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gle创始人拉里· 佩奇与人工智能

2014-12-12 19:58
CHIP新电脑 2014年12期
关键词:拉里佩奇大脑

提到Google,所有人都会想起搜索引擎,对Google有更进一步了解的人会认为这是一家技术公司,但是Google在奉行一些激进想法的创始人兼CEO拉里·佩奇的带领下,具体在做什么或许很少有人知道。

在1999年,美国加利福尼亚州门洛帕克,Google的创始人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坐在废弃的餐桌和工作台之间,工作台上是闪烁着的CRT显示器,四周都是开着的电脑,周围都是纸板箱和电缆。这个灯光昏暗且散发着一股清洁剂和汗水味道的车库,就是他们称之为办公室的地方。也就是在那里,在那个时候,拉里·佩奇说到“人工智能是Google的终极版”,这就是Google的愿景。

2014年,在美国加州山景城,Google总部的未来愿景正逐步形成,现如今任何一个人都知道Google,知道可以通过Google免费获取信息。但是佩奇和布林想的更多,他们希望智能技术能够在日常生活中对人们有更多的帮助,希望有一天技术能够使我们不朽。

拉里·佩奇,著名的人工智能研究员卡尔文森·佩奇的儿子,2005年在美国加州莫哈韦沙漠美国国防先进技术研究计划署(DARPA)挑战赛上,他看到了发人深省的一幕:23辆无人驾驶、只有电脑控制的汽车(其中一些类似于剪草机和高尔夫球车)需要穿越212km的崎岖路段到达终点,然而大部分车辆只能够行进几公里,一辆车陷在了沙丘,另外一辆车无奈地挂在灌木丛中,还有一辆车的软件停止了工作,所以它只是不停地转圈圈,沿途的观察人员不得不一再对其进行解救。

智能之路的第一大步

只有5辆汽车到达了终点,获胜者是斯坦利,它是一辆大众汽车途锐,除了车顶的立体观测装置外,斯坦利和普通汽车基本无异。驾驶员坐在后车厢,装有6个奔腾M处理器(每个1.6GHz)的电脑系统,通过激光扫描仪、摄像头和GPS模块来处理数据,自动寻找路线到达终点。拉里·佩奇对此非常着迷,并因此结识了斯坦利的开发者塞巴斯蒂安·特伦,并说服其加入Google。4年后,也就是这个德国的索林根人开启了Google无人驾驶车辆项目,迈出了Google走向未来愿景的第一大步。

无人驾驶车辆之后许多更大胆的计划相继启动:Google大脑、人形机器人和服务全球的互联网气球等(参见本文最后部分)。Google早已不仅仅是一个搜索引擎服务的提供商了,Google的创新创业校园(Google campus),实际上就相当于人类未来实验室。而最大的问题是,我们应该兴奋地期待革命性的产品,还是开始对这个拥有无数聪明头脑和得天独厚的巨大财政与电脑网络资源支持的全球性公司感到害怕?

Google公开的使命听起来似乎是无需担心的:“Google的使命是整合全球信息,让每个人都可以访问并从中受益。”这就是Google网页上对于公司使命的介绍。最近,拉里·佩奇表示:“我们仍处于起步阶段,尽管这对于一个成立了15年的公司来说听起来很疯狂,但是传统的通过按键控制Google进行搜索的方式仍然非常复杂,如在智能手机上。”目前Google正在开展一项研究,希望改良Google语音识别算法的米歇尔曾经对CHIP表示:“语音控制是一个获得信息的更好方式。”如果智能手机能够预见搜索的背景信息,或者说是上下文,那么效果会好很多。例如,在机场去登机口的路上进行搜索,智能系统应该能够通过这一背景提供更多与之相关的信息。

拉里·佩奇说:“我们意识到,电脑真的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作为一个人的我们想要什么。”通过语音控制移动设备并连接数据支持服务,自动完成搜索查询的系统才是真正的智能系统。Google缺少这样的智能系统,基于固定规则处理数据的搜索算法在这方面无法提供任何作用。然而,电脑系统是否能够吸纳巨量的信息而在一瞬间从中筛选出重要的信息并得出基于该信息的正确决策呢?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人的大脑可以实现,这涉及Google另一个雄心勃勃的项目:Google大脑。

