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 众,王敏娟,马小强,石长地①
(1.首都师范大学 信息工程学院,北京 100048;2.美国圣地亚哥州立大学,美国 圣地亚哥;3.中央电化教育馆,北京 100031)
美国高等教育的发展趋势和面临的挑战:在线学习,移动学习和MOOCs*
——访美国圣地亚哥州立大学副校长依山·辛格 (Ethan Signer)博士
孙 众1,王敏娟2,马小强3,石长地1①
(1.首都师范大学 信息工程学院,北京 100048;2.美国圣地亚哥州立大学,美国 圣地亚哥;3.中央电化教育馆,北京 100031)
高等教育;在线学习;移动学习;MOOCs
访谈者:辛格校长,很高兴与您进行交流。我们的问题将围绕“技术、高等教育、发展与挑战”这几个关键词。美国新媒体联盟(New Media Consortium)发布的《2013地平线报告》(高等教育版)提出,2013-2018年,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平板电脑、游戏与游戏化、学习分析、3D 打印、可穿戴技术等六项新兴技术会成为影响高等教育发展的六大趋势[1],这些新兴技术会为高等教育带来发展契机。作为一名在美国公立大学领导岗位上工作了30年的资深管理者,请您从领导者的角度谈谈新兴技术发展的趋势,以及他们将对美国的高等教育产生怎样的影响?
依山·辛格:新兴的教学和学习技术将对美国和国际格局产生重大影响。这个话题本身就扩大了我们对于一些话题的讨论,比如作为一个国际化国家,美国如何通过有效学习实践来促进学生的学习和教育。这些新兴技术带来的另一个主要影响,就是通过让更多的学生参与,来改进学习和教学的效果。技术带来了师生交流、生生交流以及学生与世界交流的新方式。从广义上讲,任何技术都会影响学习,但这些技术是否能从根本上重塑高等教育,却是另一个问题。高等教育机构在不改变根本制度结构的情况下,很容易拒绝或接受任何一项学习技术。根据多年的经验,我认为在“预测未来”这件事上要非常谨慎。虽然我们可以根据现在和不久的将来对未来进行预测,但同时我们必须认识到,预测受限于今天的视角,而且对未知事物的预测有可能改变今天的现实。如今,信息和学习技术飞速发展,学术界和非学术界都试图了解这些新技术和当前社会的相互作用,包括结构、力量、价值以及对未来发展的影响,但是我们很难准确地把握住这种影响。举个信息技术与社会政治力量交叉的真实案例吧——2012年的“阿拉伯之春”(Arab Spring,根据维基百科的解释,“阿拉伯之春”是一个专用名词,意指于2010年12月18日开始的,席卷阿拉伯世界的反暴乱、反内战的游行示威革命浪潮)。当时,由于埃及和中东部分政府的变化,社交媒体的支持者认为这种技术将成为世界各地政治变革的试金石。然而,仅过了18个月,目前的埃及政府跟原来推翻的旧政府惊人的相似。这种结果的出现,并不是说社交媒体在政治和社会变革中没有起到显著作用,而是因为社交技术、社会、政府结构之间的相关作用其实是处于一种动态的、不稳定的状态。因此,我们在预测时必须保持谨慎的态度。美国人常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注定会发生的,除了死亡和税收。”
基于以上原因,我就谈谈正在对美国高等教育产生影响的教学技术趋势。这里,我只对其中的五种趋势进行简要评价。
(1)学习管理系统(LMS)。目前大部分美国高校教师会把自己的课程教材放到学习管理系统中,用于支持学生的异步学习。从课程讲义、讲稿到全部的课堂视频,学生都能在学习管理系统中找到并使用。
(2)学习分析技术和基于大数据的教学。其实它是在第一种技术应用的基础上而产生的。教师和研究人员始终在关注着学习平台中资源的使用情况,例如在一学期中的什么时段学生访问这些资源最为频繁,他们都浏览了什么资源,学习资源与学业表现的其他影响因素(如成绩)之间的关系。数据分析是一个快速发展的领域,它使得师生都可以更好地评估学生的学习。比如说,“数字排放”(Digital Exhaust)中有成千上万名学生留下了他们参与MOOCs的学习数据,这是我们进行大数据分析并设计有效教学的宝贵资料。来自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开发的edX平台的最新研究表明,学生对视频的注意力多数只能维持6分钟。根据这样的分析结果,我们就给所有想录视频讲座的老师提出建议,视频最好不要超过6分钟。根据学习管理系统的后台数据,我们还能找到被重放次数最多的视频、耗时最长的问题等数据,这些信息会帮助我们来判断学生是否正在面临失败的风险,或者需要为学生提供额外的学习帮助等。
