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推动富阳传统造纸产业转型升级的思考

赖 苇 民革杭州市委员会

造纸业是杭州富阳的支柱产业，发展历史悠久，产业结构多元，是杭州产业集群特征最明显的块状经济之一。富阳造纸在全国占据重要地位：2004年被认定为“中国白板纸基地”；2009年被中国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认定为“中国百佳产业集群”；2012年，富阳造纸企业实现销售产值225.74 亿元，利润总额14.97 亿元；造纸业直接从业人员3.8 万人，带动相关产业就业人员超过10 万人，对于杭州的经济发展和民生改善作出了贡献。

近年来，为不断提升经济效益和加强环境保护，富阳造纸产业紧跟发展潮流，主动转型升级，取得了很大成效。经过先后五轮的淘汰关停行动，共关停企业231 家、生产线423 条，削减产能371.2 万吨，减少废水排放1.6万吨，减少二氧化硫排放2183 吨。2013年，还通过“第六轮关停”，在237 家造纸厂中继续关停108 家低小散企业，进一步实现企业的规模化、集聚化、现代化，提升企业竞争能力。

与此同时，受国内外宏观经济不振，市场竞争加剧和资源、能源、环境约束增强等因素影响，造纸行业面临很大困难。2012年，富阳造纸全行业170 家规模以上企业主营业务收入221 亿元，同比减少5.9%，税收12.5 亿元，同比减少40%，其中利润9.4 亿元，同比减少22.3%，多数企业处于亏损状态，进一步转型升级迫在眉睫。

富阳造纸业困境日渐加深

企业规模仍然普遍偏小。目前，富阳大多数造纸企业的规模仍然偏小，全部产能加在一起也只有620万吨。而国内一些大企业如广州玖龙，2012年产能就已达到1255 万吨。也就是说，富阳所有造纸企业加起来的产能尚不及玖龙纸业一半。

部分产品的质量与档次较低，同质化严重。富阳造纸业的产品结构以中低档产品为主，技术含量较低，主要产品是涂布白板纸，较国际市场数百种纸制品来说，涂布白板纸的产品差别不显著，往往靠低廉的价格取胜。

多数企业整体技术水平及现代化程度不高，创新能力不强。富阳大部分造纸企业虽有“设备科”、“工艺科”等研究部门，但这些科室的建立都是为了外来订单对纸张进行调整，基本属于被动的研究更新，主动的产品创新很少，企业的创新能力较为薄弱。

环境保护压力增大。以COD（化学需氧量）排放浓度为例，排放要求从最开始的100m g/L，降到80m g/L、60m g/L，2013年要求降低到50m g/L 以内。

信息化背景下造纸业的出路

当前，世界经济信息化、技术化、全球化快速发展，造纸产业和其他产业一样，也呈现出工业化与信息化融合加快，文化符号和品牌形象穿透力增强等发展趋势。现代化的造纸产业有以下鲜明特征：

1.企业规模化和产业全球化。现代造纸产业规模经济效益显著。造纸产业属于单位产品收益率较低、投资回收期较长的产业，一般只有建设具有相当规模的企业才能获得好的经济收益。20世纪90年代以来，世界范围的造纸企业重组、并购趋势趋于频繁，形成了若干强势的纸业“航空母舰”，如世界上最大的造纸企业——美国的国际造纸公司2003年总产量就达到1592.6 万吨，总销售额达215.03 亿美元；世界前50 家最大的造纸公司则占全球纸和纸板产量的66.65%。这些造纸行业的超级巨人，在全球范围内进行产销布局，有着良好的规模经济效应，无论世界经济风云如何变幻，始终能够取得很好的经济效益。

2.技术集成化和管理信息化。现代造纸产业也是高新技术武装的技术密集型产业，已经形成了由化学、化工、林学、机械、材料、电子、企业管理、热工、环境、信息科学等十多个领域的技术组成的复杂系统。这些技术高度集成，互相协作，共同提高了造纸产业的效益。现代造纸产业与信息化的融合速度加快。世界先进造纸企业不断强调提升管理的信息化和智能化水平，信息技术在造纸产业产品研发、生产过程控制、经营管理决策、节能减排监控等各个环节都得到大力的融合应用，电子商务也得到蓬勃发展。

3.产品功能化和竞争品牌化。世界纸产品需求已由数量型向质量型转变，纸制品由单一功能向多功能方向发展。低档的书刊纸、书写纸、包装纸及纸板市场逐渐萎缩，而高质量的胶印新闻纸、彩色书刊纸、高级文化用纸、高档生产用纸、牛皮纸和牛皮箱纸、涂布纸等已成为需求主流。与信息化时代其他产业的竞争发展趋势一致，现代造纸业的竞争也逐步由产品的竞争转变为品牌的竞争，著名品牌的市场号召力不断增强。

