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英：婚姻是一场漫长的旅行

朱陆

总有一天，他们会像熟悉自己一样熟悉对方，或许那时，才算是把婚姻过出了味道吧——但在此之前，还是一起出发，分开行动吧……

钱钟书说：旅行最验证得出一个人的品性，它是最劳烦、最麻烦、叫人本相毕现的时候，经过长期旅行而彼此不讨厌的人，才可以结交。所以说，一男一女一起旅行之后，要么分手、要么结婚。

如果按这说法的话，那英和她的先生孟桐是早就该分手了的。因为从蜜月旅行开始，两个人就磕磕碰碰不断，互相不适应。8年婚姻倏忽而逝，他们依然在一起。如果说，婚姻就是一场旅行的话，那么在婚姻这段旅程上，那英的走法是比较别具一格的。

洞房是个冰窟窿

孟桐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德国MBA学位，首批工体娱乐场所老板，夜店王子的美誉。他有内涵、有情趣、有品位……

两人在加拿大注册结婚，然后孟桐便安排了一段他觉得特别精彩的蜜月旅行。细心考量到什么程度呢？就连每天入住的酒店，都有着不同的选择理由。

入住的第一间酒店是孟桐提前半年预定的，专为大喜之日准备——魁北克冰川酒店。酒店只在12月到转年3月这4个月开放，在每年入冬后用冰雪建造，开春后便化为无形。无论是房间家具还是走道墙壁，全都是冰，在灯光的映照下仿佛到了童话世界。

孟桐觉得，将这里作为新房，那英应该会惊呼吧。那英果然惊呼道：你定了个冰窟窿？这么形容倒也没错，可孟桐心里有点犯嘀咕：如此有诚意有创意的选择，怎么到了那英嘴里听起来那么别扭？

酒店索价当然也不菲，但房费多半是为创意埋单，仅从舒适性而言，连及格线都达不到。冰块砌成的床上只有3件床上用品：一张隔凉的床垫、一个睡袋、一个枕头。唯一的客房享受，是可以用冰制的酒杯喝鸡尾酒。

孟桐特别有情调地在冰制酒杯里倒上香槟，跟那英干杯。那英抿一口香槟，接着就是一个喷嚏。在接近冰点的室温里喝着冰爽透心的香槟，那英觉得孟桐一定是脑子有病。

两人只能钻进睡袋，身体下方就是结结实实的冰块，虽有床垫睡袋隔着，仍觉得有丝丝寒意向上蒸发。那英说，感觉自己变成了躺在寒玉床上的小龙女，这冰川酒店就是个古墓。好了，啥旖旎的情调都没了，正儿八经的洞房之夜，两人窝在各自的睡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直到睡去，连个晚安牵手都没有——外边冷，把手伸出睡袋实在是太艰辛。

首战惨败，但孟桐相信他定的第二家酒店一定不会让那英失望。第二站是宾夕法尼亚的湾港娱乐度假酒店，孟桐定下的是酒店内仅有的3个情侣套间之一。

冰川酒店太冰冷，湾港酒店又太热情了。情侣套间最大的噱头是一个香槟杯浴缸，外型就是一个放大版的香槟杯，全透明材质，两米高。这个浴缸是女士专用，浴缸的下方才是男士用的浴池。也就是说，女士在香槟杯浴缸沐浴时，坐在男士浴缸的伴侣可以一览无余。

虽说两人已是合法夫妻，但让那英当着孟桐的面沐浴，这么豪放的事情她还是做不出来。她提出要跟孟桐交换待遇，结果是，谁也没进那个香艳的香槟杯，轮流使用了男士浴池。花了大价钱定的酒店套房，最后只发挥了普通客房的功效。

一个幽闭，一个恐高

因为总有些这不适应那不默契，两人的蜜月旅行留下了不少遗憾。那英明白孟桐是很用心地在安排日程，但他奉上的那些节目要么太过小清新要么过于重口味。回国后，她决定约孟桐再出去玩一次，这次一切由她来安排。

目的地是斐济，那英以前来过，最让她难忘的是一家叫海神的冒险之旅酒店。酒店的客房设在水下，用玻璃与海水隔开，躺在卧室的床上，眼前一整面墙都是无敌海景，可以看到摇曳的珊瑚，游弋的鱼群，漫游的海龟……那英相信，这种景观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沉迷。

孟桐乘电梯来到房间后，脸色就开始一点点变苍白，隔了一会儿就觉得胸闷气短冒冷汗。奇怪的是，这些不良症状回到地面就消失。那英再三追问原因，孟桐说他觉得水下房间就像个幽闭空间，一到那儿就觉得玻璃会破，然后无尽的海水会涌进来将他们困住。他知道这想法很离谱，但就是忍不住要这么想。

