评价，此评价也与医生的岗位绩效和职称评估密切联系。这样既有利于患者对医生工作的监督，同时也有利于完善医生工作的考核评价体系。还可以制定合理的补偿机制，对医生劳动付出给予合理的补偿，一方面这是对其价值的肯定，也是对其进行职业道德教育的基础；另一方面，合理的补偿能够激发医生工作的热情，增强其对自身职业的热爱，热诚为患者服务[15]。

2.5 提高政府决策的科学性

政府价格主管部门集中制定和调整药品价格，应当遵循成本或价格调查、有关药品的成本、实际购销量等进行专项调查，并对生成的初步价格意见报专家评审或者论证，这些专家主要由价格主管部门选聘，对价格制定进行讨论并形成评审意见。政府价格管理部门在制定药品价格时还应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包括行业组织、生产经营者、消费者等。对制定好的药品价格进行公示，以保证药品价格制定程度的科学化和透明度。这样在充分沟通的基础上制定出来的价格同时维护了药品生产者、物流商、医疗机构、消费者的利益[16]。

2.6 完善相关的制度

药品价格的合理制定离不开相关制度的保障，如果没有好的一个相对完善的法律保证，一切决定都难以得到有效实施[17]。

2.6.1 实行医药分开，取消药品加成，建立医事服务费制度 2012年9月北京市友谊医院、北京朝阳医院先后开展了医药分开试点，试点医院通过取消15%的药品加成，取消挂号费、诊疗费，转而建立“医事服务费”制度。医事服务费随着医生级别不同，普通门诊医事服务费收费42元，最高收费100元，而医保定额支付其中的40元，这样一来有效的调节了部分门诊患者盲目挂专家号的现象。截至到9月中旬，这两家医院的医保患者门诊次均费用、次均药费均呈下降趋势，患者负担有所减轻，通过加强管理，患者对医生的满意度也上升，医药分开降低了医院药品的价格，更为关键的是将医院与药品利益关联被切断[18]。虽然医事服务费的建立可能存在需要国家更多财政补偿的问题，但是这毕竟是医改过程中医药分开迈向实质性的第一步，需要在实践中不断的探索和完善[19]。

2.6.2 完善医疗保险制度 通过不断提高医疗保险的覆盖面和保障水平，逐渐形成医疗保险对药品价格的制约机制。这一机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控制药品价格，避免药品价格虚高。

2.6.3 完善药品集中招标采购 药品集中招标采购存在一定的问题，但是它在提高药品采购的透明度、纠正药品流通领域的不正之风、减轻社会和患者医药费用的支出方面显示出巨大作用的潜力[8]。因此要进一步规范对药品集中招标采购的管理，建立健全相关的法律法规，例如《招标法》、《合同法》、《医疗机构药品集中招标采购监督管理暂行办法》等，有关部门要严格按照相关的程序进行管理监督。同时还要加强对招标代理机构的管理，严格处理在招标代理过程中出现的“乱收费、不公正”等现象，保障招标过程中的公平、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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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4-06-30 本文编辑：程 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