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商休闲体育特征研究

2014-12-05 17:18聂秀娟
吉林体育学院学报 2014年6期
关键词:徽商徽州体育

贾 磊,聂秀娟

(黄山学院 体育学院,安徽 黄山 245041)

徽商是徽籍人的商帮,兴起于南宋,鼎盛于明清,经营活动绵延数百年,曾活跃于大江南北、黄河两岸。其商业资本之巨,活动范围之广,经商能力之强,从业人数之多,在商界首屈一指。明代万历谢肇在《五杂俎》载:“富室之称雄者,江南则推新安,江北则推山右”(新安指徽州,山右指山西)。徽商以自己的杰出实践冲破了“重农抑商”封建国策和“士农工商”四民阶层中商居其末的世俗观念,独开“商亦为本业”的风气之先,走出一支独领风骚的商贾大帮,称雄中国商界长达四百余年,成为中国封建社会经济发展史上的一大奇迹。徽商的兴盛、发展与徽商的休闲理念和对休闲的追求有着密切的关系,本文通过调查和对有关史料的收集、分析,仅从徽商与戏剧不解之缘探讨休闲体育文化在徽商形成中的作用和价值。

马克思认为,休闲是人生命活动的组成部分,是社会文明的重要标志,是人类全面发展自我的必要条件,是人类生成状态的追求目标。在古希腊时期,亚里士多德就指出休闲是“一切事物环绕的中心”。美国休闲社会学家凯利认为:“休闲场所不仅限于娱乐场所,那些表达性的,而非生产性的,具有相对明确意义的,以及以自身为内在目的的社会交往完全可以在家庭、工作、政治及宗教场所进行”[1]。这既说明了休闲活动发生的场景具有社会意义,又说明休闲活动是一种社会交往活动。苏格拉底还进一步解释了休闲体育,认为神赐予人类以两种技术,即音乐、体育与爱智、激情,并由此达到和谐。这是休闲体育的魅力,也是体育的文化精髓[2]。我国体育学者卢元镇认为休闲体育是把体育运动作为一种有意义的活动形式度过自己的余暇时间,因此,归纳起来休闲的本质特征,即自由、社会交往和创造性[3]。休闲具备的这种特征与徽商的形成与成就密切相关,不管是作为一种精神、一种理念,还是一种实践都值得深入研究。

1 徽商休闲体育的自由特征

徽商富起来后开始追逐休闲生活。这与一般人认为的徽商无不忙于逐利,缺少闲暇时间,少有休闲生活相反,而是“忙中有闲,闲中有忙”,由此确立了徽商忙与闲的互动之势,形成了以休闲为基调的生活模式。休闲的本质特征之一是自由,是以欣然之态做心爱之事[4],是摆脱外在的压力、遵循内心的喜爱来做事情。休闲的这种特征反映在徽商的经营生活里,就是体现为商人能拥有独立自主的精神,能有自由的心态,以欣然之心来从事商业工作。

马克思认为自由时间就是财富本身,其一部分用于消费产品,一部分则用于从事自由活动。且这种时间主要用于娱乐和休息,从而为自由活动和发展开辟了广阔天地。

1.1 寄命于商、立命于贾

位于皖南黄山白岳之间的古徽州,四周崇山峻岭,腹地丘陵广连,秀美的新安江顺流而下,峰峦叠翠,风景如画。但川谷崎岖,山滩险阻,“僻在一隅,用武者莫之顾,中世纪以来兵燹鲜焉”,一直都被视为适于避难的世外桃源。随着中原士族为躲避战乱大量迁入,使徽州人口大增。据史料记载,人口从隋末(公元606年)到唐天宝年间(公元742年)增长了6倍,特别是到唐宋以后,“黄巢之乱”和“靖康之乱”持续两度的中原移民高峰,使徽州人口由2万多人猛增到南宋50万人以上,元代竟达82万人之多[5]。俗有八山半水半分田,一分道路和庄园之说的徽州,耕地状况和粮食生产水平实难承受如此大的人口压力,但林产丰富,如休宁的杉木、祁门的茶叶、广为种植的竹林,还有漆、纸等以林为主的次级产品都是阜外人所需,加之发达的水系又带来了运输的便利,使得徽州人一改中原寄命于农而为寄命于商。正如康熙《休宁县志》载:“徽州介万山之中,地狭人稠,耕获三不瞻一。即丰年亦仰食江楚,十居六七,勿论岁饥也。天下之民,寄命于农,徽民寄命于商”,因而经商成了徽州大多数人的追求。

