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殖民文化批评在后现代和中国语境中的定位

2014-12-12 09:47◎涂
参花(下) 2014年9期
关键词:第三世界后殖民批评家

◎涂 艳

后殖民文化批评在后现代和中国语境中的定位

◎涂 艳

本文在后现代和中国语境中研究后殖民文化批评的定位和作用,客观地分析后殖民文化的现状和发展前景。后殖民文化批评家批判与反对西方文化霸权,代表了第三世界的声音,但他们矛盾的双重文化身份使他们不可避免地用西方的价值观对表征和现象进行评判,在某种程度上加深了西方主流文化在世界范围内的话语影响。中国人文知识分子对后殖民理论的引用要结合当下国情,批判性地为其重新建立新的语境,才能清晰地意识到本国传统文化的目的。

后殖民文化批评 后现代语境 定位 中国语境

一、后殖民文化批评的定义和发展

后殖民批判主义(post colonial criticism)思潮于上世纪90年代初出现在文学理论领域中,是先前的殖民地和第三世界知识分子的一种文化话语,从中体现出他们的文化表征和文化倾向。这些知识分子大多深受东西方双重文化的影响,一方面觉得自己的文化地位无法融入到西方主流文化中,被西方主流文化边缘化,努力想构建自己的特有文化系统;另一方面又试图通过自己的异族“他者”身份,对西方主流文化进行辨证地批判和解构,发出异于主流话语的声音。因此他们所提出的后殖民批判主义吸取了马克思以及法兰克福学派的主张,将矛头直指西方中心主义,文化霸权主义,力图使本民族的文化边缘状态回到应有的位置,争取到文化话语权,同时也继承了后现主义的一些观点,如反中心,反元话语,反二元论等主张取消中心与边缘的区别。后殖民批评家们认为去殖民化的核心的问题就是文化上的表征,代言问题。实际上,对于“后殖民”批评家而言,表征问题是解决其他问题的先决条件。借助解构主义的理论的内化,“后殖民”批评家坚信实力文化的文本性质。通过福柯对“权力”和“话语”关系的分析,他们领悟到一切“知识、真理”在本质上都是“权力”,即既定的意识形态决定了“知识真理”的形态和内涵,所以知识、真理实质上是一种此消彼长的话语较量。从解构主义的角度来说,帝国主义在进行政治经济文化扩张就是将世界的方方面面文字化、符号化,这是一个“文本化”的过程。一个民族故事就是在重复、扩大而且制造新形式的帝国主义。[1]如果说后殖民主义对东方的文化身份用自己的话语进行了整体“编码”,强制地构建了一个阴柔、愚昧、落后和神秘色彩的东方形象,那么后殖民批评家的任务就是对其“解码”。

二、“后殖民“文化批评在后现代文化语境下的意义

“后殖民”文化批评产生于后现代的条件下,因此这一思潮的本质是“反本质主义”,即批判任何形式的“实在”论。“后殖民”批评家坚称一切文化的存在都是按照某种规训而进行的叙述或建构,这也是在经历了哲学世界观的“语言学转”后的一种思想大潮。在这种原则的指引下,他们的焦点集中在文化表征的层面,关注能指的重建而不是所指和能指之间的严格对应关系。赛义德所说的“东方不是东方”就是从这个角度出发进行阐述的。他的意图很明白,就是要解释披露“反本质主义”,解构东方文化身份是被“东方主义”被动地建构的产物。但是揭露了这种言说是否就会展现出一个本真的东方世界呢?或者是赛义德的重新言说会为东方文化身份的重新塑造提供可靠的依据呢?这都被他的反本质主义的解释所否定。从这个解释来看,这些“后殖民”批评家所进行的解构仅仅是在后现代的语境下,在文本层面上所进行的重构建构、重新言说,并不是强调所指,更也不是捍卫本民族文化。他们的批判只是西方文化内部在话语层面对本系统自我反思和批判,是整个后现代文化社会批判的一部分。所以,其理论并不是阐发和维护东方国家的民族主义。[2]但是,我们也应该注意到,无论这些“后殖民”批判家在本质上是否与西方有机知识分子一致,但他们的特殊双重文化身份,因此在某种程度上,使他们的批判不可避免地有异于主流西方知识分子的话语。首先“后殖民”这一极具政治色彩的词汇使他们的所指演变成对后工业社会的批判。而“后殖民”批评家们尽力在批判中建构能指的意义,而回避确切的所指,这在某种程度上表明反本质主义的态度,同时也表现了他们处在东西方双重文化影响下的敏感文化身份。他们深感自己处于西方主流文化的边缘地位,因此他们努力寻找具有特殊性的“东方话语”以表达自己对西方主流文化的反抗,同时也希望自己的话语在多元文化的西方后现代的语境中被倾听,开垦出自己独特的理论场域,最终获得应有的文化地位,甚至是走向西方文化的中心。因此,“后殖民”理论家很在意自己取得的成就,当他们的主张得到第三世界国家的赞同时,他们就更小心坚固自己的地位,以免自己在西方文学界的形象受到影响。正是他们这种态度遭到了很多第三世界文伦家的抨击,对此盛宁先生有过尖锐的评论,称后殖民话语形成的过程,其实也是一个被它吸纳、内化而变成西方意识形态话语已组成部分的过程。[3]这种批判有一定道理,尤其是针对打探“中国帝国主义”的香港华人学者一阵见血。尽管作为双重文化身份的“后殖民”批评家们为了迎合西方主流文化会说出言不由衷的话,但是这种文化批评思潮对抑制西方主流文化的扩张还是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三、“后殖民“文化批评在中国的定位