4.资源节约化和林纸一体化。全球能源价格和原材料价格的上涨，进一步挤压着造纸行业的利润，为尽最大限度节约资源能源，造纸设备已向大型化、自动化、高效率方向发展。林纸一体化是当今世界造纸业普遍采用的发展模式，国际大型制浆造纸企业以多种形式建设速生丰产原料林基地，将造林、营林、采伐、制浆、造纸与销售结合起来，形成了良性循环的产业链和“以纸养林、以林促纸”的发展环境。

5.生产清洁化和产业循环化。近二十年来，造纸业的清洁生产技术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进步。制浆技术方面，以少排放或不排放有毒的AOX（有机卤化物）为目标的清洁生产技术体系取得了突破性成果，从源头上阻止或降低了污染物的排放。在造纸技术方面，造纸化学品的发展、大型高速纸机的开创，大大降低了造纸用水量和污染物负荷。与此同时，废水治理技术也已非常成熟。

面对高成本时代的到来，现代造纸行业不断抓好资源高效利用，开发高附加值产品，高效利用水、汽、废弃物等，大力发展循环经济，进一步提高产出水平。美国2010年产业技术路线图显示，要将纸厂变成生物精炼厂，产品从传统的纸浆、纸制品到生物质化学品和生物质能源。其核心是原料的增值，塑造生物质向产品转换的产业增值链。当前发达国家造纸企业一般非纸产出均高于纸品产出。

推动杭州造纸产业转型升级的建议

当前，杭州造纸产业正处于承上启下、转型发展的关键阶段，加快信息与工业的融合、以信息化推动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既是实现发展方式转变的内在要求，也是市委、市政府关注的焦点之一。造纸业要摆脱目前的困境，就需要在创新能力、产业集聚、品牌打造等方面走出一条新路子。

1.加强重视，树立信心，坚定不移推动造纸产业转型升级

(1)加强对富阳造纸产业的重视。造纸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产业之一，与社会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息息相关，是国际公认的“永不衰竭”的工业。世界先进国家如北美的美国、加拿大，北欧的芬兰、瑞典、挪威诸国，亚洲的日本等国无不把造纸产业定位为重要的传统制造业。富阳造纸历史久、基础好，对区域经济的带动大，在全国造纸行业以及全市经济生态中均有重要地位，全面关停或任其萎缩皆不可行，唯一的出路是迎难而上，把它作为重要产业予以强力支持，实现全面的转型升级。

(2)树立对富阳造纸产业转型升级的信心。从污染控制来看，据国家《造纸工业发展“十二五”规划》判断，由于清洁生产技术的进步，造纸行业的污染物排放可以降低到较低水平，造纸工业具有低碳、绿色、可循环发展的潜力。从行业前景来看，在国家坚持“稳中求进”的经济工作总基调下，造纸业终端市场仍有较强的支撑，加上重型纸质包装将替代木材包装，保鲜防潮、创意包装等下游包装印刷业的发展给造纸行业带来新的机遇。从现实条件来看，富阳造纸产业经过多年的升级改造，有了很好的转型升级基础。

(3)严格对富阳造纸产业节能减排的要求。节能减排是否到位，不仅标志着造纸产业本身转型升级达到的水平，也和市委、市政府“清水治污”行动密切相关，直接影响造纸企业的生存，要严格执行，落到实处。

(4)制定融合发展战略。把造纸产业放到杭州市经济发展大局中整体考虑，制定融合发展战略。如结合杭州先进装备制造基地建设，积极开展造纸装备研发制造；结合杭州亚包中心和快递中心建设，制定包装用纸生产发展计划；结合杭州全国电子商务中心建设，推动造纸产业电子商务发展等等。

2.培育龙头，拉长链条，推进企业规模化和产业循环化

(1)提升规模,培育龙头。支持规模企业如永泰、正大等通过兼并、联合、重组整合继续做大做强，尽早实现至2015年，富阳造纸企业减少至100 家以内的规划目标，争取更大幅度提升行业集中度；培育带动能力强的龙头企业，对纳入培育范围的大企业，按照市有关政策，在企业用电、用地、员工子女入学等方面给予优先保障，积极支持其上市，以扩大融资渠道，提升企业影响。

(2)鼓励企业“走出去”。继续推广已在富阳试点开展的“进料加工”业务，“进料加工”是两头在外（以纸成品出口）的贸易形式，该业务因原材料进口及相关赋税享受国家减免政策，能有效降低企业生产成本，增加海外业务；鼓励企业利用杭州实施“城市国际化”战略的契机，积极进行全球产销布局，努力形成跨地区、跨行业、跨国别的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大型骨干企业和企业集团，增强企业的核心竞争力。