1.2 贾而好儒,雅而好戏

徽商贾而好儒,源于徽州的文化底蕴。徽州是朱熹理学的故乡,长期受儒家思想熏陶的徽商,“虽为贾者,咸近士风”,强调“以儒术饰贾事”。明代徽州学者汪道昆在《太幽集》中指出:“古者右儒而左贾,吾郡或右贾而左儒。盖诎者力不足于贾,去而为儒;蠃者才不足于儒,则反而归贾。此其大抵也”。在徽商看来,贾与儒是相通的,只有亦贾亦儒,才能聚财致富;只有贾儒结合,才能常胜不衰。

徽商的休闲生活正反映了他们追求儒雅之风、凸显商人本色的特征。在中国封建社会,长期以来以“四民”(士、农、工、商)划分社会阶层,“士”排在四民之首,地位崇高,受人尊敬,生活儒雅;而“商”人则在四民之末,地位低下。明清时期,徽商虽然积累了巨额资本,其经济实力只是改变了他们的经济地位,他们的社会地位并没有质的提高,他们内心始终有一种强烈的自卑感。如明朝歙商汪才生告诫儿子奋发业儒,“毋效贾竖子为也”。清朝婺源木商洪庭梅经商致富后,仍感慨说:“今庶几惟所欲为,奚仆仆风尘以商贾自秽”。徽商这种“好儒”的特性,既是徽商强大自身、发展事业的重要条件,又突出反应了他们对儒雅生活的追求及为获得心理平衡的心态。

“徽俗最爱搭台观戏”。演戏、看戏、赏戏已成为徽州人流行的娱乐方式和休闲方式,因此,看戏、赏戏也成了徽商的雅好。徽商中财雄势大者,还每每拥有私人戏班、称为“内班”。他们把四方名角聘入内班,“演戏一出,赠以千金”。明代戏曲家潘之恒描述徽商吴越石家班排戏称:“主人越石,博雅高流,先以名士训其义,继以词士合其调,复以通士标其式”。乾隆时两淮八大盐商之一汪石公,其妇人称“汪太太”,巾帼不让须眉,名重扬城。其“家蓄优伶,尝演剧自遣。扬城每值灯节,儿童辄作花鼓龙灯之戏,太太莫不招入,而人亦以乐得太太赏赐,争趋之”。这种观赏戏剧的休闲方式,不仅是徽商追求儒风雅士的内容,同时也是徽商自身发展的动力。

1.3 贾而尚武,习武强身

徽商不但崇文,而且尚武。“徽多高赀贾人,而勇于私斗,不胜不止,又善行媚权势”。“宁甘斗讼,好义故争”。“武劲之风,盛于梁陈隋间,如程忠壮,汪越国,皆以捍卫乡里显”[6]。其原因之一是为了强身,如清代考据学大师戴震(徽州休宁人),其父是行商小贩,少年戴震随父入闽赣南丰邵武贩布,能日行二百里,使徽人认识到经商须爬山涉水,风餐露宿,没有强健的身体不行。因此,民间习武已成风气,常以玩石锁、举石担、拔河、顶杠子、板手劲、摔跤等活动锻炼身体。但更重的是防预盗匪的抢劫,如“休宁程宗斗弱冠好枪棍,祖付三千金命贾。……偕之往北京,道遇响马贼……宗独斗敌数十人,皆辟易,响马惊拜曰‘神人也’”。“汪宗孝,歙人,好拳之戏,缘壁行如平地,跃而骑,屋瓦无声……”。将习武看成从贾之需,为从贾服务。

徽州还盛行佃仆制,身兼地主和商人的富户常雇用的佃仆中有一类称“郎户”或 “拳头户”,是充当家丁或保镖使用的,这些人平时大多习武强身保家护院。据资料称,解放前祁门县查湾氏祠堂尚拥有拳头户121户。郎户凡16-45岁体魄健壮的男子,都要进行武术训练。这些人赤手空拳可敌数人,如持一齐眉棒或火叉则可敌十多人,他们中的一些人即被用以充当徽商行商的随从保镖。可见,徽商在运营等商业活动中,一方面立足于自己的强身健体直接为从贾服务,另一方面又从保耕安民的需要出发,提倡习武强身,为维护正常的商贾活动服务。如俞樾《石台仙馆笔记》载,歙县大贾许某“家僮百数十人,马数十匹,青骊彩白,无色不具,腹鞅背革,亦与相称,每出列前后导从,炫耀于闾巷间”。这家僮中应有武术高强的郎户在内。此外,在商运途中,无论是顺长江而下,还是随运河而上,无论是越大瘐岭南入广东,还是从闽广扬帆入南洋从事海外贸易,都有郎户跟随押送。

