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海俊
(广西大学文学院,广西南宁530004)
作为西汉文坛有深远影响的辞赋家,司马相如以其旷世才情创作了大量的优秀辞赋作品,奠定了汉大赋的文学体式。鲁迅在《汉文学史纲要》中赞其赋曰:“武帝时文人,赋莫若司马相如。”[1]葛洪在《西京杂记》中也曾赞其赋云: “司马长卿赋,诗人皆称典而丽,虽诗人之作,不能加也,扬子云: ‘长卿赋似不从人间来,其神化所至邪,’子云学相如赋而弗逮,故雅服焉。”[2]宋人林文轩更是盛赞相如曰: “司马相如,赋之圣者。扬子云、班孟坚只填得他腔子,如何得似他自在流出;左太冲、张平子竭尽气力,又更不及。”[3]作为西汉赋坛上的佼佼者,自然少不了文学批评家刘勰的关注。刘勰在《文心雕龙》中,颇为重视对历代作家作品的评价,其中尤以对司马相如的评价为多,透过这些评价,我们可以窥见刘勰对汉赋所持态度及司马相如在齐梁时期被接受的大致情况。本文拟就《文心雕龙》对司马相如的评价的基本情况、刘勰对相如褒赞或贬抑的不同原因及《文心雕龙》评价相如的得失略述己见,以期在《文心雕龙》研究日益精细化的学术背景下,能够对《文心雕龙》的研究有所裨益。
据笔者粗略统计,整部《文心雕龙》涉及司马相如的篇目凡22篇,总计达24处之多。除却7处仅是提及司马相如的名字而无任何评价之外,其他对其作出直接评价或描述的有18处。在这些评价中,刘勰有持褒赞态度的,也有持贬抑态度的,呈现出对司马相如的比较复杂的态度。兹将《文心雕龙》对司马相如的评价摘述如下:
以上表所摘录的刘勰对相如的评述中可看出,在18处评价中,其中对相如其人其赋持褒扬的9处,批评贬抑的9处。从内容上看,对相如的褒扬主要集中在赋的特色及具体篇章的评价上,对相如的批评既有赋的风格特点,也有人品的瑕疵。从数据上看,刘勰对司马相如的评价有褒有贬,褒贬不一,褒贬数据相俦,仅从数据来看,难以分辨出刘勰对相如总体态度如何,但细究之,却发现刘勰对相如还是以肯定为主。
一个批评家对异代文人的评价,往往会受到时代风气及个人审美追求的影响。刘勰生活的齐梁时期,文坛流行着绮丽淫滥的文风,存在着过分追求形式主义的倾向。刘勰一方面受到了这种风气的影响,另一方面又开始对这种文风进行理性的反思和纠驳,力图改变文坛浮靡的文风。刘勰对相如的评价正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进行的。
从以上所列《文心雕龙》对司马相如评述的内容来看,上表所摘录的《文心雕龙》对相如的褒赞主要是从相如的赋具有开创之功,衣被后代,在赋的发展史上具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有风骨、练字精炼及用事精巧等方面而言。自屈原、宋玉开创“绮靡以伤情”“耀艳而深华”“惊采绝艳,难与并能”的楚辞之后,包括司马相如在内的一批作家追步屈宋,学习《楚辞》奇伟瑰丽的辞藻、铺陈排比的表现手法及雄奇大胆的夸张,开创了奇丽繁艳的汉大赋,成为赋体文学史上不可缺少的一环,对后世的赋有着深远影响。刘勰对司马相如在文学史这种承前启后的作用是肯定的,故其在《辩骚》《诠赋》(见第二部分)中特意指明相如的这种地位,盛赞其为“辞赋之英杰”。
南朝以还,文风日渐绮靡繁衍, “文绣鞶帨,离本弥甚,将遂讹滥”(《序志》),因此,刘勰论文强调“意气爽俊”的“风骨”,而相如的《大人赋》不仅在辞藻上“丰藻克赡”,而且内容上也“风力遒也”,因此被刘勰称之为“辞宗”。而其《难蜀父老》一文,文辞明白,且以众多事例作比,具有刚健的骨力,因此也受到了刘勰的赞赏。对于封禅等应用性质的文章,刘勰认为应该“义吐光芒,辞成廉锷”,而相如的《封禅文》写得富有文采,且有骨气,正符合刘勰对此类文体“风归丽则,辞剪美稗”的审美要求,因而受到刘勰的赞赏。此外,齐梁时期,辞藻繁艳,因此特别讲究练字。相如的赋“取幽旨深”,文辞繁复,因而受到了刘勰的赞赏。刘勰对于用事也是颇为肯定的,适当的运用事典,能够增强文章的说服力与感染力,此正如刘勰所谓:“明理引乎成辞,徵义举乎人事,乃圣贤之鸿谟,经籍之通矩也。” (《事类》)然而过分用事,就会带来文辞晦涩,陷入掉书袋的弊病中,因此刘勰又强调“综学在博,取事贵约,校练务精,捃理须核,众美辐辏,表里发挥”,用事能够精约。司马相如的赋《上林赋》极精约地引用了李斯的事典,且将这些事典与文章完美地融汇贯通,因而也受到了刘勰的赞赏。