学会思考的Google电脑

Google使用经过试验和测试验证的方法模拟大脑:人工神经网络。它们描绘了神经细胞在大脑中的网络,特别是彼此的连接(突触)。简单地说,连接越强,化合物中传送信息的速度越快,保存时间越长。对于人脑来说,连接的加强是通过学习过程实现的。人工神经网络可以做到这一点,可以通过Google的“深度学习”(机器学习研究中的一个新的领域,目标是建立、模拟人脑进行分析学习的神经网络)自主学习,也就是没有任何人为干预和控制下学习。

Google研究员米歇尔表示:“神经网络已被用于模拟大脑几十年,但现如今计算能力显著提升的同时,可用数据的数量也显著增加,极大地改善了神经网络模型的性能。”因此,Android的语音识别通过深度学习算法,可以更好地滤除干扰噪声,错误率降低了约25%。米歇尔说:“对于Google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因为如果有意向做Android的数字助理,语音识别技术的准确率非常关键。”

Google人工智能的第一个字:“猫”

2012年,山景城中连接1 000台电脑的电脑主机(非正式命名为Google大脑)发出铿锵有力、压倒所有冷却系统嗡嗡声的信号:注意!大脑思考工作正在进行中!电脑主机此次将分析数以千万计随机选择的YouTube视频图像,通过16 000个计算核心模拟大约10亿的脑细胞(人的大脑有大约1 000亿的神经细胞),通过22 000预定义的类别对它们进行分类,例如人脸、汽车或自行车。

在显示器中,研究人员可以看到面孔、房屋和抽象的飞机图像出现,这是分类的模式,这时一切都还按着计划进行着,直到显示器突然显示了一个计划之外的内容:一个猫脸的图案。研究人员都惊呆了,因为电脑主机已经自己学会了识别猫。模拟脑细胞中发现的这种模式,通常是因为一个人工神经元开始回应所有猫的图像。

这是人工智能系统智慧的证明吗?我们正在慕尼黑技术大学的嘉兴研究中心寻找答案。这是一位教授的办公室,非常整洁,陈列柜中的一个机器人手臂表明这里正在开展人工智能的研究。阿洛伊斯·诺尔教授参与研究模拟人脑的Google大脑计划,他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已经确定图像中确实有猫的图案,但是系统显然并没有明白这是一只猫。因为要理解这是一只猫,必须知道猫是一个人类可以抚摸和储养作为宠物的动物,Google大脑只是找到了一个类似的模式匹配猫的脸。对于Google的研究人员来说,他们看到系统检测猫,但是不管它是一只猫还是其他的什么,事实上,最终Google大脑只是确定了一个代表一类相似对象的模式。

此外,尽管拥有计算能力,但是Google大脑仍有一个重要的缺失,慕尼黑技术大学阿洛伊斯·诺尔的同事弗洛里安博士解释说:“在机器人技术上,我们说大脑并不是意味着思想,因为如果它没有被嵌入到环境中的一个主体上,那么它就无法产生足够的行为。”因此,智能不能够没有主体而存在。

拉里·佩奇无疑是不会对这种观点感到奇怪,在Google实验室,早已经进行了一些机器人的研究,Android开发者安迪·鲁宾和机器人工程师卡尔·蔡司是相关项目的负责人。智能系统能够为Google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那么机器人呢?按照官方的说法,Google打算使用它们更快地生产电子零件和优化仓库物流。但它也有可能是Google正在考虑的一个古老的科幻设想:智能日常生活助手,也就是所谓机器人管家,这种机器人将是目前Android智能手机智能助手的延伸。当然,机器人的四肢用于发展更好的假肢似乎也是有可能的,总之,这不禁让我们想起半机械人技术,也就是克服和弥补我们人类弱点和缺陷的技术。

人类存在是一种疾病?