1.4 武、艺结合的休闲体育载体“徽戏”

徽戏是以武打见长,如戏谚云“昆山唱,安徽打”,清人笔记中也留下了徽戏“剽轻精悍,能扑跌打”的记载[7]。至明清武术文化渗透到社会的各方面,尤其在徽商两地商业转运贸易日益兴旺,保镖行业和防卫家园的郎户、家班组织的发展,使武术找到了发展的土壤,在徽班中与戏曲结合,使徽剧武打成为一枝独秀。徽班武术把武术、体操、舞蹈、杂技融为一体,进而提炼成武戏表演艺术程式。如在徽班武戏表演中,常见大开打或双人格斗,一方战胜另一方,败者下场,胜利者还可以尽情地耍一趟“刀花”、“枪花”或“棍花”,或者打一套少林拳或通臂拳,以抒发胜利喜悦的心情。徽班在明末其武功之佳,就已声誉剧坛,当时表演武功,有的不作剧情的联系和人物装扮而专门为武技表演。到了清代,这种单纯的武技已多与戏剧表演艺术相融合。发展到康、乾之世,徽剧已艺兼文武,当时徽班每场演出也都有一个专重扑跌的武戏戏码。个别戏班,甚至日演一场,其中有两出是武戏。《金台残泪记》云:“近日乐部登场,必有扑跌一出,而嵩祝部又必有二出。”其上演剧目,大多为改编的《水浒》、《三侠五义》、《彭公案》、《杨家将》、《说岳全传》、《三国演义》等。这些剧目往往都具有打斗场面和侠义主题。现实生活中侠客不一定动武,可徽剧武戏决少不了打斗,不但要“打”,而且要打得好看。好看不好看,主要在于演员本身的武功技能和精彩的打斗场面。如《梦华琐记》记载的徽州和春班演出时,观众不可一日无武戏,翻打扑跌,耍枪弄剑,舞场上往往被弄得灰尘弥漫,而观众却乐此不疲。有时甚至是真刀真枪、持械斗狠,武中见文,武中见人。这一点应该是归功於徽剧对武术表演者技艺要求精益求精[8]。徽剧之所以能在戏曲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武打艺术是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在发展过程中又不断吸收杂技、体操、舞蹈动作等来充实武打艺术,既成为徽商的一种休闲体育,也形成了徽剧的一个优良传统。

2 徽商休闲体育的社会交往特征

徽商观戏赏戏的休闲活动,除了满足自身娱乐休闲之外,对于加强联谊交流,提升商业运作,打造徽商形象,促进社会进步都有一定的积极作用。

2.1 联谊交流的平台

徽人素喜聚族经商,故有“无徽不成镇”之说。在外经商,特别需要族人的互相帮助、互相照顾[9]。所以徽商首先特别注重联络族人的感情,常以宗族在祭祀祖先时以演戏敬祖或节庆时演戏来聚集族众以联络感情,增强宗族的凝聚力。此外,徽州各地演戏的时候往往会招来邻近村落的村民看戏,这体现在庙会演戏时尤为明显。徽州的庙会种类很多,有重阳庙会、关帝会、观音会、火把会、亮船会、上九会、太子会、桃源庙会、乌龙王庙会等等。庙会不仅召集了众多有共同信仰的善男信女,也因庙会时的戏剧活动和繁荣市场给徽商带来了丰硕商机,这种通过庙会演戏的休闲形式,把联谊和营商有机的结合在一起。同时,徽商还以自己的经济实力常在家延请上乘戏班,一方面供自己欣赏,一方面请众人同乐,以此待客,联谊同乡,建立市场网络获得社会信息。还有,广布城乡的茶馆酒肆也开设戏曲舞台,这不仅是徽商聚会聊天休闲的场所,而且还是一边品茶观戏,一边进行商业信息交流的平台。