(3)数字媒体正在迅速地改变着美国教科书的样子。例如,我们学校里就有越来越多的教师使用数字课程资源,而这些资源由美国主流出版商通过校园内部学习管理系统来发布。当然,学生付费后才能看得到这些资源。
(4)网络连接、云和移动设备的整合。这种技术应用突破了时空限制,其结果是使学习更加方便、灵活、即时,并提供了按需学习的可能。目前已经成为美国高校的普遍做法。举例来说,我们学校的移动学习应用里,仅在2013年的春季学期里就有4888个使用记录。在2012-2013学年,有14734名独立用户访问了这个移动学习应用APP。
(5)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MOOCs)。我们可以看到,随着高校和非传统机构尝试提供低收费的进入机制和方便的课程传输方式,MOOCs呈现出指数级的增长。在圣地亚哥州立大学,我们的教师在发展和利用MOOCs上采取了一种谨慎的态度。然而,真正的问题就是大学是否同意通过MOOCs能力测试的学生获得高校的学分。当然,任何在线课程都要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来参加考试的学生与注册了该门课程的学生是同一个人。然而,用人脸识别软件把考生电脑上传来的人脸图片与其他的安全软件应用进行匹配,这使得监督考试的技术变得更加复杂。
总之,在线学习在重铸高等教育学习中的确扮演了重要角色。无论是专注于纯粹的在线课程、混合课程,或是利用在线学习管理系统进行面对面讲座和实验室课程,学生的学习都可以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尽管网络技术改变了学生学习的方式,但我们也要认识到,到目前为止它所做的,只是对大学现有结构的补充,大学的基本结构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访谈者:您在讲座中提到,美国教育部发布的《高等教育未来的使命》报告中指出,美国高等教育面临的主要问题有:可进入、支付力、问责制(Access,Affordability,Accountability)。您认为新兴技术可以在哪些方面发挥作用,才能更好地解决或改善这些问题呢?
依山·辛格:好的,我先解释一下这份报告中提到的美国高等教育面临的三个主要问题:可进入、支付力、问责制。
“可进入(Access)”强调了美国高中生的“漏管现象(Leaky Pipeline)”,就是部分高中生不去读大学,或他们就算是念大学,也拿不到学位。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没有做好学术上的准备。大约三分之一的高中生并没有选修标准的大学预科课程。我们作为大学,通常会在高三或高二下半年就与他们互动,但是如果他们那时还没做好学术上的准备,就真的来不及了。因此,大学应该建议高中尽早开设一些课程,以使高中学生有足够的竞争力进入大学,这是至关重要的。
“支付力(Affordability)”是指目前就读美国高校的成本在不断提高。以前公立高校的财政全部由各州支持,但是最近几年财政支持力度逐渐减少,结果导致学费不断上涨。尽管很多人仍坚信,高等教育是一个人能够做出的最好的投资。
“问责制(Accountability)”这部分很有争议。政府要求大学对毕业率等方面的目标进行说明是合理的,但他们也应该认识到,有些与低毕业率相关的因素其实超出了高校能够控制的范围,甚至与高等教育目标背道而驰。例如,近年来相当一部分大学新生并没有做好读大学的准备,需要再学一些补救性的课程才行。如果说给大学更大的自主招生选择权,或不让这样的学生进入大学,也许会提高毕业率,但是大学的包容性也会因此降低。从长远的眼光来看,更为有效的方法是高校应该与高中合作,在高中阶段就对学生进行学术准备的早期评估,以便在高中阶段就开展补救性的学习。
接下来,我们再谈谈技术对这三个方面可能产生的影响。就“可进入”而言,网络技术肯定增加了学生获得课程资源和信息的可能性。这种发展趋势虽存在一些变数,但仍将持续下去。不过,要是说技术能否为更多学生提供接受高等教育的可能,那我的答案就是“可能,但无法保证”。要想在复杂的在线学习中获得成功,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学生要拥有足够的自我管理和自我激励能力。而拥有这些特征的人,在已入学的大学生中都不太多,更别说那些无法进入到高校的学生人群。比如就说MOOCs,先前也有证据表明,大多数学生注册了MOOCs后并没有坚持到底,甚至有一半的注册用户只看了第一节课。