这是一个有争议的想法,仔细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我们会发现,这是一个超人主义的想法。对于争议方来说,美国政治学家弗朗西斯·福山曾将超人主义的想法形容为“世界上最危险的想法”。然而,自70年代起,希望通过技术使人类可以变得更好、更强大、更幸福的观念已经成为了主流,或者正如最知名的超人主义者之一,人体冷冻技术之父罗伯特·艾丁格所说的那样:“人类本身是一种疾病,我们需要治愈自己。”

在Google校园里,这种意识形态在2012年拉里·佩奇遇到了雷·库兹韦尔之后开始蔓延。雷·库兹韦尔是当今最著名的超人主义者,时年66岁的他有着一个思想家的高崇前额,声音单调但是脸上总是流露出调皮的笑容。他知道面前的这一个人——拉里·佩奇,拉里要求阅读他的新书手稿“如何创建一个头脑”,在这本书中,他试图说明大脑如何产生和发展智慧、理智和意识以及如何在一台机器中复制这一切。拉里·佩奇为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提出邀请库兹韦尔进行相关的工作:使用Google的资源建立智能电脑。库兹韦尔愉快地接受了这一邀请,2013年1月正式加入Google担任工程总监,并表示:“这是我50年人工智能工作的加冕时刻。”

雷·库兹韦尔关于奇点的论文非常著名,按照他的说法,2045年1 000美元成本的电脑将比所有人类的大脑加起来还要强大(参见文章后面的图表)。在这一点上,人类与人工智能将融合成一个超级智能实体,超越我们的生物学根源。

此时人与机器之间,物理和虚拟之间不再有任何区别,这就是Google工程总监库兹韦尔的超人梦想。但是批评人士认为,雷·库兹韦尔低估了大脑的模式识别能力,忽略了情感、理智和自由意志的选择,整体而言,库兹韦尔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问题,不太人性化。而苏黎世大学人工智能实验室的负责人罗尔夫·菲佛教授在与商业周刊对话时则认为,其实,库兹韦尔只是畏惧死亡,所以他才每天吞几十粒保健品或者说是药丸来保持自己的健康。他的目的是通过技术的融合让自己不朽。菲佛教授认为这完全是恐惧所产生的幻想,超人主义者库兹韦尔不想接受一个事实:我们作为生物生存终将结束。

对于这样的非难,拉里·佩奇并不在意,在库兹韦尔2013年加盟后,Google展开了一系列的收购活动,其中许多公司的收购是在库兹韦尔主导下进行的。据业内专家介绍,Google因此聚集了全球超过一半的“深度学习”领域的领军人物。

2013年12月,美国佛罗里达州迈阿密,Google的愿景已经开始向前迈步:两只蓝色的脚步履稳健地爬上梯子,它的四肢电动马达嗡嗡作响,识别并清除掉挡路的杂物,打开门关闭店铺里气体逸出的阀门,不过它的头看上去比较可怕,黑色的躯干上被伸出的电缆缠绕得一塌糊涂,它就是由Google收购的日本公司Schaft开发的机器人S-One。在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机器人挑战赛上,S-One在两天的比赛中,开车、爬梯、使用电动工具,在测试机器人移动性、灵巧性、感知度和自主操作等任务项目上都获得了高分,一举夺冠。

数十亿美元的未来技术

诸如S-One之类的机器人很可能有一天会变成一个聪明伶俐的日常助手,但是它的外观确实需要下一翻功夫进行修改。这也是为什么Google对于Nest公司那么感兴趣的原因,Google需要保持强大的工业设计技术,而Nest公司的产品符合Google的理念。Nest的创始人托尼·法戴尔(iPod的发明者)的能力肯定是Google收购该公司的原因之一,如果一个人能够将恒温器和烟雾探测器这样乏味的设备也设计成令人垂涎的家居饰品,那么说谁能够开发出吸引力很大的机器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法戴尔。