再看《文心雕龙》中对相如的批评贬抑。刘勰对其的批评主要集中于文辞的过于繁艳及人品之上。汉赋沿着楚辞的路子,描写细腻,文辞繁艳,刘勰在《宗经》中批评到“楚艳汉侈,流弊不还”,对汉赋过于淫丽的文风表示不满。相如的赋发展了《离骚》“耀艳而深华”“惊采绝艳”的风格,其《子虚赋》《上林赋》《大人赋》等赋“理侈而词溢”“诡滥愈甚” “诡势瑰声,模山范水,字必鱼贯”“辞人丽淫而繁句”“洞入夸艳”“理不胜辞”“文丽用寡”,辞藻过于繁艳诡滥,以致讹滥,繁艳的辞藻掩过了其实际功用,以致“理不胜辞”“文丽用寡”。从整部《文心雕龙》来看,刘勰对作品的文采还是颇为重视的,其在《宗经》篇中主张“文丽而不淫”,在《诠赋》中,刘勰认为赋应该“词必丽巧” “丽词雅义,符采相胜”,肯定赋应该写得丽,思想内容应该明雅,可见刘勰并未对艳丽的辞藻持全盘否定态度,而是反对过分的淫丽,主张文辞与内容不可偏废罢了。这从《文心雕龙》本身就是用骈文所写,也可得到侧面印证。因此,虽然刘勰对相如有以上批评贬抑,但却并非全面否定相如的赋。刘勰所处时代,文人“务华弃实”(《程器》),文辞竞相繁艳,过于诡滥,出于对这种文风的批评,刘勰对司马相如汉赋过于淫丽之风表示不满,进行批评。刘勰要求赋“风归丽则”,认为“文虽新而有质,色虽糅而有本,此立赋之大体”,要做到“义必明雅”(《诠赋》),有益劝戒,故其对相如重文采而轻思想的辞赋颇有不满,在《才略》中指责其“理不胜辞,故扬子以为‘文丽用寡者长卿’,诚哉是言也。”
刘勰对创作构思要求“规矩虚位,刻镂无形”,周振甫先生对此阐释道:“当我们接触到外界事物时,各种念头纷然并起,这时还没有一个中心思想,作品的内容还没有形成,是空的,是‘虚位’‘无形’。在作品内容还没有形成而开始酝酿时,就需要 ‘规矩’ ‘刻镂’。”[4]247可见刘勰特为重视创作前的构思与才情。而相如作文时,每每才思迟缓,据范文澜先生引述《西京杂记》对相如的评价曰:“司马相如为《上林》《子虚》,意思萧散,不复与外事相关,控引天地,错综古今,忽然如睡,焕然而兴,几百日而后成。”[5]正因此,刘勰在《神思》篇中,微讽相如才思迟缓,“含笔而腐毫”。
对于相如的人品,刘勰认为其“窃妻而受金”,对其提出批评。对于文人品性的批评,在当时是一种普遍的社会风气。中国历史上影响深远的“文人无行”论即是肇端于魏晋南北朝时期。曹丕在《与吴质书》中即讲到“观古今文人,类不护细行,鲜能以名节自立”[6]164,正式提出“文人无行”之说。其后接踵其说者众多,颜之推在《颜氏家训·文章》直接指责“自古文人,多陷轻薄”,“司马长卿窃赀无操”[6]350,对司马相如也是严厉批评;北齐杨遵彦在其《文德论》中更是斥责“古今文人皆负才遗行,浇薄险忌”[7],对于此类以偏概全、混淆好坏的说法,刘勰本是不满的。他在《程器》中讲到:“近代词人,务华弃实。故魏文以为:‘古今文人,类不护细行。’韦延所评,又历诋群才。后人雷同,混之一贯,吁,可悲矣!”对后人不求细辨而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颇有微词。在他看来, “人禀五才,修短殊用,自非上哲,难以求备”,不可求全责备,这颇有宽宥相如的意思。但是刘勰受儒家传统思想影响,认为“君子处世,树德立言”(《序志》),“文以行立,行以文传” (《宗经》),“气以实志,志以定言,吐纳英华,莫非性情”(《体性》),作家的文章由其性情品德决定,对文与德的关系,还是认为德是第一位的。