如果说“可进入”的问题是与“支付力”有关的,那么与“支付力”更相关的问题是:在线学习技术是否能大幅增加高校提供正式服务的学生数量。我对这个问题的肯定答案持强烈的怀疑态度,至少在公立大学很难。高质量的在线课程需要很高的开发、实现和维护的成本。然而,重要的是要注意我所指的是大学承认学分的在线课程。虽然我们无从判断MOOCs是否会改变部分或全部这些悬而未决的问题,但请记住,随着越来越多的学生支付越来越少的学费,大学不会听任他们的课程学分和文凭不断贬值而坐视无睹,袖手旁观。
最后关于“问责制”中的认证,在线学习以多种形式对大学及其认证机构提出了挑战,因为认证机构和大学都很担心MOOCs中学生表现出来的缺乏持久性的问题。而且在线学习中,如何验证在线学习者身份也带来了学术诚信方面的问题。另外,我们还要特别注意的是,认证包含许多不同的社会和政治力量,所以预测未来是非常困难的。但在短期内,我认为在线教育领域还没有不可逾越的认证问题。
访谈者:其实,无论是在线学习、移动学习或者开放课程,都是数字时代下基于网络的新型学习形态。根据乔治西蒙斯所提出的关联主义观点,学习就是形成网络,在相关的节点间建立有效的连接[2]。“怎样学” 与“学什么”正在被“从哪里学”(了解从哪里可以找到所需要的知识)所补充。学习渠道比学习内容更重要[3]。因此新兴技术所支持的学习,为大学生们扩展了前所未有的开放学习渠道,以及终身学习能力。您如何看待这种观点?
依山·辛格:根据我对于关联主义有限的理解,我认为它是一个帮助我们从概念化的角度来理解在线学习的理论模型。不过,由于在线学习经验与关联是分不开的,因此我可以说说我的观察和思考。
新兴的网络技术为学生参与课堂,与同伴和教师进行互动提供了更多的途径。在许多情况下, 向着更高深的知识和更深层的学习路径的建立与知识迁移本身一样,都会让学习者受益。毫无疑问,互联网和相关技术为我们提供了所有可能的方式去感受关联主义的理论思想。然而,我们的经验是,培养这些“连接”需要获得来自整个学校的支持。例如,通过论坛的合理使用,我们可以为学生提供当小老师的机会。通过鼓励和支持学习内容的模块化,我们可以为教师和学生提供更大的教学灵活性和个性化学习的机会。然而设计动态化的教学,例如知识模块化,并不是大学里不同专业的教师们所擅长的事情,他们在自己的职业晋升阶段从来都没有学过这方面的内容。这就是我们认为大学里需要有教学设计师的原因,因为这样一来不同专业的教师就可以和他们合作,将授课内容向更加主动、以学生为中心和更好地关联性等方面加以改进。
访谈者:MOOCs作为《地平线报告》里的新兴技术之一,参与的学习者已经从高等教育领域,向基础教育领域扩展,从欧美国家为主,扩展到全世界。您认为,MOOCs快速发展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依山·辛格:在我看来,导致MOOCs迅速发展和普及的因素有很多。首先,MOOCs是一个相对较新的现象,有一些很吸引人的新思想。在MOOCs前的技术创新,如开放课件计划OCW(Open Courseware)被认为是为了更大的公众利益,同时还展示出了开发团队的力量,而MOOCs在加强精英大学“品牌”方面做得很好。随着时间的推进,MOOCs还是重在开发,并延续着它的公益目的,不会发展为货币化,或演变成为认证、技能提高和就业的工具。第二,MOOCs可以被设计成服务于无限数量的观众,可以满足无限数量的目标。因此,他们是知识转移的重要潜在媒介。第三,任何有价值的个人愿望,似乎都可以渗透在MOOCs中。第四,许多MOOCs支持者把它看做是一种促进个人和社会变革的工具,并且这种潜在力量对大学内外的人都颇具吸引力。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我们发现,至少是从短期来看,MOOCs被用得最多的是成为商业部门的培训平台,而不是学术圈内外的社会变革平台。因此从上述分析中可知,MOOCs是锻炼能力和影响力的潜在手段。尽量人们价值观不同,他们的意图可能被视作是积极或消极的,但是这种手段总是对不同的人都充满诱惑。
访谈者:MOOCs正在成为成为高等教育,甚至基础教育里的研究热点,您是如何看待MOOCs这种热潮的?