(3)建设轻工产业生态园区。富阳造纸工业在地域上已基本完成了集聚，90%的企业集中在春江、大源、灵桥三个工业功能区，但是还没有充分发挥集聚效应。建议建设轻工产业生态园区，地域上把春江、大源、灵桥都包含在内，政策上争取参照富阳经济开发区执行，运作上实行统一供水、供电、供气，集中治污，有效整合资源，实现降低能耗。园区内充分考虑产业的共生效应和产学研的协同促进效应，真正把园区建设成为造纸机械、造纸工艺、热电联产、三废集中治理、造纸自动化及造纸化学品的教育、研发、制造的现代化基地。

(4)积极探索林纸一体化发展。积极利用杭州西部本身山区林木资源丰富的优势，鼓励企业开展对外合作，采用租地造林、股份合作造林、订单造林、委托造林等方式，建设国内外林木基地，保障原料供应并拉长产业链，提升经济效益。

3.提升技术，加强管理，推动技术集成化和管理信息化

(1)完善创新服务平台。继续利用好院士工作站这一有利平台，充分发挥其发展战略研究、重大专项承接、创新人才培养、核心及关键技术攻关等方面的作用；在此基础上积极鼓励造纸协会或企业联合筹建造纸工业研究院，做好产品种类、技术升级、节能减排等方面的研究；加强对富阳造纸协会的支持，为造纸企业提供产业规划，新技术、新工艺、新材料应用，新产品设计、新标准制定等公共服务。

(2)加大技术改造投资力度。鼓励企业引进转型升级需要的新设备、新技术、新工艺、新材料，尤其是优质高效、自动化及数字化程度较高的造纸生产设备；推进现有生产设备的技术改造，与新工艺、新材料有机结合，提升设备自动化水平，提高行业劳动生产率，提高产品质量。

(3)提升管理信息化水平。鼓励企业通过采用信息技术，系统整合企业内部的产品研发设计、生产管理、质量管理、财务管理、营销管理、物流配送、节能减排、项目管理及人力资源等环节的信息资源，最大限度降低各单元体的经营成本，提高管理效率。

4.创新产品，塑造品牌，推动产品功能化和品牌名牌化

(1)优化产品结构，紧跟市场需求。坚持市场导向，积极调整产品结构，向低定量、功能化、高品质、多品种方向发展，重点发展低定量含机械浆的未涂布和涂布印刷纸、信息用纸、食品包装纸等纸种；鼓励企业根据自身优势开发新纸种。近年来，杭州新兴纸业公司开发了水砂原纸、医用无纺布等，杭州特种纸业公司开发了高湿仿纸、绢花纸、高精度油水分离燃油滤纸、种子发芽纸、擦镜纸等，都取得较好经济效益。

(2)强化自身优势，打造产品特色。富阳造纸历史悠久，是闻名全国的“土纸之乡”，传统纸品有竹料纸、草料纸、皮料纸三大类50 多个品种，如元书纸、坑边纸、斗方、粗高、名糟、三顶、桑皮纸、绵纸、桃花纸、蚕种纸、雨伞纸等。其中以嫩毛竹手工精制的元书纸最为高档而闻名中外。优势即市场，特色即品牌，应加大传承发展力度。

(3)为产品烙上文化创意印记。造纸企业应积极与文化创意企业和包装印刷企业合作，开发生产特色化的文化用纸和包装用纸；应积极与旅游产业相结合，利用杭州“旅游西进”的契机，借助高桥镇泗洲村凤凰山北麓中国最早的完整造纸遗址知名度，充分发挥富阳造纸博物馆的展示和营销平台作用，有效扩大富阳造纸的知名度，开展文化营销。

(4)大力实施品牌战略。设立造纸企业品牌建设专项资金，加强品牌建设，提高企业知名度和美誉度；积极创建富阳造纸区域品牌，鼓励集群内企业建立标准联盟，统一开展策划包装和市场化运作，加大宣传推广力度，将特色转化为竞争优势。

5.抢抓先机，发展电商，努力争夺行业主导权和发言权

电商是未来市场营销的发展趋势，富阳造纸应利用杭州打造“全国电子商务中心”的优势，贯彻落实省委“电商换市”总体部署，努力争夺造纸产业电子商务的主导权、发言权。一是鼓励企业应用电子商务。鼓励企业依托杭州各重点电子商务平台及物品编码技术，开拓国内外市场，降低流通成本，提高商品流通效率；积极打造网上展销会和洽谈会。二是研究打造线上专业市场。积极筹建线上纸品专业批发市场，推动造纸产业及关联企业产学研销孵化培训一体经营管理，实现造纸产业链条式运营发展，促进各类纸制品的品种集聚和工艺推广。三是研究建设区域电商平台。区域品牌整体推介是当前电商发展的一大趋势，应积极筹建淘宝网“特色中国-富阳馆”，把富阳造纸跟富阳的历史沿革、山水风情、特色产品、特色产业一起打包推介。从当前四川、贵州、杭州临安等地方馆的推出情况来看，区域立体化的宣传效果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