2.2 公关活动的手段

徽商就是凭借“谦谦儒风”而广结良缘并营造和谐的经营氛围,为商业的拓展开辟了道路。如徽州著名商人江春家中就经常是“曲剧三四部,同日分亭馆宴客,宾客以数百人计”。 徽商在与文人学士,达官显贵的交流中,既获取了社会信息,又得到了官府的保护支持。徽商注重的这种人际关系,不仅给其带来了人脉关系,而且也对商业的成功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明清时期是徽商的鼎盛时期,他们的足迹遍及全国,并有“钻天洞庭遍地徽”之谚。徽商在商品经济竞争中需要公关,在商品经营成功之后更需要得到官府的保护和支持,而徽商以戏为媒,既达到了同社会各阶层的广泛联系,又得到了达官显贵甚至官府的支持。如为迎接乾隆帝的六次南巡,以歙县人江春为代表的大盐商都要在扬州“扫除宿戒,懋着劳绩”,搭起规模巨大的“档子”开演。这种集园林、工艺和戏剧为一体的临时性建筑,极其复杂华丽。据《扬州画舫录》记载:“自高桥起,至迎恩亭止,两岸排列档子”。“恭设香亭,奏乐演戏,迎銮于此”。两岸30个工段,便需要30个戏班。这丰盛的戏曲大餐除掺杂徽商对封建帝王的巴结献媚之外,也为打造徽商形象,提升商业运作,起到了积极作用。可以说,徽商这种“商路即戏路”的理念,把戏剧作为一种公关活动和外交手段,从客观上推动了徽戏艺术的发展。

3 徽商休闲体育的创造性特征

徽商贾而好儒,文化素质高,他们因贫瘠的土壤和丰富的自然资源促成了思变精神的内在动力,在商海中能冷静、客观地分析市场形势,分析各种因素对供求关系的影响。他们善于把握商机,权衡利弊得失,在经营中技高一筹。徽商清醒的认识到客观生存环境的压力“吾郡在山谷,即富者无可耕之田,不贾何待?”(汪道昆《太函集》);同时因自小受儒家文化的熏陶,在儒学经典中,他们找到了有利自己经商的理论依据。“天地之大德曰生”(《周易》),“生生曰仁”(程颐语),自己做的应是符合“天地之大德”和“仁”的生意,是十分正当的职业。因此徽商大多都能自觉地将朱熹集大成的儒家思想熔铸在自己的经营活动之中。“以义取利”,做“廉贾”,自觉追求最高层次的商业理念,争“商”人的人格,争“商”人的社会地位。

徽商以朱熹思想为起家创业的思想法宝,不仅创造了巨大的物质财富,繁荣了经济,而且还孜孜追求,不懈努力,为徽文化的繁荣,为中华戏曲文化的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如戏剧家汤显祖的剧本《牡丹亭还魂记》问世不久,就被徽州富商吴越石的家班排练演出。排练时主人不仅请来名士、词士和通士给演员逐一指点,而且自己也参与润色和导演。明戏曲理论家潘之恒就曾在介绍徽州富商汪季玄时写道:“社有汪季玄招曲师,教吴儿十余辈,自为按拍协律,举步发音,一钗横,一带飏,无不曲尽其致”。徽商“虽为贾者,咸近士风”,哺育出了汪道昆、汪延纳、潘之恒、方成培、汪宗姬等一批戏曲家。

就在徽商于外乡广蓄家班的同时,其家乡徽州也戏事日盛,大大小小的徽班如雨后春笋,蓬勃发展。万历二十八年春,仅徽州府东郊迎春赛会就建戏台三十六座,盛况空前。潘之恒赞曰:“从来迎春之盛,海内无匹,即新安亦仅见也”。家乡本土戏曲艺术的兴盛,使徽商们进一步从故土招募人才、吸纳戏班。这不仅使本乡本土的戏曲得以繁荣,也使操徽言的徽戏获得了与操吴语的昆腔广泛交流和融合的机会,由此生出带有浓重徽州色彩的“昆弋腔”,并逐渐演变为徽调之班。加之进入清代以后,徽商势头更胜,徽班徽调也如旭日东升,渐渐步入黄金时期,开创了中国戏曲史的一个崭新阶段,标志着一个新的地方剧种诞生。这是徽商与徽剧创新的第一步。

在明末清初,随着徽商的足迹,徽剧逐渐向东、向南、向北发展,影响遍及江苏、浙江、江西、湖南、湖北、福建、广东、陕西、山西、山东、四川等地。乾隆十五年(1790)高朗亭率领三庆徽班晋京为乾隆贺寿,其精湛的表演使京都观众耳目一新,这使得徽班、徽剧得以在京城安营扎寨。到了道光之后,由于徽班著名演员“三庆班”班主程长庚等一代宗师不断改革、创新,特别是吸收了汉调所长和京腔、京韵,实现了徽、汉合流,使徽剧这个古老的地方剧种渐渐演变成了国粹“京剧”。《燕尘菊影录》称:“长庚乃融昆、弋声于皮黄中,匠心独造,遂成大观”。这是徽商与徽剧创新的第二步。