依山·辛格:由于我之前提到的原因,MOOCs已成为当今高等教育以及基础教育的热门话题。MOOCs想要给学习带来革命,但是学习和教育是两种不同的社会结构。
更直接地说,人们对MOOCs这一现象似乎有些夸大了其影响力。尽管MOOCS有些技术乌托邦色彩,但它似乎不会成为有些人想要的灵丹妙药。不过对于专业发展来说,我倒认为MOOCs可以成为专业人员学习新技术或接触新领域的重要渠道,这样他们就不必在全力承担一个项目的学习以后,或是在正规教育中付出大量的成本后发现自己不喜欢这个学科。对于要拿学分的课程来说,现如今MOOCs最好的使用方式也许就是“打包”融入其中,运用网络和面对面的方式进行混合教学。我也看到利用MOOCs进行“翻转课堂”的巨大潜力。使用“翻转课堂”方法,学生可以在MOOCs里面“淘”些相关的微视频来自学,然后当在课堂或其他面对面学习环境中,学生通过问题解决或决策的方式进行基于案例的真实、复杂性学习。这样既可以利用MOOCs中优秀的内容,还可以实现学生的高度参与,促进知识创新和合作学习。
访谈者:如果把MOOCs引入到现有的公立大学里,可能会遇到的制约因素是什么?进一步说,MOOCs一定做出哪些改变,才能与现有的高等教育更好地结合起来?
依山·辛格:决定MOOCs在大学能否取得成功的主要因素在于大学管理层、教师和学生们对它的接受度。然而,从更加务实的角度,我主要考虑的问题是MOOCs与公立大学机构结合所涉及的技术支持、设计、实现和维护的成本。每所大学都有相关部门提供人力和财力上的帮助,但在MOOCs上还是例外,至少在目前是这样。当然,大学也必须考虑MOOCs用户隐私和安全问题。在MOOCs的启动阶段,解决这种问题通常是十分具有挑战性的,因为新兴MOOCs的支持者经常是为内容而感到兴奋,而很少考虑系统整合的问题。
访谈者:从您之前的讲座中,我们得知了近几年圣地亚哥州立大学对移动学习和在线课程的投入和支持。请您详细地介绍一下贵校在支持在线教育上的具体策略是什么?为什么会采用这样的策略呢?