中国作为第三世界国家同样面临着西方文化霸权的侵蚀,中国文论界因此以积极的态度借鉴了“后殖民”文化批判理论。但是这一诞生在西方主流文化特殊语境中思潮在传入中国后,其本质和原则是否会有所改变呢?我们意识到“后殖民”批评家的批判是以“他者”身份为出发点,采用后现代、后结构等理论武器在西方文化系统内部进行反主流、反传统、反本质主义等,所面对的对象是西方文化体系内部的文化霸权和荒谬的意识形态,而不是第三世界国家的文化层面。后殖民主义者不但无法拒绝他们所批评的西方话语,甚至还得亲密地寄宿其中。[4]如果我们未弄清“后殖民”文化批判理论的出发点,而将其生搬硬套地挪用到中国具体的国情中,那么它的批判精神就会消失,而沦为与我国主流文化相一致的思潮。

在上世纪90年代,随着世界格局的改变,全球化趋势的进一步扩大,人文科学对“语言学转向”的普遍意识,加深了第三世界国家的人文知识分子对其文化身份的认同危机,使其原本完整的文化身份开始遭受到撕裂,灵魂处于无家可归的状态。第三世界的知识分子在骨子里认同西方的主流思想,但又和本土的文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得不和西方的主流文化保持一定距离。有些知识分子以德里达和福柯的理论作为批判的武器,宣扬任何一种表征或定论都受到知识暴力或文化霸权的控制,连人的主观能动性也是由主流文化意识构建而成的。因此他们避而不谈人的主体性在文化体系形成中的意义和地位,转而关注“后”文化特征的无止境的“边缘性”。这在某种程度上表明,第三世界的知识分子丢弃了他们应承担的社会责任。而当中另外一些知识分子则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来批判西方中心主义,即采用解构主义的反本质主义对文化霸权进行抨击,又从本质主义层面建构与西方对立的华夏族性,重点强调中国文学在世界文论界的失语问题和“麦当劳化”的经济问题,以此来扩大中国性和西方主流文化的对抗性。这种过激的言论会带来很负面的影响,阻碍中国引进先进西方文化的进程。就文化话语权而言,中国有自己独树一帜的语言特点和文学流派,能在世界文坛上占有一席之地;就文论而言,自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引进了各种西方文论,但我们通常会结合中国国情,重新定义其文化语境将其中国化。

结语

后殖民文化批判理论所关注的是在后现代条件下,作为一种特殊意识形态的西方知识话语权力的形成过程和原因,以及它是怎样消解民族国家的文化身份和历史建构的。在后殖民文化批判理论家们看来,统治世界数百年之久的殖民主义文化体系,本质上是建立在一种“唯历史主义”历史哲学观念基础上的一套强调西方文明的优势地位或统治地位的知识体系和话语方式。“后殖民批评”应该让我们辨证地分析当前我国文化中的权力关系,对文化内部进行自我调整和修复,同时也要争取在世界文坛上发出自己的声音,在世界文坛中占有一席之地。

[1]赛义德.文化与帝国主义[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

[2]盛宁.后殖民文化批评与第三世界的声音[J].美国研究,1998(3).

[3]许宝强.解殖与民族主义[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

(作者单位:重庆三峡学院外国语学院)

(责任编辑 姜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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