京剧以它特有的休闲性与娱乐性,不但激起了清廷皇室的爱好,而且成了商人、平民休闲娱乐的主要内容,京剧那扬善惩恶的思想内容,高雅的文化品位,优美的音乐旋律,多姿多彩的舞蹈动作,色彩鲜艳的服饰,夸张的脸谱,节奏明快的锣鼓点子,令人眼花缭乱的对打、空翻,以及那简要的故事,矛盾推演缓慢展开的戏剧情节,可以说在最大限度上满足了劳碌奔波一天的人们那需要短暂休息放松的渴求。其以极好的休闲性与娱乐性,几乎成了京剧迅速发展的良好契机,使京剧成了一种雅俗共赏的表演艺术样式[10]。

4 徽商对徽州休闲体育发展的推动

明代著名学者、戏剧家,徽州人汪道昆曾经指出:“夫贾为厚利,儒为名高。夫人毕事儒不效,则弛儒而张贾……一弛一张,迭相为用”(《太函集》卷五二)。做生意是为了赚取巨额利润 ,读书则是为了求取功名,而徽商却把这两个方面很好地结合了起来。“徽戏”作为一种休闲的方式,不仅成了徽商一种娱乐的方式,以及以自由心态从事商业的慰籍,而且还成了他们交通官府、呼朋引类、洽谈生意、交流信息、提升商业运作、打造徽商形象的重要平台,从而进一步演变为贾儒结合,创造了一代文化商帮,在经商之余,亦贾亦儒,亦商亦士,不仅为徽文化的形成与传播作出了贡献,而且还促进了中国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的萌芽,推动了社会的进步发展。

首先,徽商推动了徽戏文化的传播。随着徽商的足迹遍布全国各地,徽戏艺术及其蕴藏的休闲体育内涵也随着他们的足迹得到更加广泛的传播,如徽班的入粤,就同时把武术也带了过去,武术在徽班中十分重视,也为广东人喜爱和接受;歙县《洪愫庵玉图歙问序》载明后七子首领、戏剧家王世贞曾率“三吴两浙诸宾客从游者百余人,大都各擅一技,世鲜有能敌之者,欲以傲于吾歙”,作为主人的汪道昆仅在歙县就聚集了至少二百人为“馆伴”,“以书家敌书家,画家敌画家,以至琴、弈、篆刻、堪舆、星相、投壶、蹴鞠、剑槊、歌吹之属无不备。”结果令王世贞大称赏而去;还有如目连戏,随着徽班的周流天下,目连戏也传播到四面八方,其中别有深意的是《目连救母》戏文里的救母英雄目连,竟是一个商人[11]。这也从一个方面说明了徽商促进了戏曲艺术的交融和休闲体育的发展;其次,徽商在经济上大力的扶持了徽戏及休闲体育。从明代中叶开始,越来越多的徽商蓄养起家族戏班,像吴越石、汪季玄等徽商均有自己的家班。他们不仅拥有家班,而且自己在艺术上就有很高的造诣,也促使家班达到了很高的艺术水平。徽商的这种与徽戏和徽州休闲体育的关系呈现出一种循环互动:徽商积极向徽州传播徽戏,而其文化的发展又孕育了一批学者与艺术家,他们又反过来影响着徽商,使他们特别喜爱徽戏与徽州休闲体育,进而加大扶持力度。正是这样一种循环往复的互动关系,共同推动了徽戏与徽州休闲体育的良性发展,使得徽州休闲体育的发展也深深打上了徽商的烙印,这也是徽商对中国休闲体育的一大贡献。

5 结语

徽文化中休闲体育与徽商的发展历史,显示的是徽文化与二者之间的互动关系,不仅表现为徽文化对徽州休闲体育和徽商的影响,也表现为这二者之间的影响和对徽文化发展的贡献。徽州休闲体育文化通过徽商的传播得到了充分的展示和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同时伴随着徽商足迹遍布天下,还表现出一种强烈的扩张意识和对机遇的高度敏感性。在社会转型期时,徽州人审时度势,将“尚武”到“文雅”的转变同徽剧的发展有机结合在一起,迎来了两种文化的共同繁荣,徽州与戏相关的休闲体育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它不仅是徽州人生存的一种方式、文化生活的重要表征,也是徽州地域社会文明和进步的一种标志,启迪我们在对当前体育文化的传承和弘扬中不能墨守成规,应大胆吸收和借鉴,兼收并蓄,只有多文化的共同融合发展,才能不断创新,相互提高,真正实现休闲体育的全面和谐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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