依山·辛格:我把圣地亚哥州立大学在线教育的成功归功于三个主要因素。
第一个因素是学校在这一领域的战略决策。几年前学校做了一个深思熟虑的决定:增加夏季学期在线课程的数量,并提供必要的资源使之成为现实。
第二个因素是我校教学技术服务部门的出色工作。这个部门与教师密切合作,负责在线课程学习的发展。此外,它积极尝试最新的网络技术,为教师们提供了各式各样的学习环境。它还管理着我们的学习管理系统,这几乎是学校全部课程,特别是在线和混合课程的核心。当然,在线课程的成绩也离不开这个部门的杰出领导以及学校为该部门提供的关键资源。我在这里举两个例子来说明教学技术服务部门是如何促进移动和在线课程的开发与实施的。我们学校的教师设计移动课程和线上课程时,通常是通过正式的课程设计协会,或是通过更多非正式的在线教学入门课程。这两种方法都是基于在线和混合学习的最佳实践成果,体现了高质量在线学习教学的框架。其中,课程设计协会为教师们建立起了开设混合和在线课程的跨学科交流平台。通过与其他学科老师交流,教师们不再那么关注于教学内容本身,而是更多去关注如何利用技术进行教学。该协会每两周举行一次见面会,混合和在线课程领域的教师形成了专业学习共同体。他们还举办了实习培训研讨会和一对一咨询,咨询人员就是来自教学技术服务部门的教学设计人员。教师要花时间来学习如何设计专门的课程,这个工作量也相当大。另外,在线教学入门课程是一个为教师开发混合和在线课程而提供的自学平台。在线教学入门课程利用了在线学习的最佳实践成果,如研究教学和学习的高质量在线学习教学框架。这些有着传统教学经验的教师们会加入一个社区,该社区由教学技术服务部门的教师团体以及来自教学学习中心、学习设计与技术部门、学校图书馆和残疾学生服务站的相关人员组成。教师通过与其他教师进行在线教学专业知识的交流,学习新的技术,促进专业发展。教学技术服务部门对聚合和组织那些免费共享、不受时空限制的在线教学有效资源起着关键的作用。它还是促进混合和在线课程领域的教师使用开放教育资源的赞助商和主办方。
最后一个因素归结于我校的学术文化一贯支持教师们进行创新和专业发展。这种文化认识到了必将发生在教师、学生和学校需求之间的平衡。在学校多部门共同治理的成功基础上,这种支持性的学术文化将蓬勃发展。
访谈者:圣地亚哥州立大学建立了移动学习平台、Smart教室,以及在线授课系统,通过网络和多种智能学习终端把实体课堂与在线课堂结合起来,实现按需学习、随时学习、泛在学习的新型学习方式。那么在连续几年的实践之后,您认为在高校里坚持采用混合式的教学模式,实际效果如何?
依山·辛格:将在线和面对面教学结合的课堂可能代表着两全其美。在混合课程中,你可以拥有最好的学习模式和平台。例如,教师可以使用在线免费的MOOCs内容作为混合课程中的一个章节,就像使用书本中的一章一样。这样教师就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主动学习所需的课堂交流上。
另外我想说,我校发展混合式学习实践更长远的好处是:它激发了教师的热情,而这种热情又随着教师传递到了课堂之中,使更多学生受益。而且,混合学习使学校能更好地利用物理空间,我们可以在一间教室中提供两种混合学习课程,而在过去必须为不同的学习课程提供单独的教室。同样,通过使用在线和混合课程,我们能够在固定的学期教学时间内,减少必须出现在校园里学生的数量。对于一个有着32000名学生的校园,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考虑因素。这样的学习方式允许学生在方便的时间地点进行额外学习,也就减少了学生毕业的时间。这对学生和整个社会经济效益都有益。我们最终的任务是为学生提供最适合他们的高质量学习形式,而混合学习是一种大多数学生都能欣然接受的学习形式。
访谈者:从2008年起,圣地亚哥州立大学提供的在线课程数量不断增加,选修在线课程的学生人数也持续增加。您认为从哪些角度对在线课程和混合式教学进行质量评估,才能较好地以保证教学质量呢?
依山·辛格:我们学校对所有的课程都有严格的学生评估过程,它与传统的打分流程是分别进行的。学校中的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学生评价工具,然而每个评估工具都有共同的核心标准,结合学习评估问题,让每个学生在课上完成这些调查问卷。院长和部门领导来审查所有学生评估的结果。
由于在线和混合学习环境的特殊性,在线学生学习评估时必须考虑两个因素,才能维持教育教学的质量。第一是要保证尽可能真实的评估。在线学习中,对于学生是否作弊的真实性评估通常会更加困难,因为学生很容易拷贝其他学生的作品或在互联网上找到答案。真实的评估则需要对学生更高层次的思维能力进行评估,如分析和合成资源的能力。当然,真实的评价不是防止作弊的保证措施,但是教师应该避免过份依赖选择、填空等客观题进行评估。第二个要考虑的因素是防范学术欺骗。学校已采取很多措施,如使用大型题库进行多项选择测试、随机化回答和问题、防止测试时的回看、限制作答时间,以及使用一些解决工具,如锁定浏览器阻止学生访问测试环境外部的计算机。以上都是维护学术诚信需要考虑的因素。
应该指出的是,上述所有学生学习评估都是在学校管理层和教师间相互尊重和信任的文化中完成的。没有这样的相互尊重和信任,很难实现学生有意义的学习成果,特别是在在线学习中。
访谈者:好的,再次感谢您接受我们的访问。
[1]Johnson, L., Adams Becker, S., Cummins, M., Estrada, V., Freeman,A., and Ludgate, H.. NMC Horizon Report, 2013 Higher Education Edition[M]. Austin, Texas: The New Media Consortium, 2013.
