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尔·索拉纳
被称为“本·拉登二世”的伊拉克叛军领导人阿布·巴克尔·巴格达迪指挥的逊尼派极端组织的目标,就是建立一个“伊拉克与叙利亚伊斯兰国”(Islamic State in Iraq and Syria,缩写ISIS),即一个跨越伊拉克和叙利亚逊尼派占主导地位的地区的伊斯兰教国家。
该组织最近所取得的胜利印证了,在伊拉克战争开始十多年后,中东的稳定仍然如履薄冰。ISIS及其所从事的“跨国事业”彰显出中东地区所面临的挑战的复杂性,而这一挑战所带来的威胁又凸显出迫切需要新的中东行动框架。
ISIS起先是基地组织旗下的组织,在美国入侵伊拉克之后建立。尽管它于去年2月因为过度追求暴力手段而被基地组织开除,但仍然得到了蓬勃发展,在内战频仍的叙利亚和日益与什叶派政府离心离德的伊拉克逊尼派人口中间,他们找到了兴旺的热土。
伊拉克坐落于逊尼派和什叶派势力的交界处——这两派的对立是中东地区冲突的主线索——几十年来,这一直是该国动荡的根源。萨达姆·侯赛因政权的倒台导致宗派暴力滋生,享有很大自治权的北部库尔德地区是例外。
但是,伊拉克最近的混乱局面是邻国叙利亚内战的直接结果,ISIS在叙利亚已经造成数千人死亡。此外,ISIS崛起的影响远远超过了伊拉克的国界,它与基地组织争夺全球圣战的领导权,这场竞争毫无疑问包括了双方为了证明各自的反西方立场而采取的暴力活动。
ISIS的崛起表明,我们迫切需要在叙利亚开展新的创新性外交活动,打破战场和谈判桌上的僵局——这一挑战因为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在最近的选举中获胜而被进一步深化。解决伊拉克冲突、形成以巴和解以及最终建立稳定的中东实力平衡,而这种平衡要能够协调逊尼派沙特阿拉伯和什叶派伊朗的影响,完成以上这些目标需要新的谈判点。
美国不愿意如同过去一样使用“强制”外交,它的这一转变使得建立这一框架的必要性更加迫切(也更加困难),因为它改变了地区行动各方对美国的看法。
首先,西方决定不直接干预叙利亚——特别是在巴沙尔政府使用化学武器被正式曝光后——削弱了传统盟友特别是沙特阿拉伯对美国的信心。
此外,沙特阿拉伯与其他逊尼派国家怀疑与伊朗谈判是否明智,并担心与伊朗这一地区竞争对手的关系正常化。而最近由美国国务卿约翰·克里大力推动的以巴和平谈判的失败彰显出美国已无力独自推动和平进程。
显然,美国无法靠单枪匹马来稳定中东;它需要各行动方加入进来,以实现这一目标。前以色列外交部长索洛莫·本-阿米(Shlomo Ben-Ami)最近提出了以巴谈判的新和平范式,在这一范式中,欧盟、俄罗斯和重要阿拉伯国家等参与方,将协助促成真正的国际解决方案。这一范式应该被扩展至日内瓦叙利亚内战谈判,沙特阿拉伯、伊朗、土耳其和埃及都应该起到更大的作用。
当然,将地区强国纳入进来,可能会让已然难以寻找头绪的谈判变得更加复杂。因此,必须以透明和平衡为目标。只有受地区和全球行动方指引的平衡的谈判进程,才能够让中东形成稳定的实力平衡。如果不将地区实力平衡纳入谈判,那么任何未来冲突——不管规模多小——都会迅速蔓延开来,最终产生不可想象的后果。
如今,形成关于叙利亚冲突的包容性解决方案至关重要,这能够为地区强国(尤其是伊朗和沙特阿拉伯)间的合作建立先例。与伊朗的核计划国际谈判让人们有了乐观的理由,有望助力叙利亚问题的解决。但是,这一计划的成功同样需要关键的地区和国际行动方的承诺。
诚然,如今的国际强国各有其自身的麻烦——欧洲担心俄罗斯的新外交政策,中国则存在东海和南海的领土纠纷,但是在解决中东长期动荡的问题上扮演积极角色符合各国的利益。毕竟,失序的中东对它们的安全是一个严重的威胁——欧洲有可能失去其地缘政治代理国,而中国和印度则面临能源供应的干扰。
在太长的时间里,中东一直是动荡和暴力之源。在创新的方法和模式下,在世界各国的强力承诺下,一个稳定的地区实力平衡能够也应该得到一劳永逸的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