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方
(中国海洋大学)
新历史主义视角下的《曼斯菲尔德庄园》
郭方
(中国海洋大学)
简·奥斯丁是英国文学史上享有盛名的女作家之一,她的作品大多注重人物的情感纠葛,尤其是女性人物的塑造,所以很多学者都是从女性主义的角度来分析简·奥斯丁的作品,很少涉及男性角色的解析。《曼斯菲尔德庄园》是简·奥斯丁的第四部作品,是其最具有政治思想的一部作品。本文从新历史主义的“颠覆”和“抑制”两个概念出发,通过分析《曼斯菲尔德庄园》中几位男性角色的形成过程,展现文学对人性的认识。
《曼斯菲尔德庄园》 新历史主义 颠覆 抑制
简·奥斯丁是英国文学史上享有盛名的女作家之一,她的一生共留下六部小说。由于简·奥斯丁的生活环境,她的作品主要描写的是乡村生活、淑女们的闲谈、为少男少女提供交流机会的舞会,看起来是极为生活化的场景,却为读者提供了了解当时英国乡村生活的模板。其中《曼斯菲尔德庄园》被评论家称为奥斯丁最深刻最复杂的小说。国内外学者主要从女性主义、浪漫主义和道德维度来研究这部小说,鲜从新历史主义角度进行剖析。本文从新历史主义的“颠覆”和“抑制”两个概念出发,通过分析《曼斯菲尔德庄园》中几位男性角色的形成过程,展现文学对人性的认识。
新历史主义理论认为小说家们描写历史,最重要就在于创造人物,以及隐藏在历史背后的民族精神。“几乎所有民族的文学都把形象塑造看做是艺术创作的重要内容,这些形象是特定时代、特定环境的产物,是作家探索人性的中介,是共性和个性特征的结合”。传统文学中的主人公多为男性,因为在父系社会时代,男性支配着整个社会的规范和价值,而女性多处于被支配的位置。简·奥斯丁却更多地描绘了女性的思维及特征,她试图打破男权禁锢,努力追求平等,重新解读去发掘那些被边缘化的、遭受压抑的女性,塑造了许多具有独立意识的女性形象。但是,男性和女性本就是构成社会的两个基本因素,在《曼斯菲尔德庄园》中,简·奥斯丁也塑造了一些具有强烈个性色彩的男性形象。本文结合新历史主义理论下文学的颠覆和抑制功能,对小说中的男性人物形象进行解析。颠覆指这一秩序的被颠覆;抑制指明显的颠覆性压力被压抑。
小说中女主人公范尼的二表哥埃德蒙是一位有着深刻道德感的年轻人,他本性纯良、对人友善,对范尼更是体贴有加,可以说他是曼斯菲尔德庄园完美道德力量的体现,而了解自己身份的埃德蒙也一直很好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直到克劳福德小姐的出现。面对来自伦敦的克劳福德小姐,他本应理智地压抑这份爱,因为从一开始就能看出玛丽的道德标准显然是和曼斯菲尔德庄园格格不入的。克劳福德小姐因为一直受到婶母的宠爱,所以对于叔叔的轻浮带给婶母的伤害十分反感,在她的谈话之中不难看出她对叔叔的蔑视。她甚至在埃德蒙和范尼面前直抒对叔父的不满,这对于习惯了托马斯爵士权威管理的埃德蒙而言,无疑是一番震撼的言论。但是由于此时正是爱情萌芽的开始,而且后来“他似乎认为克劳福德小姐再也没埋怨过那位海军上将”,所以他把这种行为直接归因于她的不利环境而加以原谅。在玛丽的竖琴抵达曼斯菲尔德之后的演奏中,在音乐营造的美好环境下,他情不自禁地又放弃了部分的自我,埃德蒙的道德判断力被爱蒙住了眼睛。之后发生的戏剧表演这一事件更加体现了这一点,起初埃德蒙对于别人提议演戏本是强烈反对的,并且周旋于哥哥与妹妹之间,劝阻他们不要参加演出。但此时玛丽却对此表达了强烈的兴趣,最终以在剧中扮演玛丽情侣诱惑埃德蒙加入了这一场他本来极力劝阻的闹剧中。可以说埃德蒙此时已表现出了对于传统道德权威的叛逆与颠覆。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在小说发展的过程中,埃德蒙虽一直被克劳福德小姐所吸引,但是告白也终究是一拖再拖,最后在他发现玛丽对哥哥亨利与玛利亚私奔这件事满不在乎,根本意识不到事件本身的严重性时,他才真正意识到克劳福德小姐的道德观念浅薄,最终放弃了这份感情,又回归了自我。最终,由于埃德蒙在曼斯菲尔德庄园一直接受的传统道德力量的浸染,他最终没能和玛丽走到一起。最后的结果说明埃德蒙回归了自我,也是“理智社会”对其压抑的结果。
亨利·克劳福德是一位放荡不羁的男青年,他的生活态度与曼斯菲尔德内部的道德观是截然相反的。他的叔叔克劳福德将军是一个品行不端的人,而且并不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他甚至将情妇带回家中,种种行为并不避讳自己的侄子,以至于把亨利也熏陶成为了一个“能够想象得到的最可怕的调情鬼”。亨利同时向已经订婚的玛利亚和喜欢他的朱丽叶献媚,使得两位淑女同时爱上了他,而他却并不想和任何一位小姐扯上婚姻关系,因为他并不想接受婚姻的束缚,反而乐于维系这种暧昧关系,从而导致姐妹矛盾,而他则可趁机抽身而退,可见虽然他身在曼斯菲尔德庄园,但行为并不受曼斯菲尔德庄园道德原则的制约。他对自己的魅力十分自信,认为自己可以轻易俘获女人的芳心,所以当范尼并不为他的追求所动时,他更加想要证明自己的魅力。“我的计划是让范尼·普莱斯爱上我……不给烦你的心灵上挖开个小洞我就不会满足”。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位在情场上向来如鱼得水的浪子却渐渐被范尼的善良品行吸引,彻底爱上了这位姑娘。陷入爱情的亨利彻底颠覆了以往的自我开始真心真意地追求范尼,并且把范尼做海军的哥哥介绍给自己的叔叔助其升职,并且经常去普斯茅斯探望贫困的范尼一家。亨利此时因为受到范尼的影响,已渐渐走向正途,开始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对于他自己来说,无疑是对过去生活的一种颠覆,当然与埃德蒙的恋情不同,这份感情引导的是一份向善的颠覆。
但他的转变并不可靠,昔日的道德观念根深蒂固,在伦敦他与嫁为人妇的玛利亚相遇,由于无法忍受曾经为他魅力倾倒的人的冷淡,他的虚荣一下子压倒了这份责任感,他又重新追求玛利亚,两个本性轻浮的人一拍即合,毫无理智地抛下一切,最终私奔,葬送了可能的幸福。亨利的抑制是自己的本性中轻浮的一面压制了责任心的一面。
本文从新历史主义的“颠覆”和“抑制”两个概念出发,通过分析《曼斯菲尔德庄园》中几位男性角色的自我意识的塑造,体现了人物对传统权威的颠覆,以及为了维护主流意识对这一颠覆进行的抑制,而人性的形成也是在不断的颠覆和抑制中反复磨合形成的。
[1]简·奥斯丁.曼斯菲尔德庄园[M].孙致礼,译.上海:译林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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