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中的人性光辉

张博航

【摘 要】在中国当代小说中，余华可以说是为数很少的一个写苦难主题的作家，死亡、杀戮、苦难等是他小说永恒的主题，他笔下的人物也都逃不掉死亡的宿命，但是在这苦难的外衣下，却闪烁着无法隐藏的人性光辉。本文将从余华的小说出发，去寻找苦难中的人性光辉。

【关键词】余华；苦难；人性

在中国当代小说家中，余华的小说总是竭力将人的心灵撕裂，他的小说中充斥着暴力、苦难、死亡和痛苦，他总是试图用这些血淋淋的情节撕裂人的内心，让痛苦侵占人的全身。但与此同时，他的小说中也难掩人性的光辉，这种光辉给人以宽慰和力量，这就是余华的小说，苦难中透着人性光辉的印记。下面，我们就通过以下几点，走进余华和他的小说，去品味其中的苦难和人性的光辉。

一、苦难是永恒的主题

不同于其他的文学作品，余华的小说中不再是对美的召唤和阐述，而是独树一帜，将苦难的描述作为他小说唯一的主题。他的小说这充斥着苦难的情节描述，其中囊括了阴谋、饥饿、情欲和死亡，这些平时文学作品不忍直视甚至回避的东西，恰是其小说的主题。

在小说《现实一种》中，山岗和山峰兄弟之间无理由地相互残杀，皮皮仅仅因为沉重，一松手间断送了堂弟的生命，这种理由看似荒谬，却也是一种宿命的昭示，原文中这样写道：“然后孩子感到越来越沉重了，他感到这沉重来自手中抱着的东西，然后他就松开了手，他听到那东西掉下去同时发出两种声音，一种沉闷，一种清脆，然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在余华的小说中，这样的杀戮还有很多，他笔下的苦难有时来的毫无理由，好像苦难就是要面临的宿命，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脱。在读者为之不解和惋惜之时，余华却是很冷静地进行这些苦难的阐述，而且乐此不疲，让读者在其中痛苦，并自己进行心灵的抚慰。在他的小说中，此类的苦难数不胜数，《一九八六年》、《活着》、《兄弟》等一系列小说中，读者在看的过程中，只能尽情地承受这无尽的苦难，《现实一种》中，兄弟之间互相残杀，杀戮在此无处不在，人们只能谨小慎微地进行生活，等待着突然其来的杀戮；《活着》中富贵一家无可选择地等待着贫穷的宿命，财富与他们是没有任何干系的，《许三观卖血记》中充斥着的血腥。

纵观余华的所有作品，苦难几乎都是其中永恒不变的主题，余华认为，苦难就是人生来所要面临的宿命，无可回避，所以就将这些通过小说进行演绎和展示，让人们从中去领悟人生的苦难。

二、死亡是永恒的归宿

人生来就是要死的，这是人生的宿命，但是古往今来的小说中，作者和读者都更青睐于大团圆的结局，但是在余华的小说中，他不顾人们的期待和意愿，死亡是其小说人物永恒的归宿。

在死亡的陈述中，小说《活着》可以说是将其诠释得淋漓尽致，富贵的儿子因为血被抽多了，走向死亡，荒唐的是血用在了县长老婆的身上；妻子得病死了；女儿因为因为生产大出血走向了死亡；女婿被钢板夹住凄惨死亡；外孙因饥饿被活活饿死……而面对这一切的富贵却是亲手将他们一个个埋葬，读者心中尚且凄凉，当事者更不予论之。最后富贵只能是与牛相伴，等待着自己的死亡。在小说中，每一次将要迎来美好生活的时候，读者就要屏住呼吸，因为美好与余华笔下的人物绝缘，他们唯一的宿命就是死亡。在小说《夏季台风》中，任何一种困境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死亡。在《现实一种》中，皮皮的堂弟莫名地就终结了自己的生命，毫无来由。在余华的小说中，没有生的希望，只有死的宿命，在他的小说中，迎来死亡的人已经解脱，死亡未至的人等待死亡，死亡是人的宿命，余华在他的小说中向人们展示着人们不忍目睹的这一命运。

三、人性的光辉呈现其间

在余华的小说中，虽然所有的人都在经历困难，虽然所有的人都在和死亡握手，但是死是人生的宿命，每个人却在奔向这一终点的过程中，竭尽全力，就像人的一生一样，尽力去生活，并在其中演绎着人生的酸甜苦辣，绽放着人性的点点光辉。

小说《许三观卖血记》中，许三观先后出于7个目的卖了十二次血，为了娶媳妇，为了付医药费，为了吃饭，为了救儿子，为了去上海等，面对苦难，他用卖血来解救自己，但是换来的却是冷酷的现实，儿子不是自己的，面对这样一种现实，许三观依然选择去爱他，去为他付出，这样一种善良和坚强是在许三观身上彰显出来的人性光辉。

小说《活着》中，富贵在先后面临父亲气死，母亲病死，儿子被抽血致死，女儿难产而死，妻子死亡，女婿被钢板压死，外孙活活撑死等一连串的亲人死亡之后，富贵亲手将其埋葬，并坚强地活着，这种坚强也是一种难掩的人性光辉所在。

小说《兄弟》中，宋凡平跳入粪坑救出李光头的父亲，娶寡妇李兰为妻，用幽默驱赶孩子们的恐惧，他的一生总是善良和老实的，以至于最后他死后，人们还说他是好人，会有善报的。虽然在小说中宋凡平的人性光辉依然没法换来他自己的生命，但是在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人们对他的肯定，让读者的心中稍感抚慰。

余华小说中的人性光辉表现在角色所展现的各种品格中。不可置否，余华的小说让读者尝尽了人生中的各种苦难，同时戳痛了无数读者的心灵，让读者随之流泪和叹息，但是在让小说中的角色经历各种苦难的过程中，我们也能从中看到各种小人物们为抗争苦难而展现出来的善良、勇敢和坚强。因为这是他们对抗苦难的武器。面对死亡时，角色表现出坚强；面对挫折时，角色表现出善良；面对困难时，一种坚忍不拔的勇气和力量，这些成就了最后活着或是死了的那个人。

余华所呈现的人性光辉表现在他最终的人生态度上。在他的小说中，所有的人都不可逆转地走向死亡的终点，正如现实生活中的一样，因为这是所有人的重点，在他的小说中，有绝望，有毁灭，但是该活下去的依然坚强地活着，即使他们正在走向死亡。余华在用小说告诉人们，虽然我们的终点是死亡，但是活着是我们唯一的选择，这其中昭显着一种对命运的反抗，昭显着一种人性的光辉和力量。

看过余华小说的人，都认为余华是冷酷的，但是看过他小说的人，也都知道余华在冷酷的外表下，却是温暖的。他在用他的笔诉说死亡，他将丑陋和苦难揭示给我们，但是他的内心却是在展现人性的光辉，却是在诉说着生存，他在告诉读者，纵然死亡无法逃避，我们还是要活着，要坚强而又精彩地活着。死亡是他的笔头所到，或者才是他的目光所在，这就是余华的小说，苦难中绽放着人性的光辉。

（作者单位：雅礼中学）endprint