在此观念的影响下,刘勰认为相如与卓文君私奔,有违礼教,有损其德,虽然对后人对其以偏概全的批评不满,但终究还是认定其人品是有瑕疵的。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刘勰一面指责相如的辞赋“辞人丽淫而繁句”“洞入夸艳”,对繁词丽句有所批评,而另一方面却又在《诠赋》中盛赞“繁类以成艳”的相如为“辞赋之英杰”,这种似乎矛盾的态度该如何理解呢?从上文可知,刘勰对相如辞赋的批评主要集中于其重文采轻思想及文辞过于淫丽上,其前一种批评是出于刘勰传统的儒家诗教观的影响,这从他以《原道》《徵圣》《宗经》作为总论的前三篇可以看出。其后一种批评则是出于对当时淫丽文风批评的需要。刘勰虽然对相如重文采轻思想,文辞过于淫丽颇有微词,但是对“铺采摛文,体物写志”的新兴文体——赋,则是持肯定的态度。基于这样一种态度,刘勰对包括相如在内的十位辞赋家对于赋的开创作用给予了高度评价:“枚乘《菟园》,举要以会新;相如《上林》,繁类以成艳;贾谊《鵩鸟》,致辨於情理;子渊《洞箫》,穷变於声貌;孟坚《两都》,明绚以雅赡;张衡《二京》,迅发以宏富;子云《甘泉》,构深玮之风;延寿《灵光》,含飞动之势:凡此十家,并辞赋之英杰也。”(《诠赋》)可以说,刘勰从文学史角度对相如等十位辞赋家开创新兴文体样式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同时他也对这种文体在发展的过程中所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分析批评。
《文心雕龙》赞赏相如为“辞宗” “赋仙”“辞赋之英杰”,给予了相如极高的评价,这些评价迥异于前人,表现出刘勰卓越的文学眼光,但也有些看法因袭前人固见,无法完全跳出时代局限,不甚合理,总体而言,其评价是有得有失的。
就得而言,首先刘勰从文学史角度指出了司马相如在汉赋中承前启后的地位。汉大赋侈丽闳衍的风格深受惊采绝艳的《楚辞》影响,而骚体赋更是直接源自屈原的《离骚》,从文学史的源流而言,汉赋正是在屈宋开创的《楚辞》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司马相如“既是侈丽闳衍的汉大赋的奠基人,又是作楚声的骚体赋的佼佼者”[8],对《楚辞》既有继承又有发展,处于赋体文学史上的承前启后的一环。刘勰最先指出了司马相如的这个地位。其在《辩骚》中提到:“自《九怀》以下,遽蹑其迹;而屈宋逸步,莫之能追。……是以枚贾追风以入丽,马杨沿波而得奇,其衣被词人,非一代也。”在《诠赋》中又写到:“秦世不文,颇有杂赋。汉初词人,顺流而作,陆贾扣其端,贾谊振其序,枚马播其风,王扬骋其势,皋朔以下,品物毕图。”指出相如上承屈宋,下启杨雄、王褒,这种见识与眼光在文学史上来讲是非常难得的。
其次,刘勰自觉地、清醒地从文学角度评价司马相如的辞赋。在刘勰之前,对司马相如的评价主要是从实用价值及学术角度作出评价。司马迁在《史记·司马相如列传》中虽然对相如持肯定态度,但他主要是从其“要归隐之节俭”,“与《诗》之讽谏何异”的诗教讽喻角度而言的,而对其辞赋的夸张、虚构等文学因素,终究是斥为“虚辞滥说”[9]。班固在《汉书·序传》中也从讽喻、功用的传统观念批评相如:“文艳用寡,子虚乌有,寓言淫丽,仛风终始,多识博物,有可观采,蔚为辞宗,赋颂之首。”[10]从讽喻功用角度肯定相如辞赋“仛风终始,多识博物,有可观采”,但也未能跳出传统诗教的批评观念而肯定其辞赋的文学成就。杨雄虽然极力模仿相如的辞赋,特别是其《羽猎赋》《长杨赋》有很明显的对相如的《子虚赋》《上林赋》进行模仿的痕迹,可是其却从功用角度批评相如的赋“文丽用寡”,甚至到了晚年,悔其少作,批评这种赋是“童子雕虫篆刻”,“丈夫不为”[11]。前人对司马相如辞赋的评价大体都是从儒家传统的诗教观出发,从功用角度而言的,缺乏一种通达的文学眼光。直至刘勰的《文心雕龙》,才开始自觉而清醒的从文学角度评价相如的文学成就。