如果Google计划生产假肢,那么也将需要设计技巧。事实上,Google对于生物技术的兴趣是显而易见的,Google除了投资基因工程公司23andMe和DNAnexus之外,还设立了Calico,也就是California Life Company。该公司是拉里·佩奇与生物技术先驱阿瑟·莱文森设立的,公开的声明是同与年龄有关的疾病做斗争。对于超人主义者来说,通过技术对抗生物的衰老和死亡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回到山景城,距Google总部相距约1km的地方,我们正站在一个很小的两层红砖建筑前,这就是Google X研究实验室所在地。2010年,该实验室开始在塞巴斯蒂安·特伦的领导下开发无人驾驶车辆,这是被称为登月项目的第一个Google X项目。

现在,Google X的领导人是特伦的接班人Moonshots队长阿斯特罗·泰勒。他是物理学家爱德华·泰勒(曼哈顿计划解决氢弹开发关键问题的核心人物)的孙子。他的想法契合了新Google和拉里·佩奇的想法,他的座右铭是“我们有办法解决每一个人类面临的重大问题”。

拉里·佩奇曾经说过,不要满足于比你的竞争对手好10%,力争做到好10倍。在拉里·佩奇这个“好10倍”的方针指导下,可以说没有什么项目会有太大问题或者是太夸张的。特勒曾经在与美国杂志进行访谈时这样描述拉里·佩奇的思维方式对Google研究人员的影响:“如果你给拉里一台时光机,插上电源让它正常工作,那么拉里的反应不会和其他人一样,他会问为什么这个机器需要插电源,如果它不需要电源岂不是更好?这不是因为他对此不感到兴奋和激动或者他不知好歹,而是因为他的性格总是未雨绸缪,始终在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现在的问题是,疯狂推动创新的结果将把我们引领到什么地方?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们是否应该为这些聪明的“大孩子”们在高科技沙箱中肆意挥洒而感到担心?而Google最终将如何改变我们的日常生活和我们的社会呢?

Google和技术极权主义

我们最后一个行程访问了Google总部,并留下一个令人不安的印象。我们看到他们不同员工的衣服上有不同颜色的徽章,白色的是全职雇员(例如程序员),红色的是外部服务人员(例如食堂或清洁队人员),绿色的是实习生。只有“白人”享受“特权”(例如免费的美食、享受Google的自行车和班车服务),而其余的都是弱势群体。

然后,我们还看到了“黄人”,这是些没有工作津贴的人,也就是所谓的ScanOps部门的员工,该部门负责书籍的数字化,也就是一页一页扫描图书的工作。或许是一个巧合,这里大部分是黑皮肤的人在工作。不过,Google并不想让世界知道这个“分类体系”,曾经Google校园一个持红卡的人安德鲁·威尔逊尝试拍摄视频,与带不同徽章的员工访谈,以便更了解这个“分类体系”,但是最终他被解雇了,而他拍摄的内容被Google没收。

德累斯顿技术大学的哲学家教授伯恩哈德认为,这一切是危险的,与政治制度有相似之处,他更担心,跨国极权主义正在这里兴起。也就是说,民主监督的工作职权范围,虽然不像20世纪的政治极权主义制度,但是类似Google这样的大型企业有可能兴起全球范围内的极权主义。这种极权形式可能不会像政治的极权主义那么可怕,也不会体现在战争中,但是这可能会产生一种美化技术的世界观:通过技术来决定未来的社会地位。

那么,我们是否会在Google的影响下蜕变为半机机械人,我们存在的每一个环节也因而得到改善?这种超人主义的梦想是可以想象的,但实现的可能性不大。这是因为,历史的发展表明,技术进步带来舒适的同时也将导致更多文明病。一个著名的例子是,当加拿大游牧部族王子Cree在20世纪60年代第一次与其他人接触并适应他们的技术后,肥胖、心脏疾病、酗酒和自杀的问题在这个部族中迅速上升,他们尽管掌握了现代科技,但却失去了幸福的生活。

或许,Google正在追求的愿景并不会出现雷·库兹韦尔的奇异预言,但是人类无止境地通过技术来追求舒适,是否最终将出现没有技术的帮助就完全无法生存的局面呢?Google的愿景,是推动我们向前还是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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