无奈之下，那英只能再开一个地面上的房间给孟桐，自己本着不浪费钱的原则独住水下房间。她弄不明白，如此良辰美景为什么孟桐就是无福消受？夫妻俩一个地上一个水下，到斐济的第一晚便分居。

那英还安排了众多娱乐项目，重头是潜水。无论是浮潜还是深潜，孟桐都敬谢不恭，闻之色变。随后的行程非常败兴，那英在水里玩，孟桐就在船上守着，两人虽一起出行，但似乎总踩不到一个节拍。

孟桐找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项目，水上飞行器。这是刚面市的一种产品，像个背包一样背在身上，可以喷射出气流让人飞起来，最高可以飞到30米高。他体验了一把后，兴高采烈地建议那英也试试。那英到了空中，还没飞到3米高就开始尖叫，然后马上降落，死都不愿意再起飞了。

斐济之行，夫妻俩最大的心得是：那英爱玩的孟桐玩不了，孟桐可以玩的那英不敢参与。朋友们分析：孟桐是深海幽闭恐惧症，那英则是恐高症。两个人能玩到一起去，那才是奇迹。

随着女儿出生，两人暂时没了一起出游的机会，但在那英心里，不能一起玩始终是个遗憾。有空时她也会考虑，该怎么找到这个不和谐因素的症结所在，并想出行之有道的解决方案。

一座城，两个人

女儿大一点后，那英约上孟桐又一次出发了，目的地是美国。这次出行跟以往有了很大区别——一起出行，分开娱乐。也就是说，除了吃住行在一起之外，各自去想去的地方玩，互不干涉。

看似有点疏离，但结果非常完满。在纽约的那两天，孟桐选择了无畏号航母博物馆，那英则独自去了中央公园。冬日的中央公园白雪皑皑，却能看到很多身着短衫短裤的美国人在锻炼，湖水中还有大批的鸭子。那英不禁想起《麦田的守望者》中霍尔顿问出租车司机：冬天的时候那些鸭子都去哪里了？那英用自己的眼睛找到了答案——它们哪儿都没去，都呆在原地好好的。endprint

比起那英这种清淡的玩法，孟桐比较热血。他是个军迷，在无畏号航母博物馆他一头钻进了协和号客机的客舱。到了中午，孟桐到中央公园与那英碰头，然后去一街之隔的Jean Geroges餐厅吃饭。之所以中午来这儿，是因为午餐比晚餐要便宜一半。味道当然没有辜负米其林三星的招牌，尤其是赠送的手工棉花糖甜点让那英赞不绝口。

吃饱喝足后，孟桐折返无畏号航母博物馆，42美元一张的通票包括无畏号航母、鲈鱼号潜艇、协和客机和企业号航天飞机4个项目，可以中途出去后再进入。当孟桐赏玩剩下的项目时，那英溜达到了时代广场，然后沿着百老汇大街闲逛。

晚餐是在布鲁克林大桥下的The River Cafe。这家餐厅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庭院，上千朵鲜花在门厅堆成一座小山。让他俩意外的是，餐厅的另一个大厅正在举办奥斯卡影后梅里尔·斯特里普的私人晚宴。

因为有了分开找乐子的创意，随后的旅程非常轻松。除了同桌吃饭同睡一张床外，剩下的时间两人各自单飞，既不勉强对方跟着自己玩不喜欢的项目，也不必勉强自己去接受本不喜欢的安排。分开时各自愉悦，碰头后一起开心。无论在不在一起，都是正面情绪占据主导地位。

那英发现自己和孟桐其实还是有点默契的，他们选择了租车自驾，所有手续都是孟桐搞定的。去租车公司时，孟桐开出来的车让那英心花怒放——福特野马。自驾线路也是孟桐独自规划，当车子驶上66号公路时，那英就心安了，她知道这个男人的选择完全契合自己的本意。

慢慢地，那英觉得他们越来越明白对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合时宜的安排越来越少，让对方如沐春风的日程越来越多。

比如去法国时，她提前预定了马赛的Au Vieux Panier旅馆。这家旅馆只有5个房间，涂鸦艺术家Tilt将自己的大作搬进了旅馆。每个房间都被一分为二，一半涂上了Tilt的作品，另一半则是空白。那英知道孟桐是Tilt的拥趸者，在他的酒吧里随处可见Tilt的作品。孟桐如获至宝，坐在房间打量个没完，很沉迷的样子。

那英说，虽然她已经跟孟桐结婚8年，但也不能肯定自己知晓孟桐的一切喜好，但这并不是问题。出门在外的时候，给他时间、空间让他自己选择，从他的选择结果中很容易就能得出有关他喜好的准确结论。每次出行回来，她就会对他多一些了解，也能让对方多了解一些自己。资讯日积月累，总有一天，他们会像熟悉自己一样熟悉对方，或许那时，才算是把婚姻过出了味道吧。

【经作者授权，本刊严正声明：本文严禁一切形式的转载网摘】

编辑 尼尼威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