“及相如之吊二世,全为赋体,桓谭以为其言恻怆,读者叹息;及卒章要切,断而能悲也” (《哀吊》),从文学感染力方面肯定相如的《哀二世文》写得“情往会悲,文来引泣”;“相如之《难蜀父》,文晓而喻博,有移檄之骨焉”(《移檄》);“相如赋仙,气号凌云,蔚为辞宗,乃其风力遒也”,(《风骨》)从风格角度赞美相如的赋有风骨,具有遒劲的风力;“故陈思称:‘扬马之作,趣幽旨深,读者非师传不能析其辞,非博学不能综其理。’岂直才悬,抑亦字隐。”(《练字》)从锤炼文字角度称赏相如才悬字隐。更为重要的是,刘勰能够超出前人,对相如辞赋中的虚构夸张等艺术手法作出正确的评判。《文心雕龙》特设《夸饰》一篇专门讨论文学的虚构与夸张问题,其中言及相如曰:“相如凭风,诡滥愈甚。故上林之馆,奔星与宛虹入轩;从禽之盛,飞廉与鹪明俱获。”(《夸饰》)虽然对相如的过分夸张似乎有所不满,但其对夸张手法的认识还是进步的,认为“运用夸张,能够收到用简练的话达到激动人心的效果,所谓‘莫不因夸以成状,沿饰而得奇’”[4]330只是因为相如过分使用此种夸饰手法,才引发了刘勰的不满。
由于受时代的局限,刘勰对司马相如的评价并非完美无疵的,特别是在《程器》篇中,论及相如的人品曰:“略观文士之疵:相如窃妻而受金。”(《程器》)自此相如“窃妻”的恶谥便广为流布,历代文人纷纷对其指责,就连颇为通达的一代文豪苏轼也对其批评云:“司马相如归临邛,令王吉谬为恭敬,日往朝相如,相如称病,使从者谢吉。及卓氏为具,相如又称病不往,吉自往迎接相如,观去意,欲与相如为率钱之会耳。而相如遂窃妻以逃,大可笑。”[12](《司马相如之谄死而不已》)其实相如窃妻之说,颇为不经,不足为信。而刘勰却承此说,认为这是相如之疵,这是其认识的局限所在。但是还应看到这种认识有时代因素的影响,在当时的普遍认为“文人无行”的时代语境中,刘勰虽未能清醒认识相如“窃妻受金”说为耳食之论,但他对此持宽宥之意已颇达观,我们也不能苛责古人于地下,而应以历史的眼光看待他的批评。
在评论相如赋中夸张的艺术手法时,刘勰虽然有较为达观通脱的认识,能够认识到夸张艺术效果,但还是难以完全跳脱时代局限,清醒而自觉地从艺术的角度去看待夸张,以致陷入一种自我矛盾之中。在《事类》中刘勰对相如批评到:“引事乖谬,虽千载而为瑕……相如《上林》云:‘奏陶唐之舞,听葛天之歌,千人唱,万人和。’唱和千万人,乃相如推之,然而滥侈葛天,推三成万者,信赋妄书,致斯谬也。”在《吕氏春秋·古乐》中记载到:“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阙。”[13]刘勰从“据事以类义,援古以证今”的引事角度来看待相如赋中精彩描写,而未能从夸张的艺术角度去看待其中“推三成万”的描写,就显得思考过于简单了,今人踪凡教授对此直言不讳地批评到: “刘勰以古书的记载为准绳来衡量、评判《上林》赋,把赋中这段场面壮阔、气势宏伟的精彩描写指责为‘滥侈葛天,推三成万’,是不可相信的荒谬之言,这就混淆了文学描写与史书子书的界限,显得十分幼稚可笑了。”[14]可谓一语道破了刘勰在评价相如时的不足。
结合以上《文心雕龙》对司马相如褒赞与批评的原因分析,可知刘勰虽然在表面上对相如有不少批评之处,然而这些批评都只是针对其辞赋过于淫丽而言,在总体上,刘勰还是对相如赋的“风骨” “丽”持褒赞肯定态度的,并且赞赏相如为“辞宗”“赋仙”,给予了至高的评价。《文心雕龙》对相如的评价虽然有得有失,但总体而言,刘勰的见识是高远的,是超越前人的。对《文心雕龙》中司马相如的评价作分析,只是在《文心雕龙》研究日益精细化的今天,充分重视作家作品研究的微观角度,对于了解刘勰对辞赋的态度和文学史观及司马相如在齐梁时期的接受情况或许有所裨益。管中窥豹,以得一斑,希望“相如之例,是我们进一步探知刘勰对辞赋态度的一把钥匙”[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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