[2]钟志贤,王水平,邱婷.终身学习能力:关联主义视角[J].中国远程教育,2009,(4):34-38.
[3][美]乔治·西蒙斯.关联主义:数字时代的学习理论[J].全球教育展望,2005,34(8):9-13.
孙众: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移动学习、技术时代下的教学改革与教师专业发展(sunzhong_92@163.com)。
王敏娟: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移动学习、云计算、社会化学习。
马小强:副编审,硕士,研究方向为网络教育与远程教育、数字资源建设与应用。
石长地:副研究员,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教育心理学、移动学习。
Editor's Commentary:Dr. Ethan Singer is associate vice president for academic affairs emeritus of San Diego State University. For many years, he was responsible for Academic Affairs' $141M budget including the $77M faculty budget. He was the University's Enrollment Planning Officer and has responsibility for overall university enrollment management, including the development of annual and multi-year university and college enrollment targets, undergraduate admissions modeling, and general oversight of Enrollment Services (admissions, evaluations, registrar's of fice, and student recruitment). In addition, he oversees Analytic Studies and Institutional Research as well as Instructional Technology Services. He served on the President's Cabinet, the President's Budget Advisory Committee, the President's Enrollment Management Advisory Committee, the University's Academic Program Review Panel, the Senate's Academic Resources and Planning Committee and the Campus Fee Advisory Committee.
Trend and Challenges in American Higher Education:Online Learning, Mobile Learning and MOOCs——Interview with Dr. Ethan Singer, Associate Vice President of San Diego State University
Sun Zhong1, Wang Minjuan2, Ma Xiaoqiang3, Shi Changdi1
(1.College of Information Engineering, 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048; 2.Department of Education Technology and Media, San Diego State University, U.S.A;3.Editorial Department of China Education Technology, Beijing 100031)
High Education; Online Learning; m-Learning; MOOCs
编者按:依山·辛格博士,美国圣地亚哥州立大学(San Diego State University)资深名誉学术事务副校长,兼电教中心主管。他积极推动了该校对网络教学的发展和评估,并且推动了SDSU跟附近中小学的大力合作。他在校长职位30余年,负责学术事务部1.8亿的财政预算和支出。他知识渊博,熟悉美国的教育制度,跟美国白宫有合作办学项目,对美国的高等教育有着深刻的体会和独到的见解。
辛格校长对中国有浓厚的兴趣,积极开展与中国的沟通和交流。他于2013年9月受邀访问国内多所高校,并举办了多场学术讲座。本刊特邀访谈者就此机会,对这位在校长职位上工作超过三十年的学者进行访谈,请他以圣地亚哥州立大学近几年用技术改革高等教育的策略和作法为切入点,从教育管理者和领导者的角度,阐述在线教育、MOOCs等技术力量在美国高等教育发展中的动力、影响及发展趋势。中美两国在高等教育体系各有特点,而我国同样面临着在线课程、开放课程、移动学习对教育的冲击和挑战。因此借鉴他人的思想和经验,有利于我国教育研究者发展出符合中国国情的、技术支持下的高等教育发展之路。
G434
A
1006—9860(2014)06—0001—05
① 石长地为本文通讯作者。
* 本文系北京市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重点课题“智能英语学习资源的建设策略及应用研究”(项目编号:AJA12132)和北京市教委科技面上项目“英语泛在资源建设的关键技术研究”(项目编号